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家二少徑直進入了那個巨大的堡壘中,這龍家的堡壘真是貴氣無匹,紅樓畫閣,朱門繡戶,讓人覺着萬分震撼。
雖然龍家在洛陽城內有一座規模中等的宅院,可洛陽城到處都是官員,怎麼可能讓他們住在一個富麗堂皇的堡壘裡面。
儘管這周圍的環境無法媲美洛陽城的情形,但是比起其他地方,此地也是一等一的繁華之處,畢竟臨近洛陽城。
但見芙蓉山莊周圍街巷縱橫,民居如雲。
如今,貴族人家誰不想要上百個僕役,誰人不想養些個戲子伶人?
但是洛陽城那麼多人,地少,繁華地段也不寬敞,內城更是寸土寸金,只有一品要員才能住在洛陽內城,住的地方還是皇家賞賜的,如果官員離開洛陽城告老還鄉,那宅子還是要歸還的。
不過龍家人很有頭腦,善於經商,他們在城外則是方便很多了,畢竟在洛陽城想要擁有一個奢華的城堡,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龍家這樣的貴族,雖然身份一開始不光彩,但是如今已養出了一些雅緻品味,此地城堡雖然沒有什麼金磚玉瓦,不過懂行之人若是一瞅,就會發現在這邊的細節令人瞠目,處處都彰顯出能工巧匠的手筆。
眼下龍家人居住的地方堪比宮殿,三公之流也沒有這麼好的城堡居住,而且龍家一直在百里鄉周圍獨大。
但是他們聽說了百花樓生意的火爆之後,自然是大吃了一驚,個個臉色都變的很難看。
在他們的地界上,從不希望有人能做大,也沒有人能夠做大。
這個凌少真是讓他們大吃一驚!
說起來龍家能有今日,也是自己拼搏來的。
當年龍家與周家一樣,都是洛陽城內隨意瞎混的痞子。
有一日,龍家家主與人在收保護費的時候發生了爭執,被人捅了一刀,那鋒利的銳器扎進他的右胸之上,還真是血肉模糊,但是龍家家主當初年輕氣盛,也是一個漢子,完全不顧自身安危,居然拿着砍刀一直追着那些人,追了整整十條街,帶血的腳印也踏過了十條街。
彼時的情形正被袁公瞧見,覺着此人有匹夫之勇,從此龍家家主就遇到人生最大的機遇。
當時袁公手下的一員大將剛剛出事,而他手下有個差事也同樣無人可以做好,當時要對付一羣百里鄉內暴亂的鄉黨,對方非常狡猾,官府的差人亦無能無力,正在袁公覺着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發現龍家家主這條漢子,頓覺此人可派上一些用場。
龍家家主果然實力強勁,而且懂得賣命,身上的傷沒有完全好,就毅然帶着衆混混對付那些個鄉黨,各種手腕施展開來,放火殺人投毒,都是黑吃黑的招數,旁人若黑,他比那些人要更黑,旁人若是要狠,他就比那些人要更狠,各種卑鄙無恥的法子齊齊施展後,終於搞定了這些鄉黨,可謂立下了一大功。
此後,龍家家主一路攀升,雖然頂着昔日混混的身份,但是開始涉足到商業,在百里鄉他已經有了一些名氣,旁人都要給他一些面子,知道他是有後臺與背景的,接着他把百里鄉周圍的商業鋪子全部盤下,但凡有人想要在鋪子裡搗亂,那麼龍家家主會自行出面解決。
時間久了,旁人都知道了規矩,而且龍家家主嚐到了甜頭,也同時摸到一些門道,慢慢的一個大家族也就在此地發展了起來。
但凡袁公要解決什麼問題,需要一些見不得人的手腕,那麼龍家的家主立刻會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處理這些事情。
當時龍家家主屬於袁公的爪牙,更是打頭陣的急先鋒。
龍家與周家都是袁公的左膀右臂。
周家的人比龍家要起來的早,則是平平穩穩的由黑變白,金盆洗手之後涉入到了官場,還佔據了洛陽城大部分的商業,讓龍家看到了一個希望。
有袁公這樣的人爲後臺,那麼龍家家主自然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下起毒手根本不會手軟,不管對方是什麼來歷,他都能擺平,對付人的手腕也是層出不窮的。
而且龍家與周家算是交好,如果周家有什麼事兒,龍家家主也自然出手相幫,後來周家也幫着龍家改變了身份,互相交流商業經,漸漸的,龍家也成爲了一方貴族。
今日,龍家家主已不是當初那個在洛陽城混的地痞了,他娶了十幾房姨太太,給他生了二十多個兒子,龍家的親戚也跟來了幾十個,手底下也擁有三百多名能打的家奴,擁有了一個巨大的城堡,還有上百傾農田,家中耕牛更是無數,農奴無數。
龍家家主也變成了有身份有地位的貴人,但是他自己明白,若是當初沒有袁公賞識,那麼絕對沒有自己今日的一切。
龍家家主如今站在書房內,聽着二兒子爲他說起一些事情,沒想到龍家的打算一直不順利,這與先前龍家發展的勢頭完全不同。
以前龍家想要的東西,對方都會恭恭敬敬送到他們手中,個個懼怕龍家的勢力與手腕,看來這個清涼書院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不過對方也應該有了一些依仗。
對方先是囚禁了龍家的一些子弟,還差點把龍家一個學子趕出書院。
自從他把地契給了凌少後,對方方纔把龍家的幾個子嗣放了出來。
龍家家主想到自己當時一眼望去,這些龍家子嗣們居然個個骨瘦如柴,面色煞白,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不過才二十天的時間居然就成了這樣。
雖然他想到了很多種情形,唯獨沒有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對方居然敢虐待龍家的子嗣。
龍家家主深吸口氣,問道:“這些天,清涼書院的人在做什麼?”
他一開口說話,聲如洪鐘,底氣十足。
龍家二少撓了撓頭,“我不清楚,我整日都在忙外面的事情。”
龍家家主冷哼一聲,“什麼外面的事情,你別老是盯着外面那些漂亮的小姑娘,不要去想什麼鶯鶯燕燕,多去看看外面的事情,多聽一聽外面的的東西,你就不知道清涼書院的人如今已經在詩會上拿了第一?還有那些剛剛來清涼書院的人,據說有身份不同尋常的人。”
龍家二少撓了撓頭道:“爹,那個什麼詩會不是年年都有嗎?而且那些清涼書院新來的幾個少年雖然身份有些高貴,不過都是個沒有實權的,什麼司徒雅,白玉京等人沒太多的本事,我們做事情何必在意這些人?”龍家的二少一臉不在乎的表情說着。
龍家家主臉色一沉,厲聲呵斥道:“混賬東西!你不讀書便罷了,居然不知道那幾個人的身份,還瞧不起那幾個貴族?什麼叫沒有實權的,難道你就沒有順便打聽打聽?那司徒雅的父親就是當今的司徒丞相,白玉京父親的手中如今掌握上萬兵權。裴玥的家族在蜀地也是一家獨大,項周更是大雍朝皇族,竇竹乃是竇太后的侄兒,這些人哪個背後沒有天大的勢力?”
“問題是這些人真的會爲清涼書院出頭嗎?”龍家二少垂下了頭,心中好奇。
“不清楚,所以才讓你注意一些,畢竟那些人剛來,對清涼書院還沒有太多的感情在內。”
龍家二少連忙說道:“不管怎樣,那些人並不是清涼書院的核心人物,那個凌少纔是最核心的人物,所有的田地都是凌少的。”
龍家家主冷冷道:“你打聽的太少了,我是讓你打聽……那凌少有沒有什麼後臺?而且他和書院貴族人物們的關係又如何?這次我們要動用袁家的力量是不可能的,所以要對付清涼書院就先對付凌少。”
龍家二少立刻道:“這些是我打聽過的,那個叫凌少的,以前真的沒有聽說過,是幾個月前才冒出來的人物,雖然目前混得還是不錯,不過據說是因爲淩氏阿熙的關係。”
龍家家主凝眉,“沒想到凌家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個人物,那麼具體打探的如何了?背景又如何?”
“不清楚,只是聽說他是凌家的遠房庶子,根本沒有大背景。”
“哦,那就很容易辦了。”龍家家主立刻獰笑起來,“對付這個凌少就一定要用以前的老法子。”
“老法子?”龍家二少呆怔了半晌,纔想到什麼是老法子。那一些就是混混的手腕,用各種卑鄙無恥的法子來對付清涼書院,可是他已經放了很多的惡狗,還是沒用。
思忖了片刻,龍家二少帶着笑容說道:“我明白了,何謂老法子,大家何必費那麼大的力氣,只要把那凌少給暗殺了,那不就皆大歡喜了麼?”
龍家家主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眼皮跳了跳,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虧得你還派人當日與凌少去約戰,難道不知道那個凌少的本事?多少人死在那裡?還有那凌少上次與大秦國高手對戰,你以爲那個高手只是隨隨便便的幾個高手?暗殺怎會有用?”
說到這裡,龍家二少知道自己想的太天真,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龍家家主搖搖頭,對這個兒子很不滿意,“你難道不知道栽贓陷害?”
栽贓陷害?龍家二少頓時茅塞頓開,笑着說道:“真是笨了,這一定是燈下黑,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
道上的人做事情無非就是那麼幾種,明着恐嚇,要不就是打打殺殺的,但是後面也開始出一些陰招,栽贓陷害就是其中一種,此舉可以借刀殺人,還可以借用官府的勢力。
“爹,我們要用誰來陷害?又如何陷害?”
“對了,上次那件事情發生後,龍家老小如何了?”龍家家主說的就是龍少,龍少乃是龍家的子嗣之一,卻是一個侍婢生出來的,上次一個人自作主張跑去給混混們撐腰,結果遇到了淩氏阿熙,被打的體無完膚,還落得個悽悽慘慘的下場。
“他啊!好像已經不能人道了,而且最近人也頹廢了不少,大夫說他這輩子如果這麼消沉下去,根本就是一個廢人。”
“很好,就他了。”龍家家主狠了狠心。
……
龍少自從得罪了凌熙後,知道自己撞到了一塊鐵板,這些時日他還真是生不如死的感覺,不能人道,就是不能擁有子嗣,而且這些時日父親對待他越來越冷淡了。
今日,龍少已經被餓了半日,他覺着有些不妥,這時候外面進來了一個男子,凶神惡煞的模樣,正是龍家二少,二人的關係一向不佳,他忽然想到什麼,連忙朝着外面跑去,然而剛剛轉過身子,“砰”一聲響,那是火銃的聲音,他就覺得背後劇痛,整個身子向前栽倒。
倒下之後龍少開始掙扎着朝向院子外面爬去,指尖還沒摸到門檻,就被狠狠踩住。
龍少叫道:“二兄,饒了……”
求饒的話喊了一半,又是“砰”的一聲,火藥從他的腿部打入。
對方看着龍少驚恐的表情,低聲道:“別怪哥哥太狠,這次你只能死,這也是父親的主意,你已經是個廢人,沒有用處,那麼就臨死之前替龍家做一件事情,栽贓陷害一個人。”
虎毒不食子,太狠了!
龍少的表情猙獰,又驚又恨的表情凝在那裡。
……
書院的住宅內,蘇無忌已經起身,看着美“少年”躺在榻上,但見眉黛如雲,櫻脣粉嫩,睡態比起以往要優雅一些,也沒有那什麼流口水的毛病,大約是自己喝湯藥給治好了,表情亦是十分的惑人,看上去真是嫵媚之至。
他索性走上前來,拿起她枕邊的一縷髮絲,在她的面容上輕輕撓了撓,脣邊似笑非笑。
有蟲兒?凌熙覺着不適,擡起皓如白雪的玉手揮了揮,感覺那滋味愈發過分了,她的頭腦方纔慢慢轉動。
驀然,她飛快睜開了雙眸,正對上一對兒含笑望她的眸子,凌熙立刻從牀上坐起,瞪圓一雙眸子,睡意儼然全無。
她怔怔地看着他,沒想到這麼快,此人就出現在了書院中。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是複雜的!
“你睡覺的樣子還真是毫無防備。”蘇無忌側坐在了牀榻邊,雙手撐於凌熙的身子兩側,用一個曖昧的姿勢將她整個人圈住。
凌熙立刻不動聲色地朝後方挪了挪,這個姿勢實在是太曖昧了,就像是後世所說的壁咚,抽動的眼角暴露出了她心中的不習慣,“你回來了!”
“嗯~想我了?”他戲謔地靠近了凌熙,充滿笑意的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