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正值深夜,再加上我們是往郊外開去,路上根本沒有幾輛車,所以車的速度快極了,連紅燈都不停,一掠而過,纔不過二十幾分鍾,就已經到了東郊附近,在駛到一處道口的時候,正值一列火車經過,放下的欄杆阻止了車輛的前進。等到火車過去,欄杆重又慢慢升起,就在這個時候,從後面上來了兩輛黑色的本田車,我所乘坐的車的司機剛剛從倒後境裡發現這兩輛車,就大叫了一聲,急速一踩油門向前竄去,緊隨着另一輛車。而後面的兩輛車子也全力追了上來。
這後面的兩輛車子真的是在追中島美雪,而中島美雪也知道此事,所以正在逃亡中。
會是誰呢?莫非是左丘知秋找人來救我?我正如此懷疑着,突然覺得車身劇烈地晃了一下,我一頭撞到了前排的座椅靠背上。居然是後面追逐我們的車輛大力地撞了上來,緊接着又是一下。
“見鬼,救人也不是這種救法。”我暗自埋怨。
前排的副駕駛在急切地用車載電臺向同行的另一臺車呼喊着,司機在努力試圖擺脫後面的車,此時我聽到幾聲“啪、啪”的聲音在後車窗上響起,我一愣,反應過來,“開槍了!”我連忙低頭俯身,但卻旋即發現車窗玻璃有防彈功能。
“左丘知秋在幹什麼,難道想把我和這夥日本人一起幹掉!”這下我真的急了,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後面的黑色本田也發現奔馳車防彈,於是不再開槍,只是加大油門,用力衝撞過來。這兩輛本田的用意很明顯,要麼逼司機停車,要麼就乾脆把車撞翻。我緊緊地抓住身側的把手,感覺就好像在遊樂場裡坐碰碰車,只是要激烈上十倍不止。照這樣的速度,如果翻車那後果一定很嚴重。
就是這麼不幸,我腦子裡剛閃出“翻車”兩個字,就覺得車身忽地一跳,然後天旋地轉了好幾圈,在一陣劇烈撞擊後翻下了路基。也許是白天已經昏迷過一次,這一下翻車時並沒有把我撞暈,而且奔馳車的質量真是不錯,經過如此猛烈地撞擊車身只是輕微變形,除了副駕駛受了一點輕傷之外,其餘人並沒有什麼損傷。
我一腳蹬開車門,一心只是想趕快脫離險境,稍微打量一下地形後,我發覺前方不遠處就是一片種着玉米的大野地,藉着夜幕往那裡面一鑽,一百個人也休想找到我。
我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可是剛一移步,就有一把槍頂到了我的後腰上,我一驚回頭,拿槍的正是剛纔一直坐在我身側的黑衣男子,看樣子雖然突遭大變但他卻沒有忘記要看牢我,一邊在嘴裡冷冷地說着一句話(我估計**不離十是“別動,否則開槍”),一邊將槍口死死地頂着我。他的槍正對着我的脊椎,要是開了槍,那我不死也得高位截癱,我不願冒這個險,當下只好站立不動。
我雖不動可有人動,那兩輛黑色本田見成功將一輛奔馳撞翻,便一起停下車,車上下來七、八個人,開始用無聲**向路基下開火,與我同車的四名黑衣男子,除了一人負責看管我,其餘三人也紛紛還擊。
無聲**只適合用來執行特殊任務,其實就是與目標很近的暗殺任務,它如果未能在近距離擊中目標,那麼子彈在飛行一段距離之後依然會有嘯叫的聲音。現在的情形就是如此,子彈呼嘯着從我耳邊飛過,打在身邊的車體上濺出朵朵火花,在夜裡格外明顯。
“就這樣死了可不值,都不知道死在誰人手上。”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槍戰,我越發弄不清上面追趕的人是誰,看起來不像是救人的人,反倒像是一羣殺手。此時從公路上的另一方向也傳來槍聲,是中島美雪的車倒了回來在支援,一時間三個方向的火力在靜夜裡打了個不亦樂乎。就這樣互相射擊了一分鐘,我這邊的黑衣男子好像接到了同伴發來的暗號,開始押着我慢慢向公路上走,要與中島美雪那邊會和,在途中,司機胸口中了一槍,眼見是不活了,另外有一名男子的腿上也中了一槍。
好不容易來到路上的奔馳車邊,車上除了中島美雪和司機以外都已下車在向對方開槍,中島美雪一看到我就打開車門,說:“快上車!”我不及多想,側身鑽入車內,我一上車,奔馳就發動起來,我這才明白原來中島美雪是特意回來接我。我向後一看,她的其餘隨從沒了掩體,但依然趴在地上進行阻擊,很明顯是在掩護中島美雪撤離。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我總算逮到機會向中島美雪問出這句話,可是她卻寒着一張臉,根本不理會我的問話。儘管中島美雪沒有回答,可我還是已經肯定那兩輛追蹤而至的車並非是左丘知秋來救我,因爲在中島美雪打開車門讓我上車的同時,從對面傳來一句大聲的日本話,好像是在提醒同夥注意。
是另一夥日本人在追殺中島美雪!不是說黑龍會在日本唯我獨尊嘛,怎麼會有人在追殺黑龍會的大小姐?我心中驚異,頻頻回頭向後望去,不知那羣殺手是否會追趕上來。
不多一會兒,後面又閃出兩盞車燈,顯見得是那羣殺手也分出人馬繼續追來,有了剛纔的經驗,我知道被追上了就是死路一條,便對中島美雪說:“這麼沿路逃不是辦法。”
中島美雪也看到了後面追上來的汽車,咬咬嘴脣對我說:“那你說怎麼辦?”
“棄車。天黑加上目標小,下車跑應該更容易逃掉。”
中島美雪又問:“可是往哪兒逃呢?”
我向車窗外望去,由於已到了郊區,公路上每隔很遠纔有一盞路燈出現,我藉着燈光努力分辨許久,纔看出車子已經到了清東陵附近,我心頭一亮,連忙道:“在前面東陵門口停車,我知道怎麼甩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