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不擔心?我一步一步的向他們預定的終點走去。我站在那裡使勁瞪大眼睛看,黑暗裡。我看不到任何人的臉,包括霍黎希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一樣揣揣不安,我只知道,自己的心跟跳出來了一樣。
我也知道,如同我愛他一樣。他也真的愛我。他捨不得我死,甚至願意代替我赴難,這一點。讓我真的很開心。讓我哪怕爲他赴險,爲他做小三受人唾罵,我也甘願了。
我站在那裡恍恍惚惚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看到了一輛車向我開過來。霍黎希的車跟離弦的箭一樣向我衝過來。在山路上拐了一個彎,彎彎繞繞的。我知道他哪怕輸了比賽也不會讓我受驚嚇。我以爲我能鎮定的,可我還是跟失了控一樣,兩條腿迅速就抖了起來。
然而。讓我鬆一口氣的是。在與我隔了十幾米遠的地方,他的車子停了下來。這樣的距離,是絕對安全的。
“媽的,還是心驚,就怕剎不住車。”霍黎希從車上跳下來,搓着手朝其他圍觀的吃瓜羣衆笑笑,忽然跑過來就來抱我,他抱我抱得很緊,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脖頸裡:“蘇爾,得罪了啊!”
“沒事!”我神色如常,哪怕嚇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想讓自己看出怯色。
我猛地鬆開他,將他一推,直接推開到好幾米遠的路邊,才放下心來。“好了,這樣就安全了,我沒事,你別參合。” Wωω⊙ ttκǎ n⊙ C○
“我怕。”他抹了抹額頭的冷汗。
“沒用。”看到他這衰樣,我倒是笑了,笑的比他還要輕鬆。“別怕,我沒事。”
隨着比賽的繼續進行,山上的氣溫越來越低,我的衣服不算厚,今天出來光顧着打扮我還以爲是什麼聚會的,現在又驚又怕的,我也開始冷顫。一看到車子過來的時候,抖得更厲害了。
或許真的都只是配合霍黎曙玩一玩,其他人早就看穿了我和霍家兄弟之間複雜的關係,這個遊戲就好似只成全他一個人的獸慾似的。
每一輛開過來的跑車,都在幾米之外的距離停住了,也沒有人真的敢把這個比賽當做去跟霍黎曙換條件的手段。
我的心一次接一次的跳下來,又一次接一次的落下去,我覺得就算我出不了事,我自己都給嚇死了。
終於,到了最後一個,我看到了霍黎曙的車開過來了。
我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冷風陣陣,把我的頭髮吹的凌亂飄動。我清楚的看見霍黎曙的車,還聽到呼呼的輪胎聲,我的心跟隨着這聲音揪成了一團。
當他的車拐過來的時候,我被耀眼的車燈照得刺眼,擡手遮了遮。
車速沒有任何的減緩。
我苦笑,捏着拳頭閉上了眼睛,他果然不睬剎車。
我閉眼的時候,只覺得聽覺比感官更爲敏悅,我聆聽着車子的聲音,內心的恐懼無限的加劇。
自從我爸出事這半年多以來,我過的很糟糕,見過的不堪事比我曾經的小半輩子還要多。我曾經遇到過很多危險,各種各樣,可再沒有一次,比這一次更讓人恐懼。
我怕他死,我捨不得。
這個念頭一晃而過之後,我悠地睜開眼睛,隨即又被車燈刺到眼睛。霍黎曙的車圓燈一直在閃,刮雨器一下一下的在划動。
我沒空去猜測爲什麼天沒下雨他卻開了刮雨器,我的腿抖了一下,一咬牙,眼淚就滾了下來。
我以爲我要死了,忍不住側過頭去看站在一旁的霍黎希,就這個動作,卻引來了霍黎曙加大的油門。
我真的被嚇到了,才邁開了步子,卻被自己絆了一下,跌倒在地上。看着車燈,我忘了逃跑,不知道哪裡伸出手一隻手將我往旁邊帶着一滾。
不到三秒鐘,霍黎曙的車一路奔過去,車輪壓過我剛纔站着的區域。
我慘白着臉,回頭望了望,有種劫後餘生的虛脫。我軟趴趴的半伏在地上,全身都是冷汗。“蘇爾,”我身邊有人說話,抓住我的人果然是霍黎希。他伏在我身邊,冷汗直冒,臉上也都是泥土,與我一樣狼狽。
我抱着他的脖子,哭了。我說:“我知道你要訂婚了,如果你家真的容不下我,那我答應你,等你結婚的那一刻,我就走,我立刻就走。”
其他的所有人都忘了說話,夜空裡迴盪着的全是我的哭聲。
圍觀的人衣冠楚楚的沉默的看着我們,我們兩髒兮兮,被車追過,在地上滾過,髒,亂,破。
周圍鴉雀無聲,不知過了多久,我與唐柏駿攙扶着爬起來了。
我慢慢的動了動脖子,擡頭望望周圍,將之前停滯的思維重新歸位。
我遠遠的見到霍黎曙的車掉了個車頭,又回來了。我害怕他意猶未盡還要再壓一次,還好,這一次他沒有堂而皇之的那麼變太。
他剎了車,停在離我不到一米遠的地方,下車向我走來。
“我做到了!”我咧嘴笑了。“你的車子與我相差不到一米,霍大少,恭喜你,你是最後的贏家。”
“不信我的技術?”霍黎曙語調輕輕的冷笑。“躲什麼?一米算什麼?半米我都可以!”
我沒吭聲,低下頭不敢看他的表情。
我知道今晚之後他不但對我不滿,估計也會對霍黎希不滿,他是本着拆散我們的心態來的,可是到最後我們竟然情比金堅互許生死,他怎麼能忍?
“對不起!”我絕對不能容忍他發飆,更不能想象霍黎希會在這麼多人面前與霍黎曙幹起來,進而在我面前受辱,只好自己先彎了腰,縮着肩膀退後一步道:“霍大少,你贏了!現在盡興了嗎?這麼晚了,咱們回去吧!”
“我沒有盡興。”他卻逼近我,直到我無路可退,扣起我的肩膀,冷笑道:“蘇爾,你剛纔真的很勇敢啊!爲了獎勵你和阿希的慷慨犧牲,我決定答應你一個條件。”
“能把阿希留給我嗎?”我擦了擦眼淚,莞爾笑道:“這是我唯一想要的條件。”
霍黎曙聞言,臉都黑了!
這一日的事,就這樣劃下了句號。晚上的時候是坐霍黎希的車回去的,經歷了這些事我們之間的感情更深刻了,一路上都是濃情蜜意,連紅綠燈的時候都要抽空牽個手。
自從在北京時我流產後那段最和諧美好的時光過去了之後,我們很久都沒有這樣的溫存過了,我自己也心跳得有些快,我很珍惜,珍惜這段難得和諧的時光。
兩個人回到家裡,霍黎希脫了外套,動手扯領帶,他累,今晚也一直窩着一股無名怒火,耐性全無,素雅的絲質領帶被他用力一扯,直接纏成了死結。
我皺着眉頭走了過去,輕聲道:“我來吧。”
他眼看着我走到了他的跟前,微微仰起了臉,臉龐細膩的皮膚有淡淡的香氣,纖細的手在他襯衣的領子下靈巧地移動,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身體僵硬,感覺到熱氣慢慢地升騰起來。
我的手指有一點點溫熱,偶爾不經意間輕輕地擦過他的脖子,解開了那一個雙交叉領結後,我將領帶從他襯衣的領子拉了下來,微微笑了笑,轉身要走開。
就在這一刻,他忽然擡手,一把捧住我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
我一瞬間一口氣沒吸進去,只感覺到他臉上些許的鬍渣瞬間摩擦過我的臉,帶來一種電流般的微微麻痹,然後是他火熱的脣直接壓住了我的雙脣。
他緩緩地低下頭,纏住了她的脣齒,然後雙手按住我的背,將我整個人都緊緊抱住了。
他堅硬的手臂用力地纏住我,我只感覺到自己幾乎是被他提了起來,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胸口。
我輕輕的閉上眼,小心翼翼地擡手,無助的攀附着他的脖子。
這一刻,空氣裡燃燒得有些失控,彼此都是那般的渴,擁抱着交纏着如一道乾涸了一千年的河牀,在地球毀滅之際忽然被地殼山峰流下雪水,緩緩地浸潤而過。
他一邊激烈的按着我的腦袋強迫我應承他的吻,一邊去拉我的拉鍊,紅色連衣裙的拉鍊從背後被拉開,露出一大片的如雪皮膚,看得人心醉神迷。
他扯下了我的裙子掛在腰間,幾乎是迷戀般的我,親吻着我...
火熱的潮水和壓抑的情感一起席捲而來,我覺得自己就像一葉孤舟,隨着他衝鋒陷陣的巨浪,一起一伏。
我的後背有節奏的撞着身後的牆,很痛,可是這種疼痛卻比不過那片刻的歡愉。歡愉與疼痛夾雜着,痛並快樂着,憂傷卻也歡喜。
這一次的歡愛,激烈而綿長,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只知道結束的時候,我已跟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全身是汗水。
他抱着我去洗澡,黑暗裡我們赤着的身子交纏在一起,沒有再分開,他抱着我的時候,低下頭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親吻我的脣,我們的身體,甚至還連在一起...
我不知道這樣的一晚是怎麼開始的,我只知道,這一場桃色的夢,闖入了我的春光,從此留給我無限綿長的夢。
等我們再回到牀上的時候,各自都精疲力盡,我覺得口渴想喝水,他起來給我倒了一杯水,而他自己胡亂的套上睡衣,站在窗戶那兒發呆,夜風和月光將他的身影掩映在窗簾上,看起來特別的落寞。
我心裡一酸,有很多話想要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我們之間夾雜了太多的秘密,他的秘密是他一點一點告訴我的,而我的秘密,我卻死守着沒有告訴他,這是我的慚愧。
我不由得放下水杯站起來,繞到他背後,用力的摟住他的腰。
“我們之間的選擇權和決定權從來都在你那兒,不管你有什麼決定,麻煩你告訴我,不要讓我自己來猜,好不好?”我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後背上,喃喃的說。“我記得,在我們剛剛開始在一起,你就告訴過我,你對我只是包養關係,叫我不要愛上我,我努力了,但你這麼好,我還是不能倖免。如今,我知道自己早已觸犯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你告訴我怎麼辦,我別無怨言,好不好?”
我半是哽咽,半是動情的說道,我明顯的覺察到他抖了一抖,緊接着,他的手,覆住了我摟着他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