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聽到有人驚叫落湖的聲音, 宗綾下意識想回頭。可想到自己沒帶面具,便從桌上拿過面具給自己帶上。

她知道自己的個頭小, 熟悉的人很容易從身形中認識她, 所以她轉過頭只從秦洬的胳膊後面偷偷看過去。

秦洬撫摸着懷中人的腦袋, 順着軟順的青絲一路往下,眸色變得溫柔起來。

她似乎並不是真的很厭惡他。

大概只是心裡有根刺, 一根極要命的刺。

思起那根幾乎無法從她心中拔去的刺, 秦洬眸中泛出複雜之色。

施明絮落湖, 在場最緊張的自然是秦子藺。他第一時間便脫了外衣跳下湖,利落的朝她游過去。

見到這一幕, 柳藍玉小嘴嘟了起來, 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柳無風翹着二郎腿, 倒是喜聞樂見, 還吹了個口哨。

柳藍玉又怎會不懂柳無風的心思, 不由側眸瞪了他一眼。

他這是看她不好受,所以他就高興了不是?

秦子藺的速度很快,馬上便把吃了不少湖水, 渾身溼透了的施明絮撈了出來。

他將她擱在船板上, 撿過自己剛脫下來的外衣給她披上。

施明絮的臉色白的非常難看, 不斷咳嗽的她一直垂着眼簾。她的腦中皆是剛纔所看到的一幕,逼得她幾欲忍不住尖叫起來。

任柒柒跑了過來扶住施明絮,擔心道:“絮姐好端端的怎就落湖了?”

施明絮沒有說話。

秦子藺以爲她是極度不舒服,便溫柔道:“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施明絮仿若着了魔一般,突然語氣不對的出聲。

她不能回去, 她要看看他懷裡抱的人究竟是誰。

“這……”秦子藺意識到她的狀態不對勁,便擡頭朝四周看了看,倒沒看到有什麼別的可怕的東西可以嚇到她。

他微微思索了下,沒有逼她,只又道:“這裡離錦麗莊很近,我去給你買身衣服。”

好在現在的氣候炎熱,就算落湖,及時救起來問題不大。

衣服不衣服的,對施明絮來說根本不重要,所以她並沒說話,只無助的抱住自己,越想剛纔的那一幕,她的身子抖得越厲害。

她想轉身再看看他們,可是又不敢。

其他人都當她是落湖嚇到了,並有些冷了。

見到秦子藺一身的水,柳藍玉不由心生關心,她走過來遞出自己的手絹:“先擦擦再去吧!別忘了給自己買身衣裳。”

只是秦子藺卻沒有接過,只對她微笑了下,道:“這是柳姑娘用的,我就不方便用了,多謝。”

他對她點了下,就起身下了畫舫。

柳藍玉收回自己的手絹,擱在手裡緊緊的扯了起來。

柳無風冷哼了聲:“傻丫頭,還不過來?”

柳藍玉低頭走了回去坐下。

正在岸邊不遠處,陸深予站在一棵柳樹下。他手裡拿着一個長形的首飾盒子,看着湖邊畫舫上的柳藍玉躊躇不前。

他抿着脣,緊張了許久,終是紅着耳根子邁步走了過去。

柳藍玉本想擡頭看看秦子藺走到了哪裡,不想看到陸深予低着頭邁了上來。月與燈的照射下,可以看到爆紅佈滿了他那張白淨的臉。

他的上來自然也吸引到了上面其他人的目光。

錦麗莊的公子,自是都認識。

柳無風看到陸深予直奔柳藍玉跟前,他挑了下眉,立刻放下了自己那隻在晃的腿:“什麼情況?”

陸深予低頭猶豫了許久,終是將手中的首飾盒朝柳藍玉遞了過去,囁嚅道:“這個……送給柳姑娘。”

七夕節送異性禮物,這意思再明顯不過。

在場的都愣住。

柳無風上下打量着這個當他的面勾搭他妹妹的小公子。

不得不說,這眉清目秀,架勢單薄的公子看起來確實要比秦子藺要好拿捏。可未免也太文弱點,文弱到柳無風覺得這傢伙承受不起自己的一根手指。

柳無風沒有危機感,只環胸繼續打量着對方,打算靜觀局勢。

柳藍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陸深予,終於確定他看上的是自己。

她愣了好久,才道:“我可以不收麼?”

遇到這種事情,她也難免會覺得不好意思,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爬了起來,覺得不自在極了。

陸深予垂眸掩下失落,乖順的點了下頭:“不收也沒關係。”

柳無風看這陸深予還是挺順眼,看他被自己妹妹這麼果斷的傷了心,也覺得怪不好的。

他立刻起身過去拉住其胳膊:“來來來……坐下喝杯茶,一起吃點果子。”

其實陸深予老早就猜到柳藍玉定是會拒絕他,他不圖別的,只圖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讓他們有接觸的機會。

當下也能與她待在一起,他算是心滿意足。

但柳藍玉卻覺得渾身不舒服,不解他哥留下對方是幹嘛的,搞得她也沒心思爲秦子藺的事情揪心,只覺得尷尬至極。

柳無風總是容易與人自來熟,他搭着拘謹不已的坐在身旁的陸深予的肩頭,問道:“公子是?”

他沒逛過錦麗莊,是以不認識這權貴子女眼裡的名人。

陸深予應道:“在下陸深予,頤明醫館,斜對面的錦麗莊,是我家開的。”

柳無風詫異:“錦麗莊的公子?那這身價……”

肯定賊高吧?

柳藍玉知道自家哥的老毛病又犯了,便嗔道:“哥,你說什麼呢?”她被他弄得越發覺得不好意思。

柳無風不理她,親自爲陸深予倒了杯水,遞給他:“來,喝口水。”

“謝謝!”陸深予接過。

很快,秦子藺施用輕功上了畫舫,立刻過去將手裡的衣服遞給一直守着施明絮的任柒柒:“帶二姑娘進去把衣服換上吧!”

他自己也已換了身乾淨的衣裳。

施明絮低着頭,被任柒柒拉去了裡頭。

秦子藺收回落在施明絮背影上的目光,再次四處打量了起來,卻實在是看不出究竟有什麼能讓施明絮失魂落魄至如此。

他轉身看到坐在柳無風身旁的陸深予,略訝異笑道:“柳公子這是與陸家公子也有些交情?”

柳無風又擡頭看了看遠方,沒看到想見的人,他心頭難免是失落了。

不過面上倒看不出什麼,他隨意道:“確實有些交情。”

柳藍玉不解皺眉:“你們何時有交情了?”

柳無風咧嘴一笑,不要臉道:“不就是現在?”

柳藍玉撇嘴:“沒正行。”

施明絮換好衣服走出來時,臉上的異色似乎也被她收斂了起來,看起來似乎依舊是那個剛上來的她。

秦子藺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思深沉,倒也不覺得意外,只對她笑道:“二姑娘過來坐會吧?”

施明絮沒理他,而是再次去到剛纔的位置站着故作賞湖。她倒要看看,秦洬是不是真的與宗綾在一起了。

想到這,她握在一起的雙手不由緊了緊,骨節泛白。

只是她再裝作無意看過去時,卻沒再看到他們在外頭。倒是畫舫的裡頭,隔着錦簾,她可以看到仍舊抱在一起的身影。

縱使因看不到而得不到最終確認,她依舊覺得窒息難忍。

秦子藺見到她不理他,也不覺得意外或尷尬。無所謂的笑了笑,對柳無風道:“不如下盤棋?”

可柳無風實在是坐不住了,便站起身道:“我覺得我還是先去找找阿綾。”

說着他便快步離去,上了岸就朝大路的方向走。

柳藍玉不想待在這裡心塞,就也追了上去:“哥,等等我。”

陸深予滿心不捨,不想放棄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與柳藍玉相處的機會,便鼓起勇氣也追了上去。

他紅着臉道:“我也幫你們找宗姑娘吧?”

柳藍玉側頭看了看他,沒有說話,只大步上前挽住柳無風的胳膊。

接觸柳無風,對秦子藺來說有大用處。他這次過來是因爲柳無風,所以他只是再看了施明絮一眼,便也下去了。

幾個人一道在南康街上慢行着,數雙眼睛四處打量。

旁邊有喜歡自己的人,後面跟着自己喜歡的人,柳藍玉感覺越發的不自在了。她對陸深予道:“陸公子還是走吧!我們不熟。”

她沒有拒絕別人的經驗,當下想了想,還是覺得保持距離的好。

“我……”

陸深予眸間溢出明顯的失落,看起來很可憐,讓柳藍玉看了不由覺得自己是在欺負小白兔的大灰狼。

她心下不由一緊張,趕緊擺手道:“算了算了,我們還是做朋友吧,謝謝你幫我們一起找阿綾。”

陸深予抿嘴未語。

秦子藺是個聰明的人,自是輕易便看出陸深予喜歡柳藍玉。

他頗感有趣的笑了笑。

被柳無風他們擔心的宗綾,當下仍舊在與秦洬僵持着。她想退而求其次讓他把她放下來,一直坐在他身上與他這般親暱,實在是讓她覺得膈應的慌。

可如今的秦洬已經變得不要臉了,不管她表現的多排斥他,他仍舊只是緊緊的擁住她,極享受這種把她抱在懷裡的感覺。

漸漸地,他變本加厲起來,撩開她披散的頭髮,埋頭用鼻尖蹭起了她粉嫩的脖頸。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肌膚上,惹得她不由汗毛倒立,躲避不能後,她喝了聲:“秦洬!”

她根本就沒打算要從他,怎能忍受得了他對自己時,那越發親密的舉動。

她急得眼眶又紅了。

秦洬擡頭看着她,伸手撫摸着她泛紅的眼眶,溫柔了語氣:“乖,喊祁疏哥哥,就像以前。”

她一把拍下他的手,憤然道:“你根本就不叫祁疏,能別發神經嗎?”

他轉而撫摸起她的臉,幽幽道:“你現在的模樣很像當年那個囂張跋扈的你。”只是那時她囂張跋扈的對象不是他。

見打了他一次,他沒生氣,她不由大了膽子去推他:“你放開我。”

秦洬:“親我,我便放。”

宗綾憤怒的眸中透着難以置信:“現在的你,真不要臉。”

秦洬:“要臉沒媳婦。”

宗綾:“……”

她氣的別過頭不看他。

秦洬見她臉上的委屈越來越濃,眼裡的淚又漸漸聚了起來。心下又怎能是無動於衷的。

他知道讓她和她在一起,她會很難受,所以他也難受。

可即便如此,他也要她。

哪怕是相互折磨,他也要她。

他將她往自己懷裡摁去,撫摸着她的腦袋,想再說些什麼,可又知道說再多也是徒勞。

除了逼她,似乎也沒別的出路了。

隔壁的畫舫,又一個人踏了上去。

是徐麓。

她覺得和徐家的姑娘們一起過七夕沒意思,便就來月青湖找施明絮了。她知道有機會,施明絮都會來這邊玩。

只是未想到她沒在施家的畫舫上找到對方,倒是在這裡找到了。

見到仍死死的盯着對面畫舫的施明絮,徐麓過去挽住她的胳膊:“絮姐怎會在這裡?這是誰家的船?”

施明絮看似無異道:“柳家。”

“柳家?”徐麓想了下,有名點的柳家,不只有金吾將軍柳無風的柳府?

管他是哪個柳家,徐麓過來是找施明絮玩的,只要能找到施明絮就夠。她將施明絮拉過去坐下:“我與徐家的姑娘合不來,還是與絮姐相處起來舒服。”

任柒柒與施明雀都在邊吃果子邊賞湖,對於徐麓的到來也不覺得意外。

同是刁蠻跋扈的人,都不易相處。

所以任柒柒與施明雀都沒有與徐麓說話。

徐麓見施明絮臉色比上次見到更加蒼白了,知道她定是因她那個沒眼光的小舅舅傷神的,便道:“要不我帶絮姐去凊王府玩玩?小舅舅孤身一人,每年的七夕都是自己待在王府裡。”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施明絮的臉色明顯陡的沉了下來。

徐麓被施明絮的臉色嚇得一驚:“絮姐?”

徐麓認識的施明絮素來都是溫婉端莊的,可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古怪的有些詭異,讓人見了不由頭皮發麻。

施明絮立刻從幾乎讓她失去理智的嫉妒中回神,轉而看着徐麓笑了笑:“怎麼了?”

徐麓其實是個心思單純的人,沒想太多,只再問道:“我帶你去凊王府玩玩吧?”

施明絮搖了搖頭。

徐麓再一想,覺得這個建議似也有些不妥,便安慰起施明絮:“絮姐安心些,我只認你做小舅母,我絕不讓母親允許小舅舅娶別人。我的小舅母,只能是你。”

施明絮垂眸沒有說話。

一陣風吹過,各處遊船只要裝了布簾的,都會被風吹的隨意飄蕩。

藉着風吹開錦簾露出的縫,那頭始終固執摟着宗綾的秦洬側頭看向了外頭,剛好看到了對面畫舫外頭正在安慰施明絮的徐麓。

他眸色不驚的收回了目光,繼續撫摸着懷中人兒。

不經意間,他看到桌子上的那包乞巧果子。

他聽說,七夕時候,各路情侶與小兩口,有守在一起吃女方自己捏塑的乞巧果子的習俗。

所以,她才帶着這包乞巧果子來找柳無風吧?

思此,他自是不快,摟着她的力度不由更緊了。

緊的她幾乎難以呼吸。

可她不說,她覺得這樣被他勒死了也好。

但可惜的是他卻突然放開了她,伸手一隻手利落的徹底打開了那包乞巧果子。

樣式繁多,小巧精緻的果子展現在他眼前。

這都是她對柳無風的心意。

他想與她一道吃了這些果子,可想到她在做這些果子時,她心裡想的是柳無風,便如何也不想吃了。

他一把抓起這包果子扔了出去。

宗綾聽到有東西落湖的聲音,便回頭看去,見到桌上的那包乞巧果沒了,就知道他剛纔扔的就是那個。

她本是不會做這玩意的,爲了做出這麼漂亮的,花了她許多精力,纔有如今的成果。

可全被他扔了。

既要扔,之前他又何必撿回來?

她不由罵了聲:“有病!”

她又何嘗會知道,秦洬當初撿這個就是爲了和她一起吃的。可如今想到這包乞巧果子的來歷,他又不想吃了。

他問她:“做這東西需要多久?”

宗綾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也不想理他,便沒說話。

秦洬想了下,知道頤明醫館定還有剩的,便喊來人,吩咐去頤明醫館拿些過來。

最起碼那些剩下的,並不是她要和柳無風一起吃的。

每每思起柳無風,他便不舒服。但他並沒有再與她提起柳無風,免得提醒了她去想那個人。

他的話不多。她又不想與他說話,心裡只想着他快些放了她。所以兩個人雖是摟在一起的,卻大多數都是沉默着。

直到乞巧果子被拿了過來。

望着侍衛遞過來的那一顆由碟子裝起來的乞巧果子,就連秦洬都有點怔,他薄脣抿了起來。

侍衛知道王爺不高興,立刻跪下道:“屬下去醫館時,醫館裡的人正在吃,就剩這一顆。”

他沒說這一顆還是他從柳藍玉手裡解救出來的。

秦洬沒說話,只是伸手捻起那顆由白麪所制的,看似喜鵲形狀的乞巧果子打量了一番。

他沒見過別的姑娘做的如何,反正看她做出來的就特別順眼。

他將那顆乞巧果子遞到宗綾沒什麼血色的嘴邊,道了聲:“咬一半。”

宗綾思索着他的動機,想到什麼,她立刻微傾過去將那一整顆不大的果子含入嘴中嚼爛。

呵,想一人一半麼?

秦洬眼眸卻暗了暗。

她含住乞巧果時,嘴脣似乎碰到了他的手指。

那溫軟的觸感非常奇妙。

宗綾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覺得現在的他,那目光讓她不由害怕,似乎很危險,危險到讓她不由想站起跑掉。

他霸道的按住並摟住她,聲音低啞磁性:“我會給你時間緩緩,記住,別再與柳無風牽扯不清。”

提到柳無風,宗綾就覺得自己被愧疚包裹,讓她難過的難以喘氣。

無論這次與秦洬分開後,她會如何做,都改變不了她當下已經對不起無風哥哥的事實。

她懶得與秦洬說話。

二人僵持了許久後,她終於等到他的“大赦”。

他意味不明的緊盯着她,伸出手指從她的臉部不緊不慢的劃過,就在她覺得頭皮發麻時,他突然道出:“回去吧!早點睡。”

身子弱的人不宜晚睡。

聽到這話,她立刻推開他虛摟住她的手,仿若要擺脫洪水猛獸一般,快速跑出跳下了畫舫。

她未想到要帶面具,也未想到要將一頭青絲挽起。

周遭的人看到這長髮微飄,如仙女精靈似的小姑娘跑過去,都不由驚呆了。

施明絮看着宗綾跑離的身影,面露死灰。

果然是她。

至於施明雀她們,雖看到有人隔壁畫舫跑下來,倒沒看清是誰,只隨意道:“那姑娘還真像宗綾。”

不過宗綾並不會穿這種衣服。

徐麓不屑:“宗綾那般寡淡的調兒,哪能有這麼美。”

提到挖苦宗綾,哪能少得了在場的任柒柒,她冷哼道:“那種……”她陡的睜大了眼睛看向對面。

“那種什麼?”徐麓問了聲,沒得到結果,便順着任柒柒的目光看了過去。

當她看到對面畫舫,負手站在頭上看着宗綾離開方向的秦洬,更是驚的不輕。尤其是當她想到剛纔跑走的姑娘就是從他所待的畫舫跑出來的,更是神色難看至極。

她立刻下岸跑了過去,上了秦洬的畫舫,質問道:“小舅舅怎會在這裡?剛纔那姑娘是誰?”

施明雀只環胸看戲,心裡突然很清楚剛纔跑過去的就是宗綾。

她看了看施明絮那張灰白的臉,喜聞樂見。

秦洬未說話,只低頭隨意的打量着不知何時被他順到手裡的菸斗。

菸斗在他手裡不緊不慢的挪動幾圈後,他的手指緩緩攏起了起來。

之後他對着站在他面前的徐麓懶懶的擡起拳頭,五指再張開時,紅色粉末藉着微風朝徐麓那張佈滿不悅的臉上飛去。

徐麓捂臉嚇得驚叫,後退了好幾步。

感覺手上的粉末被吹乾淨了,他負手上岸,離開了這裡。

只留下一臉紅色粉末正不住咳嗽,咳的眼淚都出來的徐麓,與一臉驚呆之色的施明雀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