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你當我是活雷鋒?
她這話一出,他終於不再找拍。
眉梢微挑,一線眉峰恍有華彩逸過,像是天地間最美的青黛。狹長魅眸懶懶掃向笑無語,緩緩吐出兩個字:“多事!”
笑無語聞言,只是一瞬間臉色就變了!他深深的認爲,所謂好心遭狗咬這幾個字兒,實在是太能形容他現下的心情了。這國師大人,自然也不是好欺負的,他憤怒的伸出手,掐算了幾下。
旋即,純而素淨的眸看向君驚瀾,半真半假的道:“本國師掐指一算,便知天命!既然太子已經說了本國師多事,本國師也就多事到底了!這卦象告訴本國師,北冥太子與漠北三公主的婚事,將一波三折。化外風月化內雪,船至橋頭少一人。本國師輕易不敢透漏天命,今日就爲你們破例一會!”
化外風月化內雪。不就是說看起來,就像是風花,而事實上是雪?船隻橋頭少一人,是指到了婚禮之上,會少一個人?這話,說的澹臺凰微微皺眉。
而太子爺聽了這話,雙手環胸,閒閒淺笑,眸中或有戲謔,語氣卻是森冷得驚人,涼涼道:“多謝國師破例了!而本太子這麼多年來,一天之內,輕易不打一個人兩次!不知國師是否願意也讓本太子破例一回?”
笑無語一怔,頃刻間無言!
默默轉過身,看向碧海般的青天,揮一揮袖袍,一副無限肆意暢快的模樣:“啊,輕輕的,本國師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隨便說了幾句話,不帶走一片雲彩,那美麗的草原啊……”
澹臺凰聽得嘴角直抽抽,趕緊這貨還是古代版的徐志摩?雖然這句子是說的亂七八糟,但是和《再別康橋》還真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
韋鳳表情空白,十分無語的看着那個人的背影,凌燕面色依舊冰冷,但是眼底無言的神色也甚爲明顯格格上位記。成雅輕輕的撫了撫額頭,擡頭望天……
倒是小星星童鞋忍無可忍,飛快的竄到他的跟前,鄙視的伸出中爪:“嗷嗚!”不會作詩就不要亂作,比星爺的“嗷嗚嗷”都作得爛!
夜星辰默默的抹了一把奔騰的淚水,國師大人瞎作詩這個,也是被楚國大皇子帶壞的呀……
幾人走了幾步,成雅越發不忿,咬牙切齒的開口:“公主,我們就這樣放過娜琪雅那個賤人嗎?”
“成雅啊,你想想。畢竟她是個公主,爲了她下人的幾句話打死她,到父王那裡也說不過去。上次學着她演泰劇就夠膈應我了,難道我也學着她整個陰謀詭計,讓你們在外頭胡亂編排她,最終成全我自己的名聲不成?那我跟她有什麼區別?”澹臺凰懶懶挑眉,一副“我很正氣”的樣子。
凌燕不忿:“但是這樣放過她,她以後能知道輕重嗎?”
澹臺凰忽然笑得深沉了起來:“她以後不會知道輕重,但是也因爲我不斷的以這種光明正大的形式‘欺負’她,也就更奠定了我在衆人心目中兇狠的地位,所以如果我不小心失足死了,也沒有幾個漠北民衆會真正關心我的死因。很快的,娜琪雅就會想到這一點,而我這麼做,除了想揍死她,也是爲了引蛇出洞!”
“啊?那公主,照你這麼說,我們日後的食物一定豈不是要小心了,娜琪雅……”成雅趕緊慌慌張張的開口。
澹臺凰冷笑:“食物中毒破綻太多,一不小心就被查出來了。比如失足落馬之類的,不是更安全嗎?出了事兒,可以說是馬驚了,也可以說是命不好,更可以說是馬廄中人的問題,反正無論如何跟娜琪雅也扯不上關係不是嗎?”
這下,成雅幾乎是嚇得瞪大了眼,不敢再說話了。
旋即,澹臺凰又冷聲開口:“我們不用陰謀詭計,但是攔不住別人對我們用陰謀詭計不是?只要她順着我的心意出手,我就能讓她原形畢露!”
韋鳳遲疑了一會兒,上前問:“太子妃,那您確定她真的會出手嗎?”
“不確定,所以我會給她找機會的!”澹臺凰忽然陰險的笑了,還十分猥瑣的摸了摸下巴。
笑無語當即搖頭讚歎:“果然最毒婦人心,不過如此!”
話一說話,在場所有的女人全部齊刷刷的瞪着他!一個比一個眼神凌厲,一個比一個殺人意味濃重!
國師大人是一個有“瘋”度的男子,所以他是不會跟女人動手的,故而只要女人跟他動手,他除了逃命就只剩下被砍殺一條路。眼見這麼多四個女人都瞪着她,還有一個男人和一隻狼悠閒的在旁邊站着,貌似是要看好戲!
他再次秉承了識時務者爲俊傑的優良品質,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開口道:“衆位姑娘且不必生氣,本國師方纔是說最毒婦人心,顯然你們沒有一個人是婦人,全部都是少女,故而本國師並無惡意中傷你們的意思!”
這話一出,幾人輕哼了一聲,才紛紛收回了目光。
而站在一旁那風華絕代的太子爺,聽完這話,低笑了聲,旋即,懶洋洋的開口:“國師這話是罵婦人的,現下你們尚且安全,幾年之後若是嫁人了,尤其爺的太子妃,兩個月之後就會成爲‘婦人’,到時候你們可別忘了找國師大人算賬!”
顯然,君驚瀾的現下是很針對笑無語的,因爲他那會讓算的破卦!什麼一波三折,什麼船到橋頭少一人,不論是真是假,他也一句都不欲聽!
這話說完,澹臺凰先狠狠瞪了他一眼:“誰說嫁給你,就一定要成爲婦人了?”
這一問,他狹長魅眸微眯,好整以暇的看向她,笑得十分曖昧:“太子妃放心,爲了能在大婚之後,好好伺候太子妃,爺已經將金瓶梅春宮圖等書籍看遍,深知各種調情手段大國賊全文閱讀。本太子相信,屆時太子妃會非常願意成爲婦人!”
“無恥!”澹臺凰憤怒甩鞋!
成雅韋鳳等人小臉緋紅,偏頭看向一邊。太子殿下實在是太豪放了,真是叫人臉紅心跳,遐想連篇,無限歪歪啊……
一隻鞋子飛過,和往常一樣,沒能成功的擊中太子爺……
笑無語亦瞬間黑了臉:“君驚瀾,你與我之前的仇怨,你我二人解決便罷!爲何要這樣煽風點火?你就不怕你如此作爲,老天都看不過去嗎?”
君驚瀾聞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他:“嗯?國師大人和本太子之間有仇怨?本太子怎麼半點不知?不知是何仇怨,你我現下便算清楚如何?也能免了國師大人回了東晉,心中還記着這些所謂仇恨!”
現下算清楚?笑無語很快的聯想到了自己中午被某人騎馬追殺的畫面,他媽的,要不是自己來煌墷大陸沒帶夠人,至於這樣被人砍殺都不敢輕易還手嗎?黑着臉沉默了半天,開口道:“北冥太子不必多想,你我之間並無仇怨!本國師不過是一時口誤罷了!”
“哦?口誤?”慵懶聲線拖長,閒閒笑道,“那國師大人可要記好了,以後不可輕易口誤。以爲本太子擔心自己一口誤,國師大人頃刻之間成爲所有漠北婦人的公敵!”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你以後說話給老子注意點!否則你剛剛說的最毒婦人心的事兒,馬上就會傳遍整個漠北草原!
漠北大多數人其實並不太明白中原這些話的意思,也不知道這句話的傷害力度,只要被有心之人多加渲染,國師大人在漠北就會變得寸步難行,舉步維艱!有婦人的地方,他就是一隻過街老鼠!
笑無語磨牙:“多謝北冥太子提點!”真他奶奶的憋屈!
成雅給澹臺凰把鞋子撿了回來,她正要穿,卻忽然被人攔腰抱起,落入一個溫暖懷抱。
旋即,頭頂傳來他欠揍的笑:“太子妃下次想讓爺抱着走,直接說一聲便是了,何須把鞋子扔了這樣麻煩!”
“滾粗!誰想讓你抱着走了?”澹臺凰憤怒嘶吼。
他腳步一頓,狀若深思,旋即低笑:“不願抱着,莫不是想揹着或是扛着?”眸中笑意盈盈,眼神卻看向她方纔站立的草地。
很快的,澹臺凰不說話了!循着他的眼神看過去,她剛剛站立的地方,爬過來一條紅色的赤練蛇,只要一不小心被咬了,就是命不丟,腿八成也廢了!
其他的幾個人,自然也都看到了。尤其成雅,一見便當即驚呼了起來:“這蛇,這蛇不是應該在沙漠纔有嗎?爲什麼到了綠洲之上還有?”
“憋屈”了半天的國師大人看了看,彎腰伸手,從蛇的脖子處,一把將它捉了起來。而那蛇也很快的纏在了笑無語的胳膊上,蛇並不粗,或者說還很細小,藏在草叢裡面,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笑無語將那蛇看了半晌之後,笑得意味深長:“天地萬物,皆應運而生,有其規律,亦有其規則。而赤練蛇出現在草原,不是天意,自然就只有人爲!”
人爲?會是誰?
凌燕當即開口:“一定又是娜琪雅那個賤人!”
君驚瀾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不必管了大清秀女:粉黛金枝最新章節。韋鳳待會兒帶人在這裡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對方若是真想下手,不會只有一條蛇!”
“爺,屬下知道了!”韋鳳趕緊點頭。
澹臺凰看着他的面色,直覺他應該知道點什麼,而看他的樣子,這件事情也應當是和娜琪雅無關。四下一看,她們從娜琪雅的帳篷出來之後,已經走了很遠的距離,而這附近,正是王帳的附近!
王帳的附近,父王若是出來,一個不注意就極有可能踩上被咬!而即便父王沒踩上,不少部落的首領來見父王,也有可能不小心踩上!踩上之後,他們也一定會想到赤練蛇草原不該有,然後便一定會互相猜忌,甚至,說不準就會直接猜忌到父王身上,屆時……漠北大亂!
這些問題一想透,澹臺凰甚至覺得自己的後背都被冷汗沁溼!如果按照這個邏輯來分析的話,那麼放蛇的人,目標一定不是她,所以也該不是娜琪雅。回憶了一下君驚瀾的話,她當即擡頭,問:“君驚瀾,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他聞言,容色冷寂,眉間硃砂嫣紅,一線紅脣也微微抿起。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開口:“這件事情你不必管!爺會去跟王兄談談,只要王兄有所防備,以後便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聽他這樣說,澹臺凰也不傻,很快的知道了他不想說,便也不再問。而一旁的笑無語,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天色漸黑,他們在這裡站了一會人之後,很快便有人來請他們去用膳。笑無語拿出一個瓶子,將那蛇收好,預備回去之後好好研究!
澹臺凰想下去穿鞋子,自己走,他卻抱着不放手,涼涼開口:“蛇沒有全部找出來之前,你不能自己走路!”
澹臺凰瞬間臉一黑:“我一不是草包,二非手無縛雞之力,先前不知道有蛇便罷了,現下知道有蛇了,還能被咬了不成?”
“你素來粗心大意,還是爺抱着比較安全!”他說着,便抱着她往澹臺明月設宴的地方而去。
笑無語和成雅等人,看着他們這樣秀恩愛,只能無趣的摸摸鼻子跟上。在單身光棍的面前曬幸福,這兩人也不怕遭雷劈……唉,從前他們打着光棍還不覺得有什麼,今日看着人家秀恩愛,心裡怎麼忽然那麼空虛寂寞淒冷呢?
韋鳳等人一邊看,一邊飛快在心中搖頭!即便這樣,她們也是不會因爲寂寞淒冷去隨便找個男人的,怎麼也要等男人自己送上門啊……
澹臺凰自然也不知道他們心中想着如此複雜的事情,只是黑着臉跟某人爭執:“你少胡說八道好嗎?我什麼時候粗心大意了?請舉例說明!”
他聞言,冷寂的眸中染笑,垂眸看向她,笑道:“非要爺說就是不放心,就想抱着你纔開心?”
澹臺凰頓時失語。有點尷尬,有點臉紅,眼神左右漂移……
成雅在他們身後偷笑,想想公主平時那兇狠的樣子,再看看現下,說她不喜歡北冥太子,誰信啊?
澹臺凰眼神左右漂移了半晌,她一個人小聲嘀咕:“你丫的總別哪天逼得老孃吃了你!”
太子爺心下大悅,笑意滿懷的開口:“爺等那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耳朵真靈敏!
進了帳篷,四下已經坐滿了人,而帳篷的正中央有一隻巨大的羊,正在被左右翻滾着烤,下面的火舌一點一點的往羊肉的身上舔去,所有人的桌案上也都是烈酒!漠北人待客便是如此,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而讓人覺得非常倒胃口的,是娜琪雅竟然也在!剛剛被打慘了的臉,現下上了藥之後,已經好了很多,只是右邊的臉頰明顯的鼓着,看起來有些滑稽玄武傳奇。
赫連鎮原本是不想帶着她出來的,但是她死皮賴臉的哭着求出來,吵得他煩不勝煩,瞅着她頂着一臉的傷也要出來,估摸着又是有什麼打算,所以他雖然是滿心的不情願,但還是帶着她出來了。
衆人一看,北冥太子是抱着他們公主進來的,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在漠北,已經定下婚約的情人,是可以擁抱親吻的,但是某些成親之後才能做的事兒,還是隻能成親之後再做。
大家當即起身,開口打招呼:“北冥太子!東晉國師!”
兩人微微點頭,又向澹臺明月行了禮,然後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成雅也趕緊跟進來,但是這麼多大臣都在,公主在這裡穿鞋似乎不太好。剛剛在門口她想着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把這事兒也給忘了!於是她現下很苦逼的拿着鞋子,藏在身後,不知如何是好。
君驚瀾落座之後,澹臺凰差一隻鞋子,不知如何落地,登時臉就黑了!
耳畔傳來他帶着笑意的慵懶聲線:“是坐在爺腿上,還是坐在爺旁邊?”
“旁邊!”坐在他腿上,不知道又要唧唧歪歪說些什麼欠扁的話來使她吐血。而且用腳趾頭想,這個人的手都不會老實。
在他旁邊坐下,然後很悲傷的發現自己無法落腳,他微微偏頭,魅眸幽閃,輕聲調笑:“坐在爺腿上不就好了,爺最多也就偷偷摸一下,現下看你怎麼辦?”
話一說完,澹臺凰的臉就綠了!正想罵人,他微微擡腳,將自己的腳移動到她身畔,幕布遮着桌子,後頭的場景大家自然看不見。“踩在爺腳上!”
澹臺凰也不客氣,一蹄子就踩了上去!反正要不是他,她好好的鞋子也不會脫得扔了,被踩神馬的都是他應得的。
對面的澹臺戟看着他們兩人,桃花眼中微微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低下頭飲酒,遮擋住了眸中情緒……
而澹臺凰這纔剛剛坐穩,對面的娜琪雅就驚叫了一聲:“哎呀!”
“怎麼了?”澹臺明月身側的赫連亭雨,不悅的偏頭看向她,鳳眸中滿是警告的意味,顯然是在說她若是繼續不知死活下去,她作爲王后,一定會好好的給她一個教訓!
娜琪雅被她這眼神看得一驚,也知道王后的脾性,和澹臺凰一樣,是一個敢作敢爲,不計後果的性子。也知曉自己要是接着找事兒,很可能會面臨不好的後果,但她都被打成這樣了,額頭刺了字,一輩子也毀了,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故而,她抽搭了一下鼻子,悽悽哀哀的開口:“王后姑母,娜琪雅是臉有些痛,剛剛一吃東西就扯到了,所以……”
她這樣一說,不少人原本就關注着她的臉,現下自然也都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其實對娜琪雅又被公主打了的事情,他們已經有所耳聞,事情的起因是娜琪雅的侍婢在外頭造謠,大多數人的心中還是認爲娜琪雅這次捱打是無辜的,畢竟那些話都不是她自己說的。
拓跋旭第一個就有點忍不住,張口就想說話,結果被自家老爹甩了一個警告的眼神!所有的話頓時都噎在的喉嚨裡,只得沉下臉喝酒。
“那你就慢些吃!”赫連亭雨也沒順着她的心意去關懷一句,問一下這是怎麼回事,直接給了一個“熱心”的建議。
於是,娜琪雅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就那樣卡着,找不到機會抒發,心中已經是氣得將要吐血,但是眼神還是和冰山的雪水一樣純澈。低下頭,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準備接着吃東西。
但是她身後的侍婢跟她被打得同樣慘的侍婢,當即就做出一副忍不住了的樣子,大聲開口道:“娜琪雅公主,您爲什麼要忍氣吞聲?傾凰公主對您動了手,您都不知道請求王上和王后爲您主持公道嗎?”
這話一出,帳篷內大多都是知道了今日之事的首領、大臣們,以及他們的兒子女兒,他們知道今日是娜琪雅不對在先,但是他們的兒子可不這樣想啊,眼見自己的女神莫名其妙的被人誣陷,在額頭刺字,刺了不說,竟然還動手將她打成這樣,原本我見猶憐的面孔都快看不出原貌了無刃劍全文閱讀!
他們心中的憤怒和生氣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當即對着自己的女神開口勸慰:“娜琪雅公主,您不必如此忍氣吞聲,有什麼委屈儘管對着王后說,王后一定會爲你主持公道的!”
娜琪雅一聽這話,嘴巴一癟,眼淚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卻又一把抹了淚水,可憐兮兮的道:“娜琪雅沒事,娜琪雅沒有忍氣吞聲!公主姐姐教訓娜琪雅,也是爲了娜琪雅好,娜琪雅……”
一說到這兒,澹臺凰當即笑眯眯的打斷:“不錯,難得妹妹知道姐姐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姐姐是聽說妹妹的侍婢在外頭胡說八道,所以就讓你打了你的侍婢。後來又聽說妹妹最近總覺得自己長得不夠豐腴,總是想盡了法子在長胖一些,但是用盡了辦法,也沒有取到良好的成效,所以姐姐就煽了幾巴掌,幫助了一下妹妹,看,妹妹的臉這不是胖了很多嗎?”
這話一出,全場無語!
無語到甚至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她現下不說自己打娜琪雅是因爲娜琪雅治下不嚴,就說是爲了幫助她長胖!這要讓他們如何說?雖然這所謂長胖,一聽就知道在坑人!
娜琪雅一聽這話,喉頭當即哽上了一口鮮血,險些沒給她一句話直接噎得背過氣去!那按照澹臺凰這樣說,她是不是反而應該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謝?但是,作爲一朵資深的白蓮花,她自然不會拆自己的臺跳起來對着澹臺凰破口大罵。她抽搭了一下鼻子,開始從側面旁敲側擊:“是的!妹妹的右臉,確實是胖了不少,尤其跟左臉對比一下,都胖的有些不正常了呢!”
這話自然就是說給大家聽,這所謂的增胖根本就是胡說八道,看我的右臉腫成這樣!而她這樣悽悽哀哀的說着,又不明顯的指責,自然也半點都不損毀她先前的形象。於是,大家就都看向澹臺凰,眼神明顯指責……
——增胖?有你這樣給人增胖的嗎?找藉口不知道好點找!
澹臺凰也好像被娜琪雅驚了一下,很納悶的看了一會兒,終於道:“妹妹,真是對不起了,你這麼一說確實是提醒我了,姐姐打的時候力度沒有把握好啊!這對比一下兩邊似乎不太好看啊!你懂的,快過來,快過來,姐姐給你把左臉再煽幾下,打對稱一些!”
“噗——”國師大人噴了酒!
太子爺魅眸挑起,似笑非笑。
其他人登時無言……
澹臺戟開口讚歎:“凰兒當真好心,我們漠北有你這樣善良,樂於助人的公主,當真是漠北大幸!王兄以你爲榮!”
澹臺戟這樣一說,那擁護他的大臣,還有跟在他在戰場上幾次拼殺的生死弟兄,自然也都開口應和:“大皇子殿下所言極是!我們漠北有這樣善良的公主,確實是漠北最大的幸事!”
他們可不管什麼是非對錯,幾個女人之間打架罷了,能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們只知道,大皇子殿下說的話,就是一定正確的,其他一切都不必管!
澹臺凰當即謙虛的四下一拱手:“應該的!應該的!身爲漠北的公主,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看着她這樣無恥不要臉的“謙虛”,四下之人或舉杯,或看地,或望帳篷頂……
她謙虛完了之後,又看向已經快吐血的娜琪雅,開口:“娜琪雅啊,對於本公主樂善好施的行爲,不知道你被感動嗎?”
娜琪雅噎得心口都堵了一下,半晌之後方纔開口:“感動,妹妹實在是太感動,也太感謝姐姐了槍芒!”
她現下除了說感動,還能說點別的什麼嗎?
“啊哈哈哈……不用太感動,做好事那都是有爲青年應該做的!爲了表達景仰和感謝,你以後可以叫我紅領巾!”澹臺凰一高興,又開始胡說八道。
這得意忘形之下,太子爺忽然在她耳畔悽然開口:“太子妃,你不要太激動,爺的腳……”
呃……澹臺凰低下頭一看,對方紫銀色的靴子都快叫她一腳踩扁了!尷尬的抓了抓腦袋,沉寂了下來……
於是,娜琪雅的這場找事兒行爲,就這樣被告了一段落!澹臺戟在漠北的影響力非同小可,他已經明顯的表達了要偏幫態度,他們要是與大皇子爲敵,那不就是不想在漠北待下去了嗎?故而都沒有開口爲娜琪雅說話。
接着場面還是很和諧的,大家推杯換盞的吃飯,解決掉了好幾只烤全羊和不少烈酒,晚飯才落下帷幕。
衆人在澹臺明月的帶領下,各自散場,人走得差不多了,成雅趕緊把鞋子遞給澹臺凰穿上。澹臺凰穿鞋途中,走到門口的漠北王后,忽然回過頭看了一眼,這一看,當即明瞭!竟然笑着問了一句:“北冥太子的腳麻了吧?”
門口之人全部頓住,回頭一看,這時候澹臺凰的鞋已經穿好,故而都不明其意。
君驚瀾微微勾脣,閒閒道:“不妨事,有勞岳母大人掛心!”
這一句一句“岳母大人”,叫得極爲親熱而恭敬,讓人想不喜歡都難。赫連亭雨點了點頭,忽然笑道:“把凰兒交託給你,我很放心!”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時辰,他的腳就那樣一動不動給凰兒踩着,一般人豈能做到如此?她原以爲君驚瀾要與漠北聯姻,不過是爲了政治上的聯合,這些日子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他幾乎都沒有對王上提聯盟的事情,每次商討,談的全部都是婚事,待凰兒也是真好。
她說完,又偏頭對着澹臺凰開口:“凰兒,以後可要聽話些,莫要再胡鬧了!若是這樣一個夫君你都錯過了,母后可就要跟你斷絕關係了!”
“……”澹臺凰聽完,其實忒想問一句,你到底是誰的母后,爲啥如此偏幫!
赫連亭雨說完,轉身便走了。留下澹臺凰無語凝噎……爲啥母后就不問問,她好端端的幹毛不穿鞋而要踩着他的腳?都不是他氣的嗎?不過:“君驚瀾,你腳麻了?”
“太子妃給揉揉?”他輕笑。
“……當我沒問!”澹臺凰略無言,翻了一個白眼,又接着道,“要扶着你走嗎?”
這話一出,君驚瀾當即起身,往她身上一靠,動情道:“太子妃,你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
這賤話一出,澹臺凰深深的明白自己又被坑了!一把將他推到一邊:“滾粗!我去找王兄商量蛇的事兒去,這事兒你就不必管了!”畢竟是漠北內部的事情,還是不要牽累他的好。
他倒沒有攔,微微點頭,十分好說話的應了一聲:“好!”
他應完,澹臺凰就風風火火的出去了,成雅也趕緊跟上。
他往自己的營帳而去,笑無語一直跟在他的身側。
夜涼如洗,薄薄寒風吹來,吹得衣襬翻飛,與墨發交織,兩個絕美男子並肩而行,乃是一副極美的景象。
走了幾步之後,笑無語忽然問:“北冥太子,今日之事,你不覺得自己需要給本國師一個解釋嗎?”
赤練蛇,若是真的在王帳門口咬傷了人,不倫是咬了漠北皇,還是咬了其他人,他們這兩個客人,都會成爲被懷疑的對象隨身副本闖仙界最新章節!尤其自己,來之前遞了國書,都只說是遊玩,漠北王室的人肯定也都在懷疑自己來此的動機不純,若不是這蛇是君驚瀾發現的,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君驚瀾想陷害他了!
君驚瀾聞言,微微偏過頭,涼涼道:“本太子能給國師什麼解釋?若是要懷疑,漠北人必定不會放棄懷疑本太子,要知道,你東晉遠在南海之外,我北冥與漠北毗鄰!”
這話一出,笑無語也是真無語了!但是:“本國師在煌墷大陸可沒有與人結仇,看樣子,這人是衝着你來的,還連累了本國師!”
“國師若是怕被本太子連累,可以快馬加鞭,飛速回到東晉。這樣方可安然無虞!”太子爺斜斜挑眉,熱情的開口建議。
他要先回北冥,所以一點都不希望自己先回去的這幾天,笑無語在她身邊鑽了空子!
國師大人瀟灑一笑,整理着衣襬大步離去:“漠北風光如此好,豈能說走就走!還是北冥太子先走吧,慢走不送……”
他身後,君驚瀾看着他的背影冷哼,狹長魅眸眯起,或有殺氣而過。半晌,收回目光,立於草原,仰頭望向明月……
草原的明月很美,但比月色更美的,是月下的男子。
他看了很一會兒,看那月,冷而傲,皎而潔。終而,慵懶聲線緩緩響起:“他終究,是不能容我!”
暗處的東籬沉默了片刻,終於沒忍住,出來了,低頭開口:“爺,屬下覺得,您一直忍下去,也不是辦法!”沒想到他們和笑無語到了漠北,那人竟然也會跟來。
“罷了,終究是我欠他的!”他低低一嘆,看着那輪明月,沒有再開口。
東籬搖頭而嘆,可是爺這樣一直放任下去,對方也只會越來越過分而已,事情也會越演越烈,越發不可收拾。爺說是自己欠了他,所以要一忍再忍。可是,這一代一代而來,到底是誰欠了誰,又有誰能說得清?
……
這一夜,風平浪靜,澹臺凰跟澹臺戟說完了事兒,也回去安心的睡了。
翌日一早,成雅便衝進屋將澹臺凰叫了起來:“公主快點起來,我們要去爬雪山!”
“爬雪山幹啥?”澹臺凰迷濛着眼睛任她穿衣服,十分口齒不清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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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今天是篝火會啊,您連這個都忘了嗎?篝火會當天是早上,是要先上雪山拜蒼狼神的啊!”成雅慌慌忙忙的說着,對自家公主連篝火會的日子都忘記,表示深深無語。
嗯,爬雪山?澹臺凰摸了摸下巴,忽然陰險的笑了……
……
雪山之上,澹臺凰拉着娜琪雅一路往上頭飛奔,據說是要爲自己先前毆打了她的事情道歉,所以要帶着她一起最先登上山頂。
下頭的人都不斷點頭,說公主終於轉性了。倒是太子爺和國師大人見此,想着澹臺凰昨日那一番話,饒有興味的笑了笑……
這一路上,澹臺凰不斷的看向高峰上的一出陡崖,還狀若不經意的感嘆:“娜琪雅你看,那陡崖看起來多驚險啊,我們待會兒過去之後,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姐姐,娜琪雅知道了海盜系統全文閱讀!”娜琪雅乖巧回話,並跟着她往上頭飛奔,眼底卻閃過刻毒的光芒。山崖,很陡是麼?
她們兩個先登上山頂,站在陡崖邊上。山石擋住了下頭衆人的視線……
澹臺凰狀若開心的賞景,眼角的餘光卻掃到娜琪雅的手對着自己的腰間推來,冷冷一笑,就知道這朵純潔的花會憋不住……
她一動不動,待到娜琪雅的手伸到自己的腰間,看她重重的伸手一推,澹臺凰忽然往前頭一走!
這一走,娜琪雅身體前傾,險些掉下去!
而同時,澹臺凰好似被狠狠的驚了一下,開口怒吼:“妹妹!你爲何想推我下崖?”
這一吼,娜琪雅心中一慌,沒想到自己的意圖已經被看穿!這一慌,腳下一個踉蹌,竟然自己往山崖下頭栽去!好在懸崖邊上有一根藤蔓,她慌忙之間很快的抓住了……
仰頭一看,山頂只有澹臺凰,而這藤蔓,竟然在她的拉扯之下,慢慢的崩裂!
她瞪大眼看着,眼見藤蔓就要斷了!一種對死亡的恐懼瞬間佔據了她的內心,剎那間眼淚都嚇得流了出去!
她驚慌失措,一時間已經是什麼都顧不得了!只是滿面淚水,驚慌失措的對着澹臺凰哭訴:“姐姐,姐姐!你拉我一把吧!妹妹再也不敢了,妹妹再也不敢了!妹妹只是一時糊塗纔想推你下去的!姐姐,你拉我一把吧,我不想死啊……”
她們後頭的人,一聽澹臺凰那句話就吃了一驚,飛快的往崖頂上跑,直覺就是傾凰公主又在無事生非!可是一上去,就聽到了娜琪雅這話,登時怔住了,腳步也被釘在原地!
可是那懸掛在山崖的娜琪雅,並不知曉他們已經上來了!
澹臺凰冷笑一聲,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那你以後還敢若這十幾年來一般,打完我之後,還對着我父王哭着扮可憐,反誣我嗎?”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眼見藤蔓一點一點的斷了,她整個人完全慌了,哪裡能想到後頭的人已經跟上了,一個勁的開口認錯,“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誣陷你了!這麼多年是我錯,我不該陷害你,我只是想做‘草原之花’,我不是想針對你呀!姐姐,你拉我上去吧,姐姐……”
澹臺凰面上的冷然瞬間消失,不屑聳肩:“你陷害了我這麼多年,還想推我下山崖,我還要拉你上來,你當我是活雷鋒?”
澹臺凰瀟灑說完,轉身就走,轉頭看向她身後那些聽完了這些話,滿面不敢置信,彷彿被雷劈了,已經挪不動腳步的漠北漢子們!
他們真的已經完全傻了!娜琪雅公主,纔是壞人?
她硬生生的欺騙了他們這麼多年?!他們一瞬間只感覺自己心都碎了……
就在他們肝腸寸斷之時,澹臺凰還在他們的傷口上撒鹽!她手一擡,往懸崖邊一指,十分熱情道:“快去,你們的女神在那裡,趕緊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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