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看過倚天屠龍記,張無忌他娘說越是漂亮的美人就越會撒謊,而現實中。在我心中,則越是長得英俊的男人越是兇殘和可怕。他們披了一張美麗的外表。他們的心在高門大院中在無數的衝擊中成長,就像裹了蜜糖的炮彈,又像是罌粟,讓人迷戀其中,慢慢的被吞噬。或者被炸燬。
從前。我根本沒想到時至今日從情婦升級成女朋友的我。還會有屈辱的被強迫的這一天,可今天。這個可怕的噩夢,再次的在我心中重演。
如果遇着了被強這個所有女人都稱之爲噩夢的遭遇。我還不心冷。情還不淡,那我真的就是無堅不摧的女金剛了,可惜我不是金剛,我會受傷。也會疼,也會絕望,我只是個有血有肉卻無背景的弱女子。
我失去了所有的感官,死死地躺在車後座。霍黎希顯然覺得折磨不夠我,他要對付人,有得是辦法。
我僵硬着身子不肯配合他。他幾次都沒能成功進去。惱了,他拉扯着我的頭髮大聲怒吼:“你給我叫啊,你是死人嗎?我讓你叫,你聽到沒有?”
我當然聽到了,我還聽得很清楚呢,那聲音刺穿了我的耳膜,將我的心刺得滴血。
我頭皮疼得發麻了,我就算犟,痛死也咬着牙關就是不肯開口,在牀上一向和諧的他哪能忍受一隻死魚,他氣頭來了就用蠻力來折磨我,那種無歡的索取,我疼了,他也是會疼的。
可是他就是瘋了,自己一個人自導自演,也能導演出一部完整的限制片。
他在我身上不停的衝刺,在我疼得失去了知覺之前,他大吼了聲,埋頭就要吻我,我撇開了頭,躲開了他的吻。
他埋在我的脖頸處,不停的大口喘息,就像是得了肺癆的重型患者。
我閉上了眼,我覺得自己此刻應該流淚,可我偏偏眼睛乾涸得流不出一滴眼淚,我聲音離帶着前所未有的冰冷,開口詢問道:“你發泄完了,你要是發泄完了,可以從我身上下去了嗎?”
他的身子徒然僵硬住了,半響後,他託着我的臉,低頭去吻我的脖頸,我的耳垂,臉頰和眉心,撫着我的臉,放低了音調喊:“小爾,你別這樣,別討厭我,你睜開眼睛看一眼我好不好?求你了,看一眼我好嗎?”
我緩緩地睜開了眼,從容地對上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我知道他從發狂中清醒過來了,此刻他的眼眸裡也有了清明的神采。我知道他早已習慣了我的溫順,而忘記了我痛到極致的時候也會發狂,我能明白,卻並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
他的眸子仍是那麼美麗,那麼璀璨奪目,只是我那顆爲他加快跳動的心已經平靜如水了,我壓抑住內心的悸動,平靜的問:“我可以答應你不去找榮梵,但你能老實告訴我,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沒想到我爲什麼隔了這麼一段時間我還會問起這個問題,他起先是有些迷茫,很快眉頭就皺了起來,捉着我的肩膀一邊搖着一邊撒嬌的說:“沒有,真的沒有,我說了榮梵是騙我的,你爲什麼不信?”
他看起來委屈極了,按照我以往的習慣,遇上這麼個傲嬌小王子的時候我應該去哄的,但是,我沒有,我只是重複了剛纔的問題,問道:“你確定,真的沒有利用我?不騙我?”
“沒有騙你,要是不信我給你發誓好不好?”他緊皺着眉頭看起來十分的無奈,我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對上了他的眼,平靜的又說:“好,我不問這個問題了,現在,你可以起來了嗎?”
他似乎聽不懂我語氣裡的排斥,也不知道什麼叫做見好就收,他捧着我的臉頰,不停的親着我的脣,邊親着邊說:“小爾,你活躍起來好不好?你不要這樣子看我好不好?你不要這樣子看着我,我很慌的,我不喜歡你這樣的目光。”
我很想笑,我也很想說,我要用怎樣的目光看你呢?含情脈脈,亦或者羞澀深情呢?但我笑不出來,就連苦笑都笑不出來,心情變得很平靜,靜得掀不起一絲波瀾,靜得就是一潭死水。
我接着又說:“你可以把領帶解開了吧!”
他抵着我的額頭,四目相對,他放低了語氣,帶着哀求道:“小爾,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回家好不好?只要你答應我回家,我就給你解開好嗎?”
向來趾高氣揚的霍黎希居然也會低聲下氣,或許我也應該見好就收的,可那又怎麼樣呢?
我靜靜地與他目光相對,看着他的表演,直至他有些侷促的率先收回了目光,他好似犯了錯的小孩一樣,訕笑着,帶着討好幫我解開了領帶。
長時間的捆綁讓我的雙手已經麻木,此刻一鬆開便無力地垂落在兩邊,他討好似的給我揉着,過了好一陣子,我的手才重新有了知覺。
車廂裡靜得可怕,我們的呼吸漸漸綿長,我打開了窗戶,涼爽的夜風吹了進來,適才的混亂就像颶風般消弭無形,他的喘息貼着我的面頰,熱熱的,而我侷促的別過了頭。
他的手掌輕輕的伸到我的腰際,小心翼翼的整理我因爲剛剛的混亂而散亂的衣服,我只覺得腰間一癢,宛如碰到了一條眼鏡毒蛇,我劈手打落他的手,狂跳的心臟在胸腔裡慢慢發酵着怨恨,我神經質地喊:“你別碰我!”
他怔了怔,沉默的微微挪了挪屁股拉開了我們之間的間隙,我清楚的看見他的稍微呆愣的表情。我奮力地推開他的身體,撈起被他扔在地面的底褲,迅速地穿上,飛快的拉開車門朝外面跑去。
我身上沒有錢沒有證件,在這個誰都不認識的城市,我也不知道能逃去哪裡。但我知道,此刻我需要靜一靜,我一點也不想待在這裡,再跟他待在一起。
霍黎希從後面扣住了我的手腕,蠻橫的擋住了我的去路,語氣帶着點焦急地追問:“你要去那裡?”
“我要去死,你要去嗎?”我揚起了頭逼視着他,不再畏懼他,就算他生氣了,最多就是啪我,反正我已經夠賤了,頂多就是破罐子破摔,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覺得我們還是靜一靜吧,真的,現在想起來,你奶奶說的那些話真的對,不是所有的相愛都適合白頭偕老,愛情這個東西呢,就跟水中月鏡中花一樣,我以爲我們經歷過生死足夠相愛,結果我們之間還是矛盾那麼多,就算你真的沒有利用我,可是,你也沒有尊重我,這是事實。我倆現在這樣像跑友一樣待在一起,還沒有正式在一起生活,就麻煩這麼多,我不敢想象不久的以後,橫亙在我們之間的鴻溝越來越嚴重,學識、年齡、家庭背景、思想觀念,還有尊重與脾氣,等等,都會是我們彼此之間的阻礙,到那個時候,你想過還要怎麼辦嗎?”
我站在那裡,月光將我孤獨的身影拉得老長,我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將積壓在我心中,一點一點的長久攢起來的矛盾,氣都不喘一口的吐出來,我不知道他會氣成什麼樣,我只知道我自己,爽極了。
霍黎希睜大了眼睛,眼珠向外凸起,彷彿從來見過這樣的我似的,死死地盯着我,過了好久,他纔不確定地反問:“蘇爾,你他媽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自己說什麼,霍黎希,就算你知道我只跟你睡過,但你也清楚,我之前不但交過男朋友,還被很多男人追求過摟過抱過甚至是強吻過我,你現在還看中我的青春美貌不計較這些,你能保證以後的以後,你不會突然的想起來我從前那些黑歷史,然後拿出恩客對小姐的態度來,用高高在上的施捨的態度來上我嗎?呵,太可笑了,我和你根本就不是一個高度的,你從骨子裡根本就沒瞧不上我,你就像養一隻寵物,一隻能逗你陪你滾的寵物。我累了,你他媽要招誰就招誰去吧!”
我從來沒覺得那麼痛快淋漓過,將自己的心底話都說出來,其他的一切都是狗屁,孩子不給我我就以後再想辦法,他想怎樣就找個願意怎樣陪他瘋的女人吧!
我邁着恍惚而零碎的步伐向前走,他也不再攔着我,我沿着馬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就在我以爲,他真的生氣了放棄我了,以爲自己真的可以擺脫掉他開始新的生活的時候,他卻突然的,在我的身後嚎叫出聲。
“你妹妹跑去廣州了,你知道她在做什麼嗎?”簡短的語言,在我的耳邊迴盪,傳入了我的大腦裡。
我錯愕的回過頭,他看我的目光就像是兩泓結冰的水,我握緊了雙手,讓自己保持冷靜,不想再和他糾纏不清了。
他卻筆直的站在原地,帶着不容侵犯的王者風範,他對我笑了,那種帶着勢在必得的微笑,看得我發毛。
“你妹妹跑去廣州說找她親媽去,結果親媽是找着了,親媽卻做了些不光彩的事,而且,親媽還爲了錢,把她給賣了。”他點燃一根菸,狠狠的抽了一口,悠悠的說道。
“什麼?”我瞪大了眼睛,全身的血液都加快了跳動,呆滯地看了他好久,才激動地開口追問:“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沒騙我吧,你知道了爲什麼不救她?你是個瘋子。”
霍黎希不在意的聳聳肩,挑着眉輕笑:“你說什麼?你都要跟我撇清楚關係了,我還管你妹妹做什麼?她是被她親媽賣了,又不是被我,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我是瘋子?呵呵,我就是瘋子,一個冷血無情的瘋子。”
他那輕視的口吻彷彿在說捏一隻螞蟻而已,我的雞皮疙瘩一粒粒冒起來,眼前的霍黎希太可怕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不,其實他一直都是那種人,爲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只是他從前沒有在我面前展現過他邪惡的一面,而現在,吵架吵到這個地步,他不屑於隱藏了而已。
他的冷厲讓我很清晰的意識到李熠的身份,意識到就算說的再冠冕堂皇,愛得再轟轟烈烈,我也不過是一個情婦而已,我往後退了兩步,背後冒出了冷汗,我握着手掌心的力度更大了,甚至能感覺到血液流動,我咬着牙問他:“我妹現在到底在那裡?你告訴我,告訴我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