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秘書!”秦暮雲眼見她倒了下來,急忙將她扶住了。
陸展顏的臉色更加蒼白了,頭暈目眩,呼吸也不勻,秦暮雲一向溫煦的臉龐,也凝重了神色,“你的臉色很不好,必須去醫院做系統檢查。”
醫院……
那曾是陸展顏最討厭去的地方之一。
在爸爸陸青松過世後,她就再也不肯踏足。即便是感冒發燒,也是自己吃點藥就好,能忍就忍過去。
“不,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秦暮雲卻顧不上身份了,直接抱起她,就往跑馬場外邊奔。
等上了車子,秦暮雲神色擔憂,瞧見陸展顏亦是昏沉,又是問道,“頭是不是很暈?想不想吐?”
“有點暈,不過不是很想吐。”陸展顏眼前卻猛地一黑,讓她無法看清。
秦暮雲難得的板起面板,嚴厲說道,“你剛摔下來時,可能傷到了頭,這絕對不是小事情。”
陸展顏也被剛纔那驟然一黑給嚇到了,她不得不開口,“暮總,還要麻煩您了,送我去醫院。”
下馬落地時,腦袋似乎被地上凸起的小石塊磕了下。
她不敢再逞強,因爲逞強有時候也是沒有用的。
“開快點!”秦暮雲朝司機厲聲命令。
“是!”
車子在最快的速度內趕到了醫院,路上的時候,秦暮雲打電話通知了醫院,因此他們一到,就有醫護人員推着病牀前來迎接。
陸展顏昏沉間被小心的移到病牀上,有乾淨清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秦二,什麼情況?”
這聲音溫和柔軟卻並不單薄,有溫暖光滑的質感,還有些熟悉。
“她從馬上摔下來,我懷疑傷到了頭。”秦暮雲簡短地說道,語氣焦灼沉重。
“我馬上讓醫生安排檢查。”
病牀平穩快速的移動,陸展顏努力睜眼,眼前白影重重,看不清醫生的面容。頭頂上的白熾燈模糊着光圈,一圈一圈彷彿水波般盪漾着。
她的頭一陣刺痛,連忙緊緊閉上眼睛。
一整套系統的檢查下來,陸展顏被送回了病房。
她已經換上了醫院的病號服,手上打着吊針,後腦的地方用白紗布包紮了傷口。
陸展顏沉沉地睡着了,只是眉頭依舊緊蹙,似乎並不好受。
……
陸展顏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午後。
忽然,交錯的腳步聲凌亂響起。
病房的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是秦世錦,後邊還跟着李浩然。
“大哥。”秦暮雲坐在椅子裡陪護,並沒有離開。
依照陸展顏現在的情況,是要住院觀察幾天的,可是聯繫不到她的家人,秦暮雲沒有辦法了,只能聯繫秦世錦。秦世錦今天原本是去別的城市出席金融學術研究探討會了,因爲一個電話,秦世錦立刻掛了線,就匆匆趕了回來。
這麼一個趕回,就是三個多小時。
秦世錦又得知是在第一附屬醫院,這家醫院可是李浩然家旗下的。
秦世錦到了醫院,就立刻聯繫了李浩然,這就和他一起來了。
“她怎麼樣!”秦世錦冷漠的俊容陰霾無比,視線落在陸展顏昏睡的小臉上厲聲質問。
“沒有什麼大問題。”李浩然站在一側,對着秦世錦說道,“只是輕微腦震盪,留院觀察兩天。”
“輕微腦震盪,這叫沒什麼大問題?”秦世錦冷聲皺眉。
李浩然卻是興味了,他的反應好像太過激烈,這可不常見,“錦,你要相信醫生相信科學,她不是好好的在這裡麼?”
“她看起來很難受!”秦世錦也有注意到陸展顏緊蹙的秀眉,彷彿十分疼痛。
這讓他本就煩亂的心緒,一下子涌現更多的躁亂。
“已經給她注射了鎮定止痛劑,休息一下,很快就能緩解了,我用我的名譽保證。”李浩然從專業角度解釋,微笑着說道。
秦世錦眼眸一掃,對向了秦暮雲,“秦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暮雲本就是愧疚,自己沒有保護好人,現在又迎上了秦世錦凌厲審視的目光,只覺得一驚,愧疚的心情更甚了,“大哥,是我的錯!”
“你現在承認是你的錯,有什麼用!”
兩人的爭執聲似乎驚擾到了昏睡中的陸展顏,她發出了輕微的聲音,“唔!”
“出去說吧,不要吵醒她。”李浩然低聲說道。
秦世錦看了一眼陸展顏,眼底的怒氣依舊沒有散去,而後轉身出了病房。
李浩然知道他們兄弟有話要說,也不再多留,知會了一句走了,“錦,秦二,我先去忙了。”
迴廊裡只剩下秦世錦以及秦暮雲,秦世錦平息着怒氣,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電話裡也不方便詳細解釋,秦暮雲只告訴他,陸展顏是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是爲了德國製藥的合作案,陸秘書帶着我去了跑馬場。今天德國方公司寧董事的公子寧皓在那裡騎馬……”秦暮雲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秦世錦眼眸一緊,剛剛壓下的煩躁又開始躥動。
“只是娛樂比賽騎馬而已,怎麼會傷成這樣!這麼拼命做什麼!”秦世錦煩悶說道,只是心裡也知道她這麼做是爲什麼。
“爲了贏。”秦暮雲望向了秦世錦,凝視着他道。
……
好吵……
就算在夢裡,也能聽到那吵鬧聲,陸展顏幽幽轉醒。
陸展顏看了看周遭,意識到自己是在病房裡。渾身都在痠痛,頭還微微有些沉,但是比起之前已經好了許多。而後她聽見病房外傳來談話聲,是兩個男人的聲音,可是卻很熟悉。
陸展顏認出了這兩個聲音,一個是秦暮雲,另一個……秦世錦?
好像是在吵架?
陸展顏想着也許是自己的原因,他們纔會爭吵。她想要開口,聲音卻十分嘶啞,發不出音來。她只能掀開被子下牀,雙腳卻無力到無法站直,她急忙扶住牀,纔沒有跌倒在地。
左手壓在牀邊,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氣,眉眼全皺了起來。
陸展顏瞧向自己的手,剛纔繮繩勒得太緊了,都有了血紅的印子。
陸展顏吃力地走向門口,她剛握住把手,想要開門,卻聽見秦暮雲的聲音,透過門背,溫煦而低沉的,卻是那樣清楚地傳來,讓她的動作靜止。
“大哥,陸秘書工作認真能幹,只是性格很倔強,不如你勸勸她,沒必要爲公司做到這地步。她是你派來協助我的,應該會聽你的話。”
……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陸秘書不顧自身安危,給中正爭取了一個機會。”
秦世錦猛然擡頭看他一眼,目光幽黑深邃。他取了支菸,點燃抽上。
“大哥,這裡不能抽菸。”秦暮雲提醒一句。
秦世錦卻並不顧及,吞吐出煙霧。
“你對工作多上點心,她也不會不顧自身安危。”他用一種能看穿人心的目光,逼視着秦暮雲。
秦暮雲被他這樣盯視,那種無奈無力感漸漸聚攏,讓他心慌不寧。原來他的所作所爲,他全都知道。他的無心從事,他的滿不在意,甚至是歸國,都不是他的本意。想想也是,他又怎麼會看不穿他。
秦暮雲很快平靜下來,漠然而又坦然地說道,“大哥,我並不想要公司。”
他的目光如此純粹,眼神比平時更加平靜,很是奪定。
指尖夾着菸蒂,秦世錦瞳孔收束,眼神變得堅硬。
“公司本來就是你的。”近乎是強勢的,比起秦暮雲的語氣更加的斬釘截鐵,秦世錦說道。
“如果不是你,中正可能早就由別人掌權了……”秦暮雲急急開口,那年爺爺病重,是秦世錦一個人挑起了大梁。對外雖然仍是爺爺在掌權,可是天知道真正管事的人是他。隨後爺爺病癒,他才遠赴國外留學。依照他的成績,早就該去了。現在他歸國了,爺爺就要讓他當總經理,這太過武斷了。
卻不容他說完,秦世錦強硬地截斷他,“不要再讓我聽見你說這種話!”
“大哥!”秦暮雲喊了一聲,“我的能力遠不如你!”
秦世錦低聲一句,“秦二,你的能力不止這樣。”
秦暮雲脣角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什麼,接觸到秦世錦剛毅決然的眼神,終於放棄了。
“不管怎麼樣,陸秘書是你提拔的人,她會聽你的。”
……
然而隔了一道門,在病房裡邊的陸展顏,卻聽得大驚。
她的手還握着把手,遲遲沒有放開。
她不是沒有了力氣而旋轉不動,只是太過震驚。
秦暮雲說:大哥,我並不想要公司。
秦世錦卻說:公司本來就是你的。
兩人的對話,讓她的腦子一片空白,無法再運作,只是不斷浮現起他們的話語,紛亂地交錯而過。一瞬間閃爍過太多的情緒,她只能怔在原地。對於這幾個月以來發生的一切,宛如電影一幕幕放映。
可是她不懂,他明明可以說的,他可以告訴她,他的用意,他的所作所爲,他其實可以說明白的。
爲什麼讓她誤會?爲什麼要讓她去猜?
爲什麼要把她推向別人?
陸展顏尚未回神,又隱約聽見他們的聲音,而她依舊怔在原地。
“很晚了!你現在立刻回公司去!”
“那我先走了。”
瞧着秦暮雲轉過走廊,秦世錦將窗戶拉開,將捻滅的菸蒂丟了出去,而後他才輕輕打開病房門。
只是剎那間,對上了一個人。
秦世錦瞧見陸展顏赤着雙腳,愣愣地站在門口,只是望着他。
秦世錦眉宇微皺,瞧見她的時候,也知道她是把剛纔的談話全都聽進去了。
“怎麼不穿拖鞋?”秦世錦的視線掃過她踩在地板上的雙腳,沉聲訓斥。
陸展顏依舊是愣愣地站着,她看進秦世錦的眼底,平靜無波的純黑色眼眸,像一口深潭那樣,閃爍着不悅的光芒。
“秦世錦……”她開口呼喊,卻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秦世錦凝眸上前,不由分說就將她打橫抱起。
身體驟然失重,陸展顏又是一驚,雙臂本能地環住他的脖子,保持身體平衡。
可是思緒卻也開闊,不再混沌,陸展顏蹙眉問道,“秦世錦!你讓我到秦暮雲身邊,不是爲了監視他,你故意誤導我!”
秦世錦低頭瞧她一眼,墨黑色的眼裡已經收斂了情緒,將她放回病牀上,卻不小心碰到她的手,立刻聽到她疼痛的抽氣聲。
他抓住她的手,那樣緊緊地抓住,低頭瞧清楚她雙手的模樣,都是勒痕。
秦世錦眼裡怒氣漸漸堆積,越來越盛,“連命都不要,還怕什麼痛?”
陸展顏被他吼得一震,並不回答他,只是咬牙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派我到秦暮雲身邊,就是爲了輔佐他協助他,是不是?”
秦世錦沉沉地盯着她,沉默不語。
陸展顏被他的目光瞧得很不安,本來理直氣壯的質問,此刻卻像個犯錯的孩子,不敢再挑戰大人的威嚴。
她被那猶如實質的目光,壓迫地擡不起頭來。
可她分明沒有犯錯,犯錯的人,不是他麼?
陸展顏突然覺得有點難過,也不知道爲什麼,她那樣忿然不平地說道,“你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可以說的!”
這樣的情景,一如當年,他質問她爲什麼不說,如此的相似。
然而在這一刻,陸展顏心裡卻都是憐惜是心疼是心傷,不爲自己,而是爲了他。
他怎麼能緘默不語,他怎麼能這樣守口如瓶。
他又怎麼能派她去自己弟弟的身邊,他又怎麼能爲了別人而構建王朝。
秦世錦的目光,很柔和,難得如此的溫柔,會讓她沉醉。他伸出手,輕輕拭過她的眼角。
陸展顏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其實她早就紅了眼眶,隱忍着淚水。
那樣的頑固,不願意落下來。
指尖觸及到那溼潤的溫度,秦世錦冰冷的大手捧着她的臉龐,低聲說道,“我就是利用了你。”
利用了她,這樣的瞭解她的脾氣,她那樣倔強的人,一定不會聽從他。
她那樣倔強的人,一定會認真對待。
她那樣倔強的人……
可就是這該死的倔強,讓她這樣奮不顧身。
“你給我記住,沒有什麼事情值得你拿命去拼。”秦世錦沉聲說道,聽起來像是訓誡,但更像是警告。
陸展顏望着他,他又是喝道,“聽見了沒有?”
陸展顏卻倔強地不肯點頭不肯應聲,最後切齒地說,“秦世錦!我討厭你!”
……
秦世錦似是無奈,對她沒有辦法,只是將她擁入懷中。
說着討厭他的話語,可是陸展顏卻沒有在這個時候推開他,只是聞着他的氣息,就漸漸沉靜下來。
秦世錦抱了她一會兒,將她扶下躺好,“你睡一會兒。”
陸展顏任他動作,也沒有再推拒。
只是又想到了什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早就知道暮總無心公司,那這次暮總遲到,其實也是他故意的?”
故意遲到,丟了那個案子,董事會的元老們就會質疑他的能力,從而重新考慮他是否適合任職總經理一職。
秦世錦卻沒有迴應她,只是將被子拉到她脖子下,替她蓋得很是嚴實。
還沒有到冬天,只是秋天而已,天氣也不冷。
陸展顏將被子往下拉去,“我不冷!秦世錦!你回答!”
他的沉默,卻像是已經給了她回答。
一定是這樣的!
可她偏偏要他告訴她!
“看來應該摔得更嚴重一些,這樣你就沒有那麼多話了。現在閉上眼睛睡覺,別給我鬧。”秦世錦厲聲命令,可是輕捏被角的動作卻很溫柔。
陸展顏本來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但是頭又有些昏沉,也無力再和他繼續爭執,只好閉上了眼睛。
“秦世錦,你不許走……”她下意識地說道,聲音已經含糊不清,只是還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袖。
原以爲在他強烈的目光下,是不可能睡得着的,卻不料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竟莫名的,覺得很是安心!
……
陸展顏這一睡,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再醒過來時,已經是早晨,純白色安靜的病房裡十分光明。
窗戶外邊,是明媚的晨曦。
空蕩的病房裡,卻已經沒有了秦世錦的身影,空氣裡卻似乎還殘留着獨屬於他的冷漠氣息。
陸展顏還有些睡眼朦朧,但是精神卻好轉了許多。她半躺起身,卻發現手邊還有什麼東西。
陸展顏側頭一瞧,卻發現了一件外套。
那是一件西服外套。
這件外套,不正是秦世錦的?
“陸小姐,你醒了,覺得怎麼樣?頭還疼不疼?”護士敲門而入,微笑說道。
陸展顏輕聲應道,“不疼了。”
護士瞧見她盯着外套發愣,她又是說道,“那位先生昨天晚上守了你一夜,今天早上才走的……”
今天早上……
陸展顏想到昨天睡過去之前的話語,她的心頭一緊,連帶着也緊緊地攥住了外套。
當天中午,陸展顏剛剛用過午餐,就聽見了敲門聲。
陸展顏以爲是秦世錦,立刻說道,“請進。”
“陸秘書,我們來看看你。”房門打開後,童安還有蕭墨白兩人一起走了進來。
童安捧着一束鮮花,蕭墨白提着新鮮的水果籃。
“陸秘書,身體怎麼樣?好些沒有?”蕭墨白率先問道。
“謝謝蕭經理,我已經好很多了。真是不好意思,還驚動了你們。”陸展顏很是不好意思地笑道。
“這是什麼話,我們專門來看功臣的。”蕭墨白笑道。
“陸秘書,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天我們接到德方公司的電話,他們同意洽談合作。”童安忍不住了,搶先宣佈了這個好消息。
陸展顏雙眼一亮,“童經理,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暮總已經去商談了,所以纔沒有過來看你。”童安給了她肯定的答案,微笑着說,“你現在就只管放心養病。”
“太好了。”這無疑是最好的消息,陸展顏臉上的笑容也燦爛起來。
“陸秘書,這次都是你的功勞。”蕭墨白讚道。
“是大家的功勞。”
“總之,這個案子能成,你功不可沒。到時候記得提醒暮總,給你記頭等功。”蕭墨白打趣道。
“這是一定的。”童安亦是應聲。
跑馬場發生的事情,他們兩人也都知道了,對於陸展顏,除了賞識之外,也有了欽佩。
“陸秘書,我還不知道原來你會騎馬。”童安笑道。
“我只會一點點。”
“你這一點點,可不得了。”蕭墨白道。
“確實不得了。”童安表示認同,提起了兒時,“小時候我也想學騎馬,可是一看到馬就怕。不像他們,一個個都會。騎馬最好的,就是錦了。”
“童安,你少說一個人。”
“他不算,性質不一樣的。”童安急忙轉回話題,“陸秘書,不管怎麼樣,這次你辛苦了。”
“我這樣看你們說話才辛苦,快坐吧,不要站着了。”陸展顏瞧見他們依舊站着,急忙招呼道。
病房很寬敞,有沙發和椅子,兩人也不會顯得擁擠。
蕭墨白放下了果籃,扭頭問道,“陸秘書,你想吃什麼水果,今天破例,讓你差遣我一次。”
童安笑了,“陸秘書,這個機會可不要錯過,蕭經理可是很少讓人差遣的。”
陸展顏太過高興了,所以都忘記了之前對童安的愧疚,在這樣的氣氛中沒有掃興,也是附和道,“那就請蕭經理替我拿一個橘子吧。”
蕭墨白立刻挑了個橘子遞給她,陸展顏接過剝開了吃。
童安這邊還捧着花,忘記帶花瓶過來,找不到插花的容器,“我去外邊找個花瓶。”
童安走了出去,蕭墨白扭頭望向陸展顏,微笑說道,“你還真是讓我佩服。”
剛纔已經接受他們太多的稱讚,陸展顏更加不好意思了,“我只是盡力而已。”
蕭墨白笑着,“我在想,如果換了別人,你會這樣盡力麼?”
陸展顏頓時一愣,聽出了蕭墨白的話中有話,他是在指秦世錦。
蕭墨白又道,“他今天去出席金融學術研究探討會了。”
陸展顏略微有些尷尬,可也明白他是在知會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恩”了一聲。
“找不到花瓶,只有玻璃杯。”童安拿着杯子折回,將鮮花修剪插入杯中。
“陸秘書,我還給你帶了一些日常換洗的衣服。”童安又是說着,就從挎包裡取出了衣服,“我替你放衣櫥裡吧。”
陸展顏來不及阻止,童安已經打開了櫥櫃。
裡面卻掛着一件西服。
那是秦世錦留下的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