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前,努力的撐着最後一口氣,保留着我們出於風塵卻跟其他人不一樣的美滿愛情的影子。可是誰又能知道。照片裡面的那個女人,住着原本要給我兒子的房子。抱着我的男人,花着我男人的錢,磨刀霍霍的想着取代我的地位,不,不是。應該不只是取代。而是超越。
她要超越我。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爲。因爲她是凌薇的孿生妹妹,親生的。雙胞胎。如假包換。
原來,當年林晚月生的是個雙胞胎,畢竟到底是霍家的子孫,霍家爲了懲罰林晚月的不聽話。只留了一個爲奴爲婢,另一個,送走了,送出國,接受最好的教育。
霍家當年殘忍的拆散了一對孩子,多年後。卻爲其中一個孩子留下了存活的機會。
存活的這個孩子名叫凌美。在國外過着不錯的生活,就在幾個月前,她奉命回國,以霍家管家凌家女兒的身份。
然而,他卻實實在在的是霍徵的女兒,霍家的千金。
今時不時同日,如今的霍徵再也不是多年前那個沒有實權被自己父親擺佈的霍徵,他能保護自己的女兒,能給自己女兒最好的生活。
她與凌薇實在是長得一模一樣,所以,就算她與霍黎希不能在一起,可是也不妨礙她得到了霍黎希所有的寵愛。
我能怎麼做?我不,什麼都不能做。
我垂下眼斂來,任由榮梵唾沫橫飛的,我一身唏噓。
哪個人,年輕時不曾愛過個把人渣?
哪個人渣,年輕時不曾愛過個把人?
青春歲月,霍黎希也曾動過心,可惜錯把沙子當明珠,最後變成了這麼個暴戾的性子。
我也曾愛過,只是,我也不知道,她愛上的是浪子,還是歸人。
我曾以爲我無限靠近愛情,最後發現我的愛情欺騙了我,辜負了我。
“要不,你還是到我懷裡來吧?”榮梵吊兒郎當的把玩着手裡的杯子,淡淡的說道。“反正你的阿希哥哥都有新歡了,你要是死抱着不放,豈不是到時候大家都不美?”
我沒有理會他的話,我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我走了!”我木着一張臉,頭也不回的說:“我從未答應過你的打賭,是你非要湊過來的,既然你如此殷勤,我爲何要拒絕?可是現在,我沒有陪你吃飯的心情,抱歉,我先離開了。”
我本來轉身就要走的,卻忽然想起來似的,又折回來,在他滿臉的笑容裡,將我從錢包裡拿出來的所有現金拍在榮梵面前的桌子上,冷笑道:“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爲我查出了這些東西,爲了報答你,今晚這頓飯我請。”
我走出餐廳,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向哪裡。我不想回別墅,那是困住我的牢籠,我回去了會很壓抑的。可是,我在這裡也沒有別的朋友。
我一個人走在北京繁華的街頭,外面太陽很烈,我卻連傘都不想打。
細心護膚又怎樣,保持美麗又怎樣,我才21歲,我還有年輕鮮嫩的身體,可是,我的那個男人,眼裡已經沒有我了。
無論我再漂亮,他眼裡已經沒有我,那麼一切都是浮雲。
北京的六月太熱了,我在外面走了沒多久便熱得滿頭大汗,我看到路邊有個商場,轉身便走了進去。
我找了個飲吧喝完了一大杯冰果汁才讓自己勉強降溫下來,我洗乾淨了自己的臉,一身清爽的走出去。
我不想回家,在商場裡逛了逛,發泄似的買了一大堆衣服,刷的都是霍黎希給我的卡。
從前他給我的時候,我捨不得花,我總自作多情的想着他是不是拿錢來試探我,又杞人憂天的想着以後萬一沒錢了我該怎麼辦,我兒子該怎麼辦。
我唯唯諾諾,捨不得花大錢,可是現在呢?
他騙了我,六千萬絕對不是他的全部,他還有大把的錢拿去養妹妹。
既然如此,我還節省什麼?
從前幾萬塊一件的衣服,我也不是不買,只是買一件都得心疼,一個人得安靜一會兒,可是今天,某大牌新出的高達五位數的裙子,我一口氣買了好幾件。
不是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嗎?我覺得穿着大牌的我也是很美的。
買完衣服,時間還太早,我又去了樓上的電影院。
打發時間最好的方式,莫過於看電影了,一場電影就是兩個小時,過得多快。
我呵呵一笑,既然是身體的交易,我早該看明白,也不應該放在心上高看自己的。
情婦,不是都應該這個樣子嗎?
花着金主的錢,花錢如流水,做做美容買買衣服,嗖嗖嗖的,沒了再問金主撒個嬌。
我看完一場電影出來,已近傍晚,肚子餓了,我打算去找點吃的先,而我就是在這個時候,接到了榮傾的電話。
“蘇爾。”榮傾的聲音在電話裡清脆嘹亮,讓我一下子就聽出來。“我有點東西想給你看。”
“我不想看你的東西。”我也不管她找我是要幹嘛的,一口氣就直接掛掉電話。
我握着已經被掛掉的手機在路邊喘了好幾口氣,慶幸的是這會兒榮傾沒有再繼續打電話給我,我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將手機放回包裡,正要去路邊招手攔出租車的,卻在這時,手機又響了,滴的一下,是短信。
我的腳步有些躊躇,一瞬間的衝動之後,我選擇了不看這條短信,我上了出租車,報了別墅的地址,出租車飛快的行駛在北京的馬路上。
我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然而我怎麼也睡不着,不知道怎麼的,心裡總感覺空空的跳得厲害。
我嘆了一口氣,將手機又包裡摸出來,隨意的看了一眼。
然而,只一眼,我卻驚呆了。
短信裡,是一張照片,一張蘇菲的照片。
她被反綁着,滿身是血,大眼睛裡寫滿了驚恐。
這是怎麼了?她...她落到榮傾手裡去了?
我剛想將電話撥回去,緊接着短信卻又追過來了,是一個地址,上面寫着,馬上過來,不然這一次我手下的兄弟會不會放過你妹妹我可顧不上。
說到這裡我就生氣,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上一次,去年春節時候的那次。要不是我,蘇菲不會被抓,她不會出現後續的事,也不會淪落到這一步。
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知道,這一趟,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不得不去。
我急忙命令出租車司機調轉車頭,去短信裡指定的地方,我坐在車後座,焦急如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好不容易纔暫時甩開這些事,也不知那個混蛋,那麼不懂分寸,竟然給我打電話了。我拿起手機一看,看到是陌生電話,就衝着電話裡的人怒吼:“你誰啊?”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聽起來還是柔嫩,清脆,不過她的脾氣卻不小:“喂,你是不是蘇爾?”
我聽着她不禮貌的質問,有點不滿了,揉了揉眉,不耐煩的問:“你是誰?有什麼事快點說。”
“我是誰你應該知道。”女人冷冷一笑,蠻橫地朝我怒吼。“反正你離阿希哥哥遠一點,阿希哥哥是我的!”
幾乎是一瞬間,我頓時就明白,這個女人正是霍黎希新的故事裡的女主角了。
或許我聰明點我應該乖乖放手的,可這會兒被威脅我偏偏又不甘心了,我也跟着冷笑:“你的?除了一張臉,你能給他什麼?你們是兄妹,你能滿足他嗎?能滾牀單嗎?你確信你父親不會攔着你們,確信你們真的能長長久久嗎?”
“看來,你也只剩滾牀單一個功能了。”女人突然的哈哈狂笑出聲:“你倒是提醒了我,不過沒關係,他已經有兒子了,沒有生育壓力,我們是否圓房那也無所謂,只要我們的心是彼此的。不過,我們還可以那樣啊,牀單你滾,其他的都有我呢,反正,用錢買回來的女人,也只有你這一個功效呢!”
這樣一說,豈不是明確的說我只是牀伴?我如何能忍?
我懶得再搭理她,索性掛掉電話,她的電話又不依不饒地追過來,我索性把都給關機了。耳根終於清靜了,我卻睡不着。
牀伴?或許真的如此,在他心中,只有凌薇纔是永遠的摯愛吧!不然,爲何要有凌美這一出?
我越想心越是跳得快,好容易熬到了目的地,我打着車子來到榮傾指定的某夜總會,未等我進門,就有好幾個穿得亂七八糟五顏六色的不良少女跑出來圍住我,爲首一個染着紅色波浪頭的少女站出來,女孩長得還算可以,就是穿得亂七八糟,還畫着大濃妝。
我戒備地望着少女,不悅地反問:“你們要幹什麼?”
女孩吹着口香糖,拖着拖鞋走近我,她仰着頭望着我,仍擺出一副太妹的樣子:“喂,你是蘇爾吧?”
這樣的不禮貌,跟剛剛的凌美如出一轍,我懶得搭理這個莫名其妙的人,雙手環繞在胸前問:“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女孩上下打量了我好幾眼,確定地說:“看來你就是蘇爾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夜總會,不屑地諷刺:“你來這幹嘛?你是趕來上班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