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兇悍 逃嫁太子妃 043 太子妃身體強壯,好比幾頭野牛!
澹臺凰容色猥瑣,表情興奮,腳尖瞪起,瞪大一雙鳳眸,心潮澎拜的看着那邊的事態發展!
即墨離受了刺激,又被笑無語煩了這麼久,這到底是什麼節奏?是發現笑無語一直以來,對自己一片真心,接受一下也沒什麼不好?還是受了太大的打擊和心理創傷,於是乎自暴自棄了?
反正不管是哪一種,澹臺凰現下看得都非常激動!
隨後,她脖子一伸,往裡頭一看,就看見一特別激動人心的場景——即墨離吻了笑無語!
即墨離吻了笑無語,吻了笑無語!哦,賣糕的!
她激動得整個人都有點發抖起來,完全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可以看見如此激動人心的場景!這簡直值得拿一本畫冊畫下來,回味一生,並流芳百世,以供衆人瞻仰,啊呸,景仰!
正在她十分暴動萬分激動,想着是不是回去拿個小本子,來進行猥瑣的繪畫之間,記錄這極爲動人的場景之間,那個帳篷的門簾,忽然……關上了!
就在澹臺凰險些激動到眼淚橫飄的當口,那該死的門,無情又殘忍的關上了!她在門口看了很一會兒,產生了一種衝動,關於自己去把簾帳掀開,偷瞄!
但是那兩人武功高強,走太近都會被發現,更別提偷瞄了!而且,最令人憂傷的是,她要是這樣衝上去偷看,讓即墨離失了興致,壞了笑無語想了半輩子的好事兒,這可如何是好?笑無語估計會想砍死她!
然後,澹臺凰就抓耳撓腮的堵在門口猶豫徘徊了很久,最終忍着滿心的焦躁,和成全一對有情人的善良思想,成功的憋住了沒有動!
只非常窩囊又糾結,還痛苦的在遠處又不遠處,豎起耳朵偷聽,聽到衣帛撕裂和笑無語的悶哼聲。以及,他那一句似疼痛難忍的:“輕點!”
於是,門外的澹臺凰,聽到這句話,再次激動到兩眼冒淚花,恨不能什麼都不管了,就衝進去一睹爲快!但是一種和笑無語的朋友情誼,以及不能壞人好事的良心呼嘯,一直提點着她,不能上去,不能上去,堅決不能上去!
狠狠咬牙,攥緊拳頭!
就在她非常努力的壓制自己之前,聽見即墨離魔魅中含着神秘性感,和無盡冷意的聲音傳了出來:“你不是想要麼?我成全你!”
這聲音讓澹臺凰忽然抖了一下,覺得一陣寒風呼嘯而過,和剛剛第一次聽見這話的感覺截然不同,令人覺得身上有點冷!她現下發現,這個劇本也許不是笑無語終於感動了即墨離,守的雲開見月明,而是……
即墨離被笑無語激怒了!他今日此舉,其實是報復和懲罰?!
不是吧!
這樣一想,她忽然開口有點擔憂起來,倘若真的是這樣,那笑無語就該傷心死了,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沒有得到。她懷着一種又激動,又擔憂,又忐忑的心情,聽了半夜的牆角,其中聽到最多的是笑無語痛苦的悶哼聲。
不難猜出即墨離極爲殘暴。
她懷着一種擔憂的心情回去了,心裡在盤算也許自己是想多了,或者他們兩個是第一次那啥,乾柴烈火的,所以才……應當不是自己想的那麼陰暗!
這樣一想,擔憂的感覺是沒有了,但是忽然又覺得惱火,如此有紀念意義的事情,她居然就聽到了一點聲音,什麼都沒看到!這樣一想,她忽然有種擡頭怒罵蒼天的衝動,心情的鬱悶,導致她的表情變得很臭,嚴重類似慾求不滿。
惱火的回了自己的營帳睡覺,順便盤算着到了中原之後,是不是去看看韋鳳,又能不能讓那妖孽知道尉遲風還活着!真是鬱悶的問題!
胡思亂想着,她就這麼睡了過去。但最大的鬱悶還是沒能親眼看見一些激動人心的場景,這會成爲她一生最大遺憾的,一定會!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牀之後,出了營帳,便看見營帳門口有一個人!是雲起,那孩子的面容依舊青澀,雖然是連雲十八騎裡年紀最小的一個,但似跟澹臺凰是同齡。
澹臺凰一出來,他便看着她,一雙眼眨了幾下,最後彎腰行禮道:“女皇,末將有話想對您說!”
澹臺凰挑眉,對雲起這孩子,她印象是很好的,當初她冒充王兄,他是最先發現她身份的,卻沒有戳破她,最終她被衆將軍圍攻懷疑的時候,他也幫她說過話,所以連雲十八騎裡面,跟她除了君臣情分之外,還有點朋友之誼的人,也就只有雲起一人而已!
雖然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但澹臺凰還是點了頭,指了一下自己的營帳,開口:“進來吧!”
如今已經是冬天,外頭冷得很,一陣一陣寒風呼嘯,自然是不如帳篷裡頭暖和。
雲起也不推脫,點了點頭,就跟着澹臺凰進了帳篷。
帳篷的中間點着的火爐,一陣一陣的暖意,令他們口中吐出的熱氣,看起來也淺淡了不少,澹臺凰沒開口,等着這孩子自己說。
雲起進來坐下之後,也似有點猶豫,看了前面的火爐很久,方纔擡眼看向澹臺凰,笑道:“陛下,今日正午,臣就要領命去和竇成武最後一戰了!”
澹臺凰點頭,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懷着孩子,倒讓她多了一絲穩重,不似以往一般不耐煩的道:要打仗你就去打唄,對我說這麼多廢話幹啥?
憋了憋,忍住了說這傢伙屁話多的慾望,隨後將雙手攏在袖袍中,似是而非的沉吟了半晌之後,隨後笑道:“王兄的確十分讚賞你,這樣的戰鬥也交給你,讓你爲主帥!我覺得,他此番,應當是有意將漠北兵馬大元帥的位置,也都一併交給你!”
這一點,澹臺凰是沒有料錯的,這樣的戰爭澹臺戟都交給了雲起,足以看出他對雲起的重視,這是要着重培養接班人的節奏。
雲起聽完這話輕輕點頭,微微一笑,那笑容有點羞澀,顯然是對澹臺凰這樣誇獎他而覺得甚不好意思,但很快又面色薰紅的淡定下來,到底是漠北的漢子,也不需要羞澀太久。
他又猶豫着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終於鼓起了勇氣,開口:“陛下,其實雲起此來,是真的有話說!”
“嗯,你說!”這不是廢話嗎?沒話說找來幹什麼?心裡是在吐槽,但吐槽的話卻沒說,就那般十分溫柔的看着他。再不說她估計就要暴走了……
在她暴走之前,雲起也終於鼓足了勇氣,開口:“陛下,其實您當初在漠北,冒充攝政王殿下,做那些事情的時候,臣曾經崇拜過您,或者說喜歡過您……”
“噗——”澹臺凰一口茶水噴了出去,這一噴,差點把眼前的爐火給噴熄了,看着雲起一臉尷尬的樣子,她心裡其實更加尷尬,點頭咳嗽道,“你接着說,你接着說!”
艾瑪,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的人格魅力,那時候冒充王兄,那兇狠得狠吧?居然還真的有人如雲起這般,是喜歡女漢子的!
雲起一看她噴得到處都是,趕緊起身,在桌案上拿了一方絲帕,遞給她。
澹臺凰也很快的接過,開始擦拭自己噴出的水,也不知道雲起這死孩子說這些是想幹嘛,她都是有夫之婦了,但是她也覺得虛榮心很滿足,那妖孽總說她沒有做紅顏禍水的資本,這不,又一個暗戀她的!
真是人太出色有壓力啊!
就在她於心中長吁短嘆之間,身上和手上的水漬,特已經擦拭乾淨,隨後她笑意融融的看着雲起,示意他接着說。
雲起也從尷尬中緩過勁兒來,於是也不再猶豫矯情,當即便開口:“但是雲起知道,自己是配不上女皇陛下的,所以早就斷了心思,沒有再奢想!”
於是澹臺凰明白了,這熊孩子八成是有什麼事情想求她,甚怕她不答應,所以先說幾句好話,來模糊她的試聽,提起她的好感,隨後再說出自己的要求。
其實雲起的確是有求而來的,但是他說的這話卻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並非澹臺凰猜測的那樣猥瑣。
他說到這裡,看澹臺凰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一樣看着他,他當即臉一紅,支吾了半天之後才道:“這一戰之後,陛下就要帶着軒轅姑娘回北冥了,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
澹臺凰大抵已經明白了這貨想說什麼,心思一起,倒還刻意有點壞心眼兒的道:“誰說的,我回了北冥之後,沒幾天就能生孩子了,生完之後大家經常能見面,說不定又能帶着你們一起打仗,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以後不能見到!”
這話一出,雲起的臉色明顯的僵了僵,似很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了,但這一擡頭,便看見了澹臺凰眼中的薄薄笑意,有點惡作劇的光芒,於是明白自己被耍了,也知道女皇陛下是刻意在捉弄他。
於是也不再羞澀,鼓起勇氣道:“末將是想求陛下讓軒轅姑娘留下來!”
一口氣說完,臉全紅了。
澹臺凰大抵也明白,雲起對自己,是一種崇拜之後生出的愛慕,和軒轅夏暖,則大抵是日久生情,她嘆息了一下,看着雲起一副害羞的樣子,倒也沒有爲難,只問道:“你的心思,夏暖知道嗎?”
“啊……她不知道!不瞞女皇說,末將……末將還一句話都沒敢跟她說過!”雲起這般說完,一下子臉更紅了。
這會兒澹臺凰算是明白了,這小子倒是一片真心,真心挺喜歡夏暖,所以連話都不好意思上去說。明白過來之後,她點點頭:“你確定你是真的喜歡?非她不可?”
“非她不可!”雲起臉色雖然越發的紅,但話說得還是很堅決。
最終澹臺凰笑道:“好!你且去,等最後一場仗打完,我爲你們做媒,並親自爲朕的愛將主婚!但前提條件是她願意答應你!”
雲起笑着起了身,鞠了一躬,道:“多謝陛下!”
“嗯,你去吧!”聊了一會兒,澹臺凰也有點困了,便示意他退下。
雲起應了一聲“是!”,往門口走了幾步,接着像是有什麼事情不放心一樣,回頭看了澹臺凰一眼,道:“陛下,這件事情您不要急着跟她說,等末將,等末將回來之後親自跟她去說!”
澹臺凰看他那不好意思的小模樣,登時也覺得丫很搞笑,於是倒也問了一句:“既然這樣,你爲何現下不說,偏要等回來再說?”
“末將……末將怕她拒絕,那樣末將心情低落,倒怕影響了戰事!”這般說着,雲起的臉更紅了。
這一說,澹臺凰更加想笑,頗有種看着年輕人談戀愛,瞅着別人各種羞澀忐忑的趕腳,她也發現自己已經成功的變成了過來人!咳嗽了一聲之後笑了笑,開口道:“那好,我這幾日給你策劃一個極其特別的表白方式,待你回來之後表白,一定馬到功成!”
澹臺凰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雲起是知道的,他聞言登時一喜,鞠躬在澹臺凰跟前說了一句:“多謝陛下,末將告退!”
隨後,就大步出去了。
澹臺凰還在厚厚的地毯上坐了很一會兒,思索着這件事,一轉眼軒轅夏暖跟着她已經快半年了,但這丫頭和她,卻遠遠不及成雅那些人之間的情誼,這不僅僅是因爲沒有一起出生入死,而是因爲……太多人離開,令她已經不敢輕易將人往心裡放了。
不過這一次她倒是做對了,不日雲起和那丫頭的事情估計能成,如今跟她情分淡淡也好,倒也免得她又送走身邊一個人而傷感。
她這樣想着,正準備起身睡一會兒,帳篷的簾子就被人掀開了。
一襲白衣出塵,謫仙一般的姿容,是笑無語。看見她的時候,澹臺凰愣了一下,在澹臺凰心中的劇本,是笑無語一天到晚想撲了即墨離,最後苦逼的被人反撲了,但是按照原理來說,不管是撲了還是被反撲,這個人應該都是挺高興的,這一副憔悴的樣子是爲毛?
笑無語此刻看起來的確憔悴,甚至走路都並不穩健,足見即墨離昨夜的殘暴。他看了一眼澹臺凰,隨後就坐在她對面,不言不語,面色蒼白沒有血色,表情中也沒有澹臺凰想的那種興奮。
這令澹臺凰覺得很奇怪,開口詢問:“你怎麼了?昨天發生了那件事情,不是你想了很久的嗎?怎麼看你的樣子並不高興?難道是因爲你太糾結誰上誰下?”
這的確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需要認真糾結的問題,但是憑藉笑無語對即墨離的感情,他這樣子顯然不應該啊!
她這樣一問,笑無語眼眶有點猩紅,看得澹臺凰心裡一陣害怕,這丫的不會是昨夜受了欺負,今天想哭給她看吧?她雖然很女漢子,但這並不代表她也能接受娘炮對着她流眼淚呀!
就在她心裡萬分害怕之間,笑無語忽然笑了笑,閉了眼,極疲憊的道:“你以爲他昨天是爲什麼?因爲南齊的事情,他心中不舒服,也有糾結惱怒,而正好我激怒了他,所以……他昨夜不是被我打動,不過拿我發泄怒氣!”
這話說完,澹臺凰抽息,她昨夜聽見即墨離的那句話,也覺得冰寒的得厲害,那時候還渾身顫抖了一下,覺得有點發冷,擔心他們兩個之間真的是這種狀況,最終安慰自己應該是想多了,才全然淡定下來,沒想到竟然給她猜中了,這下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句什麼安慰笑無語了。
看笑無語容色很疲憊,她沉吟着問道:“那今天早上,他酒醒之後,說什麼了嗎?”如果說了幾句好話,他們也不是不能挽回。
笑無語點頭,苦笑道:“說了,他說‘你想要的我已經給了,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澹臺凰眉頭一皺,這時候也覺得即墨離這人的確有點無情了,笑無語這傢伙雖然滿口天機忽悠,做的很多事兒也逗逼了一點,但他爲了即墨離付出了那麼多,背棄了師父的教導,背棄了整個東晉百姓的信仰,而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爲了即墨離,最後換來這種結果,她都覺得不敢置信。
看澹臺凰倒吸了一口冷氣之後不再說話,笑無語笑了笑,開口道:“你一定覺得我挺可憐!”
“沒有!”澹臺凰極快的搖頭,表示自己沒存這樣的心思,只是覺得他有點可悲。拎起茶壺,給笑無語倒了一杯茶,隨後她道,“先喝杯熱茶,以後你準備怎麼辦?”
笑無語沒有拒絕的澹臺凰的好意,端起來,喝了進去,在熱茶的薰染之下,他面色微微紅潤了些,看起來已經沒有方纔那樣令人驚懼的蒼白,卻開口道:“澹臺凰,我有點累了!”
澹臺凰沒回話,心中卻想着,是個人都會累的吧。
沒見過生人的笑無語,從山上下來之後遇見的第一人就是即墨離,可是卻因爲誤會以爲對方是女人,一頭扎進去之後,開始一場無望的追逐。上半生所有努力、盤算,都是爲了成全那個人的心願,那個人在哪裡,他就跟到哪裡,捧在手中,放在心尖。最後呢?
卻成了對方發泄悲憤的工具,還說什麼……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而笑無語這半生的努力,在即墨離看來,就只是爲了他這一個所謂“成全”?
他會覺得累,是很正常的,至少在澹臺凰覺得這很正常。她點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算是一種無聲的安慰。接着笑無語問道:“最近有沒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帶我去見識一下!”
“如果即墨離不去呢?”澹臺凰問完這話,一看他的臉色,就開始後悔了,這話不該問的。
但笑無語的失落只是一瞬,他沉寂了一會兒之後,輕聲道:“我沒指望他能去!”
這話的意思,已經明瞭了。他是累了,所以也不想再跟在那個人屁股後頭了,心情卻不好,希望澹臺凰帶着他找點有意思的地方,舒緩一下心情。
澹臺凰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後有點小心翼翼又八卦的問了一句:“那你以後真的不見他了?”
“相見不相識!”笑無語擡眸,這話說得很絕決。可以見面,但就當成陌生人好了。
從他的眼神來看,澹臺凰知道他是說真的,因爲真的累了,沒有人的心是石頭做的不會痛,笑無語他再堅強,也終究有受不住的那天。
終於澹臺凰點了頭,開口道:“不日之後,楚國有一場婚禮,是楚長風和百里如煙的,雖然不知道會不會好玩,但到底很熱鬧,興許你去了之後,心情能好一點!”
笑無語點頭,表示自己會去。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疲憊的道:“澹臺凰,君驚瀾這人,真的挺狠!到今日我纔想明白,他那日說的法子,其實不是什麼唯一的辦法,該是最糟的辦法!”
“呃……”澹臺凰面色一僵,一下子也有點愧疚。
笑無語沒理會她的愧疚,只接着道:“可惜我當時身在局中,什麼都沒看出來,現下能看透,或者也說明我是真的不在乎,決定放下了!”
澹臺凰聽到這兒,很實誠地道:“笑無語,如果知道你們最後會走到這一步,那時候君驚瀾算計你的時候,我就該告訴你的!”
她當時生氣笑無語聽牆角,於是看君驚瀾整他,她也沒有插手,最終搞成這樣,她心裡也不是滋味。
而笑無語,此刻也不知道是看開了還是別的什麼,搖頭道:“早點告訴我,告不告訴我,其實沒什麼差別,他不愛就是不愛。而我也註定追逐無望,因爲這場追逐,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只是我不肯承認罷了!如今將自己搞到一身狼狽,也不過是我咎由自取,往事不必再提,我與他就這樣吧,這些日子我就在你這兒住下了,那什麼婚禮記得帶上我,還有告訴君驚瀾,老子對你沒興趣,讓他不要找老子的麻煩!”
說到後頭,笑無語有點上了火氣,顯然是對君驚瀾其人,幾百個不滿。他如今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可別又被那個小肚雞腸的男人算計了!
“呃,好的!”澹臺凰這會兒答應倒很是乾脆,腦後還有一滴巨大的汗水,依舊很爲君驚瀾那句話,最後把笑無語搞得這麼慘有點愧疚。雖然笑無語並不在意,唉!
笑無語說完之後,就起了身,預備出去。
腳步有點艱難,沒走幾步,澹臺凰忽然在他身後道:“對了,我忘了問你,你需要擦點藥嗎?”可別發生什麼類似於大便失禁的慫事兒啊!
她猥瑣的一問,笑無語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變得相當難看,黑着臉看了澹臺凰一眼,惱怒道:“不用!”
說完蹣跚着步子,似憋着一肚子的怒氣,憤怒的走了!
澹臺凰嘴角抽搐了一下,對這貨的反應表示非常不能理解,她明明是一片好心的表達關心,怎麼就好像把他給激怒了呢?
她鬱悶了一會兒之後,即墨離也來了,他進來之後看見澹臺凰的同時,眼神還掃了一掃,似是在找什麼人。
澹臺凰心裡有數,卻故作不知,笑問:“在找什麼人?”
“沒!”即墨離的回答很乾脆,跟昨夜的頹然比起來,今天的他倒多了幾分沉穩的味道,似恢復了以前那個攝政王一樣冷靜的面貌,但看起來總覺得哪裡不一樣了。
他既然說不是找人,澹臺凰當然也不會迫他承認,只看着他問:“那你這是……”
“告別!”說起來這已經是他第二次來告別了,但不知爲何,這一次的心情跟上一次,完全不同。
澹臺凰瞄了他一眼,本來想問問笑無語和他的事情,他到底是怎麼看的,但想了想笑無語的話,以及他對笑無語說過的話,她還是沒多問,問了要是令彼此不快,反而不美。
於是也就點點頭的,道:“去吧,還是那句話,有事情需要幫忙,可以來找我!”雖然他似乎也不可能有什麼事情需要她幫忙。
即墨離點了頭,隨後離開了。
他退出帳篷後不久,風撩起澹臺凰的帳篷的簾子,她看見即墨離似兩邊望了望,那樣子像是在找什麼人,卻也只望了幾眼了,便舉步走了。
那背影看起來很孤單,澹臺凰遠遠看着,一時間也說不清心裡是何種感受。
一個愛到累了,一個如今……是開始有點在意了嗎?只是這點在意,也只能令他四處看了幾眼,就連問一句那人的下落也不曾。不必出去看,澹臺凰知道笑無語一定在某個角落,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好在那神棍雖然也不小心玩斷了袖子,但到底還是個爺們,不至於放不開到要死要活。
最終即墨離走了,笑無語留下。
雲起爲主帥,出去打的一場仗,已經四天還沒有落幕,但是翠花已經被接回來了!東籬手下的人,拎着翠花進來的時候,翠花毛茸茸的一坨,看見澹臺凰的時候,激動到直接就往她懷裡一撲:“嗷!”花爺回來了!
澹臺凰失笑,他們這一主一寵,在分別之前都沒有太深厚的感情,倒是這次一分別,令彼此親近了不少!
澹臺凰揉了它一把,隨後笑道:“這麼快就又把皮草穿着了?”說着去扯它的毛,扯了好幾下之後,也沒扯到啥,她忽然嘴角抽了抽,低頭看了翠花一眼。
翠花的嘴角也抽了抽,表情有點憂傷:“嗷!”花爺這次沒穿皮草,花爺這次是真的長胖了!嗚嗚……傷心的狐生……
就在澹臺凰無語之間,聽到一聲小小的“嗷嗚”,她擡頭一看,登時眼前一亮!一把將已經胖成豬的翠花扔到一邊,將那小傢伙接了過來。
比兔子還要小几圈,狼頭狐狸身,九條尾巴,通身雪白,只有耳朵上面和每一條尾巴的末端,都圍了一圈銀色的毛,蹄子處也是銀色。看起來比小星星更有神獸的感覺!一眼看去,比看小星星還要驚豔!
澹臺凰將它翻來覆去,頗爲愛不釋手的看了一會兒,那小傢伙年紀不大,但臭屁的本事倒是學了不少,看澹臺凰這樣愛不釋手的看它,它當即雄赳赳氣昂昂的站起身,牛逼擦擦的看着前方:“嗷嗚!”你就看吧,帥狐狸就是因爲用來觀摩、景仰的!
它這樣子一出,澹臺凰也整個人都不好了!一個賽一個的臭屁,她表示自己完全hold不住!
花爺被澹臺凰冷落了,也沒覺得憂傷,看着自己的小崽子,表情很是驕傲!
澹臺凰看着東籬,問:“見到那個紅衣的美女……不,美男了嗎?”
“去帶翠花回來的人,說那個人也有事,所以派了手下的人來送的。”東籬開口稟報。
澹臺凰點頭,指了指那小傢伙,又問:“它出生多久了?”
東籬開口回答:“已經兩個月了,那位救了翠花的公子,已經給它取了名字,大名叫潘安,小名叫小翠翠!”
澹臺凰嘴角一抽,瞄了……“小翠翠”一眼,納悶的詢問:“它明明是白色和銀色交替,這是哪裡翠了?一點翠色都沒看見啊?”這名字怎麼取的?
東籬也嘴角一抽,開口道:“據那兩位自稱老太太和沓沓的姑娘所言,是她們家公子性子甚懶惰,不知如何取名,因爲喜歡美男子,故而爲它取大名潘安,又因爲花爺的大名是翠花,它是花爺生的,所以取名小翠翠!”
澹臺凰的腦後劃過一叢黑線,這樣取名,也真有她的了!
於是她無語低下頭,看了那小傢伙一眼,哭笑不得地問:“那你說我是叫你潘安,還是小翠翠?”
“嗷嗚!”能換個名字嗎?叫帥狐哥!
澹臺凰自然是聽不懂它的話的,倒是翠花在一旁陰險的笑了起來,很明顯小星星是狼,自己是狐狸,所以它從小教育孩子,告訴寶寶它也是一隻狐狸,跟狼什麼都不沾邊,這樣血統才和花爺一樣高貴!雖然小星星知道了之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澹臺凰正逗弄得開心,門口來了人,是連召,表情不太好看。
澹臺凰有點奇怪的擡頭看了他一眼:“你這是……你不是和雲起一起去打仗了嗎?”
“已經回來了!”連召臉色更沉。
他這臉色,看得澹臺凰也整個人都不好了,皺眉道:“輸了?”這臉色臭的跟什麼似的!
“贏了!”連召開口。
澹臺凰鄙視的一眼看過去:“贏了你擺一張死人臉幹什麼,嚇我一……”
“雲起陣亡了!”他低聲開口。
“什麼?”澹臺凰手一滑,小翠翠就從她手中跳了出去,她亦渾然不覺,盯着連召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這一問,連召眼眶也一紅,開口道:“雲起和竇成武決戰,取了竇成武的首級,但敵方的人忽然放了冷箭,雲起他……陣亡了!”
澹臺凰站起來,腳步卻有點軟,險些摔了,東籬趕緊扶了一把:“太子妃!”
她站了一會兒,忽然連出門去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顫抖着脣畔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出去了,最後一程,總是要去送他的。
出了營帳,她忽然覺得天更冷了,裹緊了身上的狐裘,遠遠的看見連雲十八騎的人都圍在那裡。
一衆男兒們,個個眼眶泛紅,拳頭砸入雪地裡,豔紅一片。
然後澹臺凰看見,軒轅夏暖在哭。
澹臺凰愣了一愣,恍惚間明白了什麼,於是也紅了眼眶。走到軒轅夏暖身邊,蹲下身,看了一眼雲起,他身上的箭早已被拔出來,年輕的面龐依舊俊逸,只是再無生氣。
澹臺凰的眼眶也紅了,軒轅夏暖早已哭花了臉,看見澹臺凰過來,倒在她身上哭了起來,這是認識這半年來,澹臺凰第一次見她哭。
她斷斷續續的哭着,澹臺凰也大抵明白了。她竟和雲起一樣,傾慕對方,卻都不敢上前去說一句話。
他騎着馬去戰場的時候,她曾遠遠望着,在心中給自己打氣,等他回來的時候,她一定要去表白。
可誰都沒想過,那就是永訣。
錯過了,就是一生錯過了。澹臺凰拍着她的背,聽着她哭訴,卻沒告訴她雲起走之前,也說過回來之後,便要跟她表白的話。此刻告訴她,最終不過造成她一生遺憾,痛不欲生。不如不說,這樣她還有找到幸福的可能!
軒轅夏暖哭了很久,澹臺凰拍着她的背,違心道:“忘了他吧,他心中另有其人!”
說完這話,澹臺凰也禁不住哭了出來。她不該騙夏暖,但不騙又能怎麼樣,告訴她,其實雲起也喜歡你,你們就這樣徘徊着,最終都來不及把愛意告訴彼此?
這樣最後的結果,不過是軒轅夏暖困死自己!
她說完,和雲起關係最好的雲翊,低頭看了澹臺凰一眼,又看了一眼軒轅夏暖,最終紅着眼眶,對着澹臺凰點點頭。
這樣也好!
雲起若活着,不會希望自己累及這姑娘一生。
這一戰,他們漠北徹底贏了,卻失了這樣一個將才,失了這樣一個兄弟,朋友,還有很多在戰火中泯滅的人!
雲起的喪禮辦得很隆重,澹臺凰也曾哭着問過澹臺戟,爲什麼會這樣,她從未想過雲起會死。澹臺戟沒有落淚,但表情卻沉痛,他撫着澹臺凰的發,溫柔而平靜的答話:“因爲,這就是戰爭!”
戰爭,再美的誓言,也會被戰爭的鐵蹄踩碎。再多的遺憾,也從此只能刻在人生的墓碑上,再沒有辦法挽回。
戰爭中死亡的人太多,不僅僅只有一個雲起,也不會只有一個軒轅夏暖。
她恍然明白,君驚瀾曾經說過的話,止戈爲武,當這個大陸上再沒有戰爭,才能少一些這樣的悲劇!
最終澹臺戟道:“開心些,出了沙漠,你就能見到他了。那些已經離開的人,早已留下了遺憾。所以還活着的人,不要將自己的人生也變成遺憾!”
軒轅夏暖傷心了很多天,倒也終於緩了過來,容色依舊憔悴,卻並未幹出任何尋死覓活的事,大抵是澹臺凰的那句話影響了她,說雲起心中另有其人。
但她振作之後,卻澹臺凰說,她要從此從戎,隨着太子妃的鐵騎,踏出一片沒有徵戰的盛世,那時候就不會再有如此遺憾的軒轅夏暖!她不怕表白被拒絕,卻痛她根本都來不及說。
那時候,澹臺凰在她身上看到的凌燕的影子,當初的凌燕跟隨她的時候,也是這樣子。
原本有些疏離的主僕,也變得親密了起來。
……
雲起的事情過去了半個多月後,他們就踏出了沙漠。
尉遲風“死後”,西武戰神隕落,北冥大軍勢如破竹,這段時日,已經攻佔了前南嶽所佔之地,前西武也淪陷過半。但這一戰,也死了很多人,連雲十八騎,折了四個,其他人跟澹臺凰不熟,所以她只知道雲起,其他的澹臺戟都沒讓人告訴她。而北冥也折了幾名大將,其中自然包括蒼昊!
而西武那邊的主將,也死了不少,尉遲風,竇成武,馬釗,還有好幾名雖不及尉遲風,卻也頗爲有名的大將!
澹臺凰和澹臺戟帶着人,到中原和北冥的大軍會合,君驚瀾早已在沙漠的邊緣接她。
遠遠的,相見那一刻,兩人都在笑。闊別了近半年,閱盡無數人生死,他們纔再見,笑顏相對,不知怎地,澹臺凰就紅了眼眶。飛奔而去,撲入他懷中。
這個冬天太冷,這場戰爭也太過殘忍,這一場分別,也似乎太久了一些。
澹臺戟遠遠的看着他們在雪地中相擁,一言未發。
半晌之後,澹臺凰抽搭着鼻子從他懷裡出來,卻又被他有力的臂膀摟了回去,笑道:“這麼久不見,也不多抱一會兒?”
澹臺凰嘴角一抽,覺得這丫又開始有點犯賤的跡象!
他低頭看了一眼她微紅的眼眶,心中心疼,嘴巴卻賤:“嗯,看來太子妃非常想爺。定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頗感痛不欲生,纔會一見到爺眼眶就紅了!”
澹臺凰開始有點想磨牙!但是他的“痛不欲生”倒是真的提醒了她,她皺眉道:“我大抵是患了產前憂鬱症,娜琪雅生孩子的時候,痛得厲害,慘叫聲也驚人,我的確被她痛得不欲生孩子了!”
太子爺聽了,狹長魅眸眨了眨,十分“誠懇”地道:“太子妃,你與娜琪雅不同,你身體強壯,好比幾頭野牛,你是不會有任何事的,不必憂鬱!”
“你個賤人!你纔是野牛,你全家都是野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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