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鳩不知道國寶君帶來的丹藥到底是什麼品階,只覺得入口即化,宛若一股清流流淌過喉嚨和五臟六腑,使得原來疼痛難忍的身體都得到的緩解,更有一股龐大的來不及消耗的藥力在她的體內飛竄着,希望找個地方發泄出來。
身上的天荒鳳羽衣隨她精血和靈力入內,一股信息就涌入靈鳩的腦海裡。原來這天荒鳳羽衣不僅可以隨着穿着者的身形大小改變貼身,還能夠根據主人的意識改變男女款式。最最重要的是,它是一件上了天階的六品靈寶,哪怕是三丹境界的修爲兩三招內也休想破開防禦。
這一丹藥一羽衣的價值珍惜完全超出了靈鳩的預想,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國寶君到底從哪裡獲得。
也許是因爲天荒鳳羽衣本來就有着斂息的作用,所以擺脫那些虎視眈眈的狂獸妖物們並非難事。然而,獸類易躲,人類難逃。在某些人刻意的追鋪之下,靈鳩還是遭遇到兩撥想要對她出手的傢伙。
正面相撞,幾人看着靈鳩的眼神充滿着某種驚奇和貪婪。
“是不是他?所有人都在照着她啊!”
“幾天前她可不是穿一身,看樣子不是普通東西!”
“聽說只要把她抓起來,就能夠換取靈寶和虛聖之力的功法!”
四人的小隊裡,其中三人已經忍不住發出興奮的交談聲,卻沒有注意到靈鳩的神色不對。
她的臉頰越來越紅,雙眼的光芒也越來越明亮,嘴裡吐出的氣息都散發着濃郁的靈力藥氣,“要我死?想抓我?來試試看啊。”巨大的藥力凝聚全身,讓她恨不得立刻就找個地方發泄出來。
這四人對於靈鳩來說來得正是時候,也可以說這次追鋪她的人,對於靈鳩來說,來得都很是時候。哪怕不來抓拿她,她也會想辦法找到他們,然後一個個反擊下去。
“啊啊啊啊!”從靈鳩的喉嚨裡發出清嘯,悍然無畏的氣勢一下就將前面的四人驚住了。
“大家不都傳她受傷了嗎?爲什麼還有這麼強的氣勢!她的靈力消耗不完的嗎?爲什麼……”太多的疑惑瀰漫他們的心頭,卻已經失去了詢問答案的機會。
大劍出現被靈鳩拿在手裡,絲毫不在意靈力的消耗,甚至可以說她現在就是在賣力的消耗着體內由藥力衍生出來的龐大靈力。
一招招被靈鳩耍得虎虎生風,“別跑啊!”一人根本沒有反抗之力,被她一劍斬成兩半,又一人被她一腳踹飛,丹田破碎之後,剩下的兩人一改初始的興奮,早就被眼前的靈鳩嚇得神魂具裂,生不起一點反抗念頭的逃離。
“她根本不是人吧!”逃跑中,一人被嚇得驚聲大叫。
另外一人則顧不上靈力的消耗,本來選擇分開逃跑,卻見靈鳩朝自己追過來,被嚇得立即追上大叫的人。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現在的情況就是這句話的最佳釋義。
“這都乖你們,我早就說不要來湊熱鬧了!”這人追上那人後,一邊抱怨着,突然一招術法打在那人的身上。
“啊!”沒有想到被自己人偷襲,想要反擊已經不可能。這人怒瞪雙眼,感受到背後傳來的凜冽劍風,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活下去,厲聲叫道:“不要放過他!殺了他!”然後丹田被破,身死魂則被國寶君一爪子抓住,塞入嘴裡。
由於使用天賦秘法,對於國寶君來說無論是肉體還是魂魄都消耗過大,所以它也沒時間挑食。
“咿呀!”不用死前的男人開口,國寶君也不會放過對靈鳩出手的敵人。
它的叫聲又動盪人魂的力量,前方逃跑的男人身體一頓,就被靈鳩拉近了距離。
正面相對,男人術法都來不及結印,只能用護命的法寶硬扛着靈鳩的一擊。
這一擊讓男人感受到千鈞的力道,整個人飛出去數米遠,一口鮮血吐出驚聲大叫着,“不要殺我啊啊啊!”
只可惜他的叫聲絲毫沒有起到作用,靈鳩了當利落的取走了他的性命之後,毫不停留的離開原地。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靈鳩沒有去注意到底過去了多久,只覺得自己一直在被追殺和反殺人,滿眼都是鮮血,耳朵裡聽到的都是人死前的嘶吼以及怒罵,還有貪婪的嘲諷。
當她進入一座山谷之內,周圍的光線完全黑暗,卻無法對她造成影響,一步步無聲的走在其中,她體內雄厚的多得要溺出來的藥力才漸漸的平緩下來,被她瘋狂發泄的差不多了。
“煉藥師,真是個可怕的職業。”無人的空谷裡,靈鳩低聲自語。
一顆丹藥,簡單的解決了她身體的傷勢,還讓她瘋狂的這麼久。雖然沒有刻意的去計算過自己殺了多少人,躲過了多少次圍堵,大概模糊的數量還是知曉的,應該不少於三十人吧。
“煉器師也不賴啊!”夏侯乖乖的聲音忽然響在靈鳩的腦海裡。
它的聲音低啞還有點低沉。
這一路被迫陪伴着靈鳩逃命,它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想着小妖魔要是堅持不下去了,自己趁機奪了她的身體;一方面覺得以靈鳩的性子,一定不會給他任何這個機會!只是還是忍不住惡意的這樣想着,想着想着又覺得太可惜了,怎麼說這麼有天賦的小妖魔,就這樣沒了的話,真是太可惜了!
啊啊啊啊啊!真是太糾結了!
夏侯乖乖決定不想了,且看靈鳩自己的造化。
它發出聲音刷新自己的存在感,靈鳩卻沒有回答它的話語。
“這山谷好像是通往地下的?”
之所以入了山谷純熟意外也是沒辦法。
一路遭受追殺,靈鳩瘋狂歸瘋狂,並不是一點傷都沒受,到藥力消耗殆盡,國寶君感覺到有幾道危險的氣息靠近,很大的可能就是玉珏煙他們一個境界的人。
暫時不想和他們硬碰硬,靈鳩發現這座山谷就走了進來。
山谷內部漆黑,龐大得出乎人的意料,裡面通道轉左右彎,彷彿一座迷宮。
漆黑中,天荒鳳羽衣自然明白招人,這羽翼不愧爲天階六品的靈寶,絲毫不會沾染鮮血和塵土,無論靈鳩殺了多少人,在地上滾了幾趟,也不見它有絲毫的黯然失色。
一抹黑影忽然出現,角度選得異常的刁鑽。
他以爲靈鳩不會注意到,結果卻是靈鳩站着一動沒動,任他的匕首刺向自己,沒有任何刺中血肉的觸感。
男子心中大驚,想要脫身已經太晚了。
“用幻術對付我,是你最大的錯誤。”靈鳩沒有再刻意僞裝自己的聲音,少女清涼的嗓音無害。
伴隨着這道聲音響起的則是骨裂聲。
“鏡像術!”被小腳踩在地上的殺手咬牙切齒的低吼。
靈鳩小腳又用力,把他的胸口完全才塌陷進去。
黑暗中,她白淨的臉龐宛若暖玉凝脂,卻是十足的默然,不見任何的情緒。
“嗯?”連續幾天精神緊繃的靈鳩,目光定在某處。
原本以爲自己就要死了男子頓時發覺道生機,雙眼發出強烈的光彩,趁着靈鳩走神的這一瞬間,準備放手一搏。
“呃!”可惜,殺手的打算落空了。靈海忽然被打碎的痛苦讓他滿嘴鮮血,憤恨而絕望的瞪着靈鳩:“你玩我!”他以爲靈鳩那一刻的走神是故意僞裝來玩弄他的。
“安心去吧。”靈鳩收回目光,漫不經心的話語和她腳上用力的行動完全相反,眼神對殺手的性命多冷漠,輕柔嗓音就有多治癒人心。
“咿呀!”國寶君毫不猶豫的把殺手還沒有消散的魂魄抓住吞噬。
靈鳩收回腳,有目的性的朝着一個方向而去,一邊對國寶君問道:“剛剛你也看見了?”
“咿呀!”國寶君點頭。看到了,可是沒有看清楚。
靈鳩眸子閃動着,越發仔細關注着周圍的情況。
就在剛剛她要解決殺手的時候,分明看到一抹赤金色的流光在這個方向閃過,從這裡她感受到一點熟悉感。
一開始她還沒有時間去想明白這點熟悉是什麼,這時候終於明悟了。
聖力!
那一絲氣息,分明就聖力,和她體內還不完整的聖力圖騰的氣息比起來。那一絲的聖力氣息雖然細微,卻精純完美得讓靈鳩控制不住的被吸引。
在哪裡?
“找到你了。”輕柔的嗓音,突如其來。
靈鳩猝然轉身,看到一襲明麗裝束的玉珏煙。
“多少天了?小東西,你可真能躲啊。”玉珏煙一步步的朝靈鳩靠近過來,眸子打量在靈鳩的身上,充滿冷意的眼神更加貪婪,“如果你好好躲着,我也不會這麼快找到你。誰讓你這麼囂張,明明被追殺,反而還主動的殺人?”
“呵呵,我真是越來越期待把你抓到後的結果了,看起來你身上的好東西真的不少呢。”女子愛美這是天性,玉珏煙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一眼看到靈鳩身上穿着的天荒鳳羽衣,她心中頓時起了喜意。
“現在跪下來向我求饒的話,說不定我還能饒了你呢?”
“鬼都不會相信你,老妖婆!”靈鳩像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眼神灼灼的望着玉珏煙,“說你變態囉嗦,你還不承認,一來就說這麼多廢話。”
玉珏煙的臉龐微微發紅,絕對不是嬌羞。
“本來不想這麼快就和你死磕的,畢竟境界的差別在那裡,吃虧的的確是我。”靈鳩輕輕搖頭,下一秒全身氣勢凝聚不散,爆發出龐然的殺意和凶氣,“不過你非要來拼,我就死磕給你看!”
她不跑不避,反而主動朝玉珏煙衝去。
一張張靈符出手,不要錢似的丟出去,“七星連鎖!”
靈符化作金色的鐵鏈,禁錮玉珏煙的嬌軀。
“哼!”玉珏煙輕哼一聲,渾身靈力一蕩,鎖鏈就出現了裂痕。“咦?”居然沒有立刻就斷?玉珏煙微微驚訝,心中更是煩躁不滿。倘若不是在這個古怪的地方,她哪裡需要這樣小心靈力的消耗,被一個小小聚靈境的小東西挑釁着。
然而,別看靈鳩修爲只有聚靈境初期的樣子,體內的靈力雄厚得卻堪比靈動境。倘若不是她修煉的功法有異,現在也不會只是這個修爲。同樣也是因爲她修煉的功法有異,才讓她能夠跨越境界的和人爭鬥。
“你殺得了我嗎?”靈鳩喊道,熬不掩飾自己臉上的戲謔之色。
這副樣子是個人都會惱火,更何況同性相斥,對靈鳩本就是厭恨極了的玉珏煙。
“你這個賤東西!”玉珏煙怒道,禁錮身體周圍的金色靈符鐵索完全破碎。
她手裡出現一柄玉如意,丟向半空中,靈光伴隨着她嘴裡無聲的暗語晃動,一看就不是凡物。
靈鳩眸子朝玉如意看去,不清楚這玉如意的功效,忽然眼眸似被玉如意的光華刺中,又傳來熟悉的灼熱疼痛感。
三尺瓊花玉如意,仿製三尺玲瓏玉如意而成,地階七品法器,可定人肉體,傳聖器三尺玲瓏玉如意可定人身魂時空。
伴隨着眼眸看到的空中法器,靈鳩的腦海裡自然浮現一段簡單的信息。她眼神之中不由流露出一絲驚詫,這雙眸子一而再再而三出現的能力,讓靈鳩忍不住懷疑自己這雙眸子,不止是夏侯乖乖說的那幾雙天眼之一那麼簡單,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雙眸子似乎過於逆天了。
現在不是研究自己眼睛的時候,哪怕靈鳩已經知道了空中法器的能力,卻還看不到破解之法,也來不及躲避。
一瞬間,身體彷彿變成了石雕鐵錠,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這種任人宰割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饒是靈鳩也忍不住微微紅了臉頰,雙眼彷彿着了火焰。
“賤東西,現在看你還怎麼跑!”玉珏煙得意的笑道。
從她的臉色可以看出來,使用這三尺瓊花玉如意並不簡單,就不知道這三尺瓊花玉如意的功效到底有多長時間。
玉珏煙爲解心中憤恨,手裡靈力化作一柄長鞭,兇狠的朝靈鳩甩去。
一道流光溢彩的光暈籠罩靈鳩的身體周圍,竟輕而易舉的擋住了玉珏煙的這一鞭子。
“什麼!?”玉珏煙顯然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不信邪的有幾鞭子甩下去,依舊沒有破開這護主靈罩。“怎麼會這樣!我不甘心!你這個小賤東西,憑什麼有這麼多好東西!”
想她花費了這麼多的時間和代價,竟然辦法傷了靈鳩,無論是面子尊嚴還是代價都讓她過不去這個坎。
“是這件衣服吧!”玉珏煙忽然緊緊的盯着靈鳩身上的天荒鳳羽衣。“就憑你聚靈境的修爲,還能護你如此,至少是天階的靈寶!”
玉珏煙不愧爲三丹境的大能者,一下就猜出了天荒鳳羽衣的價值。
“你以爲一件靈寶就能護你周全了?”她眼神貪婪又充滿惡意,“如果你有三丹境,哦,哪怕是靈動境,能夠完全掌控這件靈寶的話,說不定還真能護着你,不過可惜你沒有,所以這件靈寶註定要落入我的手裡了!”
她已經走到了靈鳩的面前,修長的手指輕輕觸碰着天荒鳳羽衣,真的觸碰到那柔滑暖意的衣料後,臉上的笑意就怎麼都掩飾不住了。
“果然是這樣,現在的它不被你控制,只能自動的護主。”玉珏煙眼裡全是狂喜,笑眯眯的說道:“只要我不傷害你的身體,又或者傷害不那麼嚴重的話,它就不會阻止我。”
細嫩的手指撫摸上了靈鳩的臉頰,被靈鳩感覺着,就彷彿的毒蛇的杏子舔舐在上面一樣,讓人覺得噁心。
“這張小臉長得可真好看,真是讓人看着就想要憐惜呢。只可惜我不喜歡!”最後一句話,玉珏煙重重的輸出來,然後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像是刻意要給靈鳩難過受,她打得並不快,一巴掌打上去的時候,五指刻意的微微彎曲,長長的指甲劃過靈鳩的臉頰,頓時留下四條血痕,像是要挖掉她一臉肉。
這一下落下,玉珏煙臉上露出解恨和歡暢的笑容,欣賞着自己的傑作,然後擡起眸子想要看靈鳩痛苦的表情。
這一看她就愣住了,視線中的少女神情淡靜,好像根本就沒有將這一巴掌放在心上。
這份淡然頓時顯得她像個跳樑小醜。
“哼,死到臨頭還裝模作樣!”玉珏煙冷聲說道,眼神厭恨,手裡出現一柄小刀。“這刀上有毒,劃到的傷口不但會腐爛留疤,一般的丹藥也醫治不好。”她想看靈鳩驚懼的模樣,可惜再一次的失望了。
明明現在把人掌控在自己的手裡,肆意的欺辱玩弄着,爲什麼她卻可以這麼淡定,彷彿自己纔是那個被玩弄的人?!一股怨氣在玉珏煙的心中蔓延,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倔性子的人了,不過往日那羣人都被她折磨致死。
“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你很疼。”玉珏煙發出笑聲,一刀狠狠划向靈鳩臉頰。
“砰!”
刀子被突然出現的罩子抵擋,玉珏煙沒反應過來,不由被反彈的力道擊退了兩步。
她瞪大了眼睛,“怎麼回事!我明明沒有流露出殺氣,不過是劃破臉,根本不算是重傷!”
“謝謝你提醒我,讓我知道自己還沒有把這件靈寶掌控。”靈鳩的聲音傳出來。
這聲音再次驚住玉珏煙,她謹慎以對,然後發現靈鳩並沒有動彈,便嗤笑出來,“我還以爲你多厲害,原來不過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罷了。”
“你殺得了我嗎?”靈鳩卻又問出這句話。
清清淡淡的語氣,猶如一把生了鏽跡鈍刀,刮向玉珏煙的臉頰,使得她維持着不住笑臉。
一個三丹境街的大能者,竟然殺不了個聚靈境的小傢伙,一開始就是玉珏煙輸了。
隨後,靈鳩的手掌微微動了動,她的動作很慢,彷彿手臂都要千鈞重量。然而卻是真的動了,說明她正在慢慢的解除定神的效果。
玉珏煙眼裡浮現震驚以及嫉妒。
她身爲女子,修煉到三丹境實在珍稀,被不少人都稱之爲天才,也被衆多男修士傾慕寵愛。可是見到靈鳩,才發現自己的天才到底有多廉價,和眼前的少女一比,往日的她就彷彿坐進觀天的青蛙,根本不值一提。
這種對比最是讓人難受,玉珏煙又忍不住幸災樂禍。她再天才再了不起又怎麼樣,到了放逐之地就等於永無出頭之日。
靈鳩緩慢的拿出乾坤靈器裡面的藥膏,再慢慢塗抹在臉頰上。
她臉頰本來就是皮肉傷而已,被宋雪衣給的最好外傷藥塗抹後,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起來。
沒一會兒,之前還紅腫流血的臉頰,就恢復到了平日的白皙細嫩模樣。
這反差又讓親眼看着一幕的玉珏煙差點沒被氣得吐血。
她消耗大量靈力,動用三尺瓊花玉如意,大動干戈的做了一切,最後得到的結果只是打了眼前的女孩一巴掌,還被對方這麼輕描淡寫的恢復了。
“那個玉如意,你還能動用幾次?”靈鳩感受臉頰的清涼感,感受漸漸恢復的手腳力道,直視着前方的玉珏煙。“這回,該換我了。”
她寧靜的語氣讓玉珏煙感覺到暴風雨前的寧靜,竟使得她心中浮現一絲退讓之意。這份退讓的心思驚醒了玉珏煙,她睜圓了眼睛。自己堂堂三丹境的修士,需要懼怕一個聚靈境的小傢伙,開什麼玩笑!?
“有本事你就來試試啊。”玉珏煙恨聲說道,眼神之中的殺意已經要凝聚成稠。
一大一小的女子,隔空相望,誰都明白對方不會放過自己。
先動的是靈鳩,單論氣勢上她就已經勝了一籌,周身淺金色的光暈一閃,她的身影就消失了蹤跡。
玉珏煙暗中一驚。人呢!?她居然發現不了!不會是故作姿態,實際上跑了吧!
玉珏煙沒有發現自己最後一個想法產生的時候,心底浮現的一絲輕鬆。
“啊!”背後的頭髮忽然被拉扯住,這種不曾出現在修士之間打架的招式,讓玉珏煙愣了一秒。
緊接着她的感覺到肩頭一沉,頭頂投下陰影,脖子被一雙腿夾得死疼。一下子沒有控制住平穩,被人帶着摔倒到了地上。
砰!
一擊兇狠的拳頭打在絕色女子到了臉龐上。
以靈鳩的力道,這一拳足以打碎了人的腦袋。
玉珏煙整個人都被一套變故弄得半懵半醒,本能的用靈力護住臉頰,可因爲注意力不集中,靈力罩子並不算堅固,被靈鳩每打一拳這能化解九成的力道,剩下一成力道落在她的臉上也足以讓她痛得精神恍惚。
靈鳩跨坐在她的身上,雙腳壓制着她的雙手,兩隻握着拳頭的手,彷彿雨點一樣的落在玉珏煙臉上。
哪怕她的雙手已經被打得劈皮流血,也絲毫沒有放過任何一點時間。
這份野蠻的打法,被某個隱藏在暗處的人看得一陣目瞪口呆。
眼睛毀了,鼻子塌了,下巴脫了,嘴巴歪了,額頭也凹陷進去一部分。
不過短短几秒的時間而已,玉珏煙就被靈鳩一套兇狠殘暴的打法,打的不成人形。
好不容易回過神,壓抑着疼痛的玉珏煙,也被靈鳩帶來的着一系列兇殘逼成了瘋子。
“我要你死!我要你不得好死!”玉珏煙怒吼着,歪嘴吐出來的話並不清晰,恐怖的靈力已經透出了瘋狂和玉石俱焚般的氣勢。
“這話我不用說我也知道。”靈鳩的語氣非常的平靜。
只是和她平靜語氣完全不同的是她的行爲。
一手扣住玉珏煙的脖子,腦袋猝然的狠狠往下砸去。
“砰!”額頭和額頭的相撞,再次把玉珏煙撞得幾乎暈眩。
這時候,她感覺到一股意識竟然侵入了她的靈海里。
靈海被入侵,使得玉珏煙不得不停下要施展出的術法。
正因爲這股入侵的意識,少了肉體上連續瘋狂的疼痛,反而讓玉珏煙冷靜了下來。
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相比起用靈力術法自損八百傷敵一千,以自己三丹境的靈魂境界完全可以強壓對方。這種從魂魄上的打壓折磨,比起肉體更加的讓人痛苦瘋狂不是嗎?
玉珏煙嗤笑着靈鳩的自尋死路,對方的這份果決的確阻止了自己差點瘋狂的反擊,不過卻是另外一條更加沒有退路的死路啊!
如此想着,玉珏煙毫不猶豫的迎上了入侵自己靈海的意識。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對方的靈力根本就不堪一擊,一感到自己的反擊就立即的逃離。
只是玉珏煙會讓它逃嗎?自然不會,她以意識追趕,追入了靈鳩的靈海里。
這裡面一片的漆黑,之前逃跑的意識一入其中就不見了蹤影。
“你以爲你跑得掉嗎?”玉珏煙靈魂意識在靈鳩的靈海里化爲人形,彷彿勝劵在握的站在無盡黑暗中,冷眼看着周圍的一切。沒多久,她眼裡就浮現了疑惑,爲什麼找不到?雖然這裡是對方的靈海,可是以對方的靈魂境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自然逃不過自己的眼睛纔對。
“哎。”一聲嘆息響起。
這道嘆息聲低沉,是屬於男人的聲音。
玉珏煙一愣,然後嗤笑,“又在裝神弄鬼。”
“可憐啊~”伴隨着這道聲音響起,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玉珏煙的眼前。
這男人身着一襲輕易,雙手擱在背後,一隻手臂有點虛幻,似乎魂力凝結不足,渾然一派高人的模樣。
他同情的看着玉珏煙,說道:“可憐你到了這裡,就一點機會都沒了。”
“你是誰!?”玉珏煙大驚。這人不是虛幻而成,明明是真實的魂體意識,而且從氣息來感受,他的修爲和自己相差不多。
“我是誰你不用知道。”夏侯乖乖的高人風範並沒有保持多久,上下打量着玉珏煙的目光讓她無比的惱怒,礙於不清楚情況,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決定先離開這裡。
她纔有離開的動作,夏侯乖乖長袖往前一揮,黑色的鐵索從四面八方而來,阻擋了玉珏煙。
“你!”玉珏煙眼中已經浮現了慌亂。
她隱約察覺到,自己似乎中計了?!
“連老子的靈魂境界都不是那小妖魔的對手,你還敢追着她來到她的靈海里,真是自找死路!”夏侯乖乖一邊嘆息着,攻勢卻一點都不留手,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本來單論修爲你還有和她一拼之力,讓她受到點教訓!”
“咿呀!”一直獸爪從黑暗中探出來,把又尋機逃跑的玉珏煙撥回來。
“哎呀~國寶大人,小的絕對沒有幫着這女人的意思啊!”夏侯乖乖高人嘴臉瞬間就在這聲音響起的瞬間破碎,一邊更加賣力的對付着玉珏煙,一邊說道:“主人她天賦異稟,聰慧過人,機智如妖,怎麼可能被這個女人教訓。哈哈哈,主人真是太厲害了,一下就把這個女人騙了過來!”
“速戰速決。”靈鳩的身影忽然出現,沒有任何要玩弄留手的意思,一來便大開背後天眼。
漆黑的靈海里,兩人一魂獸的阻礙,讓玉珏煙想要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她眼裡全是悲憤震驚以及求生的慾望,大聲嘶喊着,“住手!殺了我,你絕對也活不下去!他會爲我報仇,會將你碎屍萬段!”
“我不喜歡麻煩,不代表我怕麻煩。”靈鳩說道。
放了她,她就會不記恨自己了?只怕結果會是和那個所謂的‘他’一起來對付自己。
不到片刻,玉珏煙終於抵抗不住,被國寶君一爪子抓住消失不見。
這一幕讓夏侯乖乖看得又是一陣心驚膽戰,這頭專吃魂魄的魂獸,對於他這樣的魂體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
“唔!”忽然,靈鳩晃了晃,意識化身臉色大變,消失在靈海之中。
黑暗的山谷裡,小小的少女跪坐在容貌盡毀的女子身上,兩人就保持着這個動作一動不動,已經有了好一會兒。
暗處的某人看着,知道她們這是開始了魂魄意識的戰鬥。
“她的修爲可以完勝那女孩。”這人心中暗想,覺得沒必要自己出手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這人心想聚靈境的女孩有點古怪,要解決她花費多一點時間也不奇怪。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從玉珏煙的肉身上傳來的虛弱感到了一等的程度,終於被這個人察覺到了。
他驚訝着玉珏煙怎麼可能會輸在魂境的爭鬥中,下一刻就發現玉珏煙的肉體瞬間失去了氣息。
玉珏煙死了!
魂死了,身自然就死了!
暗處這人反應過來,想要救援已經晚了。他不明白,玉珏煙對付一個聚靈境的小傢伙,就算對方有什麼可以護着魂魄的重寶,也不至於連逃跑的機會也沒有吧?
這時候想什麼都沒用了。
既然對方殺了玉珏煙,那麼就得給玉珏煙償命。
男人雙眼冰冷,一指揮向依舊跪坐在玉珏煙身上的靈鳩。
這輕描淡寫的一指,化爲一道劍芒,毫無氣勢也近乎無聲無息,一瞬就來到了靈鳩面前。
“啾!”
一聲鳥啼。
光華大盛在靈鳩的身體周圍,一頭金紅色的虛影出現,雙翅將靈鳩小小的身體籠罩在內。
劍芒在接觸到虛影之後消失不見,那虛影的光華也暗淡了不少。
暗處的男人早就預想到了這一切,又一指劍芒揮出,看起來緩慢,實際眨眼就幾道劍芒打向靈鳩。
金紅虛影則在這劍芒中,越來越虛弱,隱約中還能夠看到似鳥類悲鳴無奈的聲音。
靈鳩雙眼猝然恢復了清明,顧不得去看暗中偷襲她的人是誰,一手抄起玉珏煙的屍體丟進乾坤靈器裡,本身眨眼就飛躍了百米。
“你跑不了。”男子平凡的嗓音響起。
從暗處走出來的男人的確平凡,他生了一副平凡的面容,平凡的身高,平凡得毫不起眼的氣質。這麼平凡的一個人,卻給靈鳩帶來最大的危機。
無論是南宮正清還是牧廖和玉珏煙,給她的感覺都沒有這麼的強烈。
這個人,她打不過!
全盛時期的時候打不過,剛剛大斗了一場的她,更打不過。
打不過不代表不能跑。
靈鳩將速度提到了極致,然後在一個洞口,被忽然出現的男人擋住了。
“我叫祭鴻頌,會是取走你性命的人,你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男人淡淡說道:“你很好,只可惜殺了玉珏煙。”
這人的言語分明狂妄無比,可是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看不到一點囂張的樣子,彷彿這再理所當然不過。
“我叫百里靈鳩,會是成功從你手裡逃走的人,你有資格記住我的名字。”靈鳩學着他的語氣說道,卻不想他那樣面無表情,反而嫣然的朝他露出一笑。
乾淨無瑕的寧靜笑容,彷彿破開黑暗的第一道曙光,給人心底留下深刻的震撼和印象。
祭鴻頌也不由的愣了一瞬,靈鳩就趁着他失神的這一瞬間,幻術和靈符一張張出手。
一個個和她找不到分別的身影出現,朝着不同的方向逃竄。
祭鴻頌臉上沒有驚訝也沒有不屑,他只是平靜的伸手,連續幾道劍芒出手,頓時無數紙屑飛舞。
靈鳩的瞳仁微微緊縮,她終於知道爲什麼會產生這人比玉珏煙那羣人都要危險的感覺。
因爲這是個修劍者,他不會過多的術法,也許這一門劍芒,可這就一門絕學就足以傲視羣雄。
“你逃不掉。”祭鴻頌說道,看着躲開了要害,卻被刺傷了腿腳的靈鳩。
靈鳩不言語,眼看着祭鴻頌擡起手,雙眼集中到了極致。
一道殘缺的聖力圖騰浮現她的雙瞳裡。
“嗯?”祭鴻頌終於驚訝了。
不是沒有人完美的躲避過他的劍芒,可從來裡面從來沒有聚靈境的小傢伙。
他眼裡浮現一絲興趣,隨即又迅速的泯滅。
這是個要死的人,無需對她動念。
“等等!”驚呼聲響起,南宮正清的身影出現。
他一頭冷汗,脫口就道:“玉珏煙和小九不過是小恩怨,你未必要至小九死地,看在我的面子上……”
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祭鴻頌道:“玉珏煙被她殺了。”
“什麼?!”南宮正清不可置信。只是沒時間讓他吃驚了,眼看着祭鴻頌又要出手,那邊躲過了他一招後已經滿臉蒼白的靈鳩,他大聲道:“等等!等等啊!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給點面子啊!媽的!你要殺她,先過我這關!”
“你又不是不知道,祭鴻頌根本就不知道給面子爲何物。”又一道聲音響起,牧廖出現擋在了南宮正清的面前,“你想要保護她,就先過我這關吧。”
“牧廖!”南宮正清大聲怒道。
牧廖絲毫不在意他的怒火,頭也不回的說道:“雛鳥都是在無數的危險中成長的,要麼生要麼死。呵呵,我是在磨練這個小傢伙。”
“你媽的!磨練你個死人頭!你腦子是被時間腐朽透了嗎?這要是叫磨練,天底下就不可能再有天才了!”因爲全部都被你們這羣變態殺光了!
然而無論他怎麼的着急,面對同境界的牧廖阻礙,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幫靈鳩。
靈鳩半眯着眸子,餘光瞧見某處的一絲金紅,她心中微動,握緊了手掌,越是危險越是反彈得厲害,冷靜得不可思議,“這份磨練我接受了。”
她異樣的表現讓幾人都忍不住轉眸注目,連祭鴻頌也沒有立即把手中十道沒有死角的劍芒揮出去。
無光的山谷裡,少女精緻的臉頰,沾着點鮮血,卻展開一道無暇明媚的笑容,讓人覺得萬物靜好,周圍沒有半點的陰霾。
她笑說:“等我磨練成功,翅膀硬了,第一個吃掉的就是你們。”
最乾淨的笑容和最兇殘話語的結合,形成一種令人驚心動魄的魅力。
祭鴻頌心中的可惜更濃,甚至有點捨不得殺了眼前的少女,可是他手中的劍芒還是毫無死角的揮了出去。
時間似乎在這時候靜止,空間產生劇烈的波動,無聲無息中一道身影走了出來。
他面色比靈鳩更加的蒼白,卻不是受傷的蒼白,彷彿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然而他的眼神卻深沉到了極致,毫無偏移的出現靈鳩的身邊,一手抱住她的身體,連一秒的時間都沒有,便隱入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