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作出傑出貢獻的楚皇子殿下!
這倒還是澹臺凰一次看見百里瑾宸親自登門,她倒還奇了一下,竟然還有大事可以讓這位眼睛放在天上的美男子親自前來。出於好奇,也湊過頭看了一眼君驚瀾手中的信件。
這次君驚瀾倒是沒回避的給她看了,打開之後,發現是南宮錦的信。內容是說慕容馥之父,慕容千秋和她有私交,更有救命之恩,此次慕容馥斷腿,求到了她的名下,她不可坐視不管。說是最後幫助慕容馥一次,算是償還慕容千秋的情,希望他們諒解。
看完之後,君驚瀾看了澹臺凰一眼,顯然是在等她的反應。瞬間也是一陣頭痛,前幾日好不容易纔緩和了她們二人的關係,現下又撞上這麼一茬,也不知道最終會導致什麼結果。雖然他先前已經料到乾孃可能會出手,但心中還抱着幾絲幻想,希望不會太糟。
而澹臺凰的表情,相對而言還算是比較平靜的。只冷冷的掃了一會兒之後,一句話都沒說,冷哼了一聲,出門去了。對南宮錦的不喜已經溢於言表,不是她不能理解人家知恩圖報,但是人家知恩圖報最後幫了自己的情敵,她能開心嗎?
眼見她招呼都不打就出門,顯然是相當不高興!笑無語也不知道是頭疼還是幸災樂禍的看了君驚瀾一眼,跟着澹臺凰一起出去了。可是等到他出去,澹臺凰已經沒影了。
太子府的門口,便剩下兩對主僕。太子爺登時眉心劇痛,卻也沒出去追,現下他越出現在她面前她更生氣……
而百里瑾宸美如清輝的眸看向他,沉默了一會兒,寡薄的脣畔微微勾了勾:“如煙呢?”
“在南苑,關了幾日,你可以去勸勸她!”君驚瀾緩緩出言,回答他的問題,表情也已經稍稍緩和了些。
百里瑾宸點頭,勸人他是不會,也沒那個興致。去看看還是應當的,又接着道:“這兩日,我要住在這裡。”
他這話一出,君驚瀾也沒問緣由,先是微微挑眉,旋而點頭,讓小苗子下去安排。
……
澹臺凰出了太子府之後,臉色一直不很好看。婆媳問題是千古難題,要是她嫁給君驚瀾,這南宮錦就是她未來的婆婆。跟那個女人見面到現在,還真的沒有發生過一件愉快的事情,甚至在聽見了對方要幫慕容馥之後,她心中出現了一個很陰暗的念頭,這南宮錦是不是故意跟自己作對所以纔會去幫慕容馥的!
這樣想着,她的心情更差了!
出門之後,沒走太遠,就看到了龐大的護駕隊伍,全部都是送慕容馥歸國的。
澹臺凰終於淡定了一點,雙手環胸,笑眯眯的站在路邊目送她滾蛋,把那些煩心的事情先丟到一邊,總而言之,這次和慕容馥一戰,自己是勝利了不是麼?
而馬車之內的慕容馥,則鐵青着一張臉,面色難看的厲害。馬車走到這裡,她不知爲何,竟然忍不住伸手掀開了車簾,這一掀開,就看見澹臺凰站在路邊。
兩人同時一怔,顯然都沒想到會正好看見對方。
一人眸色冷冽,一人眸中帶笑。
這下,慕容馥心中對澹臺凰的不滿,登時也已經無以言表。
掀開了車簾,對着自己車簾之外的下人吩咐道:“去請那位姑娘過來一聚!”
澹臺凰今日出門穿的是女裝,故而慕容馥纔會這樣招呼。
車輦停下,龐大的隊伍也停了下來。澹臺凰瞅着那內侍監對着自己走來,心知對方的目的,是想找自己來着。而那羣圍觀着這位據說昨夜喝了不知道是喝醉了酒,還是撞邪了,導致在自己的寢宮大跳脫衣舞的女皇回國的百姓們,也都很好奇的看着澹臺凰的方向。
內侍監到了澹臺凰的面前,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卻沒有戳破,畢竟澹臺凰和慕容馥現下的情敵關係,全天下人沒有幾個是不知道的,現下女皇臨走還要見澹臺凰一面,這樣的消息若是傳出去,不知道外面的人會怎樣編排。
是以,他只是彎腰輕聲道:“這位姑娘,我們女皇請您上龍輦一聚!”
澹臺凰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分析了一下利弊,終於還是選擇了過去。
其一,以她現下的武功,這些人根本傷不了她,就算慕容馥是找麻煩的,也不能將自己怎麼樣。
其二,現下畢竟在大街上,慕容馥請自己去,自己不去,對方若是來硬的,鬧了起來未免難看。
其三,她也想知道,慕容馥找她是想做什麼。
是而,點了點頭,跟着那內侍監一起過去了。下人掀開車簾,原本是跪下身子,等着她從自己的背上踏過去,但澹臺凰看都沒看那人一眼,直接跳上了馬車,踩着人家的背上車,她還沒有這樣的惡趣味。
倒是門口那人擡起頭,有些詫異的看了澹臺凰一眼,垂下頭,若有所思。
進了車簾之後,便見慕容馥端坐在中間。這馬車很大,三面都有位置,中間還有一張矮桌,上頭放着茶水糕點和水果。
澹臺凰進來之後,皮笑肉不笑的開口打招呼:“女皇陛下!”
“傾凰公主客氣了,請坐!”慕容馥也不知道是終於學會冷靜了,還是別的什麼,在澹臺凰進來之後,顯得穩重自持了很多,沒有對着澹臺凰暴跳如雷,也沒有激動的破口大罵,反而還很禮貌的讓人家坐下。
黃鼠狼給雞擺拜年,素來都是不安好心的。澹臺凰雖然不知道她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但還是很有禮的點頭,坐下了。
落座之後,慕容馥又開口:“公主用茶吧!”
這話一出,澹臺凰卻沒敢動,只是掃了桌上的茶杯茶壺一眼,笑道:“女皇陛下客氣了,本公主不渴!”慕容馥的東西,她可沒膽子亂喝,裡面要是下了點藥什麼的,她被毒死了找誰哭去?
慕容馥自然也知道她的防備,勾脣笑了笑,沒多說什麼。
旋即,將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下,放的有點重,一股獨屬於帝王的威壓,就這樣散發了出來,讓整個馬車內的氣溫都在瞬間降到了冰點!
一雙略微陰鬱的眼眸偏轉,看向澹臺凰,冷聲道:“傾凰公主可否告知朕,昨夜之事,是不是你所爲?”
“昨夜之事,是不是本公主所爲,並不在本公主的答案不是麼?陛下覺得是,便是。陛下覺得不是,便不是!”澹臺凰的答案看似模棱兩可,沒什麼特別的價值,但是仔細聽來,卻也回答的很到位!
如果坦誠是自己做的,慕容馥就找到理由問罪,如果說不是,慕容馥十有八九也不會相信!所以,她如何回答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慕容馥如何想罷了!
慕容馥冷冷哼了一聲,脣際的笑意有點意味不明。沉聲道:“澹臺凰,是不是你做的,朕心裡有數,但是朕卻並不希望是你做的!”
“此言何解?”澹臺凰倒還奇了一下。
她這一問,慕容馥眸中的神采又陰鬱了半分,接着開口道:“以你上次在太子府將朕氣暈的狠辣,朕就能知道你不是什麼會心慈手軟的人。可昨夜,這藥分明可以下的更重一些,若是迷情散,或者毒藥,反而更能收到效果。而下手之人,沒有用這種藥不說,甚至還在朕徹底丟掉顏面之前,提醒了冷將軍前來。這樣來看,昨天那個人雖然是想對付朕,但是已經手下留情,所以朕並不希望那個人是你,因爲朕非常討厭你!”
慕容馥倒也坦誠,對澹臺凰的厭惡是毫不遮掩。
澹臺凰聽完,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沒有接話。她肯定不會直面承認是自己乾的,所以也不能告訴對方自己不過是給冷子寒面子。故而選擇了沉默,沒有吭聲。只是心下微詫,這幾日,慕容馥的表現都愚蠢的很,但沒想到思維也能有這樣縝密的時候。
看澹臺凰不說話,慕容馥也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了。嘆了嘆,忽然道:“澹臺凰,朕是真的有點羨慕你!”
“羨慕我?”澹臺凰登時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不僅僅是對她的話莫名其妙,也是對對方的態度莫名其妙。因爲慕容馥現在的表現,好像對自己已經沒有很深的敵意了。
“是!羨慕你!”慕容馥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旋即開口,“羨慕你的身份,只是一個小小的公主,不像朕,和你之間的戰爭還沒開始,就註定了失敗!君驚瀾不可能和西武聯姻,朕其實明白!”
她這樣一說,澹臺凰倒是對她高看了幾分,最近經常在聽見冷子寒和皇甫軒他們說自己面前這個女人,沒什麼聰明才智。聽了這麼久之後,她也很理所當然的這樣認爲了,但是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夠明白這一點?
見澹臺凰的眼神有些古怪,慕容馥冷冷笑了笑,接着開口:“你也不用這樣看着朕,朕確實想不透這其中複雜之處,並不知若是北冥和西武聯姻,對於君驚瀾來說,不是好而是壞。但是朕來西武之前,已經有謀臣對着朕諫言過,朕聽完,心知有道理,但卻惱羞成怒,急火攻心,下令將他砍了!”
這話一出,澹臺凰當即搖頭,心中有點可惜,整個北冥能把這事情原原本本看透徹的,也不過是君驚瀾和獨孤城二人,西武能有如此聰明的人才,就當好好把握纔是,可慕容馥,就這樣把人殺了?她難道就不覺得可惜?
見澹臺凰這樣子,慕容馥倒也不遮掩,很坦然的道:“朕起初生氣,到了今日,慢慢冷靜下來,才終於覺得可惜。而朕,之所以惱羞成怒,不過是因爲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可是這道理,朕一點都不想聽!故而,朕還是來了,抱着一絲僥倖而來。可跟你這一局,朕不得不承認,朕最終還是輸了!”
“可女皇日前的表現,卻並不像是先前就的能明白這個道理的!”想想那天在北冥太子府的她的腦殘表現,怎麼看都不像事先就知道不可能。
慕容馥眸色沉下,接着開口:“你要知道,朕的身份,對於君驚瀾來說,必然是個威脅。若是朕顯得太過聰明,反而不美。只是,朕到底低估了他……”
這樣想着,她忽然回憶起日前,自己被澹臺凰帶來的唱戲人馬氣暈之前,那人似笑非笑說的一句話“女皇聰慧,奈何……呵呵。”
那句話,他說的十分突兀,也意味深長,自己也是想了很久,才終於將事情想透徹!君驚瀾,是看出了她藏拙。
這下,澹臺凰就不說話了,紅脣勾起,似笑非笑的問:“那不知道女皇將這件事情告訴本公主,目的何在?”
“沒有目的,就是想跟你談談!”慕容馥神色冷淡,說完這句話,又親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飲下,方纔接着開口,“澹臺凰,朕輸了!不論是身份還是手段,朕都輸了!而朕,也並不是一個不服輸的人!”
身份上,她有作爲帝王的桎梏。而手段上,從被這女人氣暈,險些真的引發了狂犬病,到昨夜在那麼多人的保護之下,還是被設計的那麼慘,都很明確的對着她闡述一個事實,她輸了!毫無懸念的輸了。
她這樣一說,澹臺凰反而還對她生出了幾分好感,語氣也緩和了不少:“那女皇打算怎麼辦呢?”
“自然是打算繼續和你作對下去!只要是朕想要的東西,就該一定要得到,不惜一切代價!這是母后告訴朕的,這也是父皇的處事手段。而如果朕得不到的,朕會毀了它。朕沒有,任何人也別想得到!”慕容馥冷着聲音,在逐字逐句的說着。
澹臺凰挑眉:“那女皇陛下,這是在對本公主和君驚瀾下戰書,以表示你要摧毀我們的意思嗎?”
“可以這樣說!”慕容馥倒真的是什麼都不瞞着她,當即就開口回了她的話。
澹臺凰登時有了一種很想笑的感覺,於是也真的笑了:“女皇陛下,和你不喜歡我一樣,我也確實不喜歡你!畢竟這世上沒有人會喜歡自己的情敵,但是我欣賞你的坦蕩!”
或者慕容馥在東陵的時候,意圖用蟒蛇咬死她這件事情並不光明,但是她卻毫不遮掩自己的厭惡和仇視之心。也許在很多人看來是蠢,但是澹臺凰卻喜歡這種明面上的對手,她比那些人前笑的開心,背地裡卻捅刀子的人要討喜得多!
慕容馥也是笑,雖然笑意很冷,很陰沉,但也確實是在笑:“朕也欣賞你的能耐,不論是你想出的那些主意,還是……你身邊那些人。他們的手段,朕都查過,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角色。不論你是用什麼收服了他們,讓他們爲你所用,這都說明,你身上有讓人折服的力量。或者,和朕相比,你其實更適合做女皇!”
澹臺凰聞言,卻只是淺笑着開口,打碎了慕容馥的妄想:“誠然,對於真正的王者來說,最重要的並非自己有多少能力,而是有多少人能甘心供自己驅使。因爲王者不會做任何事都親力親爲,這樣看來,本公主似乎是真有些本事。但這個道理,女皇明白,本公主也明白,天下人也都明白,所以也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能耐。而現下,本公主收服那些人,其實只爲捍衛自己的權利和性命,而非進攻。故而,澹臺凰還只想安心的做個公主,沒有問鼎帝位的心思,女皇陛下就不要費心了!”
慕容馥仰頭大笑了幾聲:“好!好!澹臺凰,朕是真的小瞧你了!”竟然這麼快就能聽出來自己的話不是恭維之言,而是在挑動她回漠北這爭奪王位。她原本以爲,澹臺凰收服那些人,是有什麼別的想法或是企圖,怎麼也該有點權欲的小火苗在,故而她才樂於來給她加把火,卻沒想到一眼就被看穿!
澹臺凰被如此讚美,也沒說什麼話,但笑不言。
“今日這馬車之上,你我說的這些話,還算是交心之言,或者還勉強算得上是朋友。而出了這馬車之後,你我便還是敵人,你且記清楚了,今後不論朕爲了毀掉你們做出了什麼,你都不要覺得太奇怪,因爲朕……是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慕容馥聲音又沉下了幾分。
澹臺凰一聽,登時就皺了一下眉頭,覺得這慕容馥似乎是在盤算一件對慕容馥本身來說極瘋狂的事,但她心中仍舊有猶豫,所以纔會將自己拖上馬車來說了這多,其實目的,是希望在自己的刺激之下,讓她多一些勇氣,也堅定她的決心……
可,澹臺凰又是真的好奇,到底是什麼事,能讓對方這樣上心。但她也沒問,因爲知道慕容馥一定不會說,點頭開口:“本公主覺得奇怪與否,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女皇自己想好值不值得!”
說完之後起身,點頭輕笑,轉身離開。
最後那一句話,自然不是真的爲了慕容馥想,而是希望自己這一語,能夠一定程度上打消她將會有的瘋狂念頭,這樣也可以給自己省些麻煩!
她走了之後,慕容馥保持着一個呆愣的姿勢坐了很久,細細的思索着澹臺凰的話……最終,卻還是攥緊了拳頭,堅持自己的決定!
而澹臺凰下了馬車之後,覺得慕容馥也不是那麼討厭了,而要給慕容馥醫治腿的南宮錦,也勉強在她心中找回了一點形象!這樣想着,又忽然有點好奇,慕容馥到底是想做什麼,竟然讓一國女皇迷惘到找自己的情敵要勇氣,真是……極致複雜!
正這樣想着,遠遠的竟然看見兩個男人,在逛街,不,應該是一男一女。
那兩個人她都認識,楚七七在大街上不斷四處亂看,眼睛瞪得很大,十足新奇。看見了什麼,直接就拿着走了,而身後一人手持一把水墨摺扇,脣際噙着一抹俊美囂張的笑意,跟在她後頭付錢。
那人,不是楚長歌不是楚玉璃,而是……上次自己在青樓遇見的那個頭牌,哦,對了,是假頭牌,君驚瀾的表弟上官子風?這,不應該啊!
再看看那貨先前掛在脣邊公式化的笑意,到今日看着楚七七那貌似深情的表情,登時讓澹臺凰的胳膊上長出了一堆肉麻的香菇,呸!呸!是肉麻的……啊呸……算了,不形容了!
看了那兩人好一會兒,猶猶豫豫着要不要上去打招呼,上去吧,像個電燈泡,貌似不太好。
而就在她十分猶豫的當口,楚七七又看上了一個糖人,買完之後,笑眯眯的拿着到上官子風跟前給他看,顯然是在炫耀,誰知,上官子風忽然張口,給她咬了一口!
然後,她的小臉就苦了下來,狠狠的一跺腳,憤怒道:“你這個壞蛋,我不喜歡你了!”
這聲音很大,直直的讓旁邊不少人都轉頭看向他們,咦,這不是風世子嗎?呃,這不是兩個男人嗎?啊,難怪風世子不娶親,原來他是個斷袖?
隨之,就都用很離奇詭譎的眼神看向他們,澹臺凰眼見那兩人就變成了斷袖,爲了自己的面子着想,很理智的選擇了不過去,免得被人家一起用奇怪的目光洗禮。
然後,就聽到上官子風欠扁的大笑聲傳來:“不是七弟弟自己送到我嘴邊的嗎?不吃豈不是辜負了七弟弟的苦心?”
“呃,原來子風哥哥是爲了我着想,那都給你吃了吧!”楚七七真的是個實在的好孩子,居然相信了他的鬼話!
澹臺凰在不遠處深深扶額,登時只感覺楚七七這是在羊入虎口!而上官子風和君驚瀾這兩人嘴賤起來,還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可惜他們兩個嘴賤的對象以及對象的性格都截然不同。
上官子風見她竟然這麼說,登時都不忍心再戲弄她了,趕緊去重新買……楚七七又開心了,而上官子風將新的糖人遞給她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小丫頭登時臉紅了……
澹臺凰看了一會兒,終於明白了這兩貨是在談戀愛的節奏。果斷的選擇了速度滾蛋,轉身就走……堅決不當電燈泡!
倒是楚七七,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問了上官子風一句:“子風哥哥,那個人是不是凰姐姐,啊,不,是三哥哥,啊,也不是……”這樣說着,她的臉糾結在了一起,因爲澹臺凰今天穿着女裝,她又要瞞着自己的身份,所以不知道怎麼稱呼了。
上官子風也掃了一眼,笑道:“她可能有事,我們就別管她了。七弟弟這兩天和哥哥一起玩的開心嗎?”
“開心!”楚七七快樂的跳了起來,又問,“子風哥哥,你開心嗎?”
上官子風似笑非笑道:“當然開心,要是七弟弟是個姑娘家,哥哥一定娶你爲妻,我們就可以每天開心的一起玩!”
這下,楚七七小臉緋紅,轉頭小聲自言自語:“呃,這個還要考慮一下,哥哥也許不同意呀……怎麼辦……”
“嗯,你說什麼?”上官子風似笑非笑的問。
“啊,沒,沒什麼……”
……
“公主呢?”一道溫和雅緻的聲線,在屋內緩緩響起。
而侍婢跪在他的腳邊一直顫抖:“公主,公主她,她……”
她這樣支支吾吾,讓楚玉璃的聲線沉了半分:“說!”
“是!是!公主換了男裝出去玩了,說是外面有一個對她很好的哥哥,那個哥哥不知道她是女子,對她可好了,讓奴婢不能告訴您!”宮婢顫抖着身子輕聲開口。
“第幾次了?”楚玉璃的聲線又冷了幾分。
侍婢算了算,竟然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奴婢也記不清第幾次了,總之這幾日和您一起用完膳,公主就匆匆忙忙的回來換衣服,然後就偷溜出去……尤其今日早上說起那個男人,還,還臉紅了,奴婢看公主,公主可能是動心了,殿下,這不關奴婢的事啊,殿下!是公主不讓奴婢說的,您就饒了奴婢吧!”
這下,楚玉璃淺淡的朗眸完全冷冽了下來,當即開口吩咐:“納蘭,派人去把七七找回來,查清楚那個男人是誰。若可以,除了他!”
“是!”納蘭止應了一聲,又忐忑着問,“殿下,可是公主若是真心,我們貿然動手,公主會不會……”
楚玉璃淡淡開口:“她是楚國的公主,她的身上肩負着楚國的責任!”
所以,即便不是和君驚瀾聯姻,也是和他國王室。斷然不能讓她胡來!
納蘭止明白過來,當即開口稱是,又道:“對了殿下,君煜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
楚玉璃挑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
澹臺凰回了太子府,就發現氣氛不太對。
門口的守衛好像換了,而且他們的表情都格外嚴肅。她心下一驚,幾個大步進去了,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剛剛進了花園,就看見了百里如煙,她面色很是蒼白,是這幾天沒吃好睡好的緣故。澹臺凰先是點頭打招呼,又掃了一眼今日格外緊張的守衛們,問了一句:“如煙,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百里如煙輕聲回話:“是君煜,也就是北冥的四皇子意圖今夜宮變,而明日正好是大將軍炎昭母親的忌日,所以他昨日就告假回盛京去祭拜了,大抵後日才能回來。驚瀾哥哥親自坐鎮去指揮了,小星星也跟着去了!”
澹臺凰點頭,聽了她的話,倒還放心了,因爲今日一大早聽了那妖孽那些話,就知道他最近根本就等着君煜造反,所以應當是都部署好了,而楚玉璃也沒叫他失望,當真把政敵給他策動了出來。送當君驚瀾跟前以供宰殺!
既然這樣,她也不必擔心了。倒是看着百里如煙開口:“對了,你最近還好吧?”其實她有一個幫人忘記情傷的好法子,可以傳授給這小丫頭,嗯!
百里如煙也早就將澹臺凰當成嫂子,所以也沒瞞着她,當即眼眶一熱,大滴的淚水就落了出來,撲到她懷裡哭:“不好,一點都不好,我心裡難受!從前他都只是拒絕,這次玫瑰盛宴上,他竟然說我煩,讓我離他遠些……”
澹臺凰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開口道:“別哭了!一個男人罷了,你這麼好看,還怕沒有男人要不成?而且冷子寒也就是個老男人,沒你想想的那麼好。前方還有很多花樣美男等着你吶!”
這下,花園周邊的下人全部都退散,給她們留下空間。
百里如煙卻還是在哭:“但是我難受,關了好幾天了,心裡還是難受,完全忘不了他。”
“其實關於忘記人啊,我有一個好法子,你真的可以試試!”澹臺凰十分深沉的開口。
百里如煙擦了一把淚,看着她,等着下文。
然後,澹臺凰作爲一個沒有節操,說話又很男人的女漢子,登時很嚴肅的說出了自己的主意:“你今天晚上就回去做個夢,在夢中把他強暴千百遍,直到他精盡人亡。等你明天早上起來,就告訴自己他昨晚已經被你操死了,你以後就淡定了!”
“……”百里如煙呆若木雞!
她一直以爲孃親說話就夠彪悍了,沒想到這裡還有個更彪悍的!這種話她也說得出來?但是,歪着腦袋想象了一下場景,忽然覺得,自己要是真的聽從她的建議這樣想的話,登時就覺得怪怪的,再想想冷子寒,成功的變了味兒……
而比她表情還要僵直的,是站在澹臺凰背後的百里瑾宸。他聽着這話,寡薄的脣畔微微抽搐了幾下,這樣的“好主意”,全天下除了她恐怕沒人能想得出來,就是想出來了,預計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唯獨這女人,是個奇葩!
澹臺凰嘿嘿笑着,還問:“怎麼樣,這個主意不錯吧?”
“咳……咳咳……是,是不錯!”百里如煙已經不曉得說什麼了,但是也確實沒那麼難過了。
“咳咳……”清冷孤傲的聲線傳來,正是百里瑾宸,目的麼,當然是爲了打斷這兩個人的胡言亂語,也緩解一下如煙的尷尬。
呃……
澹臺凰的表情也僵直了一下,顯然沒想到身後還有人,而且聽這聲音,是……
矮油!講這種猥瑣的話,被帥哥聽到了多不好!多麼影響她高大的形象!
在她扭捏間,百里瑾宸走到她身邊,忽然淡漠道:“還有兩個時辰,靈芝草會開花,在望天崖的山洞之中。而四個時辰之後,就會凋落,這是今年唯一一株,你自己好好把握。”
這花,唯有他一人知道開落時機,就連南宮錦都不知。所以君驚瀾,也是不知。
澹臺凰一愣,登時反應了過來!二王兄的解藥,差的就是靈芝草和蒹葭葉。她是不太樂意去管那個人的死活,可,父王和王兄那麼在意,甚至到要悔了婚事,加上這事兒也是她和君驚瀾要成婚鬧起來的,再想了想對自己那麼好的母后赫連亭雨,澹臺滅沒了她必然傷心。
腦中這樣糾纏了半晌,終於嘆了一口氣,決定去取藥!君驚瀾不在,就只能她自己去了!“那我去望天崖取藥,君驚瀾回來了你們幫我告訴他一聲!”
“我們也去!”成雅那八卦四人組,也跟了上來。
百里瑾宸卻對着她們道:“望天崖的山洞之中,極爲險惡。而你們,輕功、內力皆不足,進去只能給她拖後腿。”
“嫂嫂,我跟你一起去!”百里如煙當即開口,可話一說完,上前一步,腳下就是一個踉蹌。
實在是她這幾日沒有好好休息的緣故,整個人體質也不行。
澹臺凰趕緊扶着她:“好了,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現下的狀況去了也幫不了我!韋鳳,準備幾隻袖箭,我有用處!”
“是!”韋鳳應了一聲,便下去準備。
她們這幾人雖然進去只能給她拖後腿,但是在山洞外頭等着她,總是沒問題的吧。若是公主受傷了,她們在洞口也能把她扶回來不是?
而百里如煙好似想起什麼:“對了,哥哥,你和嫂嫂一起去吧,你的武功……”
說到一半,百里瑾宸月色般醉人的眸掃向她,冷傲莫名,仿若是十丈飛雪掠過,寡薄的脣畔微勾:“你知道,我不管閒事。”
說完,也沒再看百里如煙一眼,轉過身就出門去了。
澹臺凰嘴角抽了抽,雖然她沒指望他幫忙,也知道這貨冷豔高貴得可以,但是這丫就這樣一點面子都不給的說,真的有點尷尬啊!
百里如煙的臉色比澹臺凰的更加難看,黑着臉吐槽:“有這樣無情的哥哥,真是一種悲哀!嫂嫂你也別生氣,他呀,對誰都是這樣!小時候和我一起在山裡練功,我不小心惹怒了一頭獅子,被追的到處跑,他竟然也就在一旁冷眼看着,沒管我的死活。你也不要跟他計較,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淡漠到冷漠,簡直不是人!”
最後一句是小聲說的,到底還是怕被她那不是人的兄長聽見。
她這樣一說,澹臺凰稍微好受了一眯眯,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而這會兒,馬匹也被牽過來了,她們一行人就出發了。韋鳳是北冥人,帶領他們一同往望天崖而去……
一個半時辰之後,成功趕到。
下馬,她們是在崖底,擡頭一看那陡壁,只看見高峰冷峭直插入雲,四面空曠,又有山石環繞,當真是隨便說一句話,都能帶起無數回聲。
而離崖底約莫三米處的地方,有一個洞口,應該就是百里瑾宸說的那個山洞。
韋鳳當即把袖箭交給她,卻還是有點不放心:“公主,屬下內功稍微高一點,要不屬下跟着你進去?”
“不了,你還是留在外面吧,我不會有事的!”澹臺凰笑着拒絕。
韞慧吹了一聲口哨,很快一隻青鳥飛了過來:“公主,帶上青鳥,它的我的朋友。若是您進去之後,有什麼事兒,它也可以出來通知我們!”
“嗯!”這一點,澹臺凰倒是沒拒絕,因爲百里瑾宸既然那樣說,這個山洞就一定不是那麼好出入。
她舉步,正要進去,背後卻傳來一陣馬蹄聲,旋即,就是楚皇子殿下那風流紈絝的聲線滿含着笑意的傳來:“公主,探險這麼好玩的事兒,怎麼能不帶上本殿下呢?”
澹臺凰回過頭,奇怪的看向他,還有他身後的銅錢,皺眉問:“你怎麼會知道我來了這裡?”
楚長歌翻身下馬,風度翩翩,輕笑道:“事前,不是公主讓本殿下幫你打聽玉璃做了什麼,才成功的牽制了漠北嗎?本殿下打聽清楚了準備來告知公主,卻看見公主急匆匆的出門,所以就乾脆跟着來了!”
“哦!那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還是回去吧,我一個人進去就好了!”開玩笑,楚長歌這麼一個翻牆都不會的廢柴,跟着她進去幹啥?
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拒絕,楚長歌笑着開口:“本殿下給公主看一件東西,公主就不會想拒絕了!”
“啥?”澹臺凰饒有興味的看着他,等下文,莫非又是什麼寶貝?
楚長歌當即回過頭,看了銅錢一眼,銅錢趕緊在自己身後那巨大的包袱裡面翻出了一個盒子,遞交上前……
盒子打開,一株近乎透明的草放在裡頭,那樣子,長得還真的很有點像蒹葭,卻只是薄薄一片,好看的緊!楚皇子殿下搖着摺扇,很得意的介紹道:“這便是我楚國的國寶,蒹葭葉!也是玉璃用來威脅漠北的東西,拿這個來換與公主同行,如何?”
那當然是很好了!這真是爲他們作出了傑出的貢獻啊!
但是:“不是說這東西只有三株,都賜給楚玉璃了嗎?”
“啊……”楚長歌又瀟灑的搖了搖扇子,十分理所當然,又驕傲自豪的道,“本殿下昨晚偷出來的……”
“……”無語的銅錢!殿下,這種事情,您能不能不要用這種驕傲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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