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裡,夏曉蕙準備好了飯菜,靈鳩和宋雪衣以及秦魑等人共坐一桌。
此時宋雪衣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這得益於他自己練的丹藥效用優良。
幾人坐在一起的氣氛有點古怪,夏曉蕙仔細看着,又發現每個人的表情都正常的很,彷彿這古怪的感覺只是她的錯覺而已。
“咿呀。”不合時宜的軟萌叫聲響起。
衆人朝聲音的地方看去,發現那飄飄蕩蕩過來的國寶君。
第一眼的時候靈鳩還沒有發現不對,下一刻從衆人的眼神裡才察覺到異樣。
“國寶可以現身了?”靈鳩對它招招手。
之前見到秦魑的時候之所以沒有詢問國寶君的去向,就是因爲感覺到了國寶君就在雲國皇宮裡面,至於它爲什麼會獨自跑去雲宮,必然是爲了裡面的‘好吃好喝’。
“咿呀~”國寶君點着圓圓的腦袋,還用兩隻前爪比劃着。
從它的話語和肢體語言,讓靈鳩得知它這樣的變化還是因爲吞噬了那顆不完美的龍珠,還有龍脈裡面的好處。
只要它想的話,可以讓普通人也能改看到它的魂體,若是不想也可以再次隱去身影。
解釋完了之後,國寶君似乎纔想到什麼,腮幫子動了動,便扭過頭去不看靈鳩。
靈鳩笑着又問:“剛剛是不是吃了不少好東西?”
這所謂的好東西自然就是雲宮霍亂時,死去的強者魂魄。
國寶君腦袋輕輕晃動,一副糾結着想說話又死撐着不說話的樣子。
靈鳩眨了眨眸子,對宋雪衣問道:“我聲音很小,國寶聽不到我說話嗎?”
宋雪衣看了國寶一眼,輕聲道:“估計它耳朵受損了。”
“咿呀呀喵!”國寶君眨眼就來到了兩人的面前,揮動着兩隻前肢。
靈鳩輕鬆的握住,然後摸了摸它的頭,柔聲哄道:“我們之前不該沒聽完你的決定就丟下你。”
“咿呀!”國寶君扭頭。
然而它抖動的腮鬍子出賣了它的情緒,靈鳩接着哄道:“我跟你道歉。”
“咿呀呀~”國寶君偷瞄了眼她,輕輕擡頭,好像在說我就寬宏大量原諒你吧。
這副樣子落在靈鳩的眼裡,真的可愛極了。
她沒忍住,捧起國寶君就被親了一口。
國寶君瞬間呆滯。
飯桌上的氣氛也突然更加的古怪。
宋雪衣和秦魑的視線都落在了靈鳩嘴脣和國寶君接觸的地方。
李天安和九華洬一個繼續沉默,一個繼續似笑非笑,相同的是他們都是看戲。
唯獨夏曉蕙還在糾結自己的感覺是對還是錯覺。
“咿~”國寶君從喉嚨裡發出短暫的聲音,回神過來後用兩個前肢捂着臉。
“噗嗤。”靈鳩見它的動作,頓時忍俊不禁。
她笑得開心,宋雪衣自然不會掃了她的興致,秦魑依舊用陰測測的眼神盯着國寶君。
幾人其樂融融,成爲這溯雪城內唯一能平靜得,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雲宮和各大王侯家族卻都在平亂。
當日頭下落西山半個頭,七重殿的人方纔知道,宋元清敗了,連黑白雙子星老人也死了,所有派去千厥宮的人都死了。
哪怕雲氏被滅,雲宮已毀,對於他們來說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只要宋雪衣和靈鳩還活着,加上九華樓,以及剩下的王侯家族,朔雲州便亂不了,到不了他們的手裡。
原本七重殿的人還期望着飛荊州的兵馬能夠打到溯雪城。
這樣他們就還有做漁翁的機會。
誰知道從情報得知,飛荊州的兵馬根本就沒有動作,連最有希望打入溯雪城的秦家少主一支兵馬都按兵不動,秦家少主本人則獨自來到了溯雪城,明擺着站在百里靈鳩這邊。
一夜過去,清晨日出東方時,經歷了大劫的溯雪城反而恢復了平靜。
昨日仁晅王府最先平復了內亂,緊接着主動前往各大王侯家族,聯合起來對付外來的敵人。
因爲主要對付的還是仁晅王府,其他王侯家族遇到的襲擊並不算大,沒費太大的功夫就安穩下來。
今日一早,各大王侯家族的家主聚集在千厥宮。
千厥宮外殿並沒有被靈鳩改造,因爲是見人的地方,非常能夠彰顯國師宮的莊嚴肅穆。
一羣人以宋戎赫爲主,站在大殿之中等候着。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整個大殿之中都瀰漫着一股嚴肅的氣氛。
當衆人看到從內堂走出的靈鳩和宋雪衣,他們的神情不變,眼神之中情緒則各不相同,尤其是看到秦魑的身影隨之出現。
“走吧。”靈鳩對衆人道,領先向外走去。
誰也都沒有問走去哪裡,一個個二話不說的跟了上去。
他們去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皇宮。
此時雲國皇宮失去了往日的繁華,活着的早就跑的跑,躲的躲。不少的宮樓玉宇都已破碎,地上不時能夠看到屍首,有宮侍宮女的也有士兵。
通過國寶君的指引,靈鳩路過御花園,看到御花園內還沒有腐化的宮妃屍首,一個個都生得美麗動人,死狀並不算悽慘,不過神色都帶着驚恐和不甘絕望。
靈魂看了幾眼後,又往前走了幾步,然後伸出手。
一股吸力從她手中出現,不遠處的一個亭榭後,出現一名女子。
“別殺我!”女子驚叫,一臉驚惶。
她無力的被靈鳩一個術法拉到了面前。
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雙眼紅腫,貝齒輕咬着下脣,無論怎麼看都無害的很。
靈鳩看向她,輕聲道:“別怕,我沒惡意。”然後彎下腰身,朝她伸出手似乎要扶她起身。
女子謹慎的看着她,微微後退了一步又頓住,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我知道了,你是國師大人,皇上說過,國師大人能保全國安然!你來了,是不是說明,那羣殺人兇手都已經走了?”她一邊說,一邊找到依靠似的靠近靈鳩。
兩人靠近不到半米的時候,異變突起,前一刻還楚楚可憐的女子,手中出現出現一柄匕首朝靈鳩刺去,臉上也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只是她的笑容下一刻就僵住了。
“爲什麼……”女子,也就是依舊守在這裡打探消息的藍鳶不甘心的喃喃道。
她身體不能動彈,命門已經被靈鳩握住。
靈鳩依舊柔聲笑道:“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讓你快點解脫。”
藍鳶的臉色變得蒼白如雪。
“你的隱匿手段的確不錯,靈力幾乎全消,像個普通人,只是還瞞不過我這雙眼睛。”靈鳩控制住藍鳶,侵入她的記憶,將她昨日的所作所爲都看入眼裡,以及她的身份和往日一些零碎的記憶,等到沒有自己想要知道,她才收回了意識,對已經一臉癡呆的藍鳶道:“戲演得不錯,可惜沒有頒獎。”
她鬆開手的時候,藍鳶已經倒地身亡。
在藍鳶死前有那麼一瞬清醒的意識裡,唯一的念想就是後悔。
如果她不那麼自大,知道百里靈鳩這麼可怕的話,她絕對不會主動留下來,妄圖繼續立功,得到七重殿更大的重視和獎賞,以及宋元清的青睞。
只是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後面跟隨着的宋戎赫等人臉色也是一變再變。
從女子出現到死亡,一切發生的太快,讓他們腦子都有點轉不過彎。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打從藍鳶出現,他們誰都沒有察覺到藍鳶的異樣。
解決掉了藍鳶之後,靈鳩繼續往國安寺的方向而去,這一路再無阻礙。
事實上,她感覺到路上有幾次被人窺視,不過剛剛發現那目光的主人就逃了。
國安寺。
如果這裡還能叫做國安寺的話。
靈鳩站在一片狼藉之上。
這裡地面龜裂,石雕都已經破碎,原本這裡應該聳立一座高塔,此時剩下的只有半截倒在地上,另外的半截不知所蹤。
“這是……”宋戎赫注意到地面上的死者。
不止是他注意到了,靈鳩也看到了。
這狼藉之地上的死者不少,除了身穿七重殿服飾的人,其中還發現了之前出面審判了申家的那位青衣老人。
這羣人一個個修爲都不低,靈鳩可以確定裡面甚至有着和宋家蓉姑一樣修爲的人,要不然國寶君也不會積極的獨自趕到這雲宮內偷食。
一個轉眸看到某個熟悉的身影。
靈鳩輕輕一躍來到個斷石後,看到了雲莫染。
他身上還有若隱若現的靈光,劉缺就倒在他的身邊,氣息已無。
從雲莫染的身上靈鳩看到了死氣,卻還沒有完全身死。
“皇上。”宋戎赫複雜的喊聲響起。
地上的雲莫染眼睫毛微微抖動,卻是睜開了眸子。
當看到靈鳩和宋雪衣等人之後,他的眼神裡面本能的展現出一絲希望的光彩,又在下一刻暗淡下去。
他看了衆人一圈,最後落在靈鳩的臉上,艱難的說道:“你說過……朔雲州不會……”
“朔雲州的確不會有事。”靈鳩知道他要說什麼,“只是雲氏的皇族氣運盡了。”
“皇族氣運和一州相連。”雲莫染依舊懷疑。
靈鳩道:“皇族並非只能是你們雲氏。”
“你搞的鬼!?”雲莫染想到這個可能,眼神駭人。
靈鳩搖頭,坦誠道:“我只是沒有幫你而已。”
雲莫染張嘴又閉上。
他本想問靈鳩爲什麼不幫,她怎麼能不幫,她已經成爲了國師,命運也和朔雲州相連,不該不幫纔對。
然而此時靈鳩安然的站在這裡,坦然的和他講明實情,就說明他原本的利用都成了笑話。
他從未付出過真心,也從未給予過靈鳩任何的好處,憑什麼要對方幫助他?
“雲氏血脈並沒有滅盡,皇族氣運不斷,誰也休想奪位,一旦奪位必遭天譴!”雲莫染依舊不甘心,他堂堂皇族,一國之君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
哪怕靈鳩說了自己並沒有策劃這一且,他依舊不願意相信,且不願讓他們得到好處。
此時的他面容青黑,顯然是中毒頗深,以宋雪衣的醫術加上靈鳩本領,想要救他一條性命並非不可能。
只是他們都沒有動。
靈鳩淡漠道:“如果我們想,天譴也是可以避的。”
雲莫染雙眼瞪大。
靈鳩道:“我說如果。”
雲莫染就在衆人的面前死不瞑目。
雲莫染身死,雲氏大半滅盡或者失蹤,整個朔雲州可謂羣龍無首。
在場的王侯們面面相窺,其實他們都明白,現在若論實力最強,當屬宋家。
倘若宋家有意成爲新的朔雲州皇族,且百里靈鳩真如她所言的那樣有辦法避免天譴的話,他們也無力反駁。
宋戎赫將目光放在了宋雪衣的身上。
他知道,真正的決定權只怕就在宋雪衣的手裡。
“我記得雲氏皇族真正的寶庫在國安寺,半截國安寺都不見了,不是死光了就是跑了,無論是哪個可能也不會有時間帶走寶物!”靈鳩喃喃自語,然後身影一晃就朝已經倒塌的國安寺而去。
宋雪衣緊隨她身旁,溫柔笑道:“我幫鳩兒找。”
秦魑不甘落後,“百里小鳩,你要什麼?”
“咿呀!”國寶君湊熱鬧。
宋戎赫等王侯們瞬間目瞪口呆。
正所謂兔死狗烹,雲氏怎麼說都是聳立了朔雲州千年之久的皇族,和各大王侯家族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一旦雲失隕落了,各大王侯家族也不由的揣揣不安。
哪怕靈鳩說出那樣一番話,依舊讓他們無法完全安心。
在這樣嚴肅且淒涼的氣氛下,靈鳩他們竟然一心想到的是寶貝?
反差感太大,畫面實在太美,讓他們有點無法直視。
再濃烈的悲傷情緒都被攪渾得難以凝聚了。
三日之後,溯雪城外已經無首的士兵被收服。十日後,江無寐得令返回皇城。半個月後,秦魑一聲令下,飛荊州大軍退出朔雲州境外。
問飛荊州的兵馬爲什麼會這麼聽話的退兵?
因爲秦魑放出話了,如果不退兵的話他就叛出飛荊州。
在九霄大陸上叛出家族已經是大罪,何況是叛出國家,叛出一州。
秦魑知道太多有關秦家的秘密和飛荊州的秘密,對於秦魑的瞭解,秦家的人乃至是整個飛荊州王侯家族的人都知道,他既然這麼說了就絕對敢這麼做。
一個血脈精純的魑魅血脈,他要是不高興了,一個叛出,就可能把飛荊州的秘密都抖出去,甚至可能隱藏在黑暗中成爲索命修羅。
一出於對秦魑的顧忌和無奈,二則是朔雲州這邊放出消息,竟然沒有新的皇族出現,往後的朔雲州將會恢復千年前家族制,不存在皇權的統治,也就說將來的朔雲州將成爲無主之地,飛荊州和樹海洲的人都可以隨意的行走。
如此一來,只怕樹海洲也會參一腳。
他們不得不以前做預防,同意了秦魑的要求。
秦家出了一個秦魑,真不知道該說是他們的幸運還是他們的不幸。
也許是早就瞭解到了魑魅的血脈會是這樣的性格,秦家的人倒是受虐受習慣了,對於秦魑這樣直接了當甚至可謂殘暴獨斷任性的行爲,採取的依舊是認同容忍的態度。
在飛荊州退兵的時候,期間就派人送信樹海洲。
此時樹海洲已經是皇女木連城掌權,木皇隱居在後。
木連城得到雷皇傳來的信件後,卻是神秘一笑。
從小就跟隨她身邊的宮女問道:“皇女笑什麼?”
木連城坦言道:“我笑百里料事如神,早就想到了飛荊州的反應。還記得昨日我得到的信嗎?是百里派人送來的。”
宮女沒有問昨日信中的內容,心想那位百里靈鳩的確厲害的很,怎麼好像什麼都被她掌握着一樣。
這段時間聽傳聞連她都知道,飛荊州的秦少主爲了她毅然以叛州相逼家族,她伺候多年的皇女也和她關係不淺,看皇女這時的笑容,分明也是站在百里靈鳩那邊的。
這時候木連城站起來,親自提筆寫信,一會兒後將寫好的信件交給宮女,“派人把回信送去飛荊州,再讓人準備好航船。”
收了信的宮女疑惑道:“皇女準備航船作何?”
也只有在她身邊呆了這麼久的宮女纔敢問她的行蹤。
木連城道:“去朔雲州。”
一個月後,木連城和飛荊州雷皇在海路上碰面,一起來到朔雲州。
當今的雷皇是個剛入三十的男子,長相溫和並不張揚,不過身穿一襲藏青色的長袍,健碩的身軀讓他看起來威風凜凜,絕非普通人。
他見到木連城的時候,並沒有因爲她年紀輕就小看她,以平等的態度問道:“你信中說,一切在入朔雲州中說是什麼意思?”
木連城應道:“入了朔雲州就知道了。”
兩人簡單的對話後就沒有了更多的交談。
等到兩方人馬真的入了朔雲州之後,雷皇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身爲皇族一國之皇和皇位的繼承人,他們都被本國的氣運加身,有着特殊的感應。
按照雷皇一開始所想,朔雲州皇族雲氏覆滅,朔雲州的氣運也會隨之絮亂,正是別州侵入的好時機,然而一入了朔雲州之後,他便感覺到朔雲州的氣運竟然絲毫動亂的跡象。
這樣的情況,他若隨便侵入的話,是利是害都是不一定。
“這不應該啊。”雷皇詫異的喃喃道。
兩州交戰已經打亂了氣運的穩定,之後雲氏覆滅,就算朔雲州氣運不失衡,總該無首絮亂纔對。
這麼堅穩且生氣勃勃,連他都能夠清晰感覺到情況,除非是已經尋到了新主。
可新主在哪裡呢?沒見新的皇族出現啊!
木連城一旁道:“既然來了,不如就去皇城瞧瞧。”
雷皇沒有拒絕。
他來此本來也想看看百里靈鳩和宋雪衣其人。
在他一行人中還有秦家的人馬,來這裡就是爲了帶回明顯不想歸家的秦魑。
兩方人馬朝着溯雪城而去,趕路的一段時日裡發現雲氏的倒臺,雲國的覆滅似乎對朔雲州並沒有任何的影響,朔雲州的百姓們生活依舊平靜安然,幾個大城都是如此。
直達溯雪城的路上遇到不少同樣趕往溯雪城的車流,其中不乏自來熟的熱情之人。
這人不知道雷皇和木連城的身份,見他們氣質打扮都不凡,就起了結交的心思,一來二去的主動搭話,饒是木連城這樣不喜和生人打交道的人,也和他多說了幾句。
交談中得知熱情的男子名爲章言,他趕往溯雪城的目的是爲了……
“你們這時候趕往溯雪城也是爲了親眼目睹國師和白璧王成親的盛事吧。”章言道。
雷皇面露詫異,木連城也沒有想到會得到這個消息,一怔之後又覺得理所當然,只是心中又浮現說不清楚的落空感。
兩人的反應讓章言也奇怪了,“難道不是?這一路我碰到的人可都是爲了這個。”
雷皇看了失神的木連城一眼,對章言道:“據我所知,國師應該是不能成親的。”
章言笑道:“百里國師和歷代國師可不一樣。”
他說得極其的自然,對此沒有任何的排斥。
雷皇道:“你難道不怕這樣會給朔雲州早來厄運?”
他知道前一任朔雲州國師裴玄就是動了私情,以一自私行事纔會給朔雲州帶來許多天災。
誰知道章言聽了這話竟然露出了怒色,“看來你們並不是朔雲州的本地人吧?飛荊州的?”說到飛荊州,他口氣明顯有了敵意。
木連城及時道:“我們是樹海洲的人。”
她語氣的我們不代表雷皇,雷皇也不開口爭辯什麼。
章言還有點懷疑,見木連城臉色坦然,才漸漸放鬆了面色,“實在抱歉,不過你們也知道,之前朔雲州和飛荊州打起來,我難免就有點過激了。剛剛說什麼來着?這位大哥說厄運之類的吧?這點可以完全放心,百里國師比歷代國師都厲害,白璧王也是朔雲州的福星,他們二人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哪怕真的出現天災,也一定是上天嫉妒百里國師和白璧王了,哈哈!”
從他的話語裡,無論的雷皇還是木連城都能感受到他對百里靈鳩和宋雪衣的深深信任和敬仰。
三人的交談就此就止住了。
幾日後,一行人終於到了溯雪城城門口。
從外面看的時候就能夠看到一層紅綢。
此時還是冬季,臨近春季,溯雪城的白雪還沒有化開,雪白配着喜紅,格外的醒目。
十里紅妝是何其的奢華,惹了多少女子的豔羨,是多少女子心中的渴望,如今就在這溯雪城內呈現。
這時候千厥宮裡,靈鳩站在內屋裡,被孫谷蘭抓着試這試那。
孫谷蘭也是在這幾日趕來的,從來到這裡就一直忙碌着。
“雪衣也真是,說成婚就成婚,讓人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孫谷蘭精心給靈鳩挑着髮簪,輕聲抱怨道。只是她的眼裡,和臉上分明都是濃濃的笑意。
靈鳩贊同的應了一聲:“說的對。”
她以前真不知道成婚是件累人的事,什麼都要注意什麼都要準備。
當然,這都是孫谷蘭說的。
宋雪衣明白的說了,一切按照她想的來,她愛輕鬆那就輕鬆的來。
只是孫谷蘭哪裡容得他們胡來,親手操辦了所有,連帶着靈鳩也要配合。
你說可以不配合啊?
靈鳩翻白眼,孫谷蘭是宋雪衣的娘,對宋雪衣和她的疼愛都被她看在眼裡,人家明擺着對你的好,這都嫌棄的話,那靈鳩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門外候着的宋雪衣不是故意偷聽她們講話的,只是耳力太好,她們又沒有刻意的隱藏,自然就傳入了他的耳朵裡。
宋雪衣表面臉色不變,脣瓣泛着淺淺的笑意,卻是最純粹不過的歡喜。
他在內心暗道:這個成婚他已經等了太久,也準備太久了。
從少年時的知情動情,等到鳩兒成年,提起成親後又等了一年多的時間,終於把煩心事都解決了,他自然不想再等下去。
不遠處秦魑走來,兩人的視線對在一塊,秦魑冷聲道:“現在的你的確比我稍強,更能護着百里小鳩。”
宋雪衣頷首,“喜酒多喝一杯。”
秦魑瞳仁縮了縮,惡聲惡氣道:“你要是敢欺負百里小鳩,我一定殺了你。”
宋雪衣道:“我會讓人準備醒酒湯。”
秦魑:“……”
他的眼神明白的述說着一個事實:宋雪衣你真欠揍!
宋雪衣平靜的看着他,等着他先動手。
如果他動手了,他就可以自衛,受傷的秦魑需要休養,就不會出現在鳩兒面前了吧。
最終,秦魑並沒有動手。
------題外話------
宋小白:我們要成婚了。
99:歡迎大家來捧場。
宋小白:喝酒記得多喝一杯。
99:賀禮給月票就成了。
宋小白、99:感謝大家的支持,大家都萌萌噠。
二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