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都愣了,我忘記了掙扎,我淡淡的望過去。我搖搖頭說:“你還是等清醒點再說話吧,現在的話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也不確定你會不會後悔。”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朝我搖了搖頭,眼圈有一點的發紅。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你現在根本不能爲自己鎖說的負責。”說着,也不管他說話的時候是個什麼樣的心情,我緊跟着這樣說道。
霍黎希楞了一下。他沒有再反駁我。他臉上的表情特別的頹廢。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個樣子。”他呢喃着,輕聲的這樣說道。
我沒有接話。他苦惱的看了我一眼,又說:“真的。我發誓我真的沒想過會這樣。我本來想這邊完了就去找你的,我是臨時有事被喊過來的...”
“去找我?你哪裡跑的開?”我毫不猶豫的戳破了霍黎希狡辯的話語,這樣說道。
他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是無言以對。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繼續說:“我真的是臨時被叫過來的,我承認我有一些私人的原因,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我發誓。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因爲你而一次次的陷入傷害中。那麼,你後悔了嗎?你後悔了在遇事的時候選擇了她,而不是我嗎?”我咬着牙,冷笑着這樣問道。
霍黎希已經被問懵了,我想,不需要再問他答案,不等他開口,我已經知道了他的選擇。
他的笑容淡淡的,一臉的欲言又止,我臉上最後的一點笑容也漸漸凜去。
我哀莫心大於死的冷笑着說:“不用爲難了,你讓我走吧,我在這裡我腦殼疼。”
然而,剛剛還慚愧無言以對的霍黎希,這會兒卻又炸開了。他要是最體貼的深信我深愛我的男人一樣,攔住了我接下來的舉動,他將我按在牀上,很固執的說:“不行,我不放心你出去,外面雨這麼大你別亂跑了,你就在這兒給我老實的呆着。”
“我還要去趕飛機的。”我冷淡着臉就要掙開他,淡漠的說。
“我不准你走。”他粗暴霸道的按住了我:“改天,改天等我們領完證了,我親自送你走。”
我不肯,我哪裡還肯在這裡待着,不說在北京吧,現在還在凌美的公寓,我哪裡有一刻呆的下去。
我固執的要走,他偏偏不讓,我們之間發生了爭執,我也不知道是矯情還是什麼,我吵得唾沫橫飛的,根本就不肯退讓。
就在我們面紅耳赤的吵得快點打起來的時候,霍黎希的手機突然響了,他對我做了個噤聲的姿勢,示意我自己乖乖待着。
他接電話的時候,面部並沒有什麼面無表情,然而從他飛揚的眉梢裡,我聽出他聲音看似還挺不錯。
他很快就掛了電話回來,不等我開口他直接就打開電視機,調到了新聞頻道。
“本市今天上午突降雷暴大雨,多處低窪路段積水嚴重,火車站火車停在軌道上無法前行,機場原本定的航班全都暫緩...”
液晶電視裡的報道還在繼續,我卻是聽不進去了,我滿腦子都是想着,因爲這巨大暴雨,道路被阻,機場航班也給停了。
看來,這或許真的是天意?
不說離開北京,外面的積水讓我簡直連離開這套公寓都不能夠,我剛剛被告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十分的不滿,霍黎希卻總有話來堵我。
“如果你真的計較小美的話,那麼,就算是因爲小美,也因爲是她忌諱你,而不是你怕她。在你心中,不應該都接近我的女人全都是小三,作爲我的未婚妻子,你不應該有這個覺悟麼?”他很直白的就這樣說道,一開始我也給懵了,但是很快我便回過神來。
但如果說一開始我還糾結的話,那麼現在我就釋然了,無論妻子這頂帽子是從哪裡來的,我是霍黎希的未婚妻,我即將嫁給他,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在我心中,我纔是正宮,所有不懷好意的女人都是浮雲,我應該有這樣的想法纔對。
我不能害怕,我千萬不能害怕,也不要覺得尷尬。
想到這裡,我釋然了。
我不再鬧着要走,我將自己陷在溫暖的被窩裡面,我說我要休息了,叫他出去一下。
我向霍黎希借了電話,給溫情打了電話,我說雨下太大我暫時回不去了,叫她不用去機場等我了。
她擔憂地問我有沒有事,要不要緊,我搖了搖頭,也沒多說立刻就說沒事,然後掛了電話。
見我終於安靜下來,霍黎希也終於聽話的出去,我身上沒穿衣服,都是空的,我覺得很不自在,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向洗手間。
我衝進浴室打開了花灑,我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榮梵那混蛋真是夠狠的,真把我不當人看,發了狠地掐着我的肉,大腿和胸部全都是掐痕,還有臉上的巴掌印。
腦子又浮現了榮梵對着我笑,手胡亂地摸着我的畫面,我把熱水調爲冷水,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我根本冷靜不下來,那些片段一次又一次地在腦海回撥,我痛苦地抓住自己的頭髮,重重的撞着牆壁,試圖讓疼痛來麻痹回憶。
我瘋了似的砸着浴室裡的所有擺設,我真的很痛苦,真的很痛苦,這一刻,我真的希望自己死了算了,再也不用面對如此骯髒的世界。
只有經歷了那種事情的人,纔會懂那是如此絕望而無助的經歷,腦袋撞着牆壁帶來麻麻的感覺,該死的回憶變得模糊起來。
我鬧出的動靜太大了,霍黎希又回來我房間了,從外面敲門問我怎麼了,我不想回應,以前我看到有女人被強了,鬧自殺,我認爲她們真的是太脆弱了,既然都敢去死了,那麼還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能忍受的。
當事情真的發生在我的身上,我才明白那種經歷對自己帶來多大的傷害,就算沒被真的強,可是那種經歷,恐怕一輩子我都會記得的,如同一個烙印深深的印在心裡,再也消散不去。
霍黎希在外面聽起來特別焦急地吶喊,可我腦子很亂,心也很疼,疼得控制不住自己,我的後腦勺重重地撞着了牆壁,腦子一片空白,我暫時性失去了感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不知什麼時候,霍黎希拿了備用鑰匙,打開門闖了進來,他扶住了癱軟的我安撫道:“沒事的,沒事,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我知道過去不了,我永遠都忘不了,我無數次被我的男人送到那個噁心的男人身邊,他戲弄威脅過我很多次,這一次,他真的差點都要成功了。
他摸着我的身體,他抵着我下面,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無法忘記。
我大聲的哀嚎,抓住霍黎希大聲的質問:“我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真的不貪心的,我想要的不就是一個家而已嘛?我想要地一切不外乎就是爲了有個家,你爲什麼要這樣一次次把我送上絕路。”
在很多人眼裡,家又算什麼呢?可過着太多顛沛流離的生活,我渴望能安定下來,有個家,有個疼自己的人,過着平平淡淡的生活,爲什麼我這種的夢想都想成爲了渴望?
霍黎希摟住了我,擡手溫柔地幫我擦拭掉眼淚,哄着我:“你一點都不貪心,真的,你要家我就給你,天一亮我就給你,乖,我還是愛你的,你還是我心中純潔的小姑娘,我要把你捧在手心,你是個好女人,你值得被呵護。”
“不,不!”我使勁地搖晃着頭,激動的反駁:“我不是好女人,你就算現在不在乎,以後你一定會想起來的。你至死都不能忘記,你的競爭對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你老婆,他摸過你老婆的身體,真的很噁心,我覺得自己都很噁心,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我抗拒地站起身推開霍黎希再打開花灑,冰冷的水落下來,霍黎希眼圈通紅,抓住我的勸道;“小爾,我真的不介意的,你不髒,你真的不髒,你不要再洗了,你身上都脫皮了,不能再搓下去了。”
霍黎希的聲音也帶着梗咽,眼睛也閃着淚水,他強行地拖着我走出了浴室,把我安撫在牀上,拿着毛巾幫我擦拭溼漉漉的身子。他的動靜很輕柔,一點都不符合他強硬的性子。
“等天亮了我就帶你去結婚,我會用事實證明,我不嫌棄你,我要爲我的錯誤道歉,我愛你,小爾,我真的很後悔,我恨不得那個人是我,你明白嗎?”他手法笨拙地幫我擦頭髮,柔聲哄着我:“乖,不會有事的,我會護着你的。小爾,你是那麼好的女人,你又那麼善良,我要娶你,我要給你幸福,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災難,你一定會幸福的。”
我不相信這些安撫我的鬼話,我瞪着眼睛,動了動嘴脣想要反擊,霍黎希堵住了我的嘴巴,他把手捂住我的眼睛,在我額頭上烙下一個吻,淡淡的說:“你不要多想了,閉上眼睛睡覺,什麼都不要想,等你醒來什麼事情都會過去了。”
一開始,我抗拒的睜大眼睛,從五指的縫隙看到了亮光,霍黎希見我許久都不合上眼睛,湊近我的耳朵說:“小爾,等我們結婚了,你的孩子就不是私生子了,你要振作,我會補償你的,真的會補償的。”
他那句沒有什麼太大的道理,卻進了我的腦,讓我的心臟抽疼了一下。是啊,我的孩子是私生子,這纔是我一生最痛苦的疼痛。
我緩緩地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睡不着,腦子靜了,不斷地回憶着最刻骨的記憶。
本以爲已經流乾涸的眼淚,有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我哽咽着說,“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霍黎希幫我掖好被子,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我再次睜開了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在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裡有淺淺的暖意傳遍了全身。我這種人只要有點動力,就能安慰自己支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