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早已經備好兩匹千里馬在院子外等候,爺爺也從裡屋出來準備送我們離開,卻獨獨不見稚兒的身影。
“爺爺,稚兒呢?”冰漪眉頭微蹙,沒看到這小屁孩兒心中總感覺不是很圓滿。
“小孩子總容易鬧情緒,我怕他來了你們就走不了了。”爺爺一如既往的平靜的開着玩笑道,話音剛落,冰漪臉上就浮出了無奈的笑容,有些許的感傷,畢竟,這是來這個世界結識的第一個小弟弟。
看着雷鳴在院外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便知道再不能耽擱了。於是,爺爺催促着冰漪說:“快走吧,以後有空來看我們就是了。”
其實,冰漪是不知道自己離開這裡之後,會遇到什麼,將來的生活會怎麼樣。畢竟,這是一個與自己以前的生活模式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強逼着給自己一個微笑,船到橋頭自然直嘛。況且自己來自比這個朝代先進不知道多少倍的地方,還有什麼好怕的。
幸運的是,雖然自己資金有限,但在現代還是鍾情於騎馬,總是下血本去滿足自己的喜好,所以這騎馬對自己來說還是小菜一碟的。
伴隨着“駕!”的一聲,兩人一前一後馳騁在這片剛剛睡醒的土地上。
看着兩人奔馳而去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方,耳邊也最終消失了那馬蹄聲,爺爺失落地回到了屋內。
“我們要到哪兒去?”冰漪終於按鈕不住內心的求知慾,一邊努力集中精力騎馬,一邊頭也不擡的對着雷鳴說着。
“大都。路要熟記,以後可能只有你一個人行動了,不要弄得連回家的路都不知道。”雷鳴淡淡的說道,卻掩蓋不住對冰漪的關切之情。
聽着他的話,心中無比的感動。冰漪不知道是不是她來到這個時空之後,變得更加感性了一點,還是因爲這是她的第一個朋友,於是無比的珍惜。
不知翻越了幾座山,踏過了多少水,才終於知道什麼叫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古代的交通遠遠沒有現代發達,除了官道意外,很少有那種寬廣平坦的大道,大多都是百姓們經常走走形成的各種崎嶇小路。
而江湖人士,包括我們這種見不得光的職業殺手,則更中意與在荒地上穿梭,這樣更加便於隱藏。
當你不知道路在何方的時候,總是很容易疲倦,就這樣身心疲乏的跟着雷鳴奔馳着,終於又進了一片樹林,這裡的樹木枝繁葉茂,可以遮天蔽日,難得的陰涼籠罩着自己,心情格外的舒暢。
越往前進,前面遮蔽的樹葉就越來越少,看着身邊的樹木飛速的往後退,冰漪感覺目的地就要到了。
隔着零星的樹葉模糊看到前面有一個城門,依稀可見上面“大都”的兩個大字。
“看見了嗎?前面就是現在王朝的都城,大都。”雷鳴欣喜的對着冰漪說,語氣中全然是回家的喜悅。
但只是那一眼,雷鳴便調轉方向,向另一個方向馳騁而去,冰漪也來不及多問,馬上趕上他的步伐。
“我們怎麼不進去?”冰漪困惑的問道,語氣中還有絲絲突然受驚的急切。
“我們現在不能進去,要先回總部給主人報個平安。”說着,雷鳴還一邊揮舞着馬鞭,給馬兒加點速。
不多久,他們來到了一片墓地,這裡有大大小小的墓近百個,密密麻麻的,墓地上的荒草肆無忌憚地瘋長着,彷彿想要同周圍的樹木整個高低,不難看出,這裡應該是一片亂葬崗。
冰漪在現代是從來不敢單獨去墓地的,因爲她心中總是覺得世界上是有另外一種生命形式存在的,現代最自
以爲是的科學也無法解決的事情可能就是那些東西造成的吧。
而墓地就是最接近他們的地方,所以冰漪總覺得那些地方不乾淨,害怕撞見鬼啊什麼的。
但是來到這裡,她卻絲毫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可能這副身體以前的主人已經習慣了這種陰森靈異的氣氛。
也是同一時刻,只見雷鳴走到了一個趙姓人的墓碑前,扒開墓前的野草,恭敬地跪了下來,足足的磕了三個響頭。只聽得“吱——”的一聲,地上就有一個一平米見方的門打開了,只見裡面有一個長長的樓梯直直的延伸到不知多深的地方。
看這工程量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夠完成的,當年修這個秘密的基地應該也費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吧。
看着雷鳴心安理得的走在這個通往地底深處的臺階,冰漪在後面忐忑的跟着,越到裡面光線越暗,還時不時有陰風從下面吹來,感受着這風,應該下面的世界還挺寬廣的。
不多久,終於走完了臺階,進入了一個像宮殿一樣的很是寬敞的地方。
殿內很黑,只有些許的燭光從屋頂的燭臺上發出,碩大的屋子只有幾光線聚集的點,一陣幽幽的陰風很不和適宜的吹來,給這個本就陰氣逼人的地方又添加了一些詭秘。
這時,一個身着黑袍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了前面的高臺上,冰漪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出現,就聽見雷鳴忠心的一聲:“主人。”
原來眼前這個面帶鐵皮面具的人就是“黑衣”,一身威嚴不容得人輕視,還有,他剛纔怎麼就在眨眼之間就出現了呢?
正當冰漪集中注意力解決內心疑問的時候,已經跪下的雷鳴使勁扯了一下她的衣裙,猛的一回神,才發現自己失態了。
學着記憶中雷鳴的樣子,冰漪也問候了黑衣,然後跪下。
這時,黑夜才哈哈一笑,:“我還以爲冰丫頭出去了這麼長時間,就不認我了呢?”雖是玩笑話,但語氣中全是責備和不滿。
話一說完,殿中又恢復了剛來時的一片死寂,彷彿是冰漪要靠近死亡的安魂曲。
看了看雷鳴,隨後便發出了令人不容反抗的命令:“雷鳴,你先下去。”
雷鳴斜着眼瞄了一下冰漪,就很快乖乖回答道:“是。”然後決絕的離開了。
冰漪知道剛剛那一眼是雷鳴再敬告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要一不小心得罪主公。此人真的是惹不得啊。
雷鳴一離開,主公就瞬間從天而降突然出現在了冰漪面前。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但還是穩住了自己的情緒。
“你不用害怕,我知道你失憶了。不過沒關心,希望你能夠一如既往的效忠於我,我是不會虧待你的。”只看了冰漪一眼,黑夜就朝着旁邊緩步踱去,那聲音虛無縹緲,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聽得冰漪雞皮疙瘩起一身。
“能爲主公效勞,是屬下的榮幸。”看了這麼多古裝劇,總還是能學點古代的諂媚詞吧,冰漪暗自竊喜。
聽到冰漪的回答,黑夜很是開心,語氣更加平和,便接着說道:“你現在有一個任務,是保護大都的五皇子去江南直至他安全歸來。”
果然,奉承諂媚這一套在古代也是適用的,冰漪便堅定地回答道:“是!”
黑夜聽到滿意的答覆,便吩咐冰漪離開,自己倒是走得更快,像是一隻夜行的蝙蝠一般,黑暗就是他的天下。
按原路折返,一擡眼,便看到在樹上躺着等她的雷鳴。
看到雷鳴,心中現在總算是覺得無比的溫暖了,就像是自己在這個時空的唯一一個親人了。要說他冷,他根本不及黑夜的百分之一。最主要的是,感覺他是真的關心自己的安全的。
於是,嘴角微微
上揚一個弧度,便悄悄飛上樹梢,拿了一根狗尾巴草,便對着雷鳴的鼻子、嘴巴掃起來了。
看着他的臉上不斷的抽動,扭曲的樣子就像是漫畫中的人物,冰漪想笑卻又不能笑,憋得她難受無比。
最後,一聲“阿丘——”響徹天地,本是寂靜的林子終於有了點人氣,伴隨着雷鳴的醒來,冰漪的好日子到頭了。
“好你個冰漪。”那一聲算是雷鳴發起總攻的衝鋒號吧,於是就有兩人一前一後在樹林中跳來跳去。
冰漪輕功本就沒有雷鳴好,所以要一邊防着被狗急跳牆的雷鳴抓,還要盯着眼前的路,免得自己撞樹那麼尷尬。
“我不來了,累死我了。”冰漪率先投降到,誰知道雷鳴的耐力這麼好,整整兩個時辰,大氣都不喘一下。說完,便自然的躺在了草地上,擺成了一個大字,望着藍天休息。
看着冰漪躺在了草地上,滿臉都是疲憊卻幸福的表情,便笑了笑,也躺在了旁邊。
突然想到剛剛的黑夜,於是冰漪便隨口問道:“我們是什麼時候在黑夜組織的?”
“我也不知道,從我記事以來,我們就一直在,還要接受那種無法忍受的訓練。”雷鳴眼睛眯成一條線,細細回想着以前的事情,彷彿是一道很少提及的傷疤。
接着,他繼續說道:“你訓練很是不要命,所以他很喜歡你,說是你有他當年的影子。”
冰漪的心咯噔了一下,可能以前的冰漪就是爲了讓別人多關心她,才這樣拼命的吧,哪一個女子不想有安定的生活,喜歡在刀口上討飯吃。
這樣想着,不禁對這個時代的冰漪感到心酸,更是對這個時代的女性們。
雷鳴猛的起身:“我們該走了,否則待會兒晚了城門一關就進不去了。”也不在意冰漪是否跟上他的腳步,便自顧自的往前走。
“等等我啊。”帶冰漪反應過來,雷鳴已經走出很遠了。便是想也沒想,就追上去了。
不多久,終於到達了剛剛遠遠看見的大都城門,真切的站在城門下面,感受着與現代完全不一樣的氣息,找到了去那麼多名勝古蹟都沒有找到的感覺。
“你怎麼了?”看着一臉陶醉的冰漪,雷鳴很是困惑。
“沒有,只是有點感慨。我們快走吧。”冰漪連忙轉移話題說,還加快了步伐,雷鳴不得不趕快追上她。
“你慢點啊,你知道路嗎?”雷鳴被弄得一頭霧水。
自從大都被定爲都城之後,來往的商人就絡繹不絕,大家都希望能夠在天子腳下發家致富,但真正能夠富甲一方畢竟還是少數。
街道上車水馬龍,人潮攢動。也有各種各樣的小東西,像什麼冰糖葫蘆啊,泥人啊,各種款式,甚是可愛。
冰漪總是對這些小東西沒有免疫力,好不容易雷鳴將她從賣簪子那裡拉出來,她又一頭鑽進了賣荷包的小攤。
這時,一陣馬蹄聲從遠及近踏來,只是想到這又是哪家的紈絝子弟有膽子在天子腳下橫衝直撞,耳畔卻傳來一聲尖銳的叫喊聲:“小明——”
定眼一看,才發現一個小男孩在街道中間玩耍,而那個騎馬的人即將到達這裡。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冰漪不假思索的衝了過去,抱起孩子往旁邊一閃。
也是同一時刻,馬被繮繩高高的拉起,前蹄懸在空中,一聲嘶叫響徹天空。
只是那一眼,他便留意到了她,一個會武功的美麗女子,風姿綽約,灼灼其華。而冰漪的注意力此刻全部傾注在了那個受驚的小朋友身上。
“七皇子!”只見一羣侍衛迎面而來,風塵僕僕,應該是有什麼急事。還沒來得及看肇事者的樣子,他便踏馬而去,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