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淄是墨門的大本營,自然消息人脈都極爲寬廣。子嬰令天機閣整理打探一下趙國使臣動向,之後便帶着夏可回到了客舍之中。
墨門效率不是蓋的,傍晚時分趙國使臣的最新消息便已彙總到子嬰桌面之上。
齊國君王后在世之時,在其影響下,雖然對待秦國比較恭謹,但也不卑不亢進退有據。與其餘各諸侯國之間以誠相交,關係也較爲融洽,可以說君王后在世時齊國在諸國中屬於那種兩邊不得罪,長袖善舞的那種。
然而君王后逝世之後,齊王寵信宰相後勝。而秦王採用李斯尉繚等人的建議,利用後勝貪財好貨的弱點,派姚賈重金賄賂後勝,慢慢將後生拉攏到秦國一方。
而齊王建本就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對後勝可以說是信任異常。
在後勝的讒言之下,齊王建放棄了同六國合縱對抗秦國的政策,徹底倒向了秦國。坐視其餘五國被一一所滅,而未施以援手。甚至在前幾年齊王建甚至親往咸陽,拜會秦王嬴政。
戰爭進行到此時,齊國可以說是列國之中唯一一個沒受到大的戰火波及國力保存較爲完整的大國了,如果齊國救援趙國甚至說帶頭合縱,那麼哪怕秦軍再如何的英勇善戰一時間也難以一統天下。
而根據墨門提供的情報,趙國方面已經注意到了後勝這個關鍵人物。這次前來不但帶來了十座城池這樣讓齊國朝堂難以拒絕的誘惑之外,而且還對後勝本人賄以千金、珍寶一箱、美姬十人可以說是在後勝身上下了血本。
而秦國的情報部門應該也探知到了趙國朝堂的動向,在趙國使節出發不久,便派上卿姚賈東出咸陽,就在昨日姚賈一行人也已經緊隨趙使腳步秘密進入了臨淄城。
而且就住在與子嬰落腳之地不遠的東昇客舍之內。
“姚賈到來,目的肯定和我一樣,倒是可以相助一番。”子嬰沉思道。
“江戈,東昇客舍昨日入住一行十數人,你去一趟那邊請一個叫姚賈之人,就說先長安君後人有請。”子嬰吩咐到。
“諾!”
按史料記載,姚賈此人應極受秦王趙政信賴,委以數萬金遊說各國大臣,破壞合縱之勢成效顯著。理應知曉當年屯留舊事原由。
那麼聽到自己的傳信,應當會來相見。
果不其然夏可剛服侍子嬰用完晚飯,一陣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公子,姚先生到!”
“進來吧,夏可給姚先生倒杯水。”子嬰吩咐到。
只見姚賈進來之後先是定眼看了一眼子嬰然後雙手施行一禮,說道:“姚賈,見過饒陽君殿下!”
“你就這麼肯定我就是饒陽君?”子嬰笑着問道。
“饒陽君久居趙境,先年在下出使趙國之時,曾遠觀之,爲安全起見未敢相認,雖時過境遷然公子相貌變化不大。
況雖饒陽君近年聲名鵲起有‘賢君’之美名,然在下想不出冒用饒陽君之名有何裨益。
世人皆道,先長安君叛秦,而不知就裡。如若公子非饒陽君本人,如何敢聯絡在下一個秦國之臣。”姚賈回到道。“王上聽聞長安君喪時,悲痛莫及。然公子仍處於趙境,不敢聲揚。王上雖未得見公子,然公子之信息必即時查閱。”
“先父亡後,子嬰亦是十分想念伯父,恨不得即時與之相見!”雖然子嬰對這個沒見過幾面的大伯基本沒什麼感覺,卻依然深情的回道,畢竟姚賈可是秦王的心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被稟報到咸陽去。
“敢問饒陽君招在下至此所爲何事?”一番唏噓之後,姚賈首先問道。
“都是自己人,我也閒話不多說,孤聽聞趙國欲以十城之地換取齊國出兵,故而趕來臨淄。想必你也是爲此事而來。不知姚先生將如何破之?”子嬰當即問道。
子嬰也不是旁人,姚賈當下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齊之相國後勝貪婪異常,而齊王信之,先前餘多有賄賂。然此次趙國對其賄以千金、珍寶一箱、美姬十人。
未曾想趙國存亡之際,竟如此厚賄後勝。吾前來匆匆,僅挾兩千金,餘者未帶。僅與趙國之物大致相等。
餘準備明日晚間,悄然送往後勝府中。”
“既然你攜帶的黃金,和趙國送的黃金美玉等價值相當,你可有把握說服後勝?”子嬰當下便聽出了姚賈計劃中的漏洞詢問道。
“稟饒陽君,在下並沒有十足把握說服後勝,然不得不試。”
子嬰略微一沉思問道:“齊國朝堂之中可有後勝之敵?”
“有,安平君田震乃當今齊王之弟,後勝素與之不和,然其身份尊崇,後勝亦奈何不得。”說完之後姚賈自己揣測子嬰的想法接着解釋道:“饒陽君不知,安平君雖然地位尊崇,然齊王建更信任後勝一籌,即使將所有黃金賄賂安平君,如若後勝意見相左,依然無法改變齊王的意見。”
“姚先生如果說換一種方法,派人以趙國的名義將所有黃金送給安平君,然後再恰巧讓後勝得知此事。如此若何?至少單以黃金而論倍與後勝。”子嬰淡淡說道
聽完子嬰的話,姚賈明顯激動起來:”如果後勝以爲,趙國僅送了自己一千金,而送給了田震兩千金的話,以其性格必然耿耿於懷,處處與之作對。如此一來安平君提議援趙後勝必反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