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然而然的,太子爺又沒有滾,抱着她飛身而起,兩人潛伏,一起上了楚皇的屋頂。
小心翼翼的揭開屋頂上的瓦片,低頭看着屋內那兩人!楚皇,還有一個,是他們久違的“老朋友”,“老熟人”,上次被無憂老人引走的莫邪。
莫邪武功高強,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察覺,是以澹臺凰和君驚瀾,這會兒都極爲小心,沒有弄出半點響動。
凝神貫注的看着下方。
莫邪進去之後,竟如同回了自己家一樣隨意,也沒對楚皇行禮,便徑自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沒有任何客套之詞,開口便道:“這次找我來,有什麼事?”
楚皇嘆了一口氣,開口道:“自然是爲了皇位之事,尊者應該明白朕的考量!”如今太子之位空懸,偏生的楚玉璃即便從太子位上下來,大多數的大臣們還是擁護他,剩下的一小部分,則都是楚長風的人。
支持楚長歌的,那都是些酒囊飯袋,朝廷裡的蛀蟲,說話沒有半點威懾力可言。
澹臺凰瞄了君驚瀾一眼,有點納悶,楚皇的皇位和莫邪有個啥關係?君驚瀾微微勾脣,示意她稍安勿躁,耐心的聽下去。癟嘴,耐着性子接着聽。
而莫邪聽了楚皇的話,當即便冷哼了一聲,陰暗沙啞的聲線響起:“你我也算是忘年之交,恕我直言一句,楚玉璃在煌墷大陸忤逆我,我自然也惱了他,但是論起繼承皇位,謀定天下,你其他兩個兒子,卻都沒有他的本事!你便當真準備只憑個人喜好,將皇位交給楚玉璃?”
他這般一問,屋頂上的澹臺凰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雖說楚玉璃上次險些沒死在莫邪的手上,但莫邪對他也並不是全無師徒之情!
楚皇聽了莫邪這話,皺起眉頭偏頭看去,威重的瞳孔閃過幾絲驚詫:“尊者如此,莫不是和楚玉璃有了些師徒情分?”
“師徒情分是沒有多少,但是這個孩子很特別!否則當初,我也不會答應你的請求,將他帶走!尤其,他不論怎麼磨練,都不可摧折,那孩子的身上,就像是有一根不可折斷的韌骨,從容不迫,聰明睿智,遇逆境而越挫越勇。憑心而言,這樣的性子,絕對是成爲王者的不二人選,我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莫邪緩緩的說出自己的心中的想法。
師徒情分?澹臺凰有點奇怪的偏頭看了君驚瀾一眼,當初在雪山莫邪說自己是楚玉璃的師父,但是她並不相信。但是今日,又聽見他這麼說,這讓她很是疑惑,難不成真是?
她這眼神掃過來之後,君驚瀾緩緩點了點頭,算是肯定的答覆。答應過楚玉璃不說,但已經到了這一步,他說不說她也會知道。
她微微扭過頭,接着看着下頭,腦中也冷不防的想起君驚瀾曾經說過的話,楚玉璃曾經從皇宮失蹤過幾年,那麼那幾年,莫非就是被莫邪帶走了?
可莫邪這話一出,楚皇的面部表情忽然變得極爲猙獰,幾乎有點不滿的咆哮:“當初朕讓你將他帶走,就是爲了徹底除掉這個麻煩,誰知你竟然還讓他活着回來!”
御書房裡昏黃的燈,映照着楚皇烏雲密佈的神情,沒有半點屬於皇帝該有的兼愛天下的氣魄,之後充滿着小家子氣的陰毒和自私自利。
相較之楚皇的暴跳如雷,莫邪的反而淡定得不似人。他不冷不熱的擡頭看了他一眼,陰陰涼涼的笑道:“到底也是你的兒子,從小就給他喂毒還不夠?非得弄死了他,你才能開心?”
澹臺凰瞳孔一縮,猛然想起那一日百里瑾宸的話,楚玉璃的身上有慢性毒藥,難道這些都是楚皇乾的?
正在她疑惑之間,楚皇十分坦然,甚至是坦然到大大方方的承認:“沒錯,他的出生原本就是個錯誤,過度的聰明,也將成爲長歌的威脅,朕容不下他!世人都說隨着你修煉邪功,沒有一個人能活,朕才讓你將他帶走!可你卻沒能如朕所願,在最容易下手的時候除掉他,如今這般局勢,你也要負一定的責任!”
楚皇這般說着,倒是讓莫邪笑得有些玩味,低着頭慢慢的旋轉自己手上的龍頭柺杖,似笑非笑的問道:“那當年,你爲何不自己出手?”
何必用慢性毒藥呢?直接下了穿腸的毒藥,一切不就結了?
“王家!”楚皇緩緩吐出兩個字,當年若不是忌憚皇后身後的王家,他怎麼會借莫邪的手,來做成這件事?
莫邪的翸鄀大陸的聲望極爲可怕,楚玉璃失蹤之後,所有人都在找他,可,最終在探查到可能跟莫邪有關之後,所有人都放棄了!
首先,沒有人敢得罪莫邪。而且沒有一個人會天真的以爲,從莫邪手上出來的人,會有半分存活的可能,就連楚皇也是這樣想的!可最後的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莫邪閉上眼,沉默了一會兒,終而不陰不陽的笑了一聲:“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是要出手!但如何出手,是我的事情,能不能渡過難關,得看楚玉璃的造化!若這一次他還能從我手中存活,那便是天意,本尊也沒有辦法再扭轉!之後你楚國的事情,也再與我無關!”
見莫邪答應了,楚皇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明白莫邪這話,是表示他不會直接出手取了楚玉璃的性命,但只要他出手,那也定然是九死一生!
是以,他笑着開口:“多謝尊者!”
“你也別急着謝我!”莫邪不冷不熱的笑着打斷,打斷之後,又接着開口,“若是他此番僥倖從我手中逃過,我會爲他解了離合蠱,飛龍將起,若是命中註定,本尊再也不會擋他的路!”
尤其,他與無憂之間的恩怨糾葛,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莫邪說完之後,不等楚皇回話,便起身出門。
楚皇深呼吸了一口氣,和莫邪相交多年,他自然是知道對方的脾性,莫邪已經決定的事情,他再說也不可逆轉!只希望這一次,莫邪不會叫他失望,真的能爲他除掉那個麻煩!
莫邪踏着夜色離去,屋頂上的澹臺凰臉色扭曲了一會兒,實在對這兩個人有點惱火,眼珠轉了幾轉,看了君驚瀾一眼,後者會意。
揚起袖袍一甩,罡風乍起,四面的風開始呼嘯,叫人分不清動手之人在哪個方位。
旋即,一塊極大的石頭,對着莫邪的方向……“砰!”的一聲,砸了過去!
撞出好大一陣響動!
這般驚天的響動,自然引起了皇宮御林軍的高度重視!御林軍們雙腿耍起風火輪,對着莫邪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尤其皇后手下的人,跑的一個比一個快!
原來羞辱了皇后的刺客在那裡,難怪他們半天都找不到,趕緊去抓住! щшш¤тTk án¤℃ O
莫邪莫名其妙的看着忽然從天外飛到自己跟前石頭,罡風四起,也不知道對方是從什麼地方出的手,遠遠的看見一羣御林軍往自己的方向衝來,嘴角一抽,只得飛快掉頭逃跑!
楚皇和自己相交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讓外人知曉的!楚皇需要借住他的力量,而他需要藉助楚皇手上的權利,互相幫助,卻是絕對不能讓天下人知道這些,那他現下不跑還想怎麼樣?
莫邪被御林軍追殺了半夜!尤其到了後半夜之後,他躲過箭羽,跑出皇宮,原本以爲可以逃出生天,楚長風聽說皇宮鬧了刺客,還冒犯了他的母后,從楚玉璃府中出來之後,便帶着禁衛軍滿京城去搜查了!
楚長風是何等人物?真的認真搜查起來,莫邪就只剩下兩眼淚雙流的命,曾經被君驚瀾設計之後,很多秘術也沒辦法施展,只得沒命的跑!
楚皇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也十分憂桑,要是莫邪被抓了,說不定他們兩個的關係就暴露了!到時候他國君王,都將如何看待自己?整個楚國的聲望都會毀於一旦!
於是他鬱悶的一整個晚上沒睡着!
而今天受盡了侮辱的楚皇后,在皇宮裡頭到處砸東西,努力的向人民羣衆展現着她滔天的憤怒!
天色將明,楚皇后和莫邪收拾了,楚皇失眠了,這時候如果再出手教訓楚皇,結果定然是讓他們不好脫身,澹臺凰有點不甘心的笑了一聲,等楚長歌準備好了,再來收拾他!
幾人遁走,翠花也大搖大擺的跟上,小星星童鞋由於最近被翠花壓迫得太慘,於是忍不住跟在她身後作死!伸出一隻腳,在它背後比爪畫蹄,做毆打狀……
但也就只敢做做樣子,一直保持着一段距離。比爪畫蹄到興高采烈,兩眼笑眯眯,結果……翠花忽然扭過頭——
“嗷嗚!”小星星開始慘叫!
翠花狐狸臉一肅,衝上去幾爪子往它腦門上狂呼:“嗷!”不作死就不會死,你造嗎?居然敢對着花爺淑女般的背影比爪畫蹄,你真是活夠了!
澹臺凰走了幾步之後,忽然扭過頭看向君驚瀾:“我在前頭走的時候,你有沒有學小星星一樣,在我的背後比手畫腳?”
“你說呢?”太子爺懶洋洋的笑着,將這個問題原封不動的拋了回來。
澹臺凰小小的思考了一會兒,覺得這丫應該不會這麼猥瑣,這才扭回了自己的腦袋。心下憂愁,莫邪此人太過神秘,也不知道他會準備什麼招數去對付楚玉璃,這讓澹臺凰有點憂心,必須找機會去通知楚玉璃一下!
子夜風大。兩人並肩而行,這個夜晚雖然不平靜,但即便搜查的人,也沒有多少人會重視在路上散步的情侶,楚國的街道,和北冥的街道到底不同,風格更是南轅北轍。
現下他們哪裡都不能去,皇宮出了這麼大的事,楚玉璃和楚長歌那邊肯定都被盯着。京城裡面的客棧也不能隨便住,皇城來看兩個陌生人,在客棧入住,定然會引起搜查者的高度重視,很快就會暴露,便不如索性在這兒轉幾圈,等到天色大亮之後再說。
還沒走幾步,便看見天邊一陣煙花炸響。君驚瀾看了一眼,容色微變,雖然還是笑意融融,但總讓澹臺凰覺得他的笑,有點怪怪的味道。
她奇怪的扭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乾孃到了,瑾宸也到了。不過看信號情況,他們兩個並不在一處,乾孃也還沒有找到我們!”太子爺將這件相對來說很有點悲催的事情,告知澹臺凰。
澹臺凰嘴角一抽,鬱悶的開口道:“你是意思,是你乾孃她要來了?”
想起南宮錦,澹臺凰就不可抑制的嚥了一下口水,能把好好一羣姑娘當成神經病鍛鍊的人,要是找她報仇起來,恐怕她的下場會相當可觀!
太子爺十分誠懇的點了點頭,表示:的確,乾孃要來了!
“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讓我們避開她?”這妖孽這麼聰明,應該是有辦法的吧?
君驚瀾沉吟了一會兒,慢悠悠的開口道:“乾孃應該是找不到瑾宸,所以乾脆來找我們報仇!瑾宸是知道在煌墷大陸,遲早會被找到,於是索性躲到了翸鄀大陸!”
“我不是在讓你分析原因!”澹臺凰不太耐煩的打斷他。
君驚瀾又笑了聲,終於不懷好意的笑道:“很簡單麼,讓乾孃知道瑾宸的下落,自然就沒閒工夫來管我們了!”
呃?
澹臺凰開始認真思考可行性,那個啥,雖然百里瑾宸是在澹臺凰的幫助下逃的,但是爲了自己的安危,要不還是把百里瑾宸給出賣了吧?
她在心中很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思考着,反正她已經拯救過百里瑾宸一次了,他又被逮到,那就是他自己沒本事,不關她的事了!
她這般想着,爲了避免自己心裡愧疚,我自我暗示一般,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
是的,死道友不死貧道!但畢竟放走百里瑾宸的事情,是她一個人乾的,扭頭瞟了君驚瀾一眼,咳嗽道:“咳咳,這事兒是我乾的,你乾孃找到你,你也沒什麼關係,你確定你要幫我出賣百里瑾宸嗎?”
貌似那是他弟弟,不知道他下不下得了手。
“太子妃,你的記性真不好!”太子爺笑得極爲溫和,旋而十分溫柔的道,“你好像忘了,瑾宸潛逃的時候,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說了些什麼?
澹臺凰一愣之後,想起來了!影射了很多關於君驚瀾知道楚玉璃落難而不告訴她,還見死不救的事!
澹臺凰偷偷的偏頭瞄了他一眼,看太子爺的笑容果然不太友善,嚥了一下口水,開口道:“你千萬別告訴我,從百里瑾宸逃跑之後,你就一直遣人在尋找他的下落,等的就是這種時候拿來報仇,順便解了我們的危機!”
太子爺閒閒笑笑,心情頗好的反駁道:“你錯了。是從一開始,他就沒有離開爺的視線!什麼時候乾孃找到我們,什麼時候將他拋出去迎敵!”
這世上能算計他,算計之後還不必付出代價的人,暫時還沒有出生。
澹臺凰嘴角一抽,有點憂慮的看了他一眼:“看來得罪誰都不能得罪你!”然後,她很苦逼的想起了自己袖子裡的檢討書,這貨貌似之前表示過,一個月之後是要找她報仇!
見她眼神驚懼,太子爺頗爲溫和的笑笑,如玉長指伸出,十分動情的握着她的,懶洋洋的開口勸慰道:“太子妃,不必擔心,也不必害怕。爺是不會將你怎麼樣的,爺只會好好疼你,愛你!”
這兩個字聲音加的很重,充滿了不健康的暗示意味。
澹臺凰膽戰心驚的把自己手往回縮,皮笑肉不笑的道:“矮油,我們兩個都是什麼關係了,就不要計較得那麼清楚了嘛,我一向很明白應該如何疼惜自己,就不勞你費心了,呵呵,呵呵呵……”
她笑得很假,很努力的想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解脫出來。
太子爺聽了這話,不但沒鬆手,反而握得更緊了一些,十分溫柔的道:“太子妃在這方面,自然是不及爺的,爺疼愛太子妃,會比較知道尺度和力道。太子妃卻是完全不知,而且……太子妃的手指實在是太細了一些,若是自己疼惜自己,很難得到滿足!”
他很自然而然的把她的意思全曲解了!並且把澹臺凰用來推脫的語言,翻譯成了她打算自己對自己做點猥瑣的事情!
所以他老人家的話一說完,澹臺凰的臉全綠了!實在沒忍住暴喝一聲:“混賬,你再犯賤,小心我回了北冥,再挖一次你家祖墳!”
這話一出,正好附近的好幾家店鋪都開了門,啥都沒聽見,就聽見了一句挖祖墳!於是齊齊扭過頭,十分遲疑的看着那位夫人……
澹臺凰臉一黑,忘了這會兒是在大街上,也忘了這個點,集市正好應當開始,只顧着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想要抒發,於是犯了這樣的低級錯誤!
這會兒四面的人,都用充滿指責的眼光看着她,挖人祖墳等於殺人全家,這位夫人如此,未免也太過分了吧?而且聽她那話的意思,還不是第一次挖了?
鬧出這麼大的騷動,就算澹臺凰有再厚的臉皮,此刻也只能鐵青着面色,飛快的往前走,太子爺輕笑了聲,緩步跟上,又對着四面之人頗爲有禮的拱手開口:“各位不必介懷,內子只是一時生氣,纔會失言!”
說罷,大步而去。
留下衆人感嘆,那位公子這是脾氣好啊,雖然容貌普通,但是一身風華卻不是尋常人能有,那位姑娘好福氣啊!大家都在感嘆,一邊唾棄澹臺凰太兇悍,一般讚歎她的好命,又一邊覺得君驚瀾是難得的模仿丈夫,但是誰都沒考慮最先被氣瘋的人其實的澹臺凰這個嚴肅的問題!
惱羞成怒的澹臺凰,大步往前走,心中一邊惱火,又一邊爲已經得罪君驚瀾,並馬上要遭到報復的百里瑾宸點了三炷香!哀悼他悽慘的人生,又順便爲自己點了一根蠟燭,一月之期過了一半了,她離死也不遠了!
憤怒而悲傷的走了一會兒,太子爺便跟了上來,在她身側前行,天色大亮,來來往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太子爺微微偏頭之間,看見一方碧綠。
拉住澹臺凰的手,跟她一起進了一家店鋪,是一家玉石店。
進店之後,他如玉長指落到一方碧玉上,執起,遞給她,魅眸染笑,問:“與你脖子上的那塊玉,是不是很像?”
但凡美玉,每一塊都是不同的,有的不同在形狀,有的不同在玉質。然而這一塊玉,的確和澹臺凰脖子上的玉極爲相似,她脖子上的,乃是當初在東陵詩會上他幫她贏來的那一塊。
澹臺凰看了一會兒之後,點頭而笑:“的確很像!”是要送給她嗎?話說他們之間還沒有玩過這種買禮物相送的小浪漫呢!
澹臺凰的心中充滿了對愛情的美麗嚮往,臉色慢慢還有點紅了。
“嗯,那好!”結果,太子爺應了一聲之後,找老闆問了價錢,果然也是天價,排在十大玉器榜第八,乃是一位家道中落的巨賈,放在他這裡讓幫忙賣的。
然後買了。
然後澹臺凰很不好意思的嬌羞扭過頭,然後等着太子爺幫她戴上。然後——太子爺付錢完畢,自顧的戴到他自己脖子上去了!
戴好之後,回過頭見澹臺凰一臉嬌羞,偏過頭沒看他,卻是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樣,薄脣好笑的勾起,閒閒道:“凰兒?”
“幹嘛?”澹臺凰還是沒有回頭,很不好意思看他。忽然這樣溫柔的叫,肯定是……嘻嘻!
他失笑,平靜道:“我們走吧!”
“呃……?!”澹臺凰面色僵硬的扭過頭,看着他脖子上的一方翠綠,一下子臉色有點變了,幾乎磨牙的道,“你很缺玉石嗎?”
虧得她還以爲他今天知道浪漫了,結果是她自作多情了!
太子爺牽着她的手,往外走,閒閒笑道:“的確很缺!缺一塊和你類似,叫人一看便知道我們是一對的玉石!”
好吧。
他都這樣說了,她還好說什麼?
兩人出了店鋪,那店鋪的老闆卻還愣着沒有回過神,方纔那男子戴上玉佩的時候,他分明看見那玉佩亮了一下!而同時,那女子胸前玉佩,彷彿受到什麼指引一般,上頭的光芒也閃動了一下……
他擦了擦眼睛,皺眉思索了一會兒,估摸着是他看錯了吧。怎麼可能有這樣離譜的事?
但,這會兒和他一樣,認爲自己看錯的,還有留守太子府的小苗子!那一日,無憂老人將血色球送來,被爺收在錦盒,而他方纔經過的時候,恍然間看見屋內似乎紅光一閃。
他沉吟着看了一會兒,卻沒再看見第二道紅光。納悶的抓了抓腮,大步走過去了,約莫是看錯了吧。
……
這路上,太子爺也很明白因爲玉石的事情,她會錯了意,頗爲不開心,故而一路上一時買這個送給她,一時買那個送給她,十分努力的討她歡心。
以至於路上衆人看得羨慕不已,澹臺凰的心情也慢慢好了,想挖他祖墳的意圖也慢慢沒有了。
這閒逛之間,又經過千金笑,這會兒楚長歌正從裡面出來,他身後跟着幾位一齊尋歡作樂後的將軍,他一見澹臺凰和君驚瀾,當即便笑:“好巧!一道走吧?”
“嗯!”澹臺凰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天大亮之後,她是要去找楚玉璃的,但昨晚抓走楚長歌的時候沒注意,現下才發覺他居然在和這些人交往,一看他們身上的殺伐之氣,就知道該是久經戰場的將軍,又是在這種敏感的時候,難不成楚長歌是想……
和那羣將軍們分道揚鑣之後,兩人上了楚長歌的馬車,太子爺有潔癖,上去之後東籬自顧鋪上華鍛。
楚長歌也並不介意,他一身酒氣,斜斜靠在馬車上,手中的玉骨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搖着,星眸染起笑意,看向澹臺凰:“讓本王來猜猜,你原本是要去找楚玉璃,但是看見本王和那些個將軍們在一起,便想問問本王是否有意皇位,是也不是?”
澹臺凰一時語塞,沒想到自己啥都沒說,他就已經看出來了!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道:“我的確是想知道你的態度,如果你也想爭奪皇位的話,那麼只要在不涉及到你和楚玉璃性命安危的前提下,我不會插手你們之間的事,也不會去幫楚玉璃對付你,當然,也不會幫你對付他!”
她會爲楚玉璃找楚皇和楚皇后出一口惡氣,但卻不會幫助他們兩個當中的誰對付另一個,兩個都是朋友,兩個都曾經以命相救,她不能厚此薄彼!
“啪!”的一聲,楚長歌收了手中的玉骨扇,笑意吟吟的道,“你能這般說,本王很高興!但你不必擔心,本王無意皇位,你只放心去幫楚玉璃便是,本王雖然不喜他,不會出手幫他,但也不會擋他的路!”
“那你和這些將軍交好,是爲了什麼?”澹臺凰腦子有點轉不過來,既然不喜歡楚皇,也不會幫楚玉璃,自己對皇位也沒興趣,那何必還要跟這些將軍交好?
楚長歌笑得紈絝肆意,看了一旁同樣笑得高深莫測的君驚瀾,悠閒開口:“本王想做什麼,北冥太子心裡已經有數了,你若實在想知道答案,便問他吧!好了,太子府到了,你們下車吧!”
他說着,輕輕挑起了窗簾,看了一眼已然被重兵把守的太子府。
既然君驚瀾已經明白,澹臺凰也不再糾纏,徑自下了車,看馬車走遠,瞥了君驚瀾一眼,問道:“楚長歌在打什麼主意?”
“爺也不知道!”太子爺懶洋洋的一笑,攬着她的腰,便飛身上了太子府的屋頂。
他是知道,但是他不想說,爲情敵邀功,他還沒有那麼寬廣的心胸。
澹臺凰癟嘴,知道這丫這樣又是不想說,熟門熟路的往楚玉璃的寢宮方向去,但是找遍了寢宮,書房,都沒看見楚玉璃的人。
倒是看見了一臉焦急模樣的納蘭止,澹臺凰看了君驚瀾一眼,便從屋頂上跳了下去,納蘭止先是嚇了一跳,一看見是她又很快平靜下來,沒有尖叫,但卻很是擔心的道:“你來的正好,主上收到了尊者的信件,說爲他解了離合蠱,半個時辰之前,主上就按照信件所指,去冰山了!”
“擦!楚玉璃腦子壞了?莫邪肯定有……”澹臺凰忍不住爆了粗口。
納蘭止打斷,默然道:“有陰謀又怎麼樣,主上非去不可!離合蠱不解,尊者若是用內力殺死自己體內的母蠱,主上一定會死,沒有選擇!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去幫……”
澹臺凰懶得再聽他說完,上了屋頂,抓着君驚瀾就走。
太子爺一路上不斷似真似假的哼唧:“太子妃,好吃醋!”
澹臺凰當沒聽到,實在煩了就掐他一把。最後在一路上犧牲了無數豆腐之後,才讓太子爺心滿意足的帶着她到了冰山。極目望去,便見一襲月白色錦袍的楚玉璃,站在山嵐之巔,而他身前,是莫邪。
他們踏入雪山地界之後,莫邪張狂的笑聲就響了起來,那笑聲震得整個山嵐都晃動了幾下,直直壓迫他們而來:“哈哈哈,果然不出我之所料,能將你們也引來!”
楚玉璃聞言,愕然回頭,淺淡朗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你們……”
下一瞬,他冷聲道:“你們回去!”淡雅從容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厲和毋庸置疑。
莫邪聽了,桀桀的笑聲又響了起來:“徒兒,何必讓他們回去呢?你就不想知道,你小時候,好端端的,爲師爲何會將你從皇宮抓出來?你就不想知道,在煌墷大陸,爲師爲何要與你們爲難?你就不想知道……爲何這麼多年來,你每天晚上,都會夢見這個女子?”
這一問,他伸手指着澹臺凰,這下,三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每天晚上都會夢見她?澹臺凰愕然,她一直覺得楚玉璃喜歡她喜歡的莫名其妙,難道是因爲這個?
太子爺也微微挑眉,也來了些興致。
楚玉璃更是全然愣住,他以爲這不過是巧合,難道其間有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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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卡文,我知道我要寫什麼,但是因爲精神狀態太差,找不到語感,到現在才寫完。
最近每天像在夢遊,頭疼睏倦外帶視線模糊,尤其今天半天寫不出感覺。評論區也有妹子說最近的內容不如先前精彩,我經過長時間矛盾思索,決定請假整修。
請假不是爲了偷懶懈怠,是爲了調整之後更好的創作。哥知道一請假必然捱罵,也等於是自己砸了自己不斷更的口碑,但最近狀態實在太差,再這樣下去擔心文被寫砸。
所以,今天更新之後,如果明天我能調整過來,明天儘量還是更新,如果調整不過來,就索性到3號晚上更,一號二號休息兩天,很抱歉,對不起大家!
六月最後一天,繼續不要臉的求票……好吧,其實沒臉求o(╯□╰)o,但哥知道還是有人會給,那人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