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衣發威一場並沒有白費,正如他想的那樣,這一路上畢魯他們都安分的很多。這種安分是不去招惹靈鳩他們,精良不和他們接觸,尤其是得知靈鳩因爲某種原因要閉關之後,這種不接觸就達到了幾天半個月就見不到一面的程度。
至於靈鳩閉關的原因,自然是爲了煉器。
從知道築土的效用和得到食靈蟲的甲殼之後,她就燃起了給黑子煉個身子的打算。
築土融入水火不侵的食靈蟲甲殼爲身,正是她熟悉的黑色身軀,煉器中出了一個意外,卻是靈鳩喜而樂見的意外——由築土和食靈蟲甲殼熔鍊而成的黑子身軀,竟然擁有了食靈蟲的點點特性,可以通過身體接觸吞噬對方的靈力。
宋雪衣說他身懷稀有的煉器材料,這一點都沒有欺騙靈鳩。
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的風紋石和雷玉,這兩樣東西對於靈鳩來說都是恰到好處,讓她心裡黑子的形象更加的立體。
這段煉器的時間裡,夏侯乖乖也沒少來串場,比起宋雪衣這個提供材料的土豪,夏侯乖乖卻是實實在在的技術帝。他的到來和靈鳩商量在一塊,效率高的不是一點兩點,唯一有點麻煩的就是夏侯乖乖這廝的嫉妒心也不小,見靈鳩這麼用心給黑子煉身子,還是用這麼珍貴的材料之後,他頓時感到不平衡了。
他看看自己的槐木身軀,經過長期的日曬雨淋,都出現了斑斕的裂痕,用的材料真無法和黑子相提並論。
尤其是當年靈鳩給他練出這個身體的時候,可以說根本就沒有怎麼用心。
這點不平衡的嫉妒心讓夏侯乖乖時不時給靈鳩出點歪主意,要不是靈鳩對他了解,且夠敏銳的話,估計黑子真的要被坑了。
在黑子的身軀即將完成之際,夏侯乖乖發飆了:“你看看我,再看看它!小妖魔,你敢說自己沒有偏心嗎?”
靈鳩盯着印象中的黑子身軀,再看眼前的黑色傑作,看了幾秒後才移開目光落在小木頭人的身上。還真別說,她要說沒偏心,估計她自己都不信。
“當年我技術不太好。”靈鳩誠懇的說道。
“那你技術好了,得到了好材料,爲什麼不是第一時間給老子煉身子。”夏侯乖乖纔不會隨便被她給騙了。
靈鳩道:“你的真身不是在孫佑賢那裡嗎?你不想要了?”
夏侯乖乖還真想說不要了,那身子要了丟臉。只是用過幾個身體之後,讓他明白,人的靈魂是非常神秘的領域,隨便找個身體並不能契合,就會加速魂魄的消耗,就算有了身體也會加速壽命的消減。
這還不如呆在槐木這種滋養魂魄的器體裡。
靈鳩見夏侯乖乖半響都沒說話,摸了摸他的腦袋,緩緩說道:“乖乖的別鬧了。我先拿黑子做實驗,練熟了手之後再給你做個新身體,或者就用你真身來,你要是想換個模樣也完全沒問題,到時候咱們一起商量。”
這樣的解釋讓夏侯乖乖一下圓滿,他作勢勉強的接受,絲毫沒有將自己的身體拿來煉器有什麼不多。
從此可見,夏侯乖乖果然是個瘋子,還是個不起眼的瘋子,他瘋得太坦然,別人要是覺得奇怪了,反而顯得別人才瘋了一般。
有句話說的好,自從得了神經病後,精神變得好多了,啥也不用多想,頭腦簡單向前衝。
這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靈鳩完成了黑子的身子,給它刻上最後的一個個器陣,已經是從土行城離開後的一個多月。黑色的豹子身身長足有近四米,這全身有着數百道近千道的器陣,互相之間都有聯繫,相生相剋精妙極了。
同樣參與了這次煉器的夏侯乖乖也忍不住驚歎,暗想真不愧是生了天眼的小妖魔,要是他的話要完成這樣精妙的煉器,至少也要三個月近半年的時間。
從外看去,黑色的豹子有兩對耳朵,四肢矯健,豹臉生得冷峻漂亮,哪怕是身爲獸類,也讓所有第一眼看到它的人覺得它在豹羣裡也是極其俊美的那一個。在它雙眼的眉心處還有一條豎瞳,豎瞳爲血紅詭異的色澤,彷彿活了一般。
這顆豎瞳卻是當年靈鳩從赤琅手裡得到是九世鬼魅眼(注1),除了得到它的那一刻使用了一次後,靈鳩就將它一直存放在乾坤靈器的角落,並不是無法控制它,只是覺得用不上它罷了,在她身上有很多比它更好用的寶貝。
這次將它放在黑子身體裡,一是想起來黑子有一隻能力特殊的豎瞳,二是這顆九世鬼魅眼能力的確不錯。
夏侯乖乖還是第一次見到九世鬼魅眼,不由就朝靈鳩問道:“小妖魔,爲什麼你會有這個啊!?”
“哦,一次打架的戰利品。”靈鳩挑眉,那次夏侯乖乖就在她的身邊不是嗎?
夏侯乖乖自然不會告訴她,那時候他正被雲苓那死小東西歡樂的玩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了,當時也沒有認真去看,現在由靈鳩簡單解釋了九世鬼魅眼的妙用之後,他嫉妒心又起來了。
小木頭人跳到黑子的頭上,用木頭不斷戳着它的豎瞳,似乎是想要把裡面的那顆血紅眼珠子給摳出來。
九世鬼魅眼忽然轉動了下,如有生命的盯着夏侯乖乖。
夏侯乖乖被這一看也是一怔:“臥槽!它還真活着!小妖魔,這東西還是交給老子比較好,要不然就不是你控制它,而是它控制這快鐵疙瘩了,到時候你白費力氣,還得了個麻煩……”
靈鳩一伸手就打算了他的長篇大論,將黑子的豹牙拿了出來。
“吼!”黑子的身影從豹牙冒出來,對着夏侯乖乖就是一聲咆哮。
很明顯,夏侯乖乖的那番話也被它給聽見了,黑子的眼神裡透出一股狂暴以及高傲,它是上古大妖,哪怕現在存在的只是它的一點魂能意識,它的尊嚴也不容旁人去詆譭看低。
“好了,都是自己人。”靈鳩摸了摸黑子的頭,指着她煉成的黑子身體,那光亮的毛髮以及眉心的豎瞳,根本讓人看不出來這只是個練出來的容器,說是真的肉體都是有人信的。
事實上由築土煉製的身體的確和真實的肉體沒太大的分別,只是沒有血肉罷了,它的癒合能力和抗打能力外加靈導能力都很強大,比一般修士都要厲害。
“我現在把你融入裡面,有點難受你要撐住。”靈鳩對黑子道。
“嗚嗚。”黑子從喉嚨裡發出低低的聲音,這是一種親暱,它擡頭看着靈鳩的眼神告訴她完全沒問題。
“我知道你不屑這種不是你身體的容器。”靈鳩就又摸了摸它,笑着說:“不過你放心,這是我煉製出來的,絕對適合你。”
黑子眼神更加的柔和了。
夏侯乖乖在一旁看得一陣心酸,他想啊,當年他被按在這個槐木身體裡的時候,小妖魔可沒有這麼溫柔啊,說塞了就塞了,管你樂意不樂意,敢不樂意的話就去和母豬作陪。
果然小妖魔就是偏心了好嗎!?
夏侯乖乖轉頭看到宋雪衣,悄悄來到他的身邊,低聲道:“小妖魔這樣你也不管管?看她多喜歡那頭黑什麼子的,給它練身體的時候就不說了,現在身體煉成了,天天都能膩在一塊了。”
不得不說,夏侯乖乖還是挺聰明的,他最後的一句話戳中了宋雪衣的命門。
他輕輕的垂下眸子,笑容清雅如雪,“鳩兒高興就好。”
夏侯乖乖打了個寒戰,你確定小妖魔喜歡就成了?別以爲老子現在是塊木頭了就感覺不到你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啊!都快凍死老子了好嘛?
“哈哈哈,是是是~小妖魔喜歡就成了,看得出來她真是很喜歡啊。”夏侯乖乖煽風點火,一邊慢慢的後退。
哼哼,那什麼黑子!想做小夥伴就先經受考驗吧!老子和雲苓哪個沒有遭受過小妖魔的毒手?你想一來就受萬千寵愛,一點挫折都沒有,門都沒有!老子不承認你,不承認你,不承認你!
在宋雪衣寒氣報表之前,夏侯乖乖已經逃進了雲苓的懷抱……哦不是,是雲苓的空間裡。
此時靈鳩已經開始將黑子豹牙融入築土身裡。
這時候的她是不能有人打攪的,宋雪衣自然不會去妨礙她。
他目光柔和的看着靈鳩,轉眸落在黑子身上的時候就化爲了高深莫測的清淡。
其實他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夏侯乖乖的挑撥離間,只是他有一點沒有說錯,鳩兒是太喜歡這黑子了,對它非常的用心。
這一個多月,她的心思都在黑子的身上。
宋雪衣有點悶,他好不容易纔獲得和鳩兒獨處,結果時間都花在了煉器。
他在鬱悶的時候,外面的畢魯他們也在鬱悶。
今日是怎麼了,爲什麼奴獸的狀態都有點不對勁,好像懼怕什麼似的。
經過一陣的查探並沒有發現異常後,畢雀猜測道:“估計是快到上城,上城中的大人衆多,奴獸也更爲厲害,沒有控制住氣息纔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不必驚慌。”
經過她這樣一解釋,大家都覺得有道理,一個個都安心下來。
在其他人沒有注意的時候,畢雀和畢魯對視一眼,然後母子兩走在了一塊。
“感覺到了嗎?”畢雀問道。
畢魯點點頭:“我覺得那股威懾感是從黑煞他們那裡傳來的。”
因爲畢魯的血脈來至上城,所以在感知上更爲厲害,畢雀對此是知道的。
“他們又在做什麼?”畢雀皺眉。
畢魯想了想,低聲道:“要不要我控制黑煞,用她的眼睛看看?”
畢雀有這個意向,只是……“會不會被那個男人發現?”
畢魯挪動嘴脣,無法說出個準確的答案,宋雪衣的實力對於他來說太深不可測了。
兩母子想不到更多的辦法,畢魯咬了咬牙很想試試看,就是在他準備行動的時候,畢雀突然心頭一跳,喊道:“別!”
“嗯?”畢魯疑惑的看着她。
畢雀神色不定:“別!算了,等到上城的時候,什麼都清楚了,到時候再說吧。”其實她也不明白自己這是爲什麼,只是那一瞬間覺得心驚肉跳的,總覺得自己要是真的那樣做了的話,會帶來她無法承受的後果。
畢魯聽她認真的口氣,也就放棄了那個打算。
兩母子不知道他們實則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來回。
如果畢魯這時候真的那樣做了話,自然要不了靈鳩的命,卻會影響到她在煉器的重要關頭,若是一不小心在最後一刻因此失敗了,哪怕要麻煩再去找個本地山城的人做掩護,她也會把畢魯他們報復回來。
嗡——
下午太陽剛剛下到一半,半邊天都染紅了的時候。靈鳩他們乘坐的飛梭裡,忽然盪漾開一圈氣浪。
這氣浪無形,擴散出去的時候讓人們的頭髮和衣裳一蕩,都會有一瞬間的莫名,下一刻就會以爲只是一陣普通的風而已。
然而正在飛梭裡面的奎狽感受卻不一樣,他忍不住喊道:“小姐,發生什麼了嗎?”
這段日子靈鳩和宋雪衣長期窩在飛梭裡,連他也不知道兩人在做什麼。
“吼——!”迴應奎狽話語的卻是一道威武又冰冷的咆哮。
奎狽一驚,讓飛梭都跟着抖了下。
幸好飛梭有很好的隔音器陣,哪怕這豹子的咆哮聲不低,可外面的畢魯他們都聽不見。
只是聽不見不代表感覺不到。
當這一聲咆哮響起的時候,畢魯他們就全部停住了腳步,臉色很難看。
因爲他們感覺到奴獸傳達過來的危機感,幾乎所有的奴獸都感覺到膽怯,不斷的向它們的主人傳達快跑,又很厲害的傢伙在的信息。
這些信息都是通過意識傳達到他們的腦海裡,奴獸越多傳達的就越多,還很混亂。
“啊!”剩下兩個女戰士的其中一個忽然尖叫一聲,捂着頭蹲在地上。
從她沒有完全被包裹住的肌膚看,可以看見她身上的青紋竟然在挪動,就好像有很多青色的小蛇或者藤蔓在她身體遊動,她的肌膚也因爲這些挪動有龜裂流血的痕跡。
“土菏,控制奴獸們安靜下來。”畢雀喊道。
她知道女戰士會這樣是被突如其來的太多混亂信息給刺激到了精神,這就好像有人忽然對你腦子裡散射無數的噪音,一時沒有察覺的話會讓你精神混亂,根本就沒辦法做別的思考。
被叫做土菏的女戰士已經口吐白沫,可是本地人本就修煉意識精神,聽到了畢雀傳入腦海的話語後,她還是拼着一股氣做到了她說的話,總算沒有這樣痛昏過去,身上的青紋也控制住了。
“噗——!”畢魯一口血噴出來。
畢雀立刻朝他看去,這一看就知道他做了什麼,罵道:“你在做什麼!”
畢魯臉色難看道:“我想用鷹獸看看到底是什麼……”沒等畢雀再罵他,他已經自覺的認錯:“我知道錯了,這種情況我不該逞能。”
“知道就好!”畢雀見他如此,也不想再訓斥他了。
在他們如臨大敵圍站在一塊,還在想着該怎麼應付這突如其來的危機時,他們的奴獸忽然安靜了。
這是怎麼回事?
畢魯他們個個面露疑色。
要問這裡面是怎麼回事?看飛梭裡面的情況就知道了,全因爲靈鳩及時說了一句話——
“黑子,把氣息收斂起來!”
剛剛得到契合的新身體,想要大肆發泄一番的黑子本能的就把散發出去的氣息盡數收斂。
這讓前一刻還威武非凡的黑豹,下一刻就變得無害起來,前提是你不要去看他的眼睛。
“嗷嗚。”黑子從喉嚨裡發出有點沙啞的聲音,它皺了眉峰,不滿意自己的聲音。
靈鳩笑道:“再叫幾聲試試。”
黑子聽從她的話,連續變着聲音叫了好幾聲,慢慢找回了感覺,並且回到自己熟悉的聲音後,才猛然一撲。
它這一撲就撲在靈鳩的身上,用收斂了利爪的肉墊壓着靈鳩的手腳,腦袋朝着靈鳩一拱一拱的。
“哈哈哈哈!”靈鳩自然伸出手,抱住它的腦袋。
哪怕觸感有點不一樣了,可是聽着黑子的聲音和熟悉的玩鬧,讓她有瞬間以爲回到了那段彷彿真實發生過,存放在她記憶深處的傳承記憶,那是一段無憂無慮,爲什麼都不用想,被所有妖族寵愛的輕鬆日子。
黑子拱了還不止,伸出長長的舌頭就要往靈鳩的臉上舔。
這下連靈鳩都愣了下,往日的黑子雖然和她比較親,可是也會注意親暱有度,像是用舌頭舔臉的事是很少做的,尤其是她能夠自由變換妖獸模樣後。
然而當她看到黑子睜開的雙眼後就明白了。
在她身上的黑子終究不是完全的黑子,它的魂智不完整,所以只能憑自己的本能做事。
這樣一想,靈鳩看它的眼神就漸漸柔和下來。
只是她得意忘形,貌似忘記了身邊還有那麼個人,一個男人,佔有慾強大而偏執的男人。
宋雪衣散發出來的寒意被黑子感覺到,它異常敏銳的從靈鳩的身體跳起來,擋在靈鳩的面前對宋雪衣發出低低的鼻音。
它感覺得到眼前的男人很危險,現在的自己很可能不是他的對手,可是這不代表它會逃跑。
“鳩兒。”宋雪衣並沒看黑子多久,他的目光落在靈鳩的身上。
“呃。”靈鳩反應過來,回想自己剛剛和黑子之間的親近,立即意識到好像有點過了。
她很自覺的從地上爬起來,剛準備摸摸黑子的頭,察覺到宋雪衣的目光,那手轉了個彎就到了自己的頭上,那神態別提多傻:“黑子,這是自己人,不要緊張。”說完還對宋雪衣眨眨眼睛,意思是一樣的,都是自己人不要動手哦。
宋雪衣心底的鬱悶就在女子賣蠢中漸漸消減,那消減的速度之快讓他自己都沒辦法控制,無奈的伸手把女子抱進自己的懷裡揉捏了一番,然後轉身就走。
靈鳩喊道:“去哪裡。”
“沐浴。”宋雪衣低聲道。
靈鳩:“我哪裡髒了?”
宋雪衣:“一身大貓的味道。”淡淡的語氣透出嫌棄。
靈鳩當然知道他這不是在嫌棄自己,而是嫌棄黑子。可是她自己怎麼聞都沒有聞出什麼味道,正要說宋雪衣是狗鼻子,忽然想起來黑子是身體是她練出來的,根本就沒有血肉和氣味這種東西,又怎麼會沾到所謂它的味道!
只是等她反應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人已經被宋雪衣帶到了浴池。
黑子想跟上去,可是被一層屏障擋住,它很想打破屏障去陪着靈鳩,又想到靈鳩之前說的話,以及本能對危險的銳敏感,讓它停下了腳步,偷偷的探出腦袋想去看看,卻什麼都看不見。
這時候外面畢魯他們實在忍不住了,飛梭被敲響。
奎狽不得不去面對這些情況。
“請問有什麼事嗎?”對於畢魯他們,奎狽表現的很還是很有禮貌的,這份禮貌落入畢魯他們的眼裡就成了懦弱——畢竟只是個處理雜務和逗趣的小角色,懦弱也不奇怪。
如果奎狽知道他們的想法,哪怕是故意給他們這個假象,也會狠心的希望他們在自坑的道路上走的更遠吧。
畢魯往飛梭裡面張望了兩眼,看不到任何的東西才無奈收回目光,問道:“黑煞他們呢?”
奎狽毫不猶豫說道:“在處理要事。”
“什麼要事要處理這麼久?這都大半個月都沒出來過了吧。”畢魯語氣生硬。
奎狽聽出來他心情不好,估計這次不會善罷甘休,他想了又想,妄圖找個合適打發他的理由。
還沒等他想到,畢魯已經冷聲道:“出事了,讓他們出來一趟。”
“小姐他們在處理子嗣方面的要事。”奎狽一下腦抽的說道。
這話一說完,畢魯就愣住了。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奎狽也漲紅了臉,卻狠狠忍住了抽搐的嘴角,在心裡咆哮:我這是說了什麼啊?天啊!這就是跟着小姐的身邊後果嗎?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在心裡咆哮完的時候,畢魯也正好理解完他說的話。
“……”畢魯的嘴脣不斷的挪動着,似乎想要個何時的話語,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白癡一樣的對視了好幾秒,直到奎狽開口:“等小姐他們處理完了,我會告知小姐你來找過。”
畢魯又沉默了半會兒,才生硬的說道:“你們異族人的精力真不錯。”他看了看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的天,再看了眼僵着臉的奎狽,默默的轉身走了。
這種事情身爲男人,畢魯明白是不能打攪的,尤其對象還是那個狂傲冷漠,實力又爆表的男人。
畢魯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有點嫉妒了,憑什麼他們在外面擔心受怕,他的奴人卻在和別的男人翻雲覆雨?
這種心情真不知道要什麼言語才能發泄出來!
另一邊,奎狽也默默的擦拭了下額頭不存在的汗水。
他心想小姐他們應該沒有聽到自己胡說八道的話吧?要是聽到了也千萬不要在意纔好,他這也是爲了幫他們打發畢魯不是嗎?
奎狽卻不知道,他隨口的一句話,實際上卻說中了實情。
某個男人抱着懷裡的寶貝,說是去沐浴去味去了,浴池中卻少不了春色一片。
由於黑子惹出來的麻煩需要解決,這次浴池裡的子嗣要事就沒有處理的太久。其實,說到底還是靈鳩找的理由,不想承受幾日癱在牀上的苦難而已。
只不過,宋雪衣放過了她,卻沒有放過黑子。
“剛剛得到新身體,讓它出去活動一會兒也好。”這是宋雪衣說的話,意思是讓黑子出去外面的山林習慣一下自己的新身體,要不然長期留在飛梭裡也不是個事,黑子自己不舒服不說,很可能再次引發畢魯他們的懷疑。
他這提議沒有任何壞處,靈鳩看看牀榻又看看黑子,最終決定贊同宋雪衣的說法,讓黑子偷偷跑出去自己玩樂去了。
黑子自然想要陪伴在靈鳩的身邊,在它想來是揹着靈鳩四處奔跑的,可是靈鳩不同意,它在原地踏步轉圈了幾回,最終也難奈不住自由的到來,聽從靈鳩的話,獨自跑出了飛梭沒入山林中不見。
它和靈鳩有着特殊的聯繫,只要靈鳩想的話,隨時都可以把它叫回來。
夜裡畢魯他們終於等到了靈鳩和宋雪衣的出現。
畢魯開門見山的問道:“今日下午,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
靈鳩點頭。
“來至哪裡?”畢魯這話問的是宋雪衣。
宋雪衣搖頭。
這是不知道的意思?畢魯忽然想到兩人下午在做某種事,頓時覺得宋雪衣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他的臉色變了又變,還是覺得好嫉妒怎麼辦?
靈鳩笑道:“放心吧。要是真的來了大傢伙,我們也能解決掉。”
這話並沒有讓畢魯心情好起來,反而更加的鬱悶了。他又看向宋雪衣,見他神態從容就知道靈鳩說的話是真的。一想到自己等人的安危還需要個異族人保護,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畢雀也過來確認了一遍,得知宋雪衣可以保護他們的安然之後也放心下來。
此時他們已經接近了上城,上城周圍的生靈都更爲厲害,一些沒受控制的生靈也具有很大的攻擊性,一不小心連他們這羣本土人也要遭殃,所以畢雀的擔心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經過這一夜的驚嚇,一羣趕路的速度更快了也更加的謹慎,這對靈鳩等人來說倒是意外之喜。
一個大雨侵盆的日子,靈鳩他們終於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
他們站在一片高聳從底下站着看都看不頭的樹牆下。這是一片高聳巨大樹木圍城的城牆,樹木上還爬滿了粗大的荊棘,最小的也有人手臂那麼粗,最粗大的足有人的身軀那般。
進城的手續問題由畢雀他們解決,靈鳩看見畢雀交給上城守城人幾塊水晶似的晶石,只是這半透明的水晶裡面還有幾根血絲般的絲線。
奎狽注意到她的目光,很稱職的走過來低聲解釋道:“這個是他們的通行貨幣,類似靈石一樣的東西,聽他們的意思是說,水晶裡面的血絲是祖神血,只是很稀薄,可以用來提升他們的能力。”
靈鳩詫異的看着奎狽。
奎狽也被他看得莫名:“我說錯了什麼嗎?”
靈鳩搖頭:“只是沒有想到你這麼有用。”一開始答應奎狽一起跟來,她還真沒想過奎狽能起什麼作用。
奎狽:“……”他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傷心纔好。
從巨大樹牆中忽然分開一條縫隙,粗大的荊棘收縮了自己的尖刺,交纏在一起形成一座拱橋,連接靈鳩他們站着的地方。
奎狽低聲嘆了一句:“這陣勢還真不錯。”
靈鳩同感的點點頭,然後看向宋雪衣,和他一起低調的入了上城。
這座上城名爲荊棘城,正如它的名字一樣,這座上城的建築無處不透出一個犀利猙獰的兇悍氣息。
此時荊棘城的街道行走的人不少,大多都是本土人,他們看見靈鳩他們的時候也沒有驚訝,不過眼神大多都透出一股戲虐和輕視,彷彿在他們的眼裡,靈鳩幾人就是幾個供人娛樂的戲子。
這並非他們針對靈鳩幾人,他們針對是全部的外來修士而已。
對於這樣的目光,靈鳩和宋雪衣也沒有在意,畢竟這種眼神都要在意的話,他們每天處理麻煩都要煩死了。
關於衣食住行也都是畢雀他們處理的,居住的地方是荊棘城中央區域不錯的客棧。
這些住房其實早就是準備好的,爲的就是給他們這羣各城來參加血戰臺的戰士居住,按照山城的名字來分居所。
本來最好的住所應該是畢雀和畢魯他們的,畢雀狠了狠心,還是將第一個選擇權交給了宋雪衣。
宋雪衣自然沒有客氣,一選就選中最好的一間。
畢雀將憑證交到他手裡,同時客氣的叮囑道:“上城裡面是非多,未免麻煩,在血戰臺開始之前,你們就呆在屋子裡不要隨便外出吧。”
畢魯則是對靈鳩道:“這是爲了你好,你要找的聞人子墨還沒到,你也不想事先就被他發現,讓他偷偷給逃跑了吧?”
靈鳩心道以他們現在的身份和相貌,聞人子墨認不認得出來他們是一回事,甚至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找到這裡來了,怎麼可能發現他們逃跑。嘴裡上還是應道:“嗯,我會有分寸的。”
畢魯人自認她是答應了自己,和畢雀對視一眼就離開了。
站在外面目送他們倆離開的奎狽暗暗稱奇:這到底誰纔是主子,誰纔是奴才啊?路上說好聽點是一起趕路,看起來卻像是畢魯他們護送他們一路走來,入城是畢雀出錢出力,住房也是畢雀出錢出力,到最後最好的住處也落入小姐他們手裡,這對母子還一點怨言都沒有,任何沒有半點感覺到不對勁。
事實上,有這種感覺的不止是奎狽,跟在畢魯身邊的覺曼也有這樣的感覺,只是他不敢說出來而已。
“我們出去逛逛吧。”靈鳩對宋雪衣興致勃勃道。
宋雪衣微笑點頭。
靈鳩挑眉:“只是剛剛答應了畢魯他們不出去。”
宋雪衣知道她又在耍寶了,也樂意揹着她玩:“那鳩兒說怎麼辦纔好?”
靈鳩道:“那就不讓黑煞出去就好了。”
從她的手裡出現兩件顏色深沉的怪異服裝。
這衣裳赫然就是本土人的衣着。
“能把氣息完全收斂嗎?一點靈氣不顯。”靈鳩問道。
雖然是問話,可是她的眼神全都是信任,這是對宋雪衣實力的信任。
果然,宋雪衣並沒有辜負她的信任。一瞬之間他身上的靈氣就消失得一乾二淨,面容的肌膚也用幻術幻化成蜜色。
靈鳩看着他的變化,發現鬼藏面具的秀氣陰冷容貌竟然和這種感覺融合得很好,蜜色的肌膚使得宋雪衣看上去少了份出塵飄逸,多了幾分野性。只是他的眼眸溫柔澄澈,讓人想到了晨曦的初陽。
靈鳩看了又看,認真道:“冷一點。”
“什麼?”宋雪衣一時沒明白。
靈鳩深入解釋:“眼神再冷一點,銳利點。”
宋雪衣啞然一笑,眼神不但沒有冷,還更加喜愛的看着她,簡直能溺死人了。
靈鳩忍着心頭的輕顫,強撐着殭屍臉:“你冷不冷?”
看出她是認真的,宋雪衣哪裡有不從她的道理。
“又在玩什麼?”嘴上這般說着,可宋雪衣還是按照她說的做了。
他眼神慢慢化爲冰冷,將對她的熱情溫柔都隱藏在最深處,那冰玉寒髓一般的墨瞳,淺淺的眯着眸子,弧線自然的斜飛,犀利得讓人不敢直視。
靈鳩喉嚨滾動了下,再要求道:“邪一點,邪氣懂不懂?”
宋雪衣眸子裡波光一晃,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微彎下身子靠近了靈鳩,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變化了,反正他的眉眼都彷彿產生了變化似的,那眼瞳的色澤就彷彿黑色洪流中的晃過的一抹腥紅,冰寒測骨的冷酷中透出蠱惑心人的邪火。
“鳩兒到底在想什麼?嗯?”宋雪衣輕笑問道。
這笑,分明是淺淺的勾起脣角,可就是感覺不一樣了。就連那聲音,都似變得高深莫測的危險起來。
靈鳩盯着他看了半響,沒有回答他的話。
宋雪衣嘴角的弧度消失了點,連聲音也冷了半分:“是在想我?還是在想別人?”
靈鳩忽然道:“把衣服脫了吧。”
宋雪衣一怔。
“哈哈哈。”隨即,他笑了出聲。
同樣是歡笑,靈鳩記憶中的宋小白這樣歡笑出來,應該是滿眼的歡愉滿足,讓他看起來都稚嫩了好幾歲,單純又無暇。可是眼前這個男人呢,他笑得仰頭,墨玉般的瞳仁從眼尾斜視下來,上翹的嘴角,側臉的弧度,組合在一塊就是衝擊人心的狂野。
靈鳩在心內罵了一句臥槽。
“臥槽!小妖魔,你們又在玩什麼!宋雪衣這是入魔了嗎?怎麼突然就入魔了!?”夏侯乖乖的聲音忽然在腦袋裡響起。
靈鳩的神智一下回來,毫不猶豫阻止了雲苓窺視外面的能力。
她的左手心才發熱的圖騰立即隱匿,最後腦海裡只有夏侯乖乖的一句不完整的叫罵。
此時的宋雪衣已經聽從靈鳩的話,把外袍給脫了。
靈鳩眉毛抖了抖,沒等她繼續說話,宋雪衣又把裡面的衣服繼續脫了,最後只剩下一件褻褲。
他完美的上半身出現靈鳩的眼前,身上的幻術還沒有解除,靈鳩也沒刻意用天眼去看,呈現在她眼前的是蜜色的肌膚,以及銀白色的龍紋,精壯的腰身,他的手就放在褲腰帶處,看樣子就要解開似的。
靈鳩往前走一步,面無表情的伸出手按住他的手,“可以了。”真的夠可以了,再這樣下去就不得了了。
宋雪衣低頭,距離恰到好處,“不脫掉怎麼換衣服?”
靈鳩:“別把我當傻子,我要你換的是外衣不是裡面的衣服。”
宋雪衣被她按着的手忽然一個翻轉,反覆住了她的手,然後……
靈鳩瞬間瞪大了眼睛。
“哈。”宋雪衣輕呼一口氣。
靈鳩擡頭,那男人的也低垂着眸子看着她,深沉的黝黑的猶如一灘黑海,又彷彿在夜裡潛伏,隨時會給獵物致命一擊的野獸。
好野!
“嗤。”宋雪衣抿笑的嘴角發出一聲低笑。
靈鳩纔回神過來,知道是自己發呆的神色愉悅了地方。
她正要說話的時候,就感覺到覆蓋她手的大手收緊,促使她的手也跟着收緊。
……
這不算什麼……真的!要知道他們別的啥都做過了,這不過是小玩意!要淡定!
靈鳩這樣對自己說着,力求讓自己表現得淡定點。
“往下看。”宋雪衣道。
靈鳩本能的低頭。
……
奎狽早就知趣的離去,並且順帶把門關上,人就守在外面,時刻注意會不會有人出現,也好及時阻止人的進入。
他閒的蛋疼的想:畢魯有句話說的對,小姐和宋公子的精力的確好的很啊,呃……他這樣想算不算倜儻自己的主子?打住打住!要是被知道了的話,下場一定會很慘的。
在奎狽心裡不斷揣測臆想的時候,此時他所想的房間裡的氣氛的確在升溫着,漸升的溫度混合着某種危險緊張感,讓人心跳更加的迅速。不過,貌似這心跳不止是源於谷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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