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拂袖而去。我聽到了重重的摔門聲。
我靠着牀沿坐在地上,積壓了很久的眼淚,還是滾了出來。
我知道這一去。那些擁抱那些親吻那些溫情,全都結束了。從此以後。他不會再管我,我們也橋歸橋路歸路。
我覺得有些神傷。來深圳我只想安靜賺錢的,卻不知事情怎麼就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看來有些似是而非的感情。真的沾染不得。
我很慶幸,我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斬斷這些曖昧的情絲了。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覺得發泄夠了,用冷水洗了把臉才緩過神來。
我告訴自己。以後不能哭,不能軟弱。我需要堅強,一大家子都指着我,我沒有黯然神傷的資本。
我在天亮的時候果斷離開了太陽島。碧籮感覺很惋惜,她一心想把我打造成頭牌。她希望我留下來然後去跟霍黎希認個錯,但我拒絕了。我倦了,真的厭倦了在這個行當兩個月來擔心受怕的生活。
當我收拾了自己滿懷信心站在天歌門口的時候,忽然有一種很孤獨的感覺,無人相伴,我終歸不過是個剛二十歲的女孩罷了。
天歌的辦公室涼爽得很,我拿出蔣哥給我的名片說明了來意,前臺帶我去了裡面的經理辦公室。
一進門,我看到了一個背對着我白襯衣黑褲的高挑女人。
她轉過頭來,我看到她波浪捲髮漂亮嫵媚,個高波大,堪稱尤物。
“我叫宛箏,你可以叫我宛姐。”她敲了敲面前的桌子示意我坐下,渾身打量我一眼,笑問。“蘇小姐,你知道自己是來幹嘛的嗎?”
“模特啊!”我有些納悶,卻也保持微笑。“蔣總說我身材條件不錯,介紹我過來的。”
“恩,身材是不錯。”她的眼睛肆無忌憚的在我身上打量一番,尤其是我的胸部。她笑着點點頭,淡淡道:“蘇小姐,模特我們的確也招,不過現在招滿了,還有其他的,你要不要考慮考慮?”
“招什麼?”我有些失落,卻還是不死心的接着問。
宛姐頓了頓,在我身上又掃了一圈,提高了音調,塗着硃紅色脣膏的口裡,淺淺的溢出了兩個字。
“胸模。”
我愣了。我不知道兜兜轉轉,我竟然還是淪落到了這一步,想起昨晚還信誓旦旦的說我自己不求人,我覺得有點尷尬。我可以想象,要是我真的做了這一行,霍黎希以後要是知道了,就他那脾氣還不得打不死我。
“蘇小姐,你知道胸模是做什麼的嗎?”看到我在那發呆,宛姐皺着眉頭敲了敲桌面。
我一愣,慌忙點點頭。”知道,我知道的。“
見我這樣,宛姐也笑了。“蘇小姐,我們公司從來不勉強人,我們給你提供了這一條路子,是覺得你比較合適,有做這個的潛力,至於具體到底做不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她說完便轉身出去,臨關門的時候,她丟下一句,“如果你不缺錢的話,其實也大可不必自解衣裳。”
辦公室的門哐的一聲被關上,屋子裡恢復了平靜。
我抓着自己的腦袋,只覺得自己糾結得無以復加,想着爸爸的病,想着得罪的那些大爺,想着我眼下身無分文無處可去,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我拿出手機來,找出家裡的號碼,顫抖着手撥通了家裡的電話。我覺得自己現在很煩躁,或許只有家人才能讓我淡定下來。
可是當電話接通了,我卻只聽到奶奶扯高音量的喊叫:“死丫頭,又打電話回來幹嘛,電話不要錢啊,你爸住院費不夠了,有錢還不如多給我寄點!”
呵,我自嘲的冷笑,錢錢錢,永遠是錢,走投無路了,除了去賣還能做什麼來錢比胸模更快呢!
我掛斷奶奶的電話,就在這會,卻看到手機裡進來了一條未讀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