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墨白英俊的臉龐，依舊是那抹笑容，也許是隔了遙遠距離的緣故，看不清楚他的笑裡，到底是什麼表情了。只是覺得，心中忽然有了尖銳的刺痛，但是隻是這麼一下而已，就讓蘇楠清醒過來。
蘇楠本能的有了接下去的反應，那就是不動聲響地離去。
只是，就在她收回視線的一瞬間。
蕭墨白的餘光恰好望了過來，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硬生生給對上了。
那眸光裡有着太多的色彩繽紛，蘇楠覺得一顆心猛地又是一跳，她急忙鬆開了手，後退兩步後，大步地奔走而去。
而在辦公室裡的蕭墨白，瞧見門口的身影一閃而過，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蕭總，人家以後可以直接喊你的名字嘛？”丁秘書使勁地往他懷裡鑽去，纖細的雙手摟着她，湊近了他的脣。
“丁秘書，現在是在公司。”蕭墨白笑道。
“那麼下班以後呢？”丁秘書問道。
蕭墨白的眸底，有陰厲的目光悄然飄過，“當然，也不可以。”
丁秘書整個人一怔，方纔還妖嬈微笑的麗容，此刻不得不僵硬了，“蕭總，你不喜歡我嘛？”
蕭墨白微笑，瞧着自己懷裡的女人，這樣的妖嬈多姿，但是他卻全無興致，“不喜歡。”
“怎麼這樣嘛！我不好嘛？”丁秘書嬌嗔着問道，愈發想要抓住這個男人了。
丁秘書來公司也有段日子了，和蕭墨白的相處過程中，一直都是平安無事的。實際上，在來應聘的時候，丁秘書是做好了準備信心滿滿而來的。她長得漂亮年輕，能力也不錯，只要能讓蕭墨白接受，那就有了一半的機會。至於這機會，毋庸置疑，當然是做他的女人。
蕭墨白在圈子裡，也是極富名望的。
先前一度傳言，他身邊的秘書，多半都是他的女人。
不管如何，能成爲他的女人，總是好的。
不求能和他永遠在一起，但是隻要跟了他，就算分手了也不會擔憂，他一向待人大方慷慨。而且，這樣一個優秀溫雅不乏幽默的英俊男人，又有哪個女人能夠抗拒。光是此刻，看着他的臉龐，都有一種想要和他親吻的衝動。
蕭墨白沒有回答她，只是說道，“丁秘書，你可以起來了。”
丁秘書咬着脣瓣，這下是面子都沒了，“蕭總，我聽說你的秘書，不是都是……”
“都是什麼？”蕭墨白笑問。
“都是……”丁秘書有些難以啓齒。
“我的女人麼？”蕭墨白卻是替她把話給說完了。
丁秘書美眸圓睜，又瞧見他的笑容，聽見他說了句讓人狐疑的話語，“可惜你來晚了。”
丁秘書還沒有醒悟過來，他這話裡的意思到底是什麼，蕭墨白卻是說道，“手裡的工作儘快完成，你有三天的時間。”
“蕭總……”丁秘書不敢置信，哪裡還敢再放肆，急忙從他的大腿上起來，整理好衣服站直在他的面前。
“蕭總，我以後不會了，能給我一次機會嘛？我保證不會了！”丁秘書顫聲說道。
縱然當不了蕭墨白的女人，可是藍天的發展前景那麼好，在這裡工作也是美事一樁。
蕭墨白微彎的眉眼，那抹笑容卻在此刻冷酷起來，“有些話，我不想重複。”
丁秘書只覺得一陣寒流從腳底直升而上，再也不說不出任何話來，只能乾澀地應聲，“是，我知道了。”
蕭墨白回了個笑容，徑自起身，拽過西服外套而去。
丁秘書僵在原地，真正是欲哭無淚。
天，這個男人和外界傳言得並不一樣！
※※※
蘇楠站在窗戶前，眺望着城市的夜景，在那燈火闌珊裡，她的眼前，似乎還浮現起方纔的一幕。有些凌亂，但是又很清晰，所以才能這樣歷歷在目。他似乎也沒有太過拒絕，也沒有太過排斥，更沒有抗拒。
蘇楠又是懊惱，她怎麼就這麼倒黴，怎麼就和他的目光撞上了。
這下就算想要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大概也是不能了。
蘇楠這邊正在思忖着，外邊一陣腳步聲走過，秘書室的門隨即被人給打開了。
蘇楠回過頭去，只見是蕭墨白。
外邊迴廊的燈光透亮，秘書室裡卻是沒有開燈。
蘇楠在這個時候只想到了一點，沒有開燈是明智的，至少他不會看清她的表情，而她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然而，蕭墨白的臉龐，卻讓她瞧了個清楚。
沒有慌忙，沒有焦慮，也沒有一副被抓到了要迅速解釋的緊張感，白皙的俊臉上，還是那抹笑容，炫目的好看。
蘇楠的心有些泛沉，卻也慢慢緩和了下來，亦是學着他，揚起了笑容。
蕭墨白開口道，“還以爲你先走了。”
“不是說了不準先走？”蘇楠笑着回道。
蕭墨白走了進去，來到她的面前，寵溺地吻了吻她的臉龐，“真乖。”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總是覺得，他迎面而來的風裡邊，都帶着一陣異樣的香氣。
是香水，還是脂粉，總之讓她不適應。
“那現在可以走了嗎？”蘇楠問道，她只想回去洗澡。
她急於回去的態度，讓蕭墨白以爲她是生氣了。畢竟，剛纔可是瞧了個正着。
蕭墨白沒有動作，隻身擋住她的去路，隨意地說道，“剛纔你都看見了。”
“一個不小心就看見了。”蘇楠覺得也沒有什麼好瞞的，既然他要提起，那她就隨他。
“有沒有什麼話想說？”蕭墨白問道。
“沒有哎。”
“不需要發泄一下？”
“我想不需要。”
“真的？”
“以前又不是不知道。”蘇楠挺平靜地說道。
其實在以前，蕭墨白的歷任秘書裡，也有和他在一起的。所以蘇楠在瞧見的時候，沒有太過震驚，可能就是這個緣故。
“你不會和我冷戰吧？”蕭墨白又是問道。
女人總是會心口不一，說着不需要不要緊沒關係不在意，但是即使不是和他爭吵，就是和他冷戰，非要他再三保證哄勸，才肯放下心來。彷彿這樣，她們就能安心了似的，卻也讓他感到疲於應付。
—
冷戰？
蘇楠問道，“爲什麼我要和你冷戰？”
“你難道都無所謂？”蕭墨白在這一剎那，突然很想知道，她到底是真的平靜，還是假裝出來的平靜。
如果此刻她像以前，對他又吵又鬧，尖銳地像只刺蝟，恐怕他會更加容易接受。
“有。”蘇楠應道，“但是你好像沒有和她怎麼樣不是嗎？”
蘇楠站在他的面前，伸手去碰觸他的額頭，“也沒有流汗。”
她的手指，順着他的額頭，一路往下滑動着，點過他挺直的鼻樑，他的薄脣，不知道她有沒有親過他。
蘇楠沉默了下，而後說道，“蕭墨白，我們現在可以回去了嗎？”
蕭墨白卻還想逗逗她，“你說丁秘書要不要辭職？”
蘇楠微笑着道，“隨你哎，你想留就留着吧。”
“我問你呢。”蕭墨白又道。
自己的男友身邊，有這樣一個女人存在，的確會是件麻煩事情。只是，就算是不留她，讓她離開。可還是會再來一個，重新發生這樣的事情。有些總是逃不過的，既然要發生，爲什麼還要刻意避免。
蘇楠想來想去，基於種種考慮，她終於應道，“留下她吧，丁秘書工作能力還是挺好的，而且現在又快過年了，公司裡很忙。這邊要是炒了她，一時間也找不到人手，這樣會麻煩，你說呢。”
蕭墨白這下還能有什麼好說的，根據實際情況而言，也確實沒有什麼好辯的。
年關將至，公司上下都十分忙碌，人手問題，一下子也確實難以解決。
突然空了位置，他這邊估計會運作不正常。
蕭墨白笑道，“那就聽你的，你說留，那就留吧。”
……
隔天，丁秘書來彙報行程安排的時候，蕭墨白喊住了她。
“丁秘書。”
“是，蕭總。”經歷了昨晚的事情，丁秘書面對蕭墨白就會有些不自然，尷尬是難免的。
蕭墨白道，“昨天我讓你三天之內辭職，現在臨近年關，公司比較忙碌，你再留些日子吧。”
“謝謝蕭總，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丁秘書哪裡不願意，她想着只要過了年，也許就不用辭職了，因爲事情畢竟都過去了。
丁秘書退出了辦公室，蕭墨白握着鋼筆，不時地打轉把玩。
忽而，他有點好奇，竟是愈發的想要知道。
她究竟是真的無所謂，還是故意而爲。
只是接下來蘇楠的表現，讓蕭墨白感到靜如止水。沒有吵鬧，也沒有冷戰，和往常一樣。
可是，在這接下來幾日的加班時間裡，蘇楠再也沒有提前上來找過他。
就算是提前完工，她也會在秘書室裡開着電腦默默繼續。
直到他來找她。
偶爾的，蘇楠來到副總辦交待一些工作，也會和丁秘書聊上幾句。蕭墨白湊巧瞧見了，不禁駐足停留。
當他看見她和丁秘書融洽交談的時候，卻沒有那麼高興。
該說她是寬容大度，還是說她敬業有加。
又或者，就算他的身邊有別的女人，她也是無所謂，更甚至能接納對方。
蘇楠，她是多麼奇特的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