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白凌薇對自己起了防備之心,但昨晚沒有見到昀兒,今早在世安院也沒看到他,被刺客一事擾得心緒煩亂的水卿卿越發的想見見昀兒。
因爲,他不單單是這侯府自己惟一的親人,更是與她血脈相通、最親近的兒子……
小喜見她又要去白薇院,不由擰眉道:“小姐,你又要去看小世子嗎?萬一碰到白姨娘,她又要爲你說媒怎麼辦?”
心裡一片冰涼,水卿卿一面往前走一邊涼涼道:“她若執意要爲我說媒,那怕我天天躲在聽笙院不出門,還是逃不過的。”
既然逃不過,她還不如坦然面對,更不能因此而斷絕了對昀兒的關愛……
小喜這段時間天天跟着水卿卿進出白薇院,親眼見着她對小世子的疼愛,心裡早已產生疑惑,不明白她爲什麼要對白凌薇的兒子這麼好。
她疑惑問道:“小姐對小世子這般好,那白姨娘卻一點好歹也不識。單憑唐姨娘的幾句挑撥,就要將小姐嫁出去——小姐,奴婢可是聽說了,白家那個大少爺,是京城出了名的浪蕩子,家裡妻妾成羣,樓裡還常年包着妓子,還寵妾滅妻氣死了前妻。小姐若真是跟了他,只怕沒有好日子過……”
聽了小喜的話,水卿卿一點意外都沒有,心裡冷冷暗忖,白凌薇怎麼可能會真心替自己說門好媒?她就是誠心要將她往火坑裡推的。
面上,她神情絕然道:“甭管他是怎樣的人,統統與我無關!總之,今生我不會再嫁。”
若換成其他人說這樣的話,小喜並不太相信。因爲,女子的婚姻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從來都是做不得主的。
但說這話的人是水卿卿,小喜卻是莫名的相信她——
短短几個月的相處,特別是進到侯府來以後,越發的讓小喜對自己這個新主子刮目相看,也越發的信任她了。
小喜相信水卿卿說到就能做到——相信侯府之人擺佈不了她。
說話間,主僕二人已來到了白薇院的後門。
往常,她們徑直進去就好,不需要丫鬟們稟告通傳。但這一回,她們卻是被守門的小丫鬟攔下,說是要先去稟告白姨娘。
白薇院的下人突然對她改變態度,水卿卿並不意外,心裡卻是悲痛氣恨。
她恨搶了自己兒子的白凌薇,更恨無能爲力的自己……
看着她灰暗的臉色,小喜在一旁小聲勸道:“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只怕白姨娘防着咱們,不會再讓咱們進去了……”
眸光黯然的看着圍牆那邊昀兒的屋子,水卿卿心疼不已,但如今正是她的多事之秋,大家都對她有所懷疑,她如何敢在這當口再生事故,只得忍下心中的不捨難過,領着小喜準備默默離開,卻被去而復返的小丫鬟叫住,說是她家世子正在吵鬧,奶孃嬤嬤們哄不住,姨娘正盼着她來呢。
聽說昀兒在哭鬧,水卿卿再也顧不得其他,急步朝昀兒房間裡趕去,竟是忽略了傳話丫鬟神情間不自然的難安……
昀兒屋子裡門窗緊閉,水卿卿推門進去,才發現大白天的,屋內竟是拉上簾子,連燈也未點,整個屋子裡一片漆黑。
陡然陷入一片黑暗當中,水卿卿全身一顫,腦子裡不可抑止的想起了落月庵後廂房那可怕的夜晚,冷汗瞬間涌出,想也沒想,她腳下已是連連往屋外退出。
可是,等不及她退出屋子,房門已是被人快速關上,並落了閂。
清晰的落閂聲更是讓水卿卿心頭一跳,不等她反應過來,身子已是落進了一個陌生的懷抱裡。
男人壓抑興奮的聲音挨着她的耳畔低低響起。
“小娘子,來,讓小爺好好痛惜你……”
白俊峰整日與女人爲伴,對女人的身體比對自己的身體還熟悉,所以,如何討得女人喜歡,如何挑逗讓人情不自控,不論是用強,還是屈服自願,他最是拿手。
所以,在黑暗中成功抱住水卿卿後,他當即將她按到牆上,一面拿手腳禁錮着她的身子,一面卻是趁此上下其手,一雙大手開始從上到下,朝水卿卿身上摸去……
從進入黑暗的屋子裡,再到突然出現的男人,一切的一切,都與那晚落月庵後廂房發生的一切,是如此的想象。
所以,那怕被白俊峰按到了牆上,水卿卿還懵怔如深陷在噩夢般回不過神來,腦子裡全是噩夢深處,那些可怕的景象——
那晚的屋子,也如同現在這般黑暗無光。
而那晚的那個男人……
全身劇烈一顫,無盡的恥辱感,甚至是內心深處被死死壓抑的那一絲情愛歡愉,都在頃刻間涌上心頭,讓水卿卿瞬間清醒過來。
一旦清醒,水卿卿開始拼命掙扎,要擺脫白俊峰的禁錮,並向外大聲呼救。
白俊峰雖然人高馬大,但常年縱慾,早已虧了底子。
所以,在水卿卿的拼死掙扎下,他竟是掌控不住。再加上白卿卿的呼救,讓他慌了神,手上的力道更是鬆了下來。
水卿卿趁機逃到了窗口,‘嘶拉’一聲,用力扯下了簾子。
外面的光線照進來,驚慌回頭間,水卿卿終是看清了白俊峰的臉。
水卿卿沒見過白俊峰,也根本想象不到他會是白家人,所以一臉憤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驚恐道:“你是誰?怎麼在昀兒的屋子裡?”
說罷,她眸光慌亂的掃向屋內,待看到再熟悉不過的搖籃,才確定自己並沒有走錯房間。
“昀兒呢?你將昀兒怎麼樣子?!”
既然是昀兒的屋子,可卻看不到昀兒的身影,連奶孃嬤嬤們都不見蹤跡,慌亂至極的水卿卿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昀兒落到這個惡人的手中去了。
她忘記了自身所處在的危機當中,衝着白俊峰厲聲喝道。
彼時,她站在窗口的位置,身上的衣裙早已一片凌亂,右肩的盤扣也被扯開,露出了裡面的雪白的中衣,還有光潔如玉的頸脖。
而肩膀上被樂宜公主扎傷的傷口,本已癒合,也在方纔的掙扎中,再次撕裂開來,點點殷紅染透雪白中衣,襯着她雪白如玉的頸脖,竟是格外的迷人。
昀公子百日宴當日,白俊峰雖然見過水卿卿,但當時她被樂宜公主身邊的宮女露珠掌摑,小臉腫漲、形容狼狽。爾後更是被樂宜公主狠刺肩膀,一身血漬斑斑,更是難看。
所以,白俊峰對水卿卿的印象,除了‘兇惡’,再無其他。
但今日這樣近距離的看清她,白俊峰才發現,眼前的女子,不單單一雙眼睛勾人攝魄,姿色更是不俗,相比他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竟是多了一份不同尋常的美……
下腹一熱,白俊峰對水卿卿真正的熱切起來。
顧不得扯下的簾子,也顧不得她的呼救,白俊峰再次上前朝水卿卿撲去,一邊軟下語氣哄道:“好妹妹,小世子無事,好好的呢……若是你喜歡孩子,我們生一個啊……我白家也是富貴人家,你若跟了我,小爺一定疼你,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聞言,水卿卿腦子裡瞬間炸裂開來——
原來,他就是白凌薇的堂兄白俊峰。
而今日這一切,不用想也知道是白凌薇安排下來的。
不然,任是借給他白俊峰十個膽,他也不敢在侯府內做出這樣卑鄙下賤的事來。
所以,那怕她叫破嗓子,白薇院也不會有人來救自己。而小喜都不見了,估計也被她們算計了……
越想,水卿卿心裡越是氣恨,眸光裡寒光乍見——
既然是白家人,是她白凌薇陷害自己的局,她自是不會再客氣了!
主意一定,水卿卿徹底冷靜下來。
見白俊峰不死心的朝自己撲過來,她忍着肩頭上的劇烈,快速退到房間的另一頭,身子隱在了暗光中,伸手在牆角摸到了一樣東西。
而白俊峰見她不再大聲呼救,越發的放下心來,迫不及待的追上去。
“滋……”
“啊……”
下一刻,伴隨着難聞的燒焦味,一聲痛苦的慘叫聲差點掀翻屋頂。
水卿卿將手中滾燙冒着紅光的火鉗,毫不猶豫的烙到了白俊峰的大腿上!
冬月裡,每間屋子裡都燒着炭盆,而插在炭盆邊上的火鉗,鉗尖熱得隱隱冒着紅光,烙在人身上,與烙鐵無異。
一直等在屋外準備‘捉姦在牀’的夏蟬,起初聽到水卿卿的呼救,一臉的得意,以爲白俊峰很快就會得手了,沒想到卻聽到了白俊峰痛苦的慘叫聲。
等她帶人衝進屋來,看到的就是白俊峰抱着大腿在地上打滾嚎叫。
而水卿卿卻神情異常冷靜的坐在一旁。
見夏蟬帶人進來,她眼皮微微一掀,眸光冰寒入骨,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夏蟬看着屋內的一切,知道事情敗露了,心裡不由一慌。
但轉念想到白凌薇對她的囑咐,她壯起膽量上前,故意大聲道:“你們孤男寡女的在世子的屋子裡做甚?還關門拉上簾子。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藉着照顧咱們小世子的機會,在此勾引我家大公子……”
“啪!”
水卿卿眼也不眨,擡手就將手邊的茶壺砸到了夏蟬的臉上。
說得正起勁的夏蟬,根本沒料到水卿卿會突然拿東西砸她,連躲都來不及躲一下,身子茶水澆得半溼,臉上更是被砸得鼻青臉腫。
“你……賤人,你竟敢出手傷人?!”
夏蟬氣得‘哇哇’叫,衝上前去就要撕打水卿卿,下一刻卻是被她手中的東西嚇得連連倒退。
火鉗烙完白俊峰後,又被水卿卿插進了炭盆裡。
而此時,見夏蟬要衝上來,水卿卿遽然將火鉗再次抽出來,冒着紅光的火鉗毫不遲疑的對準夏蟬的嘴巴,眸光冰寒,一字一句冷冷道:“你若再敢胡言亂語壞我名聲,我即刻烙了你的嘴!”
夏蟬被她手中的火鉗驚到,更是被水卿卿凌厲的氣勢嚇到,煞白着臉色憤恨的看着水卿卿,嘴脣翕動半晌,終是不敢再說什麼。只得咬牙抑住心頭的憤恨了,回身一面讓人通知府醫來救治白俊峰,一面親自趕去通知白凌薇。
瞬間,之前一片靜寂的白薇院馬上忙亂起來,更有許多尚不知情的下人也聞訊過來看熱鬧。
不論周邊如何吵鬧嘈雜,也不論大家如何對她指指點點,水卿卿一直挺着脊背肅寂的坐着,眸光寒戾,神情兇狠、一副生人勿近的可怕樣子。
小喜擠開門口的人羣進來,看着屋內的形容和水卿卿的樣子,嚇得臉都白了。
等看到水卿卿身上凌亂的衣裳,和肩頭汩出的鮮紅,小喜忍不住哽咽道:“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是不是她們又欺負你了?”
全身一顫,一直隱忍心酸與怒火、強裝堅強的水卿卿看到小喜,眼眶一酸,眼淚堪堪要落下來,被她咬牙忍住。
“我沒事……你幫我去世安院叫老夫人,還有侯……快去!”
若說這冰冷無情的侯府裡,還有值得她可信任依靠之人,除了丫鬟小喜,就只有老夫人會幫她說話了。
而想到那日,梅子衿嚴詞振振的在樂宜公主面前幫自己說話,保下自己一命,幾乎剎那間,她竟是差點讓小喜去叫他,可在最後的關口,又被她生生嚥下。
她知道,那日他之所以會護着自己,是因爲她救下了昀兒。
而今日,白凌薇苦心設下陷阱讓自己跳,本就因刺客一事對自己疑心重重的梅子衿,如何會管自己死活?!
莫然的,她心酸悲痛的心如泡在寒冰裡,竟是莫名的空蕩失落和……刺痛!
小喜走後,水卿卿神情再次恢復冷漠,只是袖中一直顫抖的雙手,卻是透露了她慌亂不堪的心——
她知道,今日傷了白俊峰,等白凌薇一來,這裡勢必有場惡戰。
白家是京城權貴滔天的翰林世家,而她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小孤女,那怕如今藉着盛瑜的身份活着,盛家也幫不了她,反而會牽累盛家……
可她不想再被人賤踏着苟活着,若是今日讓白氏兄妹得逞,她的人生,真的就徹底毀了。
而她並不怕他們毀了自己的人生,卻怕將來無顏面對昀兒。
所以,她必須反抗!
思及此,水卿卿再次冷靜下來,眸光一片冰涼,面無波瀾的看着白俊峰被人扶到隔壁醫治,再靜靜的等着白凌薇殺來……
白薇院出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一直暗暗等着消息的白凌薇的耳朵裡。
彼時,她正抱着昀兒在梅子衿面前取樂,一副母慈子順、天倫之樂的樣子,可心思卻一直暗自關心着白薇院即將發生的一切,希望夏蟬快點傳來消息,她好帶着梅子衿回去‘捉姦’。
小半個時辰後,果然看到夏蟬匆匆而來,可等看清了她一身狼狽的形容,剛剛興奮起來的白凌薇微微一怔。
按着之前商量好的,一見夏蟬出現,白凌薇故意板起臉道:“越來越沒規矩了。這般火急火燎的,可是出了什麼事了?”
在佈下陷阱坑害水卿卿時,白凌薇就想好了,一切事發後,她與整個白薇院的人,還有白俊峰,皆是一口咬定是今日之事是水卿卿自願的,是她自行淫賤,私下私會白俊峰,以此想嫁進白家當大少夫人。
所以,那怕事態並沒有如她們預期那般發展,夏蟬還是謹記白凌薇的話,跪到梅子衿與白凌薇面前,一臉羞愧難言道:“侯爺,小姐,白薇院出事了……表小姐不知道怎麼的,竟是趁着小姐沒在院子裡,與大少爺在小世子的房間裡私會……被奴婢撞見後,竟是惡人先發難,拿茶壺砸了奴婢。”
夏蟬一邊假裝抹眼淚,一邊卻是猶豫着要不要當着梅子衿的面,說出水卿卿烙傷白俊峰的事。
她怕一說出來,梅子衿就會懷疑,今日之事,不是水卿卿自願,而是白俊峰用強。
但不說,此事終究是瞞不住的,到時,還得擔白凌薇的責怪。
所以,思來想去,她終是遲疑道:“那表小姐……還拿火鉗烙傷了人……”
聽了夏蟬的話,白凌薇積存在心裡的那口惡氣頓時舒解個痛快,面上卻故做一副震驚不敢相信的樣子,更是一臉擔心的回頭去看梅子衿的臉色。
她太在意梅子衿在聽到這樣的消息時,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卻忽略掉了夏蟬後面的那句話。
從夏蟬進門提起水卿卿開始,梅子衿不覺間已擰緊了眉頭,等聽到最後,眉頭突然間又舒展開來,深邃的眸光裡已是一片瞭然。
薄脣輕啓,他冷冷問道:“她烙傷了誰?”
白凌薇一直緊緊的盯着他面容間的神情,見他突然間的眉目舒展,心裡莫然一涼,等聽到梅子衿開口詢問,終是察覺到什麼,不由回頭緊張的看向地上的夏蟬。
被兩人直直盯着,夏蟬額頭冒出冷汗,哆嗦道:“是……是大少爺……”
“呵!”
一聲輕嗤逸出,梅子衿起身,對真正被震驚到的白凌薇冷冷道:“你的院子裡出了這麼大事,你不去瞧瞧?”
說罷,一甩袍子,朝白薇院而去……
等梅子衿一行趕到白薇院時,老夫人也到了。
老夫人面色很沉重,眸光在一臉惶然的白凌薇臉上掃過,雖然沒有開口說什麼,但那眸光卻是讓白凌薇如刺在背。
一路行來,白凌薇明顯感覺到了梅子衿身上凜烈的寒意。而聰明如她,不用夏蟬細說,已是料到白薇院裡發生了什麼事。
顯而易見,是白俊峰對水卿卿用強時被烙傷了。
她能想到的,梅子衿與老夫人他們都能想到,所以,方纔梅子衿對她毫不遮掩的冷嗤、以及老夫人眸光裡的凝重,都是對她的懷疑。
白俊峰是她的堂兄,那怕事發時她並不在白薇院,她都脫不了干係。
而若梅子衿真的認定是白俊峰在侯府對侯府女眷用強,按着他的性子,不光白俊峰難逃一劫,她與整個白家都要受到牽連。
如此一來,她的侯夫人之位豈不更加沒有希望了?!
越想越是心驚膽戰,白凌薇原本籌劃好一切,是要置水卿卿於死地,卻沒想到最後竟是將自己逼入了絕境。
一想到侯夫人之位,白凌薇慌亂不堪的心卻是被不甘與憤恨填滿。
不,她絕不會允許讓置別人於困境的陷阱,成了自己的拌腳石!
下一刻,她眸光一轉,已是想到什麼,故意落後幾步,低聲對夏蟬囑咐着……
經過漫長的等待,全身緊繃的水卿卿終是聽到了門口傳來腳步聲,緊接着,聽到了屋內其他人的請安聲。
冷冷擡眸,她冰冷的眸光與梅子衿的眸光在空中相遇,兩人皆是一怔。
她沒想到他會來。
轉念一想,他是侯府當家人,如今侯府出事,他出面也屬正常。
但一想到自己如今不堪的形容,水卿卿不自禁羞愧難堪的低下了頭,袖中雙手死死摳緊,終是起身在老夫人面前跪下。
“老夫人……”
牙關咬得痠痛,陡然開口,竟是讓她雙脣止不住的顫抖。
“究竟怎麼了?你怎麼會與白家大少爺攪到一起去?”
聽到小喜的求助後,精明如老夫人,大概猜到,是白家那個聲名在外的浪蕩公子輕薄了水卿卿。
但不論怎麼樣,該問清楚的,還是要問個究竟。
說罷,老夫人讓小喜上前扶起水卿卿,讓她站起來回話。
可水卿卿卻執意跪着,再擡頭,紅着眼睛咬牙道:“老夫人,我本是來白薇院看望小世子,卻慘遭污辱。”
“那白俊峰躲在世子的屋子裡,等我進去時,意欲對我不軌……還請老夫人替我做主!”
雖然與猜想的一樣,但聽到水卿卿親口說出來,老夫人還是面露震驚。
而梅子衿臉色已是呈現鐵青之色。
從進屋看到水卿卿的那一刻,梅子衿原本舒展的眉頭再次緊緊擰緊。
他原以爲她烙傷了白俊峰,她並沒有吃到什麼虧。
可看到她一身凌亂的衣裙,還有肩頭片片殷紅,他才驚覺,不論她有多厲害、多能自保,她終究只是一個弱女子。
在男人面前,她還是吃了虧的。
她……也是需要保護庇佑的……
心裡的怒火頓起,不等老夫人開口,梅子衿已冷冷開口道:“來人,將淫賤拿下,送京兆尹懲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