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兇悍 逃嫁太子妃 013 失憶了?我看你是皮癢了!
澹臺凰微愣,看着楚玉璃的面色,隱隱覺得可能似乎也許大概或者會有什麼隱情,副詞用了一大堆,纔敢表述出來自己心中一點小小的遐想,畢竟希望越大失望,她現在也不敢貿然有什麼不該有的妄想!但是看着楚玉璃的樣子,好像是真的有些不對啊!難道……
見澹臺凰一臉迷惘的看着他,楚玉璃悠遠淺淡的眉微微挑了挑,在澹臺凰的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番。
然後,澹臺凰的表情開始完成了一個蛻變。
從悲涼到驚詫到懷疑,到眼中忽然升起一團火焰,到再次變爲懷疑,聽完楚玉璃的話之後,她用一種極爲懷疑的眼神,看了看面前這個出塵俊逸的男子,含着些困頓開口詢問:“你確定?”
畢竟君驚瀾纔是她喜歡的人,所以沒有理由相信楚玉璃這個外人而不相信他,但是聽着聽着,也越發的覺得奇怪,因爲那個妖孽性子詭譎的很,以他那腹黑的秉性,幹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而且……
她飛快的回憶了一下,想起自己端着水盆進屋的時候,那貨詭美奇異的表情,還有脣邊那溫和到讓人膽顫心驚的笑意,剎那之間,心中的狐疑又深了幾分!
楚玉璃見她似乎尤有疑惑,倒也不馬上便要她信,只傾過身子,在她耳邊如此這般又說了幾句。出謀劃策,君驚瀾畢竟太聰明,下重手對方不會上當,反而生疑,所以小小的試探一番便足以……
澹臺凰聽罷,沉吟着面色點了點頭,牙齒也慢慢的咬緊,鳳眸中有一簇熊熊火焰,如果楚玉璃說的是真的,呵呵,那這貨是不是玩的太過了一點?失憶!她真的是心都被他嚇碎了!
兩人各自站好之後,便有隔開了小半米遠的距離,將這個問題暫且告一段落,畢竟那正主還在帳篷裡頭睡覺。
風蕭蕭,吹起他們的衣襬,飄灑如風,他們的似乎是距離很近,又似乎極遠。
明明就站在同一方天地,卻似乎隔着千里萬里,有些地方,永遠都不可觸及。
五月的風,是有些大的,這風吹來,楚玉璃捂着脣,微微嗆咳了幾聲。澹臺凰沒有側頭,倒是冷冷開口說了一句:“楚太子,其實你不該來的!”
不論是漠北的事情,還是那些藥丸的事情,楚玉璃都沒必要幫她。因爲這個人情,她也許根本沒有辦法還,人家是拿命來幫她,她該怎麼還呢?她的命只有一條,已經許給君驚瀾了!
楚玉璃聞言,倒也並不在意,只是淺淺淡淡的笑了聲:“公主此言何意?是本宮礙着公主了麼?”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做這些,做的再多,都沒用!”她低低嘆息。是覺得楚玉璃真的沒必要來,付出這麼多,她也給不了他任何結果。即便險些搭上了命又如何呢?她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楚玉璃聽罷,又微微咳嗽了一聲,捂着脣畔,竟帶出了一絲血腥味,長長的血線,爬滿了白皙修長的手,他微微攏了袖袍,將染血的手掩入袖中,沒給她瞧見。
旋而,看着朗朗晴空之下,微風捲來的雲彩,輕聲開口:“就像是雲,被風帶來,從來不曾奢求能在此停駐,只希望曾經來過,即使只在這片天空殘留些痕跡也好,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就如同他,並不奢望自己能夠在她心中常駐,哪怕只是眼中有過自己的片刻殘影也好。
“求不得之果,又是何必?”澹臺凰偏頭看向他,眸色有些冷冽犀利,其實除了是覺得自己還不起他的人情,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心中並不百分之百的相信楚玉璃會莫名其妙的喜歡上自己,但是這個人這些日子的舉動確實足以給人很深的引導。
她並不擔心是自己自作多情,最終丟了面子。而是擔心這個人有什麼不可言說的目的,像他這樣的人,若是想算計人,是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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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犀利的眸光之中,他自然能看出來猜忌,心中亦是苦笑。只怪自己先前使計爲難了她和君驚瀾,現下她不願相信自己的真心,也都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故而也並未介懷,只輕輕笑了笑,沒回答她的問題,反是反問了一句:“公主,倘若君驚瀾是真的將你忘記了,跟在他身邊,也許最後什麼結果都求不到,你會選擇離開他嗎?”
這問題一出,澹臺凰整個人都怔了一下!脣角微微扯動了一下,眯起鳳眸開口:“不會!人可以有很多感情,但真愛卻最爲獨特而無法取代,已然到了眼前的愛情,我怎麼會放棄!他失憶不失憶,最後有結果沒結果,至少現下,此時此刻,我還活着。那麼,我絕不離開他!”
她話音一落,堅定而倔強!鳳眸中眯出的冷光,是從未有過的堅決和不容置喙!
楚玉璃聽罷,眸色一黯,擡起並未沾染血腥的那隻手,放到額前,眺望遠方那朵似乎要被風帶走,卻久久盤旋不肯離去的雲,淺淺笑了笑,輕聲道:“公主的答案,就是本宮的答案!”
不論最後有結果還是沒結果,至少現下,此時此刻,他還活着。那麼,絕不離開她!
澹臺凰一怔,終歸是無言,半晌無話。
楚玉璃見她容色尷尬,便又淺淺笑道:“公主不必介懷,只將楚某當成你的朋友,也未嘗不可!”
這話一出,澹臺凰心中的尷尬才散了些,心中對楚玉璃也多了些好感,一個如玉一般溫柔令人舒適的人,做任何事情說任何話,都不會令人覺得唐突,永遠張弛有度,進退得益,叫人很難生出惡感。關心愛護,感情,都是如雲一般讓人舒服,不會給人造成絲毫困擾,當着是個心如琉璃美玉般的男子。
想着,她輕輕笑了笑:“如此,就多謝楚太子體恤了!”
楚玉璃又淺淺笑了笑,看向遠方……
兩人相談甚歡,剛剛出帳篷的太子爺,入目便是他們二人的背影,登時脣畔的笑意也甚溫和,眉間硃砂竟似染血了一般,看得人膽寒心顫。門口守衛的侍衛們,一看他這笑意盎然的表情,先是直直的涌上了鼻血,最後越看越膽寒,於是鼻血逆流,險些沒一命歸西!好……好美豔又恐怖的笑容!
旋而,太子爺上前了幾步,腳步聲輕而淺,是刻意爲之,不想叫這二人聽到,這樣才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夜鷹在暗處看着自家太子爺那風華無雙,如玉臨風的背影,默默的仰天嘆了一口濁氣,爺啊爺!您老人家居然都墮落到要偷聽的地步了,您的形象現在有多讓人不忍直視您知道嗎?
這些太子爺自然都是不知道的,於是還在做着十分掉身價的事,他刻意匿藏,一步一步上前,澹臺凰和楚玉璃竟也無法察覺。
只是,澹臺凰的鼻間,忽然嗅到了一陣淡淡的君子蘭芳香,這香味若有若無,清雅之中,含着些淡淡的高貴。獨一無二的一段香,這世間絕世無雙,絕無僅有,除了君驚瀾,定然不會有第二個人!
感覺到某人這神神秘秘,明顯有着不好企圖的靠近,又想起楚玉璃那會兒說的那些話,澹臺凰心中咯噔一下,心下更加懷疑了一些!想了想楚玉璃方纔說的試探之策,然後偏過頭,看着楚玉璃,狀若無事道:“楚太子在漠北,還住得慣嗎?”
楚玉璃見她忽然如此關心自己,一瞬間甚至有點受寵若驚,眼角的餘光又掃了一片紫銀色的璀璨華光,登時明白了過來,淡雅精緻的脣畔勾起半絲笑意,溫聲回話:“多謝公主掛心,自然是住的慣的,尤其時常還能看見公主芳容,叫本宮十分愉悅!”
這場戲,演的還是很逼真的!以君驚瀾的沉穩,決計不會當場失態,但他卻難免在生氣中露出些蛛絲馬跡……
澹臺凰微微偏過頭,似乎不好意思,含羞道:“楚太子何必這般客氣,本公主能得到楚太子如此全心相助,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然後,太子爺原本就笑得很溫和的面色,登時已經溫和到慈祥了!袖袍下的手狠狠攥緊,魅眸中滿是幽涼的冷光,這該死的女人,還前世修來的福分?!
好!好得很!
到了這會兒,楚玉璃甚至已經能感覺到背後有一束刀子般的凌厲狠辣的目光,幾乎是想將他五馬分屍,但他絲毫不以爲意,十分配合道:“公主,如今君驚瀾失憶,恐怕再也記不得你,你便要一直這般癡心下去嗎?我楚國太子妃的位置,可一直都爲你留着!”
這話麼,是配合她演戲,倒也是自己的真心話!
太子爺一聽這話,登時便知道這小狐狸已經將自己“失憶”的事情告知他了,而楚玉璃定然也是能知曉他沒有真正失憶的,怎麼,如今這是打算佯作不知,也好順坡下驢,趁火打劫麼?
就在君驚瀾心中極爲不悅之刻,又聽得澹臺凰遲疑着開口:“如此……我好好想想!”
這下好了,顯然是要考慮了!太子爺心中的怒火登時拔地而起,還要好好想想,這該死的女人……
正險些沒控制住怒氣,澹臺凰徒然轉過頭,“呀!”了一聲,似乎極爲驚訝,好像是剛剛纔知道君驚瀾過來了一般。
轉頭看見他眸中的熊熊烈焰,澹臺凰心中冷哼了一聲,登時明白了楚玉璃說的話八成是真的,這貨當真不是失憶了,而是……皮癢了!
她眸色驟然冷冽,看得太子爺心下微驚,眸中飛快閃過一絲異色,覺得自己也許是露出了什麼破綻,還隱隱感覺有點不對!這一絲絲不對的感覺,登時讓他沉鬱了一會兒,所有的怒火也奇蹟般的平息,只微微勾脣,懶洋洋的笑了聲:“兩位當真是情真意切,叫本太子好生豔羨!”
這一句客氣話,還有這徒然淡定下來的模樣,幾乎是讓澹臺凰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失誤了,但,低下頭看見他寬大袖袍之上,隱隱有皺褶,方纔那一點對自我判斷的懷疑,剎時就消失了!
這貨從來都極爲講究,同一件衣服永遠不會穿第二次,所以件件都是新的,好好的,那袖袍上面怎麼會有皺褶呢,一定就是他自己攥出來的了!
現下,一切已然明朗,楚玉璃說的試探之法,也終於是試探出了結果。澹臺凰收了眸中冷色,因爲有了點火氣,所以竟十分憂鬱的看着他,眸中悲涼令人心驚,低低嘆了一句:“你失憶了,身邊也無人能幫我了!”
她說着,繞過他,往營帳走,準備去告訴雲起等人自己的決定。沒走幾步,楚玉璃便大步跟上,淺笑道:“公主何必失意,北冥太子失憶了,不是還有本宮麼?”
澹臺凰已經試探出了結果,自然不需要再與楚玉璃做戲,是以只是輕輕的敷衍了一句,便大步往營帳走。
於是,一襲淡紫錦袍,風華絕代的太子爺,就這樣看着那兩人並肩離開,還聽着楚玉璃那堂而皇之要挖牆腳的話,狹長魅眸眯出眼中的戾氣,對自己這次的嚴重“失策”,生出了一股滔天的憤怒!可偏偏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又不能說自己先前沒失憶,實在……抑鬱!
冷冷哼了一聲,一甩袖袍,跟了上去。
現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句話都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了。
他這一走,忽然有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轉動了一下滴溜溜的大眼睛,嗯,聽說那個男人就是君驚瀾,他有一隻血統比它還要純的狐狸?狐爺還是遛進他的帳篷看看……一個閃身,便閃電一般進了他的帳篷。
門口的侍衛們,都未察覺。
營帳之中,澹臺凰將自己的主意說出來,十八位首領,全部陷入了沉默之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眸中有怒氣,不甘,憤恨,逐一閃過。最終,全部泯滅了下來!
他們不得不承認,太子這個主意,對他們現下來說,無疑是最爲理智的!覆巢之下無完卵,所以想坐收漁翁之利,其實是一件多麼虛幻的事情,他們心中都明白!而現下要保全漠北,唯一的辦法,恐怕也只有和澹臺滅聯合起來,方能成功的將東陵的兵馬趕回去。因爲不論最終是他們勝利,還是澹臺滅勝利,都比東陵勝利要好!因爲東陵若是勝了,他們面臨的就不單單是“失敗”二字,而是……滅國!
只是,澹臺滅這個人,實在太過卑鄙而喪心病狂,他們實在是羞於與他合作!尤其太子殿下還有他們,上次都被害得這樣慘,現下更是對他恨到了骨子裡,跟他合作,實在叫他們心裡憋得難受!
於是,雲起上前開口:“太子,澹臺滅此人太過卑鄙,上次更是將我們……”
話未說完,澹臺凰冷冽的眸色就已經掃了過去,冷冷開口打斷,反詰一句:“上次更是將你們全部都抓了,還關在天牢裡面好幾天不見天日,更是令你們爲此背上了謀反的罪名,你心中實在是萬分怨恨而委屈,所以不想和澹臺滅合作,對不對?”
這一字一句,極爲嚴厲而冷銳,幾乎是毫不客氣的將雲起心中甚至他本人都沒有明白過來的陰暗想法,都盡數說了出來,一時間讓雲起愕然羞愧,沒有接話。
旋即,澹臺凰又冷喝了一聲,掃了他們一眼:“那接下來,你們告訴我,是你們的個人的恩怨重要,還是整個漠北的生死存亡重要?”
這話一出,不僅僅是十八位首領虎軀一震,被堵得啞口無言,就連一旁在營帳裡面飲茶的君驚瀾和楚玉璃,握着杯子的手都頓了一下,旋即,兩人眸中都閃過深思和讚賞,有眼界,兼愛天下的女子,是值得他們讚賞的!尤其太子爺讚賞之下,還十分得意的挑眉看向楚玉璃,那眼神中有可疑的示威。
楚玉璃收到他這眼神,只小心掩藏着自己手上的血跡,未做迴應。
最終,那十八個人一同深深彎腰,面色有羞,重重道:“太子此言,若醍醐灌頂,末將等慚愧!”
“啪!”、“啪!”、“啪!”有人掀開了簾帳,鼓掌而入!
下一瞬,所有人看着門口,先是一驚,旋而都跪下開口:“末將等拜見王上!”
君驚瀾和楚玉璃亦起身,翩翩行禮,對着澹臺明月打招呼。
倒是澹臺凰神色複雜,看着澹臺明月那張和王兄幾乎是有七八分相似的臉孔,久久沒有說話。從那天她對自己父王說了那一番話,又表達了要軟禁他的意思,這些日子父王便一直都沒怎麼出現,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情,他也完全沒聽到一般,只待在自己的帳篷裡頭。
可現下卻就這樣進來了……嗯,他身後還跟着拓跋鄔。澹臺凰微微蹙眉,心下擔憂,難不成這拓跋鄔歸順之後,就站到了澹臺明月的身後?那他們接着軟禁澹臺明月的事情……她這樣胡思亂想着,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卻還是上前一步,跪下開口:“兒臣拜見父王!”這麼多人都在這裡,不可對澹臺明月不敬!
澹臺明月親自將她扶了起來,面上帶着一抹淡淡似乎是自豪的笑意,十分慈祥的開口:“起來吧!朕不過是來看看!”
他語氣溫和,一副十足的慈父模樣,竟似已經忘了他們那日短暫的不愉快。
澹臺凰也站了起來,只是表情微微凝重,澹臺明月見着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募然也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女兒的疑心當真是重,但,這也不僅僅是疑心,而是謹慎!他對她的表情彷彿不覺,四下一掃,輕輕開口:“朕今日來,聽到這些話,很是開心!”
不以個人私怨將國家安危用作兒戲,作爲帝王,聽見這樣的話,自然是開心的!
將領們面面相覷,畢竟君心難測,他們也不知道王上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很快的,他們便都明白了澹臺明月的意思,只見他從自己的袖口掏出一方金印,所有人俱是一震,瞳孔也瞪大了幾分!
隨之,他十分鄭重的將這方金印,遞給了澹臺凰:“父王老了,現下也沒了再處理俗事的心思,只想與你母后去遊歷天下,頤養天年,漠北的大任,就交給你了!”
這狀若輕飄飄的話一出,漠北所有人都肅然跪下,不敢多發一言!
王上這意思,竟然是要……傳位?!臨危受命,將漠北的國祚交託到太子殿下的手上?
君驚瀾和楚玉璃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眸中看見了深思。以澹臺明月的心智,不可能看不出來自己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自己的女兒,可他卻在這個時候交託王印,親手將其交給澹臺凰。他這王位,到底是想傳給澹臺戟,還是想傳給澹臺凰?
他們都在想着更深一層的意思,澹臺凰卻沒有多想,因爲她從來沒想過在封建的古代,會有皇帝將王位傳給自己的女兒,故而也只當是讓自己代替王兄接下罷了!
她沉思了片刻之後,擡眼定定看着澹臺明月的眼眸,似要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澹臺明月見她還是懷疑自己,不由得輕笑出聲,威嚴的聲線也沉着響起:“拓跋愛卿,朕今日帶你來,便是讓你做一個見證!該如何對史官言說,需要朕教你嗎?”
漠北王庭的史官,是拓跋鄔胞弟的女婿,也是拓跋旭一手提拔起來的,是以他趕緊低頭開口:“王上,臣明白!”
這下,便是等於說真的了!
澹臺凰心中清楚,這個王印,接下了並不能解了漠北的困局,但是有了這個王印,他們不論再做什麼,都是名正言順,比起澹臺滅,遠遠多了一分輿論的支撐,是一大助力!而父王的意思,在終於這一日也明朗,顯然,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她終於低下頭,鄭重跪下,將王印接過!
沒有宗廟之上的尊華,沒有萬千百姓滿懷祝賀的仰望,只在一個帳篷之中,她纖細而帶着薄繭的手伸出,將那一方象徵着王權的金印接了過來!
這王印,只是小小的一方,落入手中,卻似乎比一座大山還要沉重!她甚至感覺,有什麼東西,隨着這方王印,落上了自己的肩頭!那東西,是大到令人心驚的責任!
是她暫且爲王兄扛起的責任。
接過之後,衆人便都大聲開口:“恭賀太子殿下!”
澹臺明月也大笑了聲,扶起她道:“漠北朕就交到你手上了,漠北平定之日,便是你登基爲帝之時!希望你不要叫父王失望!”
他說罷,又淡淡掃了帳篷內一眼,眼神到了君驚瀾的身上,兩個男人對視的那一眼,澹臺明月的眼神似乎是囑咐,表明他要帶着赫連亭雨去雲遊,女兒就交給他了!
作爲帝王,這種時候他原本是不該走的,可卻不得不走,因爲實在不願再看自己的子女同室操戈,自相殘殺!最終也只能把這樣的擔子,交到了女兒的身上,也許他這樣的作爲,對澹臺凰來說是殘酷了些,但現下女兒顯然不信任他也不願意他再插手,那麼,就這樣交出去也好不是麼?他也相信她會做的很好的!
看到澹臺明月的眼神,君驚瀾很淡很輕卻十分鄭重的點了點頭。即便澹臺明月不交代,他也會照顧好她。
得到了君驚瀾的正面響應,澹臺明月終於放心的點頭,轉身大步出門去了。
澹臺凰看着他的背影,禁不住上前一步,叫了一聲:“父王……”她心中終究愧疚,因爲擔心父王站在澹臺滅那邊,而選擇了控制他的行動,現下……
澹臺明月腳步一頓,已然明白她心中的歉疚,大笑了聲,頭也不回的道:“不必自責,你若不這麼做,父皇也不放心將漠北交給你!作爲帝王,對百姓要以仁,但對敵人絕對不能仁慈!寧可殺錯,也不要放過,即便是自己的至親也不要手軟!這是父王給你的忠告,你且記好!”
戟兒也就是不明白這一點,纔會將漠北的局勢變成現下這般,助長了滅兒的氣焰,也害了他自己!澹臺明月這話音一落,嘆了一口氣,掀開帳篷的簾子,大步出去了。
貴爲帝王,將這個金印交出去,從此便落了一身輕鬆。而那些血腥刀光,陰謀詭譎,戰爭殺伐,便可以都留給想操心的人去操心了。
他走後很久,帳篷之內才恢復平靜,而連雲十八騎,一個勝一個的開心,畢竟他們衷心追隨的人,現下得到了王上的認可,他們怎麼能不開心呢?
澹臺凰也是爲王兄開心的,愉悅之中,將那方金印小心翼翼的收好,又開始修書,並認真的措詞,寫完之後,給衆將領都傳看了一番,確認沒有任何紕漏之後,才讓人給澹臺滅送了過去!
事情處理完,澹臺凰這才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大步出了帳篷。
她這一出來,君驚瀾便跟上了她的步伐,楚玉璃看了看那兩人的背影,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跟上去。納蘭止皺着眉頭遠遠看着他,示意他該回去喝藥了,他嘆息着點了點頭,回了自己的營帳。
而太子爺出了營帳之後,就一直跟在澹臺凰的後頭,並狀若不在意的開口:“公主,即便本太子失憶了,你也不必這麼快就投入楚玉璃的懷抱,畢竟爺或者明日就能恢復記憶,這都是說不定的事!”
澹臺凰聞言,額角青筋一跳,沒多話,心下卻已經惱了,她現下這麼多事兒,東陵的兵馬來了,澹臺滅虎視眈眈,王兄沒醒,父王莫名其妙的交託了王位,責任更大,這一件一件,堆積起來整個人都要瘋掉了,他竟然還有心思捉弄她!不知道還想不想活了!心下惱火,卻還是咬着牙沒開口回話。
君驚瀾這話一出,沒有得到她的正面迴應,好看的眉頭皺了皺,已然隱隱有些不安了起來,覺得哪裡似乎有點不對!頓了頓,正準備接着開口,忽然一陣殺狼般的哭聲十分突兀而悽慘的傳來:“嗷嗚嗚嗚……”
兩人腳步一頓,都十分詫異的側目,哭成這樣,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凝眸一掃,只見小星星童鞋哭得如喪考妣,一路抹着眼淚前來,它到了君驚瀾跟前之後,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就開始滿地打滾:“嗷嗚嗚嗚……嗚嗚嗚……”
哭得澹臺凰和君驚瀾都是莫名其妙。
眼見它的哭聲越發淒涼,太子爺終於不悅蹙眉,涼涼道:“你到底怎麼了?”
他這一問,小星星童鞋當即舉起一根雪白色的毛髮,眼中全是盈盈熱淚,看着他哭泣道:“嗷嗚!”主人,這根毛髮不是星爺的,是在你帳篷找到的,你老實告訴星爺,你是不是揹着星爺養了別的寵物!
澹臺凰看着那根雪白的毛,眼角一跳,忽然想起了那隻跟着他們跑來的狐狸,莫非……
君驚瀾現下原本就煩悶的很,這女人態度不明,已然夠他揪心了,哪裡還容得下小星星童鞋來撒潑打滾,無理取鬧!但,爲了早點將它的問題解決掉,於是他破天荒的十分溫柔道:“爺的愛寵從來就只有你,不必多想!”
這話一出,星爺不敢置信的後退一步,剎那間淚如雨下:“嗷嗚嗚嗚……”主人,你從來就沒有這麼溫柔的對星爺說過話,這陌生到可怕的語氣,如此這般甜言蜜語,巧言令色,你一定是要帶新的寵物回來!
這樣一想,它狼臉一肅,不行,星爺要馬上去看看自己的零食還在不在……
星爺悲傷完畢,掛着兩根麪條淚飛快的奔回去數零食了……
“……”澹臺凰看着它的背影,脣角忽然抽了抽。
君驚瀾看了一會兒,薄脣也忍不住抽動了幾下。收了思緒,不再管小星星,又偏頭看向澹臺凰,似乎勸解:“楚玉璃此人陰險卑鄙,狡詐如狐,公主還是多多防範他纔是!”
太子爺誹謗情敵的時候,是從來不留情面也不要風度的。
澹臺凰聞言,忽然在心底冷冷的笑了一聲,不知道那陰險卑鄙,狡詐如狐黑心肝的人是誰,他居然還好意思說別人?想着,幾個大步走到不遠處的一棵樹旁,伸手扯下來一根枝椏,然後十分細緻的給那枝椏剝乾淨了皮。
太子爺看着她的舉動,心中忽然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旋而,她十分溫柔的轉過頭看着他,輕輕笑道:“太子爺,您是真的失憶了嗎?”
這一問,聯合起來她這種種不對勁,太子爺心中咯噔一下,登時明白自己八成是暴露了!但,他仍舊故作鎮定的勾了勾脣,懶洋洋的笑道:“爺當然是失憶了!”
話音一落,澹臺凰一個小樹條就抽了過去!毫不留情的下手毒打,高聲怒喝:“失憶了?我看你是皮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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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迄今爲止,《太子妃》行文已破百萬,自去年十二月連載至今,經歷過年、考試等亂七八糟各類重大事件,二貨山未斷更一次,亦未做過無節操的三千黨,其情可嘉,精神可勉!特獎勵月票若干,以資鼓勵,望再接再厲!領旨謝恩!
山哥:弟兄們萬歲萬歲萬萬歲!獎勵俺的月票呢?(⊙o⊙)…
衆山粉拿起爛菜葉一陣狂甩:狗山,有你這樣自吹自擂,給自己歌功頌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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