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卿心裡一沉,難道是她看錯了?可憨子對這小丫頭明明就十分關心,每次一見人家笑,自己就跟着傻樂啊!
溫蘭也蹙了眉頭,心疼地看向妹妹,沒想到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溫靈貝齒緊咬櫻脣,濃密的睫羽慢慢地垂下,眼底滿是失落和受傷,原來盛大哥並不喜歡她。
就在三人都滿心失落時,盛龍開口了。
“靈兒妹妹不喜歡吃雞腿的,她喜歡吃雞翅!”
“……”三人眨眼,再眨眼!
司徒卿率先反應過來,再問,“那若是你手中有雞翅,分不?”
“分!”
這次,盛龍點頭飛快,臉上還帶着招牌憨笑!
最終,這場愛的測試得到了完美答案,大家都心滿意足了,又商定了一下明天的行程,隨後溫蘭、溫靈倆丫頭上了馬車睡覺,盛龍與司徒卿則在外頭守夜。
深秋的夜晚,日漸寒涼,山中溼氣也重。
司徒卿將那火堆燒燒旺,從乾坤錦囊中掏了兩條特製的吊牀,讓盛龍就近給綁在大樹上。
自從經歷過悲慘的孤山生活後,她早就往錦囊中塞滿了各式物品,以備不時之需。
隨後兩人就着火堆,睡在吊牀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搭着話。
漸漸地,盛龍便沒了動作,輕輕的鼾聲隨之傳來。
司徒卿半眯着眸子,看着漫天閃爍的繁星,此刻心中溢滿了濃濃的思念。
伸手掏出胸前的玉佩,手指細細描繪着滑潤的輪廓,心裡輕輕呢喃。
我的狐狸大仙,你再等等我,我很快就來尋你了……
思緒漸漸飄忽,就在她睡意朦朧之際,突然一股詭異的被窺視感襲來,讓她瞬間回了神。
靈識同一時刻釋放開來,就見那高聳的岩石之上,一人正附身凝視着他們,那神情好似換了個人一般,月華般幽靜的銀眸淡然而安靜地看着,毫無波動,卻讓人覺得莫名的悲傷。
悲傷?
這死老鬼半夜不睡,在那裡悲傷個什麼勁?
還有那神情,爲什麼讓她覺得那麼熟悉?
可還不等司徒卿再看清,他卻收回了身子,重新躺回岩石上,臉上的神情也恢復如初,雙眸輕闔,好似已熟睡一般,許久,再也沒有動作。
想來是那死老鬼的附身時間已經到點了,司徒卿這才收回了靈識,沉沉地睡去。
翌日,東方欲曉,就聽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突然響徹在幽靜的山林裡,驚醒了一羣飛鳥。
司徒卿霍然睜眼看去,就見到那巨石之下,塵土飛揚之中,正橫躺着一人,還在不住地低低呻吟着。
嘴角一抽,再抽!
這死老鬼還真不是一般的坑哥啊!
經這一聲驚嚇,衆人也都睡意全無,簡單梳洗之後,便啓程上路了。
昨日他們幾人已商定,先拐道去溫蘭家所在的安江縣,換了親之後司徒卿再繼續南下。
而安江鎮在此地的東南方向,大約需要兩日的路程。
一路上,衆人有說有笑,倒也不覺煩悶,白日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
晚飯時,他們在一處小鎮落的腳。
這鎮子不大,入了夜後也無處可逛,
幾人在廳堂用過晚飯後,便各自回了屋,準備早早休息,好緩解一天的疲怠。
因爲客棧人不多,再加上司徒卿如今財大氣粗,所以除了溫蘭和溫靈共住一間房外,其他三人俱是一人一間。
夜漸深,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都已進入夢香。
正躺在牀上會周公的司徒卿突然睜開了眼,眸色一厲,瞬間從牀上一蹦而起,朝着那半開的窗子便飛躍出去。
有殺氣,就在隔壁!
而隔壁正是溫蘭與溫靈的房間。
這房間臨窗便是大街,司徒卿躍出窗子的當口,伸手一撐護欄,腰肢一折,朝着隔壁半開的窗口就一竄而入。
此刻,她的靈識已開,屋中昏暗也依舊能辨識裡頭的情景。
就見那牀邊站着兩人,手中的鋼刀已高舉,正欲行不軌,卻因司徒卿突然造訪而止了動作。
那兩人一頓,瞬間警覺,一人繼續手中動作,另一人已揮刀朝她撲來。
司徒卿身形一閃,瞬間避開那人的攻擊,與此同時,手猛地朝牀邊那人一擲。
就見一道寒芒爆射,帶着瘮人的寒意瞬間沒入了那人的腦袋。
那人都來不及出聲,身子便癱倒在了牀上,手中的鋼刀赫然落地,發出清脆的當啷聲響。
牀上的姐妹倆也被這突然一壓驚醒,頓時嚇得放聲尖叫。
而剩下那人,一見事已敗露,當即不再糾纏,轉身奪窗而逃。
司徒卿迅速動作,手一揮,又是一道寒芒朝那人飛射而去,然而那人卻只是身形一晃,又繼續朝前逃竄。
眉心一蹙,想追,卻又放心不下溫蘭她們,只得眼睜睜的看着黑影迅疾消失在遠方。
這時,盛龍也已聞聲趕來,幫着姐妹倆將牀上的屍體移開。
司徒卿掏了火摺子將屋內的燈重新點燃,暖黃的燈光霎時將屋中照亮。
就見姐妹倆臉色慘白,嘴脣顫抖,顯然被嚇得不輕,而地上還躺着一具渾身黑衣緊裹的屍體。
司徒卿走上前,一把扯了黑衣人的面巾,朝姐妹倆問道:“你們認識嗎?”
溫靈緊閉着雙眼不敢看,倒是溫蘭咬着牙看了一眼,搖頭顫聲道:“不認識,從未見過!”
“那你們近來,可有得罪過什麼人?”司徒卿又問。
姐妹倆互相看了看,俱都搖了搖頭。
司徒卿俯下身,伸手將黑衣人的身體仔細摸索了一遍,然而什麼也沒找到。
眉頭微擰,眼中劃過一絲不解。
這兩個人明顯就是衝着姐妹倆來的,而且修爲都不低,死的這個是人境九階,逃得那人更有天境一階的靈脩。
而溫蘭姐妹都是靈廚,自身靈脩纔不過人境三階,究竟是何人要對她們痛下殺手呢?
正想着,圖蘇也踏進了屋中,待看到地上的屍體後,眸光突然一窒,一臉凝色地看向她。
司徒卿轉開眼,知道他已經發現屍體的異樣了,因爲那屍體頭上傷口沒有流出一滴血跡,反而呈現出青紫凍傷的模樣,這不是普通兵器能夠造成的。
沒有理會他探詢的目光,她開口朝盛龍道:“此地已不宜久留,憨子,你先帶溫蘭她們下去廳堂,這裡交給我和表哥處理。”
“好!”盛龍點點頭,伸手攙扶着雙腳發軟的姐妹倆,先出了門。
司徒卿將房門一關,掏出化屍粉撒在了屍體上的傷口上。
就見那屍體發出淡淡的青煙,隨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消融腐蝕,最後只剩下了一堆潮溼的衣褲。
“小卿子,你的手段倒是又高了不少!”圖蘇凝着她的眼,一語雙關。
司徒卿知道他正在窺心,也不避,一臉痞笑:“運氣太好,沒辦法!”
“你倒真是膽大,連玄冰魄都敢拿,若不是你體內有無盡靈源支撐,只怕你早就碎成冰渣了!”圖蘇地不緊不慢的說着,眼眸直視着她,似乎十分不滿。
司徒卿卻笑的更燦爛,“那隻能說我的運氣好到爆棚!”
圖蘇微微眯眼,被藥物改變的眸色透着淡淡的幽光,叫人看不清其中意思,“只希望,你能一直這般好運!”
司徒卿怔了怔,揚眉道:“什麼意思?”
她可沒忘記,他們圖氏隱族都是一羣神棍!
頓時,心也跟着提了起來,難道這老鬼算出了什麼不好的事?
然而圖蘇卻突然一笑,一臉捉弄成功的賤樣,“嘿嘿,天機不可泄露!”
說完,人就轉身走了!
司徒卿臉一黑,心中頓時無比怨念地重複了五百遍“尼瑪”!
將屋中簡單收拾了一下,又叫醒了掌櫃退了房,司徒卿便帶着幾人連夜趕路了。
雖然那兩個黑衣人已經一死一傷,但誰也保不準還有沒有後手!
從那兩人的裝扮和身手來看,像是拿錢賣命的殺手,而且這場刺殺應該是早有預謀的,否則也不會等到溫蘭她們正好落單時才下手。
所以,大夥還是呆在一起比較安全些!
由於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大夥的心情都比較沉重,除了附身時間到點的陌天磊躺在馬車裡呼呼睡覺外,其他幾人俱是一夜未眠,馬兒也跑了一夜的路。
於是在第二天中午,一夥人終於提前抵達了安江縣。
許是即將抵家的緣故,姐妹倆的精神終於慢慢恢復,溫靈那悅耳的笑聲也再次響起。
“司大哥,過了這條街,再往前走一段就到我家了!”此刻,她正撩開車窗簾子,看着外頭熟悉的景色,笑呵呵道。
司徒卿隨着她的動作,也轉眼看向外頭熙攘的街道,還有隨處可見的餐館食府。
嘴角微微勾起,看來這縣城真挺熱鬧的!
之前有聽溫靈說過,這安江縣也被喻爲靈廚縣,據說很久以前,曾經有一批靈廚來此定居,這裡的人對廚藝高超的靈廚很是尊敬,所以她們家在縣城也是很有名氣的靈廚世家,還有一家自己的食府。
馬車繼續前行,很快就來到一座大宅前。
“司大哥,陌表哥,我家到了,快下車吧,我先去告訴我爹!”
溫靈笑嚷着,率先跳下了馬車,然而才小跑了幾步,卻又突然愣在原地。
司徒卿和溫蘭跟在後頭下車,見她如此,放眼看去,也微顰了眉,一臉詫異。
就見那掛着溫府牌匾的大門外,此刻正白紗高懸,左右各掛了一個碩大的白色燈籠,上頭還寫着“奠”字。
這是,爲誰辦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