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雲層漸漸散去,星雲璀璨,銀河橫跨天際。
衆人的臉色微微一變,龍香香也是微微的怔了怔。
圍觀的衆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是裴凌風過來了。
尤其是裴家大房與二房的人更是感到不可思議,暗忖爲何此番過來的人不是裴子楚?他們本想借題發揮暗中生事,看來眼下這種情形,他們也只得先行作罷,畢竟裴凌風大人可不是他們能隨隨便便可以對付的。
裴玥此刻也隨着衆人趕了過來,看向裡面的情形有些驚詫,但是目光很快就沉穩下來。
他一雙眼睛看向徑直看向凌熙,目光帶着揣測之意。
一眼望去那姑娘真是美不勝收,嘴脣潤澤,皮膚細白如瓷,髮絲柔滑,身形修長,裴玥完全能想象得出她穿戴男裝後的模樣,定是一個長身玉立的絕美少年,他腦海中已經出現了那般模樣。
此時此刻,那少女與旁側的男子站在一起,那男子的面容雖然他不認識,但是身形卻是有些熟悉。
那男子在凌熙的耳畔低低說着什麼,又從袖子裡摸出了什麼交給了凌熙。
凌熙迅速地收到懷中,手法極快。
看到這裡裴玥的嘴角勾起一個莫測的笑容。
但是,他們交換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龍香香看到裴凌風后,忙伸出芊芊素手理了理髮絲,一雙漂亮的眸子輕輕眯起,先前慌亂的情緒已收斂一二,她並不想在心上男子面前流露出任何惶恐不安之態,但見她瀲灩的眸子裡飽含着情義,恰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按計劃,龍香香本想對裴子楚責難一番,沒想到來人卻換成了裴凌風,這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沉默了片刻,仔細地思索起來,說起來龍香香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在龍家都說她有一種掌控內宅的能力,在外面也很能吃得開,有叱吒風雲的手腕,她這種女人才適合裴凌風大人。
據她所知裴凌風大人從來不會對這些裴家之外的女人在意,在他骨子裡面有一種從來不把女人放在心上的淡漠,這一次還真是破了例,那麼他究竟是爲何會這麼做……思及此,龍香香的表情變了又變,微微抿了抿紅脣,柔聲地說道:“裴凌風大人居然會來到此地,不知大人您有何指教?”
“裴某和大家一樣,只是過來看看。”裴凌風徐步向前走了幾步,俊美的容顏在雲層下的月色中展露出傾國傾城的笑意,“諸位可否聽我裴某一句?”
“當然,當然。”衆人知道裴凌風不是簡單的角色,就是任何家族的族長都要給他幾分面子,就是拋卻家族的因素,此人也絕非泛泛之輩。
“諸位,這位凌姑娘正是我裴家重要的客人,不論她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論是好是壞,我裴家人都應該給她一個說法,否則旁人會說我裴家無情無義,所以這件事一定要做的足夠公正公平,而我正要介入此事,只爲給她還一個公道。”裴凌風溫和說道。
“還公道?這個……”龍家的衆人臉色一變。
“裴凌風大人此言差矣,這件事情諸位貴族都定會有決斷,這位淩小姐一來此地就鬧出這麼大的亂子,而且死的都是我龍家請來的人,誰知道里面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幺蛾子!”龍香香立刻反咬了一口。
龍家管事也上前半步,“不錯,我想裡面的情形並不是那麼簡單,不可以輕易下定論。”
其他的人一同起鬨,“不錯,不錯。”
裴凌風優雅地站在那裡,身上閃耀着淡淡的光芒,比月色還要閃耀幾分,“好個不簡單的事情。”
他的語氣輕柔如風卻是極有說服力,“這件事情當年也發生過一次,記得也是龍家安排的抽籤,但可惜那個人最終因爲要地着火的事情被人斬首,今晚也是當日事情的重現,只是沒有證據罷了,而方纔卻是有了人證,其中究竟誰對誰錯,明眼的人都可以瞧得出來,剛纔我雖然來的很晚,但是龍香香小姐要殺人滅口的這件事情……還有你們看到活口能留着的神情,就已經明白了前因與後果。”
但見裴凌風上前跨了一步,身上尊貴的氣息居然壓得那龍家的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龍家的管事臉色大變,這位裴凌風果然不是尋常的高手。
他的氣勢是一種來自骨子裡的威壓,據人所說,他的實力比起旁人要強大的多了。
有此人在場,且不說是不是洞察秋毫,而是一種另類的震懾,就像是白澤公子的威望一樣,此人在名望方面非常了得,在貴族圈兒有一定的信服力,大約裴子楚那裡也拜託了他出面,龍香香若想要做出一些手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裴凌風側過眸子,看向不遠處放火的男子,輕聲道:“你是何人?”
放火的男子立刻低下頭,用力咬了咬嘴脣,“我是龍家的家奴。”
裴凌風淡淡問道:“你在龍家做事如何?”
“我一直對龍家忠心耿耿。”
“如今你是證人,可有什麼好說的?”
那男子很不甘心,立刻點頭道:“有,我一向善於放火,而且知道怎樣放火能夠控制火勢,不曾想這次居然會失手抓住,最後會被龍家視爲棋子命如草芥,既然龍家對我沒有迴護之心,那麼我也沒有什麼可維護的了,今晚都是龍香香小姐安排我去放火的,再嫁禍於人。”
,再嫁禍於人。”
話音剛落,場子裡嗡嗡的聲音傳來,衆人頓時議論紛紛。
龍香香對付女人的手腕他們也是有所耳聞,但是如今親耳得知又是另外一種感觸。
男子接着又道:“裡面死去的人都是龍香香小姐安排的,他們在裡面企圖對凌澤小姐意圖不軌,然後在點燃火焰的時候趁亂離開。”他在此地刻意隱瞞了凌熙放火與少女說服衆人的事情。
裴凌風頷首,回過頭看向龍香香,“你有什麼可說的?”
龍香香立刻冷哼一聲,“只是片面之詞,凡事要有證據,而這等小人死不足惜。”
凌熙輕笑一聲,她不知道是聰明還是愚蠢。
那男子淒厲地笑了笑道:“我知道龍家的地形,知道龍家所有的人,隨便問問也知道我的身份,當然我爲了防止這一日,也留過一些後手,龍香香小姐讓我做的事情都寫了下來,最後都藏在龍家一個無人之處,每件事情都足夠她喝一壺。”
至此,龍香香的臉色驟然一變,龍家管事也神色一變,知道龍香香小姐這次沒有退路可選擇。
裴凌風目光看向了大仲與小仲,“既然一個人說的算是一面之詞,那麼不知幾位能否說一下當時情形?”不管怎樣大仲與小仲等人都是其他家族的護衛,說出的話語也有一定的意義。
大仲有些緊張地道:“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
他說的不算複雜,但是條理還算是清晰,無非是發現有人闖入破壞此地的武器庫,意圖不軌,又有人來放火,被他們發現了,於是一起出手對付了那些人,有這些證詞就已經足夠了。
“龍香香小姐,人證物證俱在,你們又有什麼可說的?”裴凌風目光一沉。
“這個……”龍家管事神情惶恐。
“不錯,我就是想要她出事。”龍香香直接承認,
龍香香比起一些女人還算聰明,她知道對付一個女人的理由遠比起燒燬軍火庫的事情要性質好得很多。
“原來如此。”衆人恍然,龍香香小姐這是妒忌了,說不定裴凌風大人因爲對這個凌家女子與衆不同,所以龍香香小姐故技重施,狠狠打擊看不慣的女人,所以說女人的妒忌心是非常可怕的,有了這個動機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畢竟那火勢已經被撲滅了,龍家又在此地非常了得,一言九鼎,衆人當然不會把龍香香怎樣的。
“女人你聽好了,你本就是一個低賤的女人,那麼我對付你又怎樣了?”龍香香索性冷冷一笑,譏諷地看着凌熙,這目光是對凌熙赤裸裸的蔑視。
“龍香香小姐,毀壞軍火庫是重罪。”姬三補充了一句。
“又如何?”龍香香卻是冷哼一聲,“是我做的又怎樣?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這個女人非常的不順眼,那些被燒燬的武器我可以補上。”
“不錯。”龍家管事也道:“我家小姐只是看她不喜歡,給她一些教訓,並沒有破壞武器庫的意思,區區一些武器我龍家不是賠償不起。”
“不管怎樣,這種事情做的都不對,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姬三冷漠的說着,掩蓋住他心中的殺意。
“不錯!龍香香小姐的做法實在令裴某不敢苟同,你又該如何悔改?”裴凌風問道。
“爲何要悔改?人有三六九等,人命自然有貴賤輕重之分,我沒有什麼好悔改。”龍香香凝眸,“而她不過是一個低賤之人而已,商女的身份就像是一個婢女一般,如同螻蟻,貴族可以隨隨便便就打殺了,自然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對付她也自然是高看她一眼。”
龍家管事也森然地隨聲附和說道:“不錯,她只是一個賤民,就算是我家小姐做的不對,不過我家的龍香香小姐也是金枝玉葉,沒有可比之處,既然裴凌風大人說了,那麼我們給她賠償一些銀子便是了。”
這個時候在一旁不言語的凌熙卻淡笑了一下,說道:“原來在龍家做錯了事情,用銀子補償就可以了?”
龍香香脣邊嗤了一聲,“女人不要覺着不公平,自古以來貴族與貧民之間就是如此,你該慶幸自己還活着,當然如果裴凌風大人覺着我做的太過,那麼我同意悔改一二。”
“你們的悔改太廉價,我覺着很不滿意。”凌熙目光清冷。
龍家管事也道:“你的話太多了,女人的舌頭太長,一定會給自己招來可怕的殺身之禍,有些事情我們做了就是做了,千萬別想着報復,小心你自身難保,以後離裴家遠些,也不要在小姐面前出現,否則只怕會給你帶來滅頂之災!”
他在威脅着少女,言外之意,他們已經對她足夠寬容。
“滅門之禍?”凌熙嫵媚一笑,慢慢攏了攏袖子,沒有絲毫的慌亂道,“你們龍家也太把自己當作一回事了,多行不義必自斃,要小心一些的也是你們龍家!”
龍家衆人不由狠狠地瞪了凌熙一眼,這個女人真是不知死活,竟是口出狂言。
大仲也瞪圓了眼睛,這女人竟然敢說滅龍家,這簡直就是瘋了,剛纔還覺得凌熙有點高深莫測,要說他心裡沒有欽佩是說不通的,但是現在,他覺得凌熙簡直是有些狂妄!在江東從來沒有人對龍家說出這種話語來。
這時候,卻見凌熙嘴角掛着笑意,從懷中摸出了一物道,“你們可見過此物麼?”
龍家衆人互相對望了
互相對望了一眼,龍家管家立刻瞪大了眼睛,擰起眸子仔細地去看,卻發現此物是龍家祖先的古物,他抽了一口冷氣,連忙上前把令牌又仔細地看了一遍,最終在心中可以確定,這枚令牌的的確確是龍家祖先流傳的古物,的的確確是真的,這讓管家不由吸了一口冷氣。
然而,此物的出現倒是有些令他感覺到喜出望外了!
據說此物就是從這聖地島嶼發現的,是在幾十年前發現的,然而那時候龍家分成了兩派,一批人去了洛陽,後來這古物也就失蹤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枚令牌與此地似乎有一些關係。
而且與此地的陣法息息相關。
事實上,龍家人一直想要找到這枚令牌,覺着那應是屬於江東龍家的,爲了尋到此物,龍家甚至說過若是持有此物,在龍家也是可以說的上話的,乃至可以提出三個不違背道義的要求。可惜後來三十年都沒有出現過,今日卻出現在此地。
龍家管事的表情有些激動,他連忙給龍家幾個長輩說了一遍。
所有人的目光都虎視眈眈地盯着那枚令牌。
龍家衆人詫異,不知道這個少女究竟從哪裡弄來的令牌。
凌熙又晃了晃,似笑非笑地說道:“怎麼?此物諸位似乎並不認得麼?若是真不認得我就收起來了。”
說着凌熙輕輕撫摸着此物,那令牌在她的指尖下泛着黝黑的光芒,此物正是姬三爲她帶來的,是當初抄家後被姬鈺給發現的,沒想到居然給了她,此物的來歷姬三也告訴了她。想到了姬鈺那個男子,凌熙的脣邊不由自主勾起迷人的笑意。
此刻,龍家一位貴族長輩吸了一口冷氣道:“認得,當然是認得的。”
“我聽說……拿着這個可以提出三個要求。”凌熙伸出了三根手指。
“不錯,可以提出三個要求。”龍家的貴族恨不能立刻把此物拿回手中。
“淩小姐,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但是不可以提出過分的要求。”另一位龍家貴族沉聲說道。他心中感覺詭異,不知道這個女孩子究竟從哪裡尋到的令牌,但是眼前的令牌的確是貨真價實的東西。
“淩小姐,不知你有什麼要求?”
“第一個要求,我要她與他的命。”凌熙伸手指向了龍香香與龍家管事。
“賤人,你胡說什麼?”龍香香的臉色一變。
“你……”龍家管事臉色煞白。
“不妥,龍香香乃是我龍家嫡系子嗣。”龍家一位貴族立刻拍案而起,對她怒目而視。
“他們的命是命,難道旁人的都不是命?”凌熙淺淺地微笑着,“他們二人既然很想要我的命,我當然也可以要他們的命,然而我既然並沒有死,那麼他們的死罪自然可免,不過可惜活罪難逃,龍家應該嚴懲不貸……至少也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
“可惡,這怎可能?”龍香香咬了咬牙。
“若是不同意便算了。”凌熙說着,接着收起了懷中的令牌,動作流暢無比。
“等等,你待如何?”龍家長者立刻上前了一步,攔住了凌熙,“我們可以從長計議,可重罪輕罰,還可以用別的方法彌補。”
“大長老。”龍香香瞠目結舌,“您不可以答應她的要求。”
“香香住口,家族一直把你當金枝玉葉,如今也該是你爲家族做點事情的時候了,你遲早都要嫁人,但是嫁人帶來的利益說不定也比不上今日你的付出。”龍家長者出言斥責。
“我……”龍香香臉色變幻莫測,咬了咬嘴脣,這次也終於體會到了做棋子的滋味。
“識時務者爲俊傑。”凌熙摸了摸下頷,似在思索道:“很簡單,只要把她先關禁閉三日,這三日不準吃飯,而且要鞭笞她三十下,當衆執行……”
“可。”龍家長者咬了咬牙。
“這怎可以?”龍香香的臉色一變,她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至於他……可以當場死。”凌熙指向了龍家管事。
“砰——”龍家管事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求饒,就被龍家一位高手火銃擊中胸膛位置,恰是血流成河。
凌熙眼未眨一下,暗道這龍家的人做事情倒是毫不拖泥帶水,這樣的對手確實有些可怕,她走到了管事面前,冷冷一笑,“你的話太多了,男人的舌頭太長,一定會給自己招來可怕的殺身之禍。”她把對方的話語又重複了一遍。
接下來,便是龍香香被龍家人執行了鞭笞,那種場面不提也罷,那可是龍香香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那麼淩小姐第三個要求是什麼?”龍家長老認真地說道,眼眸卻盯着她手中的令牌。
“第三個要求麼?”凌熙故作思索,卻是一笑,“我還沒有想好,等到我想好的時候,再拿着這令牌給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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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科室的六個人都出去了,就我一個人在應付一羣人,我奔潰了,累癱了,接下來迎接很多的活兒,從來沒有做過,看情況吧,希望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