送胤礽回京囚禁,無疑在京城中引爆了一個炸雷。閔成是護送胤礽回京的護軍營佐領,自然更受關注些,畢竟京城的這些人都想從他那得到些什麼具體的音信,閔成秉承凌柱的吩咐,一問三不知,不論怎麼下套就是搖頭不說。閔成有心去四阿哥府,但是想到了凌柱的交代,也不敢貿然前往,閔成覺得以自家統領愛女的精明,是不會出差錯的。
外面很亂,在京的大臣四處亂竄,畢竟太子被廢是板上釘釘的事,儲位必將空出來,要是能得到擁立之功,那豈不是升官發財指日可待?所以這些人更是積極的鑽營,哪怕得到康熙的隻言片語都會想出一大堆的東西來。
八阿哥府如今更是熱鬧的不得了,畢竟在這些大臣眼裡八阿哥是儲位的不二人選,而且八阿哥府裡傳出好消息,八阿哥的一個妾有了身子,這讓八阿哥一直被人詬病的子嗣問題得到了緩解。八福晉更是將這個有身子的張氏照顧保護的很好,畢竟八阿哥府如今再也不能出一個無法出聲的兒子了?齊珍聽到了這個消息,嫉妒悔恨撕扯着她的心。
八福晉看着這個無法發聲的幼兒,淡淡的笑了一下“這個孩子倒也是有些福氣,你看他一出生,這麼快那個張氏就有了身子。”八福晉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臉蛋,“而且這個事還真有他的一些功勞呢,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你會好好的活着,齊珍她也會好好的活着。”
“福晉,小阿哥再怎麼說都是八爺的骨血,只是那個齊珍...”旁邊的嬤嬤有些詫異“那個齊珍,如今好吃好喝的待她,福晉倒真是菩薩心腸,要是換一個人,就她這樣的直接杖斃也就是了。”
八福晉挑了挑眉“死那豈不是太便宜她了?只有活着看的到,摸不着纔是最痛苦的。”
一個丫頭進來稟告“福晉,外面有好多誥命夫人求見,你看...”八福晉眼睛裡閃過一絲得意,“讓她們都進來吧,我也想聽聽她們都說些什麼?”
京城的雖然熱鬧但是胤禛府卻一如既往的寂靜,也有些想上門攀附打探的官員,但是都被府裡的管家高全禮貌的擋了回去,而這些都是出自齊珞的授意。只是胤禛的這些女人,竟然聽到外面的音信都聚在了齊珞的院子裡,說是請安,實則卻爲了外面的風雲,齊珞看了眼有些激動的李氏,覺得李氏那神情彷彿自己耽擱了胤禛一樣。
齊珞覺得權利和榮耀真是能讓這些古代女人發瘋,看來應該好好的敲打一下她們了。齊珞淡然的開口說道“四爺,既然將皇子府交給我來管理,自然是相信我,外面很亂,消息也很多,四爺是皇子,難免被牽扯其中,所以咱們更應該謹慎小心,萬不能給四爺惹事。”
李氏眼睛閃過一絲熱切,討好的看着齊珞“福晉您可是出自致遠侯爵府,致遠侯深的皇上的寵信,滿朝文武誰能有致遠侯的聖寵?致遠侯常在皇上跟前,自然音信可靠些,而且...”李氏咬了咬嘴脣,建議道“福晉,妾聽說護軍營的佐領如今正在京城,你看是不是招他來府裡,詢問一下爺的狀況?畢竟爺走了可是不短的日子了?您擔心也是正常的嘛。”
“是呀,福晉。”武格格嬌滴滴的看了眼齊珞,附和“俾妾覺得側福晉這話很是在理,福晉掛念爺,誰還能挑出理來?”
齊珞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胤禛的這些女人們,有名分的就不用說了,就連老實厚道的耿氏眼裡都有些火熱,那些沒有名分的,到還是老實,只是眼睛裡難免有些微動。想到那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齊珞也就不奇怪了。
“這事?”齊珞深吸一口氣,慢慢的開口“護軍營講究的是忠於皇上,如今這時,閔成佐領更是謹慎小心了,把護軍營佐領叫進府來,我自問自己沒那麼大的能耐。何況四爺到底是皇子,誰還能虧待了他不成?太子爺既然已經返京,那皇上應該很快就會起駕回京了,所以也就不差這幾日了?你們要擔心四爺的話,多念幾遍經文,祈祈福也就是了。”
看着李氏彷彿還想在說什麼,齊珞嚴聲的說道“這事就這麼定了,誰也不許在探聽什麼,側福晉,我不希望府裡在議論這事,你明白嗎?你只要好好的照料兩個小阿哥就好,心若太大的話,照顧不好小阿哥我會很失望。”
“福晉,妾明白了。”李氏低垂着眼睛,俯身行禮“妾一定會照顧好小阿哥的,請福晉放心就是了。”
齊珞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掃了一眼這些女人們,清楚明確的重申“太子爺現在畢竟還是太子爺,就算皇上想要廢除太子爺,也得昭告天下。而且太子爺畢竟是四爺的兄長,兄友弟恭,可是四爺最看重的,你們都比我服侍四爺日子更久些,四爺的脾氣秉性你們應該更瞭解一些,所以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府裡安穩就好,要是哪個違了規矩,別怪我到時不講情面。”
齊珞揮手讓她們退了出去,等到屋裡只剩下自己的時候,齊珞身子才軟了下來,揉着額頭,搖頭嘆氣福晉真的是不好做呀,尤其是四皇子的福晉。旁邊的紫英上前給齊珞按着腦袋,紫英的手法都是秦嬤嬤傳授的,所以齊珞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齊珞纔有些不滿的說“秦嬤嬤,這京城裡的事傳的到時挺快的,我看側福晉的音信還是挺靈通,她的消息究竟是從哪得來的?”
“福晉,這事?”秦嬤嬤低着頭,謹慎的說道“這事滿京城的人都在議論紛紛,怎麼都有會有消息傳進來的,不過,側福晉倒也是有些手段,只是奴婢已經查看仔細了,這些人奴婢會另做安排的。”
“京城,真是亂了。”齊珞閉着眼睛喃喃自語“府裡可不能亂,否則...那就真是亂了。”
果然,沒出齊珞所料,沒幾日康熙聖駕就返回京城了。胤禛回到了府裡,聽了管家稟告的事後,胤禛對齊珞的處理十分滿意。烏思道聽說胤禛回府,也來到了書房。進了門,烏思道向胤禛拱拱手,落座後,烏思道感慨道“四爺,要說這出身真的很重要,致遠侯那麼明白的人,自然福晉就不會犯糊塗,這事福晉處理的妥當謹慎,有些事不爭就是爭。”
胤禛點點頭,眼睛裡帶出一些得色,但是很快的就隱了去,看着烏思道有些不確定的問“烏先生,當初你說過的話都應驗了,太子爺果然...只是如今這樣?八阿哥那會不會?”
“四爺,皇上怎麼想咱們猜不到。”烏思道眼睛炯炯有神,語氣肯定的說道“八爺想用朝臣的擁護登上太子儲位顯然是行不通,皇上強綱獨斷,是不會容忍這樣的事的,八阿哥那太熱鬧了,平靜反而才更好,看清情形才能一擊必中。”
胤禛轉動了一下手中的扳指,想到了凌柱再回京途中,悄悄地說過的,皇上是慈父,四爺,一動不如一靜。想到凌柱的對自己的提點,讓胤禛露出滿意的神情,胤禛覺得既然他們都這麼說,那麼不妨先看看。胤禛點頭道“烏先生,爺曉得該怎麼做了。”
很晚的時候,胤禛才從書房走出,畢竟胤禛還有些事同烏思道商談,讓他幫着自己拿拿主意。來到齊珞的屋子,值夜的小丫頭向胤禛行禮,胤禛問道“福晉,可曾睡了?”小丫頭,輕聲道“回四爺的話,福晉還沒歇。”
胤禛點頭,進了屋,掃了一眼,發現屋子裡除了多了些小的擺設之外,沒什麼太多的改變。進了內室,齊珞正躺靠在牀頭,手裡拿着本書,旁邊的腳桌上放着盤龍的金色燭臺上插着蠟燭,只是走進一看,齊珞已經閉上了眼睛,彷彿已經睡熟了。秦嬤嬤想要上前喚醒齊珞,胤禛用眼睛制止了,輕輕地退了出去,來到外面吩咐“秦嬤嬤,讓丫頭們進來服侍爺洗漱更衣。”
紫英上前服侍胤禛,等到完畢後,胤禛纔再次的來到內室,靠近齊珞,聞到了那種熟悉的香味,胤禛覺得有些躁動的心,彷彿平靜了下來。輕輕從齊珞的手中抽出了書籍,藉着燭光看了一眼,才發現是當初自己送的佛書。
將書放在旁邊,胤禛用手輕輕地摸了下齊珞的臉頰,齊珞皺了皺眉,睜開朦朧的眼睛,看見是胤禛,“四爺,您回來了。”
這句簡單的話,卻讓胤禛的心裡溫暖起來,胤禛覺得齊珞就是在等自己回來一樣。胤禛眼裡帶着絲笑意,抱起了齊珞,躺在牀上,低頭看着齊珞乖巧的趴在自己的胸膛上,胤禛輕聲說道“你可曾想爺?”
齊珞閉着眼睛說道“嗯,想了。”胤禛滿意的笑笑,喃呢“爺,爺也想你...不,是想弘旻他們了。”齊珞輕嗯了一聲。胤禛摟緊了齊珞,想了想說道“你曉得嗎?太子爺,太子爺他...明天就會被皇阿瑪廢除了?明天就會昭告天下,大清將會另立太子了。”
齊珞費力的睜開眼睛,擡頭看看胤禛,喃喃道“四爺,我只要跟着你就好。”胤禛吻了一下齊珞的臉頰,低聲笑着“齊珞,你只要跟着爺就好,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