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帶着秋藤在外邊閒逛了,也沒敢離太遠,天雖沒那麼大冷,但老呆在外面還是凍腳,蘇氏就來回的走,古時的婦人鞋子保暖性都不強,因爲很少出門,都在屋裡呆着,外出的鞋子做的也不厚,蘇氏都感覺腳凍的麻了,還沒見人出來。
蘇氏走着還跺腳,心道回去一定要預備一雙老式大棉鞋,留着外出時穿。
過陣子就看見侯爺和宋表弟一邊一個攙着太夫人從妙法堂出來,身後跟着二老爺和三老爺。
蘇氏趕緊裝着急匆匆從後邊殿堂趕過來的樣子,和秋藤去攙太夫人,嘴裡說道:“母親,媳婦問了幾個和尚,都說今兒沒見着法師,媳婦又打聽法師的住處,可他們都不告訴”
宋表弟讓開,讓表嫂去攙堂姑,故意說道:“表嫂也不想下,你個婦人,誰會告訴你法師住哪的?”
蘇氏歉意的對太夫人說道:“母親,媳婦也是急糊塗了,這麼冷的天就是想讓母親早點接舅舅回府,慌的媳婦也沒多想其他的,就想快點找到法師好求求請”
太夫人甩開侯爺攙扶她的手,這陣子頭一回溫和的語氣對蘇氏說道:“我就知你是個好的,比我生的兒子要好,心裡還記掛你舅舅,我這心呀,這陣子可就是今天才能鬆快點”
蘇氏賠笑的說幾句,不想和太夫人說宋家舅舅的事,又歪樓和太夫人同看寺廟的景色,蘇氏是第一次來,太夫人當初陪老侯爺到是來過幾次的,所以太夫人也就指着一些風景給這個裝土老冒的媳婦看。
回去的路上,蘇氏只好和太夫人一輛馬車,好服伺她,上了馬車,炭爐早有下人準備好了,倒也不冷,蘇氏給太夫人解了斗篷,倒了熱茶遞給太夫人。
這會的太夫人還笑着點了點頭,蘇氏就納悶了,不知宋表弟怎麼交代的宋家舅舅,還能讓執着的太夫人這麼安靜的離開了寺廟。
不等蘇氏張口問,其實蘇氏還真不願談那無賴舅舅的事,太夫人就開口了,說道:“剛我見了你舅舅,你舅舅說他要在廟裡唸經半年,爲我和宋家子孫祈福,說在廟裡很好,讓我不要擔心,我這心呀,才放了下來,讓我說,還是你舅舅想的周到,還想着能爲我祈福,你看我幾個兒孫,哪個想到我了?個個還埋怨我貼補了你舅舅,我只有這麼一個兄弟,我幫你舅舅,還不是爲了你們好?可惜個個都是白眼狼,讓唯一的舅舅去廟裡吃這般苦”
說完還掉了眼淚,蘇氏拿出帕子遞給太夫人,心裡想還是宋表弟腦子好使,這麼快就想到讓舅舅說什麼了,就是不知他如何說服宋家舅舅的。
太夫人接過帕子擦了擦淚,接着說道:“說是很好,可廟裡能有什麼好?但我又想到是爲了宋家子孫和我這個老姐姐祈福,就含淚答應了,三媳婦,你以後可要記得你舅舅的好,可別忘了你舅舅”
蘇氏看着拉着她的手的太夫人,真是不知她的腦回路是怎麼構成的,蘇氏說道:“母親放心,舅舅家的表哥表弟們,哪個都會照顧好舅舅的,你看舅舅那麼多兒孫,那也是兒孫滿堂的福命,三老爺和我還指望着將來享享舅舅的福哪”
太夫人拍了拍蘇氏的手說道:“還是你是個明白人,你舅舅好了,你們能不享上他的福嗎?老大和老三可都是他親外甥,當舅舅的能不向着他們?可他們就怎麼就還能撂下手去不管舅舅的?他們就不明白,我當孃的也是爲了他們好呀”
蘇氏趕緊歪樓到怎麼拜佛誠心,要念什麼經,還使勁鼓吹磕長頭,說太夫人最好能每天磕三回,要讓菩薩看到虔誠,才能讓舅舅在廟裡平安,說的太夫人連連點頭,說今兒回去就每天堅持,也是前陣子自己馬虎了,才讓兄弟受了苦。
蘇氏當做沒聽到無論說什麼她都能往舅舅身上拐,反正就是歪樓,回到府裡,她還歪到了三姑奶奶是否要陪她婆婆回來上面了。她可不敢往旻山身上歪,萬一太夫人非要她定下舅舅家那就麻煩,總不好在馬車裡和她掰扯吧。
侯爺和三老爺看着有了笑模樣下車的太夫人,都是一愣,不知蘇氏在馬車了給太夫人說了什麼,讓這陣子都是滿臉烏雲的太夫人有了笑容。
蘇氏那個嘴酸呀,爲了防止太夫人說話。她可是費了老鼻子勁,就使勁挑太夫人感興趣的事說,說了一路。
侯爺和三老爺送太夫人回了緣草堂,蘇氏藉口要去看兒子,太夫人還招呼她趕緊去,不要送她了,蘇氏就逃也似的疾步回去了燕旻堂。換了衣服,洗了手,就讓秋藤給按按那個老腰,都快斷了的感覺。
三老爺回來後就問和太夫人說了什麼,蘇氏就簡單的說了幾句,三老爺見太太沒精神,也就出去看兒子去了。
蘇氏感嘆還是身爲男子好呀,同樣的歲數,同樣的一起出去,又看莊子又爬山的,可三老爺還有精神去看兒子,而自己卻要趴下了,都說生個孩子傻三年,自己都生了四個,都傻多少年了?智力退下不說,這身子是生一個虛一回。怪不得男子六十了還納小妾享豔福的,女子四十就把相公推到小妾那去,沒那個精神伺候了。生理構造就不同,怨誰也沒用,誰有本事四十了還和二八嬌娘精神抖擻的去鬥豔?
蘇氏是邊腦補邊哼哼,被按的舒服的哼哼。看按的差不多了,就讓春草給泡個紅棗熱茶來,自己要好好補補了,明兒起就讓秋桃好好做補湯,不然還沒開始做事哪,身子就不允許了。
太夫人不鬧騰了,府裡都送了口氣,大嫂更是來給蘇氏道謝,蘇氏微笑道:“也是我的婆婆,大嫂咋還客氣上了”
大嫂嘆氣,說道:“這不是誰都拿太夫人沒轍嗎?你都不知你大哥愁的夜夜睡不着,頭髮都一把一把的掉,這個老好人,何時這麼爲難過?”
蘇氏道:“大嫂不是讓他學那磕長頭嗎?”
大嫂轉眼樂道:“開始你大哥還不肯,後見我是夜夜睡的安穩,也就扭扭捏捏的學了,還別說,讓他這麼靜心下來,磕頭時啥也別想,這陣子還真是改善了許多,如今可不用我催了,自己就每天早晚的在屋裡磕,就是把人都攆出去,也都不讓我進去,現在可是連小妾那都不去了”
說完大嫂還掩嘴樂,蘇氏也跟着微笑。可不是,能靜下心思念唸經,磕長頭,不僅身體經絡舒展,心裡也放鬆了,睡眠自然就改善了。
蘇氏想起前世的神曲,暗樂,我們這可就是神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