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七坐在上首,露出一抹微笑,
“衆所周知,霍某乃是孤兒,當初被霍家帶回家纔有一個安身立命之地,霍某雖有個將軍的名頭,可這霍家上下將來還是宓兒的。”
“更何況,我自小疏於受教,又是個武夫,粗手粗腳的,常年在邊疆,人情禮數粗鄙無知,這性情也不太好……
姑娘如此好的品貌,若匹配本將軍,實在是……”
他的這一笑,實在是綺麗的如同燦爛的驕陽般耀眼,雖是自謙的話,可邊上的人總不能說不嫌棄不嫌棄,我看中的就是你將軍的名頭。
而且,哪裡真的只是一個將軍的名頭就能讓人看中的?
原本在霍家,上上下下,就他一個男丁,將來是做當家夫人的,圖謀的是霍家的名頭啊。
文姑娘雖被霍七的那一笑晃了眼,過了之後,有些茫然地看着她的母親還有幾位夫人。
這……讓她怎麼接話嘛。
不用文姑娘想着怎麼接話,霍將軍就起身了,“各位,外頭有點事,失陪一下。”
衆人,“……”
主人都失陪了,雖沒端起茶碗,或者拿起掃帚趕人,可這會總不能再死乞白賴的留在這裡等霍將軍沒事的時候再來陪吧!
衆人只能跟着引路的小廝往外走。
那邊徐悅蓮等了會,把這個小小的偏廳打量了好幾遍,也不見霍七出來。
想到當日在永新門下說的那些話,也許霍將軍生氣了,所以不想見她?
正當她在想着要不要先走,或者去許晗那裡把文姑娘的品性說下的時候,外頭傳來腳步聲。
徐悅蓮當即起身,走到門邊,朝過來的人行了一禮。
“將軍。”
霍七目不斜視地往裡走,在上首坐了下來。
徐悅蓮狠狠心,上前,小心翼翼地問,“將軍,聽說你在和人相看……”
“那個文姑娘……她……”
霍七抄着手看着徐悅蓮,自從那日半夜翻牆見到酒醉的她之後,兩人再未碰過面,還以爲這人真的鐵石心腸,不出現在他面前了。
哼,還算有點良心,知道巴巴的跑過來提醒他。
“你知道我在相看,那你怎麼還過來?萬一在關鍵的時刻被你打斷了,你這不是拆人姻緣麼?”
霍七涼涼地看着徐悅蓮。
徐悅蓮有些心堵,可這都是自己自找的。
“那個文姑娘我以前認識,她的脾氣不太好,將軍真的要定下文姑娘?”
徐悅蓮旁敲側擊。
霍七摳了摳手,淡淡地道,“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是說霍徐兩家鴻溝不可跨越嗎?”
徐悅蓮恨不能跺兩腳,要知道他會看上文姑娘,她打死也不說那些話了。
他這樣一個好好的大將軍,不能所娶非人。
徐悅蓮閉了閉眼,鼓起勇氣朝前走了兩步,與其讓別人來禍害他,還不如留着她來。
她走到霍七的跟前,在他面前站定,
“我有話想跟你說,霍……霍……青豫……”
霍七眯了眯眼,伸手拿起剛剛外頭小廝端進來的茶,喝了一大口,只是沒等嚥進去,就全噴了進來。
燙,實在太燙了……
徐悅蓮見他一幅要調教的模樣,頓時被嚇壞了,連忙從袖兜裡抽出帕子,手忙腳亂的幫霍七擦乾淨身上的水漬。
“怎麼了……怎麼了……”
外頭的小廝伸了半個頭進來,看了看,又把頭縮了回去。
皇后娘娘身邊的姐姐吩咐過了,只要徐女官上霍家來找將軍,就讓他搞點事情出來。
可是,這個偏廳,也沒什麼好搞的,幸虧他機靈,倒了有點燙,又不至於燙壞舌頭的熱水。
只是,爲何將軍那麼大的反應?
他端進去之前,分明是試過的。
小廝覺得有些委屈,幸好成功了。
徐悅蓮焦急的看着霍七,摸摸那茶盞,有些燙,連忙道,“你舌頭伸出來看看,燙着了沒有?”
“讓人去請太醫過來看看?”
“舌頭燙壞了可不是小事,到時候……嗚嗚……”
喋喋不休的徐悅蓮被一雙大手給扣到了懷裡,臉貼着一具溫熱的堅硬的胸膛,聲音被悶住了。
她剛想掙扎,一隻大掌扣在她後腦上。
徐悅蓮臉貼這他的胸膛,心慌慌的,都要跳了出來。
他……他……怎麼能這樣……
男女授受不親!
可是胸膛真的很溫暖,讓她忍不住的想要沉溺在裡頭。
“你……”
她還想推,可是手也被攏着,根本推不動。
“你破壞了我的相看,所以,你就要賠。而且,我是抱我喜歡的人。”
這是霍七想了許久的事情,那次醉酒的親吻不算。
他可不是什麼好人,否則哪裡能做秦樓的樓主,要不是顧忌她,早就將她搶回來了。
和尚書府結親還真不是他定的,是那邊收到了宮裡的帖子自己找上門的。
本來,他是想把人給趕出去的,但是想着一定要物盡其用,不用白不用的道理,他見了文姑娘那些人。
他見之前就想着,如果蓮蓮今日出現了,不管是因爲什麼,他都不會再放過她。
果然,她來了。
霍七的身形高大,彷彿一顆青松立在那裡,牢牢的將徐悅蓮抱在懷裡。
徐悅蓮有些眩暈,閉上眼,就算霍七這個時候放開她,她也是軟到沒力氣推開他了。
他說他喜歡她,明明前面說的不怎麼好聽的,可是她還是覺得這是她這輩子聽過最好的話。
一個字一個字的刻在她的心窩上。
她不想放開他了,她想一輩子窩在這溫暖的懷裡,讓他永遠這樣的呵護她。
徐悅蓮手軟腳軟的靠在霍七的懷裡,霍七的呼吸彷彿灼人的火苗,在她耳邊不斷的點燃。
她好像要被這火苗給烤成灰了,心甘情願的。
霍七稍稍放開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我已經被你抱過了,你也用行動告訴我,你想要成爲我的妻子,不許耍賴。”
徐悅蓮擡起頭,有些吶吶地道,“將軍……我還有話想跟你說……”
她想告訴他,她喜歡他的,就連醉酒都夢到他,還夢到他們脣貼着脣。
醒來後,她覺得自己有些不知羞,不過,晗姐姐也說了,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所以,她想要和他在一起。不管外人怎麼說。
“將軍,外面有傳旨的公公過來了。”門外的小廝咳嗽了兩聲,閉着眼大聲稟報道。
原本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迅速分開,對視一眼,徐悅蓮推推他,“那你去接旨吧……”
外頭的小廝又是咳嗽了一聲,大聲道,“公公請徐姑娘也一起去接旨……
所以,當兩個人走到前廳的時候,接到的是一道賜婚聖旨。
一直等到公公都走了,一人抱着一道明黃綢帛的霍七和徐悅蓮茫然……
是什麼使得看起來英明神武的皇帝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霍七朝徐悅蓮笑了笑,一把攬過她,做了剛剛就想做的事情,吻了下去。
宮裡,蕭徴坐在榻邊,無奈的看着正在逗弄孩子的許晗,
“我也成了媒婆了。”
倦舞 說:
明天開始許昭的番外,我開心隨性的寫,大家看的也開心些,隨性些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