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問起住在附近的族弟,夏墨回道:“蘇家舅爺也來過幾趟,都是和蔡先生看雕件,太太說要來,昨兒個奴婢派人去和蘇舅爺捎了話,午食奴婢已經安排好了,到時請蘇舅爺一同就席。”
蘇氏點頭,也歇了會腳,就說去找老爺,一同去蘇自林的莊子去,還沒去過他那的,蘇氏也好奇,這個高人族弟會如何收整他的莊子,又想起,是二姑太太請了劉師傅規整的。
三老爺也帶着旻山返回來,見太太來找,就停下,蘇氏回頭交代夏墨把剛歇下來的禮品,給蔡先生家眷送過去,還有份是給她婆家的。
有下人帶着,說不遠不用坐車,蘇氏也樂意,看看莊外風景,出了莊子,稻芽就迅速上前把帷帽給太太戴上了。
說是不遠,但走路也得兩刻種,對於常年幹活的莊家人來說是不遠,可對蘇氏這種出門就坐車的女眷就是遠了,太陽又大,幸好帶着惟帽,就這蘇氏都感覺出汗了。
旻山是走累了就走到三老爺跟前,拍拍胸口說:“旻山累了,爹爹抱抱。”
三老爺就抱起,有父母在,他是不讓別人抱的,也不知是向着爹孃還是累着爹孃。
離那莊子不遠,就看到,外表很質樸,和別的莊子沒啥兩樣,走進一個老僕人在門口張望,看見有人往這走,快步迎上去。
他躬身行禮問道:“是蘇府姑太太嗎?”
三老爺答道:“我是宣平侯府三房,你家老爺在嗎?”
老僕人又一躬身:“回姑太爺,我家老爺莊子里正等着姑太太姑太爺,吩咐小的在此恭候。”
殷勤帶路,蘇氏跟在老爺身後進去。
莊子裡一絲清爽,幾顆不知名的樹隨風嘩嘩響,還有鳥叫聲。
來到房屋跟前,蘇氏看到門匾上寫着客居兩字,啥意思?把這當暫時住處?
估計聽到動靜,蘇自林推門出來,笑迎上前。
進去後,同樣是簡潔的正廳,具有南方格局,牆上反而沒有掛畫,有幅字,蘇氏有幾個字不認識,打算回去問問三老爺。
坐下後,還是那老僕端茶進來,蘇自林介紹說是自小伺候他的林叔,聽這話就知是個忠僕。
林叔又給幾人行了禮後退下。
旻山來到陌生地方就拘謹,蘇自林還笑着說:“不認得舅舅了?來,到舅舅這來,給你個好玩的。”
看着見過的和藹的這個舅舅,旻山遲疑了下,又聽說給他好玩的,才走了過去。
蘇自林從桌上拿了個木頭做的一個房屋,旻山接過笑了,還推開房屋的小窗,跑到母親跟前舉着,“娘,快看,有窗子。”
蘇氏攬着他,旻山就靠着母親玩起來。
“堂弟還這麼客氣,我們也是想趁着旻山這兩天放假來看看,他還沒有來過這裡的。”
蘇自林捋了捋鬍鬚,笑道:“不妨事,這是我閒着自己做的,就是想給小外甥的。”
三老爺聽了也扭頭看了看兒子手裡擺弄的木頭房子,驚訝了下。蘇氏倒沒什麼意外,藝術一家通嗎,沒規定會畫畫的就不會雕刻。
但這裡,畫畫和木匠就差距大了,能有幾個以雕件爲大師的?
因爲沒有女眷,也沒法分開招待,好在蘇自林是個樂呵隨意的,寒暄後就說帶他們去看看他的莊子。
幾人又出去,先去了正房後面,有個假山,就是沒水,蘇自林說因爲附近沒有活水,就暫時沒引水進來,以後再說。
蘇氏看了看,這莊子沒有她的那個大,不過就蘇自林父子住,綽綽有餘,算的上一個別院,蘇氏還問他有心在京裡買宅子嗎?他說暫時沒打算,因爲他將來沒準會帶兒子各處走走。
閒談中,蘇氏就說了來意,想他幫着給老大的書畫坊畫幾幅畫,蘇自林一口答應,很有興趣的問了問,然後說幫大外甥找幾個名家書帖,喜得蘇氏忙說需要多少銀子,到時讓大兒送來,蘇自林擺手,說都是幾個老友,不用銀子。
三老爺也滿臉喜氣的頻頻點頭,說有什麼需要就言語一聲,在京裡他還是能幫的上的,蘇自林微笑看了下,也沒說話。
轉到正屋了,蘇氏熱情邀請族弟去她莊子,在那和老爺喝酒相談,三老爺也含笑極力相約,蘇自林笑而應了。
返回莊子,還沒到午食,蘇自林和三老爺就去了蔡先生的雕件工作坊,三人挨個看蔡先生新出的雕件,相談甚歡。
夏墨帶人整出酒席,蘇氏讓人就送到蔡先生那,男人和男人喝酒閒談去,她帶着旻山就在正屋和夏墨聊了聊莊子裡的事,喂旻山吃了飯,母子倆小睡一會。
醒了後夏墨說老爺幾個都喝了酒,已經送蘇舅爺回去了,老爺在正屋另一間睡了。蘇氏就帶旻山去看了看各種傢俱,旻山非得撿了個木頭樁子要帶回去。
等三老爺醒後,漱洗了準備回府,可旻山就嫌父親臭,不讓他一起坐馬車,只好讓稻芽進來做,三老爺和葛鬆作伴去了。
旻山還嘻嘻笑,說:“去臭別人,我和娘不要爹。”
稻芽掩嘴樂,蘇氏就咯吱兒子,旻山笑得東倒西歪的,慌得稻芽趕緊伸手扶住。
蘇自林在旻卷要開業前,提前送來了三幅畫和三幅字帖,還有幾本古藉,說當做賀禮,二爺看了後激動一晚沒睡,直唸叨這幾個絕對不賣,就當鎮店之寶了。
激動的二爺第二天就就去隨國公府了,他知道曾跟着他去嶺南的馮大福是堂舅爺給的,可是那人的媳婦是弟妹的陪嫁,就等於屬於二弟家的,那麼他得問表伯父要個去,以後夜裡住書畫坊,不然讓人偷了就損失大了。
隨國公聽了表侄的要求,覺得納悶,但也沒法拒絕,不過好奇有啥寶貝需要個護衛去守着,等聽了表侄說的,也激動了,非要跟着去侯府看看,還對錶侄說別是假的,被人給蒙了。
二爺委屈,但也不敢說出實話,只好說母親幫他找來的,絕對是真跡,不是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