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後,凌熙再次登機準備回國。
來到頭等艙,慵懶地靠在座椅上,她美腿舒展,神情放鬆,忽然發現手機震動了一下。
拿起手機,卻意外地發現居然是白子凡發的短信。
凌熙的眸色加深,不禁清雅的笑了,這一笑風華盡現,令周圍的景緻失了顏色。
這個白子凡還真是陰魂不散!居然在暗中查出了她的真正身份。
目光隨意的掃了一眼內容,凌熙立刻脣邊輕嗤了一聲,看來白子凡果然還是不肯放棄,暗喻她爲帶刺的玫瑰,言語中繼續對她展開追求的攻勢,表現的真是相當熱烈熱情,真不愧是紐約有名的花花公子,但可惜他遇到的卻是凌熙。
凌熙黛眉輕擡,飛快地按動了幾個鍵,冷冰冰地回了三個字“沒興趣”。
嘴角微微一牽,又將軍方研發的手機病毒一起發送。
下一刻,凌熙脣角的笑容更深,笑容裡帶着一絲玩味,就是眼神也笑得很愉快,因爲這病毒會泄漏對方商業秘密,並公佈於衆,能夠令白氏集團混亂一片,而且白子凡也會感到焦頭爛額,自然再也無暇招惹她,真是一勞永逸的好方式。
不論何時,她都最喜歡給予對手最狠厲、最直接的打擊。
有時候她就是很無恥,就是這麼的隨心所欲。
歡愉的心情還沒有散去,旁側一位性感美麗的空姐走了過來,雖然面帶着職業笑容,目光裡卻難掩一絲傲氣,語氣輕柔地道:“對不起,這位小姐,打擾一下,飛機很快就要起飛,爲了您和他人的安全,還請您關機。”雖然語氣很客氣,卻暗暗地帶了一絲指責。
凌熙淡淡一笑,輕鬆愉悅的關上手機。
擡起手腕,她接着隨手翻看着一本時尚雜誌,目光散漫而柔和。
空姐眨了眨眼睛,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覺着這個東方小姐與她見過的很多亞裔女性不同,姿容出色,還有一種寵辱不驚的氣度,同時也很意外的發現,眼前女子的穿戴與封面女郎有着異曲同工之妙,要知道這可是法國最新發布的一期時尚雜誌,所有服飾還沒有上市。
只見豹紋皮裙裹住凌熙渾圓的臀部,襯着她那雙穿着黑色絲襪的修長美腿,黑色襯衫敞開最上面的兩顆釦子,露出了內衣邊緣的深紅色蕾絲花邊,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凡爾賽的濃情玫瑰,無時無刻不流露出青春時尚的氣息,盡顯妖嬈與嫵媚風姿,令得那位自信漂亮的空姐莫名感到了自慚形穢,脣邊笑容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空姐並不知道,這期的雜誌封面時裝正是由淩氏集團發行的。
她也並不知道眼前女子就是淩氏集團的股東之一。
雖然懂得享受時尚生活,也擁有着頂級模特的資質,但凌熙卻是從不混跡於時尚圈與商業圈。
大抵是出生于軍旅世家的緣故,她的骨子裡還有一種錚錚的軍人氣質。
她天生聰慧,喜歡刺激,性情裡也有一種叛逆與我行我素。只可惜她是天之嬌女,她身份高貴,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只因祖父與父親都很反對她參與軍方一線特工的任務,所以大多數時間只能身居幕後。
——並且美其名曰隱形的九號特工!
然而她並不甘於身居幕後,凌熙向來覺着憑藉着自己的睿智,完全可以勝任一線的特工工作,只是美貌有時候也會帶來一些意外的麻煩,比如凌熙並沒想到那眼高於頂的白子凡居然對她展開了追求,本以爲他是紐約市有名的花花公子,閱美無數,絕不會輕易地對女人產生濃厚的興趣,卻也不過如此罷了。
看來……男人!果然都沒什麼不同!
呵!凌熙翹起嘴脣,脣邊勾起一絲輕蔑的弧度,轉瞬即逝。
兩小時後,凌熙緩緩伸了一個懶腰,眼眸慵懶迷離,目光已望向了窗外,天色漸漸深沉。
外面的雲層不斷聚集,愈來愈多,低低沉沉,如風雨來臨的前兆。
周圍的烏雲層層密佈,如巨大的圓盤不斷旋轉,一連串的雷電不斷閃出。
飛機突然毫無預兆地傳來不規律的震動,振幅極大。
不知爲何,凌熙的右眼皮忽然跳了一下,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在衆人還未回過神的時候,凌熙飛快躍起,整個身子縮在座位上。踮起腳尖,用力地緊握安全帶,隨時保持能夠減緩俯衝。
機艙內,很快發出男人與女人驚恐的尖叫聲。
……
天曆十三年,大雍國東部。
陽光炙熱,這幾月旱情不斷,周圍的土地龜裂乾涸。
一支百餘人的商隊在官道上慢慢地行走着,馬匹因爲長時間飲不上水,腳步愈發沉緩。
忽然,在車隊後方,傳來一個婦人絕望的痛哭聲,“熙兒,你睜開眼睛看看娘……”
聽到了痛哭聲,從一輛馬車中走下一個儒商打扮的中年男子,男子微微皺了皺眉,回眸問道:“無忌,車隊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旁側立着一個美貌男子,面龐俊逸清秀,穿着黑色的長衫,眉梢眼角斜斜向上挑着,淡淡道:“父親,是凌熙妹妹剛剛過世了!”
中年男子的目光一沉,表情不可置信。
他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半晌,輕嘆了一聲,“無忌,走吧!我們去看看她們。”
青年應了一聲,不緊不慢的跟隨着。
二人走到了車隊最後一輛馬車內,就看見一個衣衫素雅的中年婦人,正面對一具躺在車內的少女屍體,眼淚如同開閘的洪水肆意流着。
車上的少女看上去剛剛嚥氣不久,面色煞白,雙目緊閉。
瞧見來人,婦人立刻起身,淚眼朦朧,“大兄,熙兒早上還好好的,誰知就……”
蘇老爺只能勸她道:“小妹,這是熙兒的命,還是節哀順便吧!”
命嗎?蘇氏用力握住兄長的手,指節蒼白,淚如雨下。
看着蘇氏眼中沉重的哀痛,蘇老爺再次輕嘆,說起來整個大雍國內也少有凌熙如此命運多桀的貴族少女了。
凌家本是大雍國顯赫一時的家族,曾爲皇家征戰南北,屠城三座,立下了赫赫戰功,汗馬功勞。說起來也應該加官進爵,封侯拜相,怎知凌家的男丁多數馬革裹屍,餘下的個個年輕輕的夭折。最終整個家族竟然破敗。而凌熙的命運更爲坎坷,她本是一位尊貴的將門千金,豈料小小年紀就已經失去了父親,最終與母親相依爲命。
更不幸的是,凌熙幾年前得了弱症,久治不愈,像是一個隨時會破碎的人偶。
蘇老爺與蘇氏兄妹二人感情極好,這次蘇老爺打算把母女二人接回蘇家,爲凌熙尋求最好的大夫,但是萬萬沒想到凌熙居然還是死在了半途中,讓自己始料未及,看起來上蒼根本就是不容凌家!這也許就是天意難違吧!
蘇氏擦了擦淚水,又道:“大兄,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我知道商隊貨物中有定顏珠,可讓屍身不腐,可否借給我的女兒?”
蘇老爺遲疑了一下,回眸道:“無忌,把定顏珠拿來,還有千萬不要讓第四個人知道,切記切記。”
目光微微一閃,蘇無忌頷首走了出去。
如今,定顏珠的事情可大可小,蘇家是皇商,每樣貨物都是要提供給皇家的,那顆定顏珠更是太后娘娘指名要的,他們絕不敢輕易妄動,否則怕是會惹上天大的禍事。
傍晚,少女凌熙的屍首,就擺放在車隊最後面的馬車內。
……
夜裡,商隊馬車裡坐着一男二女。
男子正是庶子蘇無忌,兩個少女則是蘇元元與蘇雙雙。
兩女是蘇家嫡女,長得一模一樣,恰是一對兒粉雕玉琢的雙胞胎。
一路上,兩姐妹端着身價,在馬車內從不露面,更不理會蘇氏與凌熙。
原因無他,只因骨子裡的市儈與涼薄。二女早先就已經聽說過,凌熙母女半年以來一直住在蘇家老莊子裡治病,人蔘一月三支,鹿茸一月兩支,靈芝三錢,一月的花費可抵上她們三年的月錢。
蘇雙雙照了照鏡子,不悅地道:“父親也真是的,一個死人怎跟着我們的車隊……”
蘇元元梳着髮絲,也抱怨道:“本來大家都是出來趕路的,卻要在這荒郊野外裡耽擱,我已經半月都沒有沐浴了,全要怪那個凌熙,這些日子病怏怏的,害得我們大家走走停停,就是死了也不得安寧。”
他們可是皇商,貨物都是供給宮裡的,路途中卻拖累着一個死人。
何況天氣炎熱,屍身容易發腐。
蘇家的貨物都屬於香料與脂粉,就怕沾上異味。
蘇雙雙道:“不如在外面把屍首一把火燒了,帶着骨灰,這樣倒也省心。”
蘇元元拊掌一笑,“不錯,還省下了一副上好的棺木。”
蘇無忌翻看着書冊,脣邊輕笑一聲,擡了擡眼皮,眸子帶着一絲輕諷,“兩位妹妹雖想的不錯,但外面好像要下雨了。”
下雨?兩個小姐不可置信地對視了一眼。
雖然二人骨子裡便瞧不起這位庶子兄長,但他一路上深得父親的器重,表現的沉穩冷靜不容小覷,二女連忙趴在窗前向外看去。
果然,天氣變了,經歷了幾個月的大旱,一路酷暑,商隊衆人已是身心疲憊,居然在這時候天空出現了雲霧,風聲呼嘯,烏雲滾滾而來,狂風接踵而至。
但見烏雲密佈,不時有雷鳴聲震耳欲聾,彷彿預示着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雨滴落下,敲在車隊的馬車上,稀稀落落,天空中卻是雷鳴聲不斷,轟轟隆隆,電閃雷鳴。
蘇老爺則迅速安排着下人,把油布都遮擋在貨物上面,防止受潮。
商隊的護衛們歡喜地叫了起來,手舞足蹈,“太好了,上蒼垂憐,終於下雨了。”
蘇雙雙與蘇元元跳下馬車,顧不得大家閨秀的矜持,張開手臂,沐浴在雨中,笑靨如花。
整個商隊只有蘇氏一動不動,靜靜地看着躺在馬車內的少女屍身,一臉沉痛。
……
幾道雷電從空中劃過,這場雨來的太急。
在距離商隊有三裡的林子裡,一羣人手持刀斧弓箭,儼然埋伏了很久。
其中蒙面人道:“頭兒,探子剛纔回來,說前面來了一個商隊,我們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賊首問道:“看清楚了嗎?是不是蘇家的商隊?”
那人點頭道:“確實是蘇家的,蘇家是皇商,車隊裡肯定有好貨。”
旁人叫囂道:“現在天下大旱,那都是皇帝無德,我們若不搶他們的,又該搶誰人的?”
“吼!”賊首振臂一吼,大聲道,“諸位把所有的貨物都截下來,男人都殺死,女人都發賣了,掙他個盆滿鉢滿。”
“吼!吼!”語落,衆匪賊們摩拳擦掌,氣勢洶洶地衝了出去。
商隊營地,蘇家衆人在空地中接着雨水,埋鍋造飯,絲毫沒有察覺出危險來臨。
就在這時,雷聲轟鳴,時明時暗,遮掩住了一道銀色的光弦。
忽然“噗”一聲,一名鏢師立刻倒地,身上插着一支羽箭。
僕人聽到動靜,匆匆回身,卻看到一把刀已架在他的脖頸,脖頸傳來一陣陣寒意,那匪賊的手腕極狠,大刀一揮,將僕人的腦袋用力砍落,鮮血飛濺,腦袋咕嚕嚕幾圈滾落在水坑裡,濺起了無數水花,頓時引起幾個鏢師的注意。
“嗖嗖——”
又有幾箭射來,衆鏢師立刻倒地不起。
然而,一位鏢師並沒被射中要害,那鏢師忙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邊跑邊喊,“敵襲……”
鏢師的一聲疾呼,使得商隊的人們立刻警醒。
如今經商不易,蘇家人身爲皇商,護衛們僱的不差,所有人都從車內拿出可用的武器,怎知盜匪們一瞬間就衝了過來。
“噗”的一聲,又一箭射中那鏢師的後心,鏢師的身體“澎”地摔入了泥水中。身上的血和泥水混在了一起,鏢師瞪大了一雙眼睛,死不瞑目。
“大家小心!他們是極厲害的賊人……”一名鏢師臉色驟變。
衆人驚覺,身爲皇家鏢隊向來對危險很敏感。
蘇家姐妹看到無數的人頭滾落,面色煞白,花容失色,白眼一翻,居然昏了過去。
蘇無忌的眼角斜斜一挑,把二女拉到了馬車的軲轆下,將屍體的血塗抹在她們的臉上,他拿着劍藏在了馬車後,伺機而動。
哭嚷聲,慘叫聲,喊殺聲響徹一片。
雨夜中,幽風瑟瑟,瀰漫着一股子血腥氣。
忽然蘇氏淒厲的叫聲傳來,“賊人,退出去,休得玷污我女兒的魂靈!”
蘇老爺正舉劍對敵,不由臉色一變,沒想到那匪首竟向最後一輛馬車走過去。
賊首大步流星地闖入馬車內,發現裡面除了一具女屍,居然任何金銀珠寶也沒有,鼻中不由發出重重的哼聲,“還以爲這次能劫到什麼好貨色,居然滿車都是女人的脂粉,簡直是浪費時間。”言訖他狠狠地踢了少女的屍身一腳。
隨着蓋着屍體的綢緞滑落,從屍體的手中立刻亮出一顆晶瑩璀璨的珠子。
賊首眸光一閃,會發光的珠子,定是價值不菲的。
孰料蘇氏怕他傷害凌熙的屍身,緊握住他的腿不放。
賊首臉色一沉,旋身一轉,狠狠一腳踢中蘇氏的心窩,將整個人踢飛了出去。蘇氏吐出一口血,昏厥了過去。
賊首面目猙獰,再次舉起刀來,準備砍下屍體的手腕,圖個利落。
轟隆隆——
一道閃電,照亮了天際,也照亮了整個車廂。
那少女的屍體,濃密的睫毛一顫,驀然間睜開了一雙犀利的明眸……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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