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汕泯關將軍以及城牆的士兵們總算是見識到了,一時之間都有點恍惚,甚至以爲自己真的見到了傳說中的仙人。
他們辛苦防禦的飛荊州敵人,竟然在眼前少女輕描淡寫之下,沉落海浪之中。
不知道是誰發出第一聲驚呼聲,越來越大的歡呼聲相繼的響起。
靈鳩看了秦魑一眼,“只是打翻了,沒死。”
秦魑不在乎的說道:“你高興就行了。”
靈鳩笑了笑,知道魑魅的血脈本性就是這樣,認定的人和別人相比,根本就沒有可比性。所以說,對於某些生靈的本性,她真的是挺喜歡的。
確定海上飛荊州的海軍暫時不會再有膽子來犯,靈鳩看了汕泯關將軍一眼。
後者一下就察覺到她眼神的意思。這次沒有任何的反抗站起來,就跟着她走。
汕泯關的關牆頂樓有居所,靈鳩隨便找個空曠的亭樓走進去,坐在邊緣的位置上。
旁邊的士兵心細的察覺到他們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就自覺的遠離了這處。
汕泯關將軍到底還是沒有同坐下去,反而站在靈鳩的面前,一副等待着她發話的樣子。
“飛荊州和朔雲州爲什麼會打起來?”靈鳩一開口就開門見山。
秦魑坐在她的身邊,不時嶽經年也帶着裴妙語趕來了。兩人二話不說,也各自尋了個地方坐下。
面對靈鳩的問題,汕泯關將軍面露嚴色,先看了秦魑一眼,不答反問道:“在回答您的問題之前,我想先詢問閣下一個問題,您身邊這位可是飛荊州秦家的……血娃娃?”
血娃娃三個字落下就惹來秦魑冷眼的瞪視,他道:“如果你不能好好回答百里小鳩的問題,我一定撕碎你丟進海里餵魚。”
“小魑不喜歡人叫他這個。”靈鳩說了句。
然而兩人互相的稱呼對汕泯關將軍帶來的信息量太大了。
他一時之間忘記了害怕和憤怒,呆滯的望着靈鳩:“百里小鳩?難道你就是桃花小仙,百里靈鳩?”
“是我。”靈鳩道:“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不要再說些廢話。”
得知靈鳩的身份之後,汕泯關將軍的表情就複雜了。
“飛荊州和朔雲州的戰爭從半年前多開始。”他緩緩道:“兩州的戰爭由秦家和國師引起,不過裡面自然也有其他勢力的參與。”
沒有人注意到,聽到國師兩個字,籠罩在黑袍裡面的裴妙語身子輕輕的顫了顫。
汕泯關將軍道:“這事我也是過了半年後才知道。一年多前第一舞姬奉命去飛荊州獻舞,也有爲朔雲州和飛荊州聯姻的意思。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前去飛荊州的護送隊伍裡面並沒有第一舞姬的身影,後來聽說秦家的……咳,少主親自去迎接,卻也不知所蹤。”
“經王室宋家之口所言,他們曾路過歸海島見過第一舞姬和秦少主,秦少主有意加害第一舞姬,然後污衊朔雲州無心聯姻,還有敲詐和生戰的意思。”
“飛荊州用爲王室的秦家自然矢口否認,還大罵這是朔雲州的算計,不僅害了秦家的少主還妄想給他們強加莫名須有的罪名。”
“兩方僵持不下,派人去了歸海島所在,卻發現這座島嶼消失得無影無蹤,連秦少主和第一舞姬都找不到了。飛荊州意思是朔雲州陷害窩藏了秦家少主,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國君認爲是飛荊州藉口開戰。本來稍微退讓一步,再好好解釋想是不會達到開戰的地步,只是一向崇尚相安無事的國師大人不知道怎麼的……親自問飛荊州秦家要人。”
“要什麼人?”一道柔和又帶點清冷的嗓音響起,是裴妙語插了嘴。
汕泯關將軍道:“天下第一舞姬。”
裴妙語聽後,久久沒有言語。
汕泯關將軍等候了一會兒,見沒有人再問話,他接着說:“國師大人之舉連國君也無法理解,有人以爲國師大人是爲國爲民,看不得雲國一再的退讓,有損國威,所以借第一舞姬一事回擊飛荊州。也有人說國師大人是爲個人的兒女情長,不顧朔雲州人民安危。”
“衆說紛紜,兩州相持不下,誰知這裡面又多生了一事,原來在歸海島失蹤的人還有世人皆知的桃花小仙。”說到這裡,汕泯關將軍看向靈鳩一眼,又迅速的低頭,“白璧王主動請纓出戰飛荊州,第一戰便殺盡飛荊州五萬兵馬,雲國兵損千,這一戰驚動兩國,也驚動了超凡者,飛荊州超凡者有言若有超凡者介入戰爭的話,他們也會出動超凡者。國君無法,白璧王再言他不動用武力即可,之後兩戰皆以智取,再大勝雷國大軍。原來以爲我國有此等江財,必能大勝,誰知道白璧王打了三戰之後便再次主動請纓離去,不再參戰,人也不知所蹤。”
“唯一令人知曉的是他還在找桃花小仙,且鬧得人盡皆知。這也引起了民間幾多傳言,說兩國戰亂是由桃花小仙引起,因絕色紅顏引秦家少主和白璧王等人的矛盾,從未引起了這場兩州戰亂。”
聽完汕泯關將軍的一番講解,靈鳩纔算明白之前遇到的那個少年爲什麼會對她惡言相向了。
這根本就是躺着也中槍啊!
靈鳩問道:“你說的那個白璧王是?”
“仁晅王宋家支脈天才宋雪衣。”
雖然靈鳩早就想到會是宋雪衣,可親耳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感嘆。
一年的時間裡,宋小白在她看不見地方又經歷了什麼,讓他一度選擇請纓上朝,被雲國國君封王爲將?
雖然以宋雪衣的本事早就達到了封王的程度。
“末將斗膽想向桃花小仙詢問個問題。”說完了兩州之亂,汕泯關將軍主動說道。
靈鳩頷首,示意他開口。
汕泯關將軍問道:“不知道桃花小仙一年來去了哪裡,既然秦少主在您的身邊,那麼桃花小仙又是否知道第一舞姬在哪裡?”
“這事情說來話長,告訴你也沒多大的意義。”實話實說就是她沒興趣和耐性去給汕泯關將軍慢慢細講自己的經歷,“總是來說就是被突然帶來一個很遠的地方,經歷了一年多的磨難趕路纔回到這裡。”
汕泯關將軍面色難看,“也就是說,兩州生戰的緣由都是空的。”
靈鳩聳了聳肩膀,“反正跟我沒多大關係。”
她這樣說了,反而讓汕泯關將軍覺得,這事和她的關係大了。
“你知道宋小白現在在哪裡嗎?”
“末將不知。”汕泯關將軍心中驚訝她對宋雪衣的稱呼,要知道這一年的時間裡,傳開的不止有宋雪衣用兵如神的威名,也有他容似謫仙的美名,以及形似白璧溫潤無暇,心若冰川漠視衆生的傲名。
從被他封王之後,衆人就不敢再小瞧他,每個見到他的人,除非王孫貴胄,否則哪一個都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的逾越。
宋小白這個稱呼,實乃小家子氣了點,旁人必然是不敢叫也不能叫的。
“白璧王退隱皇朝之後,就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何處。”反正大家都知道,是去找您桃花小仙去了。
靈鳩品味到他並沒有說出來的背後話語,暗想:宋小白要是能安安穩穩等着自己回來多好,也就不用這麼麻煩找來找去了。
只是將心比心,倘若失蹤是宋雪衣,只怕她鬧得動靜比宋雪衣還大。
“國師如何了?”裴妙語跟着問道。
汕泯關將軍詫異看了一眼籠罩在黑袍內的女子,心中忽然升起一個猜測:這黑袍內的女子不會就是……
“末將身份低微,不知道國師現在如何,只知這次國師所爲驚動了皇室和百姓,百姓心有不滿。”
裴妙語再次失言。
“你不喜歡兩州打仗?”秦魑忽然開口。
這話是問靈鳩。
靈鳩沒搖頭也沒點頭,半響沒有說話。
秦魑再次道:“你不喜歡的話,我回去跟他們說,讓他們停下來。”
這句話說完,無論是汕泯關將軍還是裴妙語都朝他看來,緊接着又看向靈鳩。
在他們的心裡都不希望這場戰爭持續下去,倘若靈鳩的一句話,真的能夠結束這一切的話。
“他們不會聽你的。”靈鳩淡淡的說道。
秦魑眼裡暗光晃動,靈鳩卻先他一步說話了,“想讓他們真的聽你的,只怕又要你付出一定的代價。”
“何況,這場戰爭打了大半年,雖然雙方都沒有討到好處,卻也打出了火氣,想輕易的講和沒那麼容易。”
本來保有希望之色的汕泯關將軍聽完靈鳩的話,不由的露出無奈的失落之色。
“今天先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再走。”靈鳩站起來,對汕泯關將軍吩咐道:“給我們準備最好的住處和燒好洗澡水。”
汕泯關將軍聽完她的話語,臉色有點不好看,“如今正在戰亂,桃花小仙怎麼能還講究這些身外之物的享受。”
靈鳩驚訝的眨了眨眼睛,“今天我幫你們趕走的可是一羣海軍啊。這功勞就還你一個最好的住處和洗澡水還多了?”
汕泯關將軍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帶路吧。”靈鳩站起來。
這回汕泯關將軍二話不說的帶路了。
一年多的海上漂泊磨難,對於靈鳩來說都可謂虐心,更何況是別人。
這次長隨靈鳩等人一起漂泊到汕泯關的人只有區區五人罷了。
他們沒有靈鳩那麼好的待遇,直接讓汕泯關將軍把關守府讓了出來,任由靈鳩自己選最好的住處。
靈鳩選了個偏僻的院落,之前都沒人住過,所以有點荒涼,地上的雜草也沒有人打理,可屋子裡乾乾淨淨的讓人滿意。
這會兒能夠輕鬆用士兵送來的熱水洗浴的也只有靈鳩了,她洗好了身子,換上乾淨清爽的衣袍,披着一頭黑色柔順的秀髮就走了出來,一眼看到屋子裡坐着的秦魑。
靈鳩沒有用靈力烘乾頭髮,反而邊走邊用毛巾擦拭着,對秦魑道:“你也去洗洗,之後我再和你說點事。”
秦魑卻沒有聽她的,反而站起來拉着她坐到椅子上。
靈鳩疑惑他的反應作爲,隨後就覺得頭頂一暖,一頭秀髮就幹了。
“我幫百里小鳩梳頭。”秦魑的聲音傳入耳朵裡。
因爲背對着秦魑,靈鳩只聽到他平靜的聲音,沒有看到他紅得似血的眸子,有水的柔和也似血的黏稠,緊緊的沾着靈鳩的身上,白皙的臉頰也更紅潤了一分。
“噗嗤。”靈鳩笑道:“你還沒有學就給我梳,你樂意我還不樂意。”說完就站了起來,隨意的擺了擺頭。她秀髮本就柔順,哪怕不梳頭也不顯雜亂,對秦魑趕道:“去洗吧,一年都沒正常的泡過熱水澡,你不難受?”
秦魑隨着她轉身的動作,瞳孔一縮,眼裡閃爍一抹失落遺憾,對靈鳩道:“等我學了,你要給我梳。”然後轉身去了隔間。
靈鳩莫名其妙,心想他在這種事情上也這麼執拗幹嘛。
待到日上中空的時候,秦魑梳洗乾淨走出來了,並非穿着一襲紅袍的他比往日少了一分逼人的豔色和殘酷。和靈鳩一起坐在院子裡的亭榭裡,這裡只有他們倆人。
靈鳩開門見山道:“之前在那個汕泯關關守將軍的面前,我說的話是騙人的。”
秦魑平靜的看着她。
靈鳩道:“我想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如果真的願意付出代價,一定可以解決這場兩州之戰。之後,裴妙語也出現回到朔雲州,再聯姻飛荊州,兩州還沒有打得太激烈的戰爭完全可以結束。”
秦魑道:“百里小鳩爲什麼要撒謊?”
他的語氣沒有任何的責怪和懷疑。
靈鳩道:“第一,我的確不想讓你爲了這場戰爭付出不該付出的代價。第二,戰爭是最容易讓人崛起的時候,無論是權、財還是名。兩州的戰爭,對我有好處。”
“你想在戰亂中搏名?”秦魑並不明白靈鳩爲什麼那麼喜歡名聲,她並不是好面子名氣的人,可如果是百里小鳩想要的話,他就幫她就好了。“那就讓他們打吧,打得更激烈點好了。”
靈鳩詫異道:“不怕飛荊州被朔雲州佔領了?”
“不會。”秦魑道:“佔領州域不是短時間能夠做到的事。”
“你就這麼不管不顧的幫我,真的沒問題麼。”靈鳩有點無語,要知道兩州之戰,一定會一方大損,生靈塗炭。秦魑怎麼說都是飛荊州的人,還是飛荊州王室。“其實咱們可以各憑本事。”
秦魑卻盯着靈鳩不說話。
靈鳩竟然覺得他的眼神也有點讓人無法直視了。
過了一會兒,秦魑露出笑容:“因爲別人都不是百里小鳩。”
一句話,觸動到靈鳩的心神。
秦魑又道:“如果是以前的百里小鳩一定會很高興我的幫助,毫不猶豫的讓我幫更多一點。”
靈鳩表面一本正經,內心早就囧了。秦魑說的不錯,如果是對以前還沒有熟悉承認的秦魑,她絕對是能有多坑就多坑,哪管你受損不受損。
“百里小鳩長大了,沒以前那麼愛撒嬌了。”
靈鳩眯眼。這語氣怎麼好像還有點遺憾的味道?
誰知道,秦魑伸出手,放在靈鳩的頭上摸了摸,似乎因爲不太熟練所以還有點輕顫僵硬,可他見靈鳩沒有躲開,嘴角就高高的揚了起來。
“我喜歡百里小鳩對我撒嬌,想要什麼就說,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幫你。”
其實不是靈鳩不想躲,只是她一時之間愣神了。
她想,明明是自己熟悉的孩子們,長大了之後怎麼個個變化都這麼大,反而把她當孩子寵了?
“我要名動天下,受天下人的信仰。”靈鳩直白說道。
秦魑沒有問理由:“好。”
靈鳩見他眼裡閃動着思索的光芒,問道:“你在想什麼?”
秦魑道:“若我屠殺萬人,由你度化,夠不夠傳名?”
靈鳩:“……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秦魑的表情認真,可見他並不是在開玩笑。如果這樣可以幫到靈鳩的話,他絕對願意面對可怕的業障的選擇這麼做。
靈鳩一掌打在他的頭上,教訓道:“咱們要做的是隔岸觀火,借刀殺人,漁翁得利知道嗎?”
“這些都不是好詞。”秦魑道。
靈鳩斜眼,接着朝他露出個純良的笑容,“你還覺得我是個好人啊?”
“你很好。”秦魑毫不猶豫的回答。
靈鳩聽後,笑容更加真切,笑眯眯的說道:“聽着,這場戰爭因我們而起,而不是我們主導,所以業障不算在我們的身上,已經牽連到了國運。我要做的事,是要在裡面某處功德好處,不是興風作浪,這場戰爭到底能打多久是他們的問題,和我們無關。”
秦魑半知半解,依舊是那句話,“你說,我做。”
靈鳩無語,“我要你把秦家送給我,你做嗎。”
“秦家不好,要了沒用。”誰知道秦魑把她的話當真了,還認真的嫌棄了自己的家族。
靈鳩已經無言以對,只能說當年坑得太成功,魑魅本性太兇殘,偏心太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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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水:小魑不要太慣着這貨啊,被你們這羣人慣着,這貨絕對會無法無天的啊!
小魑:無法無天才好。
宋小白:我一人慣足以。
國寶君:咿呀?(只要兔兔要噠,就是兔兔噠~)
夏侯乖乖:你以爲你還能阻擋得住這小妖魔嗎?
二水:……
99:呵呵~這都得感謝你啊~
二水:……
一鼓作氣,握拳,二水吼道:好吧!爲了咱們更加無法無天,親愛的們給力啊,我要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