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晨這次的運氣卻是不好到了極點,不說在這裡被他正好逮住,就說藍晨這次玩的人,選的也是不好。
他雖然不喜歡亂搞,但是對屬下的私生活卻是放任自流的,只要不誤了正事即可。
可是,對方偏偏在今天,碰了章曉的朋友。
倒是害慘了他,他和章曉剛剛有點點改善的關係瞬間又滑到了原處,甚至說比開始時還糟。
苦笑了聲,秦子風站在酒吧門口撥了個電話。
“查清楚那個人現在在哪裡”,沒理會聽筒那邊人的大呼小叫,秦子風說完了就乾脆地掛了電話。
皺着眉,心裡盤算着章曉能去的地方。
這三年來,秦子風對章曉的瞭解可能比對自己的瞭解還要深。
從三年前在藍宇酒吧醒來,卻發現屋內除了那些曖昧的氣息昨夜還死命纏綿的人再不見絲毫痕跡後,秦子風挑了挑眉,就開始謀劃兩個人的以後。
他想要的,絕對不是什麼一夜qing。
經過了昨夜,他更是確定了章曉對他的重要性。
他喜歡看對方在他身下低聲呻吟的樣子,他喜歡看對方在脣邊留下印記的樣子,他喜歡對方毫不做作地表示需求的樣子這個人的一切,他都喜歡。
他要這個人,在昨晚他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內心的渴求。
他要這個人,不是因爲車禍後對方伸出的一手,不是因爲酒吧裡對方醉酒時的淺笑,不是因爲律動時對方和自己的契合,僅僅是因爲,眼前的人是章曉。
他要的人,從來都是章曉。
他用了三年,成爲言城名副其實的大佬,也排除了阻隔在他和章曉之間那些礙眼的存在。
他每日工作結束後,都喜歡品着杯香茗,靜靜地看着屬下送來的那扎紙。看着那些文字,想着章曉在幹着什麼,想着什麼。
這樣的日子很寧靜,但是他的心卻還是空的。
他不會忘了看到章曉爲了那個叫李妍的女人付出那麼多時心裡的不安,也不會忘了看到那個女人能毫不顧忌地關懷章曉時心裡的嫉恨。
他知道他的心裡有了一隻野獸,一隻急於伸出利爪傷人的野獸。
他秦子風從來不是什麼好人,尤其是進了言氏後,他更是深刻地瞭解了這一點。
他不知道章曉還記不記得那一夜,但是他絕不允許對方把他丟於腦後。
章曉,只能是他的。
要是忘記了,沒關係,他會讓他想起來。
莎萊布萊曼的“Scarborough Fair”還是一如既往的低柔而帶着淺淺的悲傷,秦子風怔了下,才按下了通話鍵。
“少爺,章少爺現在在世紀花園16號樓A座603”,男人的嗓音還帶着絲未睡醒的沙啞,話卻說得乾脆利索。
“我知道了,延小多從明天后你可以休三天假”,秦子風淡淡道。
“少爺萬歲,我最愛少爺了!”
隔着話筒,秦子風都能想象到這個孩子氣的大男人此刻一定是在牀上蹦着,嘴角不經意地勾了勾,秦子風不緊不慢地回了句:“你少爺我有主的,不說了,先掛了。”
直接按了掛機鍵,秦子風上了車後反倒有些遲疑。不過這也就一會兒,他既然認定了一個人,又怎能容得逃避,不論是他抑或者章曉。
至於拳頭,連藍晨都不怕章曉的拳頭,何況他呢?
他們這種人,在學會打架前先學會的就是捱打。
藍宇酒吧離世紀花園並不算太遠,開車他也就用了二十來分鐘。
按下了門鈴,秦子風的心反而靜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此刻很像那些逃犯,在外漂泊時提緊了一顆心,可真的被警察逮到反倒了靜了下來能睡個安穩覺了。
卻說,屋裡的章曉本不想理外面的門鈴聲。
他沒猜錯,崔浩果然昏迷了,這種傷他知道對方若是有意識是絕對不會想去醫院的,他在半路上上了趟藥店,不顧旁人的側目,詳細說明了情況拿了對症的藥才走人。
此刻崔浩的傷基本他都處理妥了,這也導致了他的臉格外的陰沉。但是崔浩還是發起了燒。
這半晚上,他基本上都沒合下眼睫毛,精神都打起來用來照顧崔浩了。
開始聽到門鈴時,章曉甚至以爲是自己的幻覺。
畢竟這個地方,是老頭子買給他的。而他一直沒來過。
也是今天實在沒地方去他纔來了這裡,他和李妍的住處既偏又遠,他擔心着崔浩的傷處,私心裡也不想回去,至於姓秦的那裡,他下次要去也是提着刀子的。
可是門鈴卻不知道章曉的種種想法,還在鍥而不捨地響着,還是典型的響三下頓一下的響法。
“靠,叫鬼呢!”明明知道門外的人聽不到,章曉還是爆了句粗口,腳卻是移向了門邊。
“他ma的,你還有臉來!”待看清門外站着的是誰,章曉一下子眼就紅了,甚至沒經大腦拳頭就揮了出去。
秦子風的頭被打得狠狠偏向一邊,嘴角的烏青上很又添了紅。
“讓我進去”,他低着頭沉聲道,好像章曉的一拳不痛不癢,語調平平毫無起伏,“這次有我的錯,藍晨會你哥們一個交代。”
“交代?”章曉聽了秦子風的話反而笑了,眼睛裡卻是滿滿的嘲諷,“難不成讓我哥們也玩那個叫藍晨的小子一回?”
“對方願意的話”,秦子風擡眼,滿臉認真之色的看着章曉。
“靠,那小子欠cao,我哥們可是正常人”,章曉想起屋內還在昏迷的某人,無意識地壓低了聲音,看向秦子風的目光卻冰冷而狠戾,“既然他想男人,這還不好說,我聽說有些店可是很缺這種人才。”說到最後,更是惡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