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北城對軍方的事瞭解不多,他打電話找了喬以然和楚墨過來商量,兩人都答應會盡快趕過來。
見還有些時間,他回到手術室那邊,從護士口中簡單地瞭解過情況,得知手術還需要數個小時才結束。
江北城望向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讓護士幫忙照顧,他去到醫院門口那邊等喬以然。
“小姐,你把毛毯披上吧。”
江北城走了後,護士拿了張毛毯,走過去對着沙曼輕聲說道。
沙曼恍惚地擡起眼簾,看着眼前這個陌生女子,見她穿着護士服,隱隱猜出了她的身份,從手中接過毛毯蓋在小腹上,免得孩子會受寒。
“小姐,你要先過去休息嗎?葉先生的手術還有幾個小時才結束,他目前的情況還是穩定的,只是身上殘留着三顆子彈,加上失血過去,醫生要幫他輸血才能保證手術順利。”護士說着,想把她扶起來。
沙曼搖了搖頭,示意她可以走了。
護士見此也沒有辦法,只好去到一旁看着沙曼。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安靜的走廊裡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引起了護士的注意,她望過去,只看見一個穿着黑衣的高挑女人走到了沙曼身旁,彎着腰沉沉道,“小姐,是我失職了。”
“你被她弄暈了?”沙曼一動不動的問道。
白雪把頭埋得更低,“是的,小姐。我在窮困區時看見了一道可疑的身影,追過去查看,卻嗅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當時窮困區裡的味道太雜,等我發現端倪時,迷藥已經發揮了作用,沒有及時通知小姐,是我的失職,請小姐責罰。”
沙曼知道這不是白雪的錯,窮困區裡的污水和垃圾散發着濃重的異味,把迷藥的味道掩蓋住,就算白雪的鼻子很厲害,也不可能在瞬間察覺到異樣。
恐怕玫瑰是特意這樣的安排的。
她也是暗衛,也懂得把自己隱藏起來,估計是玫瑰已經跟蹤了自己一段時間,掌握了她的行蹤,根本就防不勝防。
“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沙曼不打算追究白雪,她現在需要白雪在她身邊,以防玫瑰會隨時回來。
“小姐,我過來的時候,接到了小六的電話,他們去到了餐廳那邊,在附近看見了很多軍方的人,小六打聽到軍方要過來醫院向小姐和葉先生詢問詳細的情況,他們正在來的路上。”白雪說道。
沙曼聞言便想起了黃成,肯定是黃成和軍方的人匯合,把玫瑰的事說了出來。
她和葉琛是知情人,當然也會引起軍方的注意,她的身份也會被軍方順勢查出來,軍方不會放過她的。
葉琛特意不和黃成一起回軍營,是爲了保護她的身份,如果她在這個時候被軍方找到了,豈不是辜負了葉琛拼命保護她?
沙曼苦澀的望向緊閉的手術門,聽護士說,手術還要持續很久,但軍方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她留下的話,會連累葉琛也被誤以爲是黑手黨的人。
沙曼躊躇了半息,把蓋在小腹上毛毯拿來,示意白雪跟她離開。
葉琛留在醫院裡會有醫生照顧他,相信很快就能好轉過來。
“小姐,車子在後門。”白雪在身旁輕聲提醒。
沙曼點了點頭,用餘光望向手術室,眼神裡透出了依依不捨,卻沒有辦法再留下來。
她閉眼睛不再看那邊的情況,帶着白雪繞過了人多的地方,從電梯裡去到後門,剛坐上車子,她便看見好幾輛軍綠色的車子從遠方駛來,停在了醫院的大門口。
軍車的車門很快被打開,從裡面下來了數個軍兵,他們持槍守在兩旁,似乎在等着什麼大人物下車。
沙曼加重了眸色,隨後纔看見一個軍綠色大衣的男子從車裡下來,他的肩膀上鑲嵌着數個金閃閃的軍徽,兩旁的軍兵看見他,動作整齊地行李打招呼。
“他是誰?”沙曼打量這個人,想來應該是軍官。
白雪坐在她旁邊,眼裡濺起了殺意,“小姐,他就是皇甫凱!”
“是他?”沙曼記得皇甫凱是誰,沒料到會在這裡看見他。
她特意把葉家旁邊的別墅買下來,打算引起皇甫凱的注意,可是皇甫凱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他是在軍營裡。
沙曼壓下眼簾,只要能把皇甫凱除掉,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又有一個人下來了。”白雪在旁邊提醒道。
沙曼再度望過去,只見一個臉上纏着繃帶的男人走到了皇甫凱身旁,沙曼認出這個男人是黃成。
黃成和皇甫凱聊了幾句後,兩人大步走進了醫院裡面,身後緊跟着幾個軍兵。
看來皇甫凱是早有準備,如果她剛纔還留在醫院裡,肯定會被他們抓住。
“小姐,我們要先行離開這裡,附近的軍人太多了,我們這次的人手不足,不是他們的對手。”白雪環視着前方的軍車,估計會有數十個軍兵在附近。
她這次只帶了一個司機過來接沙曼,不能被皇甫凱發現了。
“走吧。”沙曼也知道自己不能露面,眸色幽幽地望向醫院大樓,只希望自己的事不會連累到葉琛,他能在醫院裡好好休息。
“開車,繞過他們,不要被看見了。”白雪對着司機說道。
司機按照白雪的話,把車盤饒了一圈,特意避開了軍方的人。
回到了別墅裡,小六等人看見車子從前方駛過來,他們立馬把大門打開,等車子開進去後隨即把門關上,以防會有外人闖進來。
沙曼回到別墅裡,感覺有些頭痛,白雪說要拿藥給她,被沙曼拒絕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把疼痛舒緩下去,噙着幾絲嚴肅和白雪說道,“你是知道膠囊還有其他用途的吧?”
白雪眼裡飛閃過一抹思考,她今天也看見沙曼在車上情緒失控,想到小姐對膠囊已經有了警惕,即使自己否認,小姐也會不相信。
而且,少主他們平安無事,沒必要再監督小姐服藥了。
白雪想到這裡,坦誠的和沙曼說道,“小姐,我的確知道這件事。膠囊除了能讓小姐保持情緒平穩,還能讓小姐把過去的事情忘掉。並且,在服藥一段時間後小姐會對這種藥產生依賴,用久了之後被忘掉的記憶就再也不能想起來了。”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沙曼放在椅背上的捏成了拳頭,終於能肯定一直把她折磨得半死不活的藥,是她的家族給她的。
她爲了這個家族付出了這麼多,到頭來也只是一個被人控制着傀儡!
白雪感覺到沙曼的怒氣,垂着眼簾緩聲道,“過去的小姐太柔弱,無法順利繼承家主之位,只能通過藥物去改變。”
“那你們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沙曼感覺到自己的指甲刺在皮肉傷,心裡的怒意難以控制。
“小姐,這種藥是經過精心調配的,它不會損害小姐的身體和孩子的健康,只會讓小姐保持……”
“這些虛僞的清醒,能維持多久?”沙曼厲聲打斷她,眼裡的怒意幾乎迸濺出來,“你們是打算一直讓我吃這些藥吧?”
白雪聽着她的怒斥,低頭沒有多作解釋。
無論是什麼原因,她對小姐隱瞞了藥性就是她的錯,哪怕這件事是三姨吩咐她隱瞞的。
沙曼看着白雪這副態度,心裡的怒氣弄得她渾身難受,強忍了十來秒後,她冷聲對白雪道,“你給我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你哪裡也不能去!”
“小姐,你還是狠不下心來。”白雪對於禁足這種懲罰,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該怎麼對你狠心?把你殺掉嗎?”沙曼厲聲反駁白雪,她始終都不是白家長大的,在清醒的情況下,她無法動手去殺人。
把白雪禁足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她不可能像三姨一樣去懲處犯錯的人。
白雪跟在她身邊這麼久,幫她擋下多次危險,這些她都看見,但服藥這件事對她影響很大,她暫時不想看見白雪。
就是因爲她不願意去殺人,就要專門研製紫色的膠囊去控制她嗎?她記得小楓跟她說過一樣的話,小楓說他不想再殺人,纔會極力避開白家,避開爺爺。
如果小楓當初被他們抓住了,他們會不會也用同樣的手段去控制小楓?
沙曼眼裡捲起了怒意,“把調配這種藥的醫生趕出白家,我不想再看見這種膠囊!”
白雪輕捏着拳頭,心知道小姐已經對她留情了。膠囊的事是三姨安排的,把醫生趕出去的話,恐怕引起三姨的反對。
白雪擡眸打量向沙曼,見她冷着臉不想看見自己,恐怕是對這件事有了芥蒂。
“小姐,我知道了。”白雪應下沙曼的話,既然少主和家主都安全,小姐也不需要再服藥。
她會想把醫生趕出去,然後再向家主請罪。
沙曼別開視線,黑着臉低喝道,“你出去。”
“小姐,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沙曼聽見白雪的話,忍着怒意掃向她,“什麼事?”
白雪往前一步,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黑布放在桌面上,沙曼順着她的動作望過去,不知道這塊黑布是幹什麼的。
只見白雪把黑布掀開,裡面躺着一把手指大小的飛刀,鋒利的刀面宛如鏡子般映照出了沙曼疑惑的臉。
她望了白雪一眼,把小飛刀拿起來,仔細端詳過,很快就認出了這是白家的飛刀,她當日在愛莎的手裡也看過這把刀子。
“小姐,這把刀子是在昨晚在愛莎試圖襲擊小姐的時候,及時把愛莎的飛刀打落了。我推測這把飛刀是從花園上飛進來的。”
白雪的解釋讓沙曼眉頭微皺,拿着飛刀問道,“你是說,昨晚還有另一人拿着白家的飛刀?”
“是的,而且飛刀的使用者很有可能是少主。”
“小楓?”沙曼眼裡躍起了亮光,她從沙發上站起來,嚴肅地看着白雪,“你有多肯定?”
“除了少主之外,身上帶着飛刀的人就只有家主。家主已經很久沒有親自動手了,所以出手的人極有可能是少主!”白雪態度堅決。
沙曼聞言陷入了深思,“小楓跟着爺爺一起上了飛機,幾分鐘後飛機就在上空爆炸,既然小楓沒事的話,爺爺也應該安全無恙,可他們爲什麼一直沒有出現?”
沙曼望向白雪,事情還沒有任何證據,誰也不能妄下定論,要是還有另一個人像愛莎這樣學會了白家的飛刀,他們豈不是上當了?
“小姐,軍方的目標是少主和家主,若是讓軍方知道少主和家主並沒有被爆炸波及,軍方極有可能採取另一種手段,對白家構成威脅。”白雪眼中濺起了利光,想起剛纔在醫院看見了皇甫凱。
若是讓皇甫凱知道小姐在a城,他肯定不會放過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