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來。”子嬰懷中的始皇帝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場景,虛弱的說道。
“我必須來!”子嬰堅定地回道。
“密詔和兵符我已經安排人送往了九原,有蒙恬和扶蘇在,這些跳樑小醜翻不起什麼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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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聽到子嬰的話語,嬴政這才放下了心來。
“朕最後給你一道命令,把朕放下。”始皇帝用盡自己的力氣衝着子嬰命令道。
“不放。”子嬰的回答也很乾脆。
“大不了咱們爺倆一起死在這裡,能和陛下一起死說不定後世的史書上還會多多的給我寫上幾句。“此刻的子嬰竟然還打趣了始皇帝兩句。
聽到子嬰對兩人爺倆的稱呼,始皇帝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有一種名叫親情的感覺再次出現。
當年自己年幼繼位,自己和弟弟成在呂不韋的滔天威勢下守望互助之時,雖然每天都過的小心翼翼,然而親情從未遠離。
後來隨着自己的親政,臣子們懼怕自己,哪怕是自己的兒子們面對自己也是一樣的謹小慎微,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朕對不住你們父子二人。”始皇帝衝着子嬰說道:“聽伯父一句,快走!”
說完嬴政便用盡全身的力氣抽出了一截子嬰掛在腰上的龍淵劍,壓到了自己的脖頸上。
一代帝王就此氣絕。
因爲抱着始皇帝的緣故,子嬰的佩劍沒有在手上而是在自己的腰上懸着。
而且此刻子嬰的全部精力基本上都放到了前後的敵人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始皇帝的異動。
直到始皇帝的頭顱重重的垂下,子嬰這才發現懷中的始皇帝竟然已經自決身亡。
“始皇!”子嬰悲鳴一聲。
見始皇帝身亡,前後的追兵竟然一時間沒有人敢於上前。
“伯父,您等着,有朝一日我一定殺趙高、李斯這奸佞還大秦一個朗朗乾坤。”子嬰輕輕地將始皇帝的屍體在地上放平。
子嬰明白,始皇帝之所以選擇自殺就是不想要拖累自己,自己不能辜負了始皇帝的一番心意。
單若是自己一人的話,以自己的輕功自己還是有逃出去的希望的。
放下了始皇帝之後,子嬰一個轉身便向着身後殺去。
咸陽宮前已經是龍潭虎穴,哪怕以子嬰的身手也絕無可能殺出,此刻子嬰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向着皇宮的深處殺去,然後再尋一個機會逃出。
看着子嬰依舊生龍活虎的逃出圍困,處在層層保護中的趙高,一腳踹在了身邊一個麻衣老者的身上。
“不是說你的藥見血即生效嗎?怎麼子嬰那小賊依舊如此這般。”趙高怒喝道。
“可能是秦王殿下武藝高強,能夠暫時壓制老夫的藥吧。”那老者見到趙高發怒,哆哆嗦嗦的回道。 шшш⊕ttкan⊕¢O
這些侍衛的兵刃上,趙高竟然都命人淬鍊了毒藥。
不過好在以前趙高秘密招攬的這支力量主要是替始皇帝做一些隱晦之事,許多對象還有一定的價值,刀劍上淬鍊的並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而是能夠讓人失去力道的麻藥。
先前子嬰因爲要保護始皇帝不受傷害,自己的身上被硬生生的劃出了數道傷口。
聽完老者的回答,趙高卻是陰冷的斜了他一眼。“始皇有令,子嬰已經被剝去王爵,如今他只是一小賊而已。”
“是是是……老朽口誤,子嬰那小賊。”對這老者下意識的依然稱呼子嬰爲秦王,趙高明顯的有些惱怒。
雖然現在宮內的侍衛大多數是趙高以前的所招攬的部下,然而戰力依然不是甌雒那等小國的侍衛所能比較的,而且這裡面也夾雜着不少的習武之人,給子嬰的行動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而且子嬰也慢慢的感覺到自己的行動隨着時間的推移有些滯澀了起來,每一次揮劍都彷彿胳膊上綁着百十斤的負重一般,雙腿也彷彿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隨着子嬰動作的減緩,所面對的壓力陡然增加,身上的傷口也是逐漸增多。
死死的撐了一段時間之後,子嬰感覺就連自己的眼皮都沒有力氣睜開,更何況是舞劍了。
“撲騰。”一聲,子嬰殺着殺着便沒有預兆的重重跌倒了在了地上。
此刻在子嬰最後的搏殺之下,這一塊區域已經橫七豎八的躺着了數十具屍體。
見到子嬰倒下,那些侍衛們將子嬰圍了一個圈,卻沒有人敢於走上前來。
子嬰的身上並沒有受到什麼致命傷,而且子嬰剛纔的威勢也讓這些人不敢冒動。
“你過去看看。”一名地位較高的侍衛指着一人命令道。
被指到的那名侍衛不得以拔出長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子嬰的身上,用劍挑了挑子嬰的身子,確定子嬰依然沒有反應這才舒了一口氣扭頭說道:“他真的不動了。”
秦王強闖禁宮被抓,始皇帝身死。
接下來的動作就不是趙高一個人能夠完成的了,在委交代了自己一個心腹將子嬰暫時送去大牢關押之後,趙高便連夜派人去請李斯入宮商議接下來的舉動。
……
聽完了趙高的敘說,李斯雖然惱怒趙高不同他商議便自作主張,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順着下去。
而且若不是趙高因爲愚的出逃提前行動,說不定真的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子嬰將始皇帝救走。
“愚抓到了嗎?”李斯皺着眉頭問道。
趙高搖了搖頭說道:“吾已下令內史諸縣嚴加查探,然而卻沒有一絲消息。”
“必須立即讓胡亥繼位,佔據正統的地位。”聽完李斯當即說道。
雖然不知道始皇帝詔書中寫了什麼,但是隻要胡亥繼位佔據了正統的地位,哪怕始皇的密詔落到了蒙恬或者任囂的手中,那他們也定然不敢妄動。
因爲始皇帝所有的子嗣都在咸陽,在外的扶蘇已經身死,唯一有能力懾服大軍的子嬰也已經被擒住,他們只是大秦的將領,這等情況下一旦異動就是叛逆。
趙高點了點頭回道:“繼位詔書吾早已準備妥當,只等始皇的死訊一公告天下,胡亥便可繼位。”
“子嬰那小子如何處置,丞相有什麼高見?”趙高繼續問道。
“趙府令以爲呢?”李斯反問道。
“先秦王子嬰不忿王位被奪,夜闖禁宮謀刺始皇帝,意圖謀反,當車裂之!”趙高一臉陰狠的回道。
然而李斯聽完之後卻是搖了搖頭。
“丞相難道還打算放過子嬰不成?”趙高見狀反問道。
“趙府令難道不知道子嬰看那小兒在軍中之威。”李斯回道:
“我是擔心如此言之南北兩軍軍心難安,到時候要是蒙恬和任囂真的有什麼異心,只需聲稱秦王是冤死的,以他在軍中的威望,足以引導大軍以爲其復仇爲名,攻打咸陽。
李斯此刻所想的更多的是怎麼穩住蒙恬和任囂所統率着兩隻大軍,兩支軍隊說實話以如今咸陽的力量哪一支也抵擋不住。
如今始皇帝所有活着的子嗣都在咸陽,以始皇帝密詔爲名,擁立始皇帝子嗣爲帝和咸陽對抗的可能暫時可以忽略。
師出無名的話就是叛逆。
然而子嬰在軍中威望甚高,李斯擔心他二人以爲子嬰報仇爲名,將將士們的怒火引導咸陽,那就好玩了。
“子嬰那小子真的有那麼大的威信。”趙高疑問道。
李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但軍中,子嬰在民間亦是享有盛名,吾曾尋訪百姓家居,許多百姓家中甚至爲其立着長生牌位。
若是如此動作,不但軍心不安,恐怕民心亦難安定。”
聽完李斯的介紹,趙高也是不禁的陷入了沉思長長吸了一口冷氣,他不曾想到子嬰那小子竟然如此的棘手。
“丞相有何高見?”趙高繼續問道。
“六國餘孽夜闖禁宮謀刺始皇帝,先秦王子嬰護衛始皇力戰而死,始皇帝重傷。
帝憫之子嬰忠烈,復秦王之位,詔令位入太廟,以王禮葬之。
帝不能視政,立胡亥爲太子,兩日後帝重傷而崩,胡亥繼位。趙府令以爲何如?”李斯緩緩的說道。
李斯的謀劃可以說是將所有的影響降到了極致,子嬰不能不殺,然而說他是爲了保護始皇帝和六國餘孽力戰身亡,而且給子嬰極大地哀榮,這便讓蒙恬和任囂沒有理由借用子嬰的死生事。
這一說法,也完美的將今晚上宮中的異動解釋了過去,畢竟這麼大的動靜,想漫過所有的人是不太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