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藍茉一聽,即刻就從唐靈均的身上下來了。這是什麼意思?
唐靈均看着他,麻木道:“這是老爺子的意思。”
“哼!那你呢,你什麼意思?我不計名分地跟了你這麼久,現在好不容易懷孕了,你就來告訴我這個的?”藍茉的心裡又氣又憤。
“藍茉,你別激動。”唐靈均站起來,對她道:“這是我的孩子。我心裡,自然是看重的。既然你懷孕了,就先不要上班了,好生在家調養身子。我時不時地會來看你。”
“靈均!這是你說的話嗎?難道你不該趁此搬過來,照顧我?你就讓我懷着孩子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這裡?”藍茉的心裡,除了氣憤,還有說不出的驚慌。
曾經,她略施小術,怎樣都將靈均拿捏在手心的。可現在,自己都懷上了,靈均的態度卻這樣猶豫躑躅。她心裡咬牙切齒地道:沈慧中!這一切都因爲有你!要不是你,我早就當了靈均的太太了!這一次,算你走運,但我藍茉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沈慧中,我等着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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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茉見靈均木然地又坐在沙發上,便又擺出一副軟弱無助的神情來,她悽惶地半跪下來,趴在靈均的膝蓋上,口中喃喃:“靈均,我知道我不該爲難你。好吧,我就聽你的好了,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從始至終,我都是讓着慧中姐的。”
藍茉說着,就睜着一雙大眼睛,噙着淚水,還使勁不讓眼淚流下面頰來。她這個模樣,在外人看來,自然是我見猶憐。唐靈均見了,就嘆氣道:“你只管安心靜養,一切總會有說法。”
唐靈均說着,便又帶藍茉出去吃飯。吃完了飯,便藉口說要回公司,才離開了公寓。藍茉見唐靈均走了,便將頭髮理了一理,拿出手機,給宋茵媛打電話。
“請問,是宋小姐嗎?”
茵媛正在繪製表格,見有人找她,看這手機號碼也不熟悉,就直截了當地問。
“我是。請問你是誰?”
“喲,這麼快,宋大會計師就將我忘了啊?”藍茉整理了下心情,拖長了尾音。
茵媛頓了頓,她知道這是誰了。“藍茉,你找我幹什麼?”茵媛壓根不想和這個女人多廢話。
“宋小姐,我找你,自然是有要事。現在,你方便出來一下嗎?我在濟川路上的野生咖啡館等你。”
“藍茉,你有話就說。我忙着呢!”茵媛很不耐煩。
“呵呵!宋小姐,我知道你忙!只是,你對你的好朋友沈慧中和唐斐年的事,真的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嗎?”藍茉着意要調她的胃口。
茵媛一聽,果然就上了道。她的眉頭一蹙,這個藍茉,是不是知道什麼?“藍茉,你到底想說什麼?”
“宋小姐,我知道你一定有興趣。電話裡說不清楚,你要想知道,半小時後咱們見面。”
宋茵媛便咬着脣,想了想,對她冷冷道:“好。”掛上藍茉的電話,茵媛真的無心工作了。半小時後,她果然就驅車趕到了那家咖啡館。
進了裡間,茵媛環視一週,果然發現坐在角落裡的藍茉。茵媛走上前去,在她對面坐下,說道:“有話儘快說!”
藍茉看了她一會,就悠悠嘆口氣道:“宋小姐,何必着急呢?”藍茉慮及自己有孕,問侍者要了一杯奶茶,又對茵媛道:“你喝咖啡嗎?”
茵媛不置可否。藍茉便對她笑道:“其實,宋小姐,我是知道你的心思的。你對唐斐年懷有好感,是不是?”
茵媛聽了,自然大驚。“你怎麼知道的?”
“呵呵!宋小姐,你別緊張嘛!這種事,只要對你的幾個手下打聽就是。”
茵媛就蹙了眉,問道:“那也不干你的事。”
“是不關我的事。其實我很同情你。你知道,爲什麼唐斐年一直對你若即若離嗎?那是因爲他對沈慧中動情了!沒錯,他喜歡上了自己的侄兒媳婦!有好幾回,他和沈慧中都被我和靈均逮着了!可他還偏偏不承認!”藍茉又恨恨道:“自己愛的男人,中意的是自己的閨蜜。我想你知道了,心裡一定很痛苦吧!”藍茉得意地喝了一口奶茶,細細觀察茵媛的神情。
茵媛看着藍茉,悶悶道:“藍茉,你還是多關心你自己吧!”
藍茉聽了,更是搖頭一笑,嘆道:“你說這話,可見你還是待慧中好。可嘆沈慧中身爲唐斐年的侄兒媳婦,卻巴巴地要和你搶男人!我看沈慧中根本就不管你的想法。再過幾天,她就要和唐斐年一道,飛往巴黎去了!呵呵,這孤男寡女的,朝夕相處,還要呆上一個星期。只怕回國後,就更是難分難捨了!”
茵媛聽了,終於坐不住了。“什麼?你說慧中要跟唐斐年一起去法國?”
“是呀!怎麼,慧中居然沒告訴你嗎?”藍茉知道沈慧中要隨唐斐年出差去法國,也是吃飯時唐靈均透露給她的。唐靈均說,老爺子叫慧中去法國冷靜幾日再說。藍茉度沈慧中的意思,似乎都這樣了,她還是不肯離開唐家,和靈均離婚。藍茉的心裡,更是氣得發抖。
茵媛聽了,就不說話。她皺着眉頭,心裡痛苦。秀中不過李代桃僵,她並非真正的慧中,只要她放下復仇的執念,和唐斐年發展,也不是沒可能。茵媛默默自語:秀中,你真的要愛上了唐斐年麼?
藍茉見茵媛呆呆不語,心知目的已經達到,便站了起來,與她一字一句道:“宋小姐!你一心想幫慧中,怎奈何她還是不將你當朋友!你醒醒吧!”藍茉說完這話,就走了。
兩天後,秀中終於隨着小叔唐斐年,步入虞城機場。唐斐年在嘈雜的大廳裡,看着她清簡的行李,就問:“慧中,你真的只帶這麼一點東西?”
“幾件換洗衣服,也就夠了。”秀中她知道唐老爺子和唐斐年的好意。她心情鬱悶,這一路上,有小叔陪伴,又是去她心儀已久的法國,她覺得自己定能舒緩過來。
“慧中,我帶你是要參加酒會的!”唐斐年提醒。
秀中就道:“小叔,那你找別人吧!我穿不慣高跟鞋,也沒有那些華麗的禮服。”
唐斐年就搖頭嘆氣:“慧中,何必抑鬱不樂?你有選擇的機會,可你偏偏願將自己束縛其中。真正我說動不了你。”唐斐年的心裡,已經有了打算。若慧中果真願赴會,那些裝飾用的花費當然是他出。
就在這個當口,秀中身上的手機響了,打電話的是茵媛。
“秀中呀,你現在在哪裡?”茵媛的聲音藏了苦澀。
“茵媛,我在機場。我正要打電話告訴你呢,我現在要出國一趟,一週後回來。”
“是嗎?你是一個人去呢,還是和別人一道?”茵媛的聲音冷冷。
“茵媛,我——我和我小叔一道。”知道這話說出口,定會讓茵媛誤會,但秀中知道不能撒謊。
“呵呵!小叔,你叫得好親熱呀!沈秀中,他真的是你的小叔嗎?你的心裡,真的將他當一個長輩叔叔看待嗎?沈秀中,你別自欺欺人了!”宋茵媛說完,一下就將手機掛了。
“喂喂喂——”聽到電話裡的盲音,秀中的心裡頓時揪了起來。茵媛果然生氣了!她便趕緊將電話回撥過去,無奈手機總也打不通。
唐斐年見了,就道:“到了法國再說吧。現在,咱們要登機了!”唐斐年將行李託運了,又取過登機牌。
秀中就嘆:“好吧。”
進了機艙,秀中只是昏昏欲睡。唐斐年坐在她的左邊,關切問:“慧中,你怎麼了?”
“小叔,我沒怎麼,我只是想睡覺。對了,虞城飛往巴黎,大概多長時間?”慧中只願在飛機上,長睡不醒。
“大概十二個小時。”
“嗯。”
唐斐年告訴她:“我們此去巴黎,主要是爲簽訂一樁合同。下榻的酒店,我已經預定好了。”
“是嗎?”
“在香榭麗舍大街,那地方離盧浮宮和凱旋門不太遠,巴黎歌劇院也在那。等合同擬定完,我帶你去聽歌劇。歐洲的歌劇,歷史悠久,曲目繁多。到了黃昏時,你若有興意,我便帶你去塞納河邊走一走。還有位於巴黎郊外不遠的凡爾賽宮,也是歐洲典型的巴洛克建築風格,值得一遊。”也是唐斐年執意要她開心一點。
秀中聽了,就笑了一笑,說道:“要是有時間,我當然想去。歐洲我心儀的,除了巴黎,就是羅馬了。” =
唐斐年就也笑:“以後,只要你願意,我都帶你去看看。”
秀中聽了,啓脣想要說什麼,但也只是笑了一笑。她的身心,還是覺得困而疲。
飛機已起飛,唐斐年和秀中並肩而坐,自然而然。他的心裡更是涌起奇怪的感情。有那麼一霎,他真覺得秀中就是他的女朋友。
一剎過後,他便又嘆息了。
這七天,說到底,不過是奉了老爺子的命,着意安慰秀中的。但他到底也存了自己的情感。看着秀中睏倦的面容,便輕聲道:“你要睡,就睡吧。”
因有唐斐年在身旁,秀中的心裡也很依賴他,她閉上眼睛,不想那些煩心事,真的一下就睡着了。她的身軀歪着,將頭就靠在了唐斐年的胳膊肘上。
她濃密的黑髮拂過面頰,觸到了唐斐年的手腕上。髮絲柔軟,與他的肌膚相貼,說不出的安逸溫柔。唐斐年一動不動,任由秀中枕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