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回想着兄長李煒的囑咐,五皇子李承回到了自己在正陽街西側的府邸。
一踏入主宅廳堂,廳堂內衆衣裹單薄的衆鶯鶯燕燕便當即熱情地圍了上來,連嗔帶撒嬌般拉扯着李承的衣衫。
“殿下回來了……殿下可叫奴家些人好等……”
“是呀,殿下不在,奴家些人悶死了……”
看這些衣衫凌亂、面帶春色的衆美貌女子,不禁令人感覺彷彿置身於人間仙境一般。
什麼叫做酒池肉林,什麼叫做紙醉金迷,倘若謝安此刻在這裡的話,他多半會羨慕、嫉妒死,畢竟五皇子李承生活中的奢靡,正是他謝安夢寐以求的。
不得不說,天子李暨衆兒子中,恐怕也只有他過地最爲逍遙自在,誰叫人家有一位當東宮太子的好哥哥呢?
可能是被衆侍姬纏地沒有辦法了,心中有事的李承臉上露出幾分笑容,揚手說道,“行了行了,本殿下眼下還有正事……待忙完了正事,再來與你等玩耍!”說着,他伸手在一位侍姬胸前抹了一把,惹地那侍姬面色潮紅,咯咯直笑。
脫身經過廳堂,李承獨自一人朝着自己府上東南側一座巨宅走去,臨進屋前,他朝着四下看了看,見四下無人,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大屋內的光線不甚充足,隱約能夠看到,有一名身高九尺有餘的壯漢正赤着上半身,奮力地揮舞着一柄巨大的大刀,每一次揮舞,都傳來清晰可聞的呼呼風聲,可想而知其中勁道那是何等的剛猛。
此人,正是東嶺刺客中[鴻山四隱刀]的老大。大周頂尖刺客,[蠻骨]狄布,據說他手中那柄巨刀,重達三百多斤,這份臂力,就算是放眼整個大周,恐怕也沒有幾個能夠匹敵,真可謂是碰着死、擦着傷。
說起來,這狄布算是刺客中的另類。與其說他是刺客,倒不如說他是一員猛將。
這個人根本就不會什麼藏隱行蹤,他完成任務的方式就是將目標人物連帶着阻擋他的人一併幹掉,從來不管是否會留下痕跡。
“狄壯士這份臂力,依舊是叫本殿下歎爲觀止啊!”拍了拍手。李承緩緩走了過去,出口稱讚。
“……”那狄布聞言瞥了一眼李承,鬆開了手中的巨刀,只聽砰地一聲,那柄巨刀落於屋內青磚之上,砸地那青磚塊塊碎裂。
“狄布,見過五殿下!”單膝跪地抱了抱拳。狄布甕聲甕氣地說道。
“狄壯士請起……”右手虛扶一記,李承走到那柄巨刀旁,彎腰提了提,卻發現那柄刀沉若萬斤。竟紋絲不動,遂自嘲般搖頭笑了笑,站直身體,用衣袖擦了擦自己手中在刀柄沾上的油汗污垢。慢條斯理地說道,“狄壯士這些日子在本殿下府上過得可好?”
狄布聞言點點頭。沉聲說道,“承蒙五殿下器重,對我等弟兄熱情款待,無論好酒是還是美人,一概滿足……”說到這裡,他擡起頭來,神色有些莫名地說道,“只不過殿下……先前殿下招攬我等時,曾說過,要我等相助殿下創一番驚天動地的大業,然而直到眼下,也未見殿下口中的大業有任何開始的端倪……”
李承微微一笑,正要說話,突然,屋內柱子之後響起一陣桀桀笑聲。
李承轉頭望去,只見有一名打扮地猶如公子哥的男子輕搖着紙扇,微笑着望着他。
[影蛇]苟貢,鴻山四隱刀中的老二,精通刀術與用毒,看似溫文爾雅,實則是一條吐信毒蛇,據說被他盯上的獵物,從未有一人逃生。
在四隱刀中,此人主要負責刺探情報以及事後收尾的事項,若無必要,並不親自出手。
“雖說殿下用美酒美人養着我等弟兄,可眼瞅着金陵危樓那娘們在冀京風光無限,我等弟兄可有些按壓不住啊,殿下,似這等無趣的日子,何時纔是一個頭啊?——對吧,老三?”說這話時,苟貢擡頭望了一眼房樑之上。
順着苟貢的視線向房樑觀瞧,李承這才發現,大屋房樑之上,不知何時蹲着一位全身身穿黑衣,面上蒙着黑布的男子,右手輕甩着一把鐵索鐮刀,神情莫名地望着他。
[鐮蟲]漠飛,鴻山四隱刀的老三。
望着那人,李承腦海中躍出一個名字。
據李承所知,這漠飛可以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殺人鬼,擅長使一副鐵索鐮刀,平日裡話不多,但他所殺的人可不少,沒有上萬也有數千,據說曾經孤身一人殺光了一支五百人的圍剿軍隊,是四隱刀中揹負人命最多的一個,甚至於,鴻山四隱刀其餘三人所殺的人加到一塊,恐怕也沒有這個殺人鬼多。
要知道,當初東嶺與危樓廝殺的那夜,就是這[鐮蟲]漠飛拖住了四姬之一的[鬼姬]金鈴兒,致使危樓刺客險些不敵東嶺刺客。
而在平時大多數情況下,[鐮蟲]漠飛亦是接單殺人的真正執行者,畢竟比起老大狄布,他纔算是真正的刺客,其身手敏捷甚至不在金鈴兒之下,是鴻山四隱刀中第一號危險人物。
而就在李承暗自思忖着如何開口時,大屋內響起了一陣噼裡啪啦的算盤聲,放眼望去,只見在屋內角落,有一個打扮地猶如行腳貨郎的男子,正一手握着算盤,一手比劃着,滿頭大汗地算着。
“二哥稍安勿躁,小弟倒是覺得似這般悠哉亦是無妨……大哥每日要飲酒十餘壇,二哥每日要召美姬數人,還有三哥……待小弟算算,嘖嘖,這可了不得啊……”一面說着,那男子一面將手中算盤打地噼啪作響,一臉惶恐地說道,“似這等日子,我等就算是日日接單殺人,恐怕也享受不了幾日,大哥喝的酒那可是皇貢。二哥睡的美人,亦是宮中下撥的宮女……不過話說回來,雖說我等弟兄這幾日無所事事,可價錢還是要照算的,對吧,五殿下?——小人以爲,財大氣粗的五殿下,纔不會計較這點小錢,對吧?對吧?”
[財鬼]錢喜。鴻山四隱刀的老四,平生最是視財如命,此人武藝在四隱刀中最弱,平日裡大多不出面接受委託,只是掌管着東嶺刺客行館的錢財開支。別看此人長相平凡,甚是無害,但實際上,此人卻是東嶺刺客中最無職業道德的,時而會因爲貪慕僱主家中的財物,在結束委託後,將僱主也一併幹掉。將其家中財物一卷而空。
拜他所賜,東嶺刺客在刺客內部的口碑相當惡劣,簡直就是金陵危樓刺客行館的反面教材,也正是因爲這樣。敢僱傭東嶺刺客的僱主越來越少,使得山東鴻山東嶺刺客有了山窮水盡般的窘境,不比金陵危樓刺客生意興旺。
望着[財鬼]錢喜那一臉諂笑的神色,李承輕笑一聲。毫不在意地說道,“錢先生多慮了。本殿下既然僱了你等,自然會給足報酬,無論期間有事亦是無事……”
錢喜聞言面色歡喜,抱着算盤連連說道,“有五殿下這番話,小人就放心了……殿下你瞧小人,似殿下這等尊貴之人,豈會拖欠我等弟兄酬勞呢?——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這邊錢喜一個勁地作揖拱手,那邊東嶺刺客的老大狄布眉頭皺了皺,不悅說道,“老四,給我閉嘴!”
錢喜聞言慌忙捂住嘴,退至一旁,卻見狄布深深望了一眼李承,皺眉說道,“殿下今日來見我等,莫非有了正事?”
饒是李承貴在東宮太子李煒的同胞弟弟,眼下承受狄布那等沉重的壓力,心中微驚之餘,呼吸亦不禁稍稍加快,在微微吸了口氣後,淡笑說道,“是這樣的,前幾日狄壯士託本殿下打探東嶺衆位犧牲的弟兄遺體,本殿下已查明,衆位弟兄的遺體,如今被安置在衛尉寺巡防司的停屍間內……”
“……”狄布聞言虎目一睜,眼中露出幾分精光,向李承抱了抱拳,沉聲說道,“多謝殿下!——今夜,容我等出府一趟,奪回衆弟兄遺骨!”
聽聞此言,李承心中不禁想起了太子李煒的囑咐,搖了搖頭,故意說道,“狄壯士莫急,本殿下以爲,還是不要去的好……”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狄布眼中露出幾分不悅。
見此,李承微微一笑,淡淡說道,“狄壯士衆弟兄這幾日呆在本殿下府上,不曾出府,是故不知……狄壯士以爲,本殿下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
“……”
“實不相瞞,正是衛尉寺故意放出的消息!——不難猜測,衛尉寺這是故意要借東嶺衆犧牲弟兄的遺骨,誘使狄壯士弟兄等人,好一網打盡!——尤其是老八李賢,這傢伙爲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多番建議衛尉寺利用東嶺衆犧牲弟兄的遺骨,誘使你等上鉤……還說什麼,若是你等不出面,就將那些犧牲弟兄的遺骨挫骨揚灰,叫其不得全屍……”
“他敢!”狄布聞言勃然大怒,右腳重重一踏,只聽砰地一聲,地上那堅實的青磚,竟有一塊被他踏地粉粉碎。
“老八?八皇子李賢麼?”[影蛇]苟貢聞言搖了搖手中的紙扇,桀桀笑道,“上元節那日,金鈴兒那個娘們不是去行刺李賢了麼?——怎麼?失手了?——嘿,似那等不中用的小妞,太子殿下何以那般看重?真是叫人不解!倘若太子殿下叫老三前去,早已得手!”他的臉上,盡是幸災樂禍之色。
其實李承很清楚,他很清楚自己的哥哥太子李煒當時並沒有要金鈴兒殺李賢的心思,畢竟李賢亦是皇子,況且威望不低,堂而皇之地刺殺,代價未免有些沉重,極有可能會惹來朝中大臣的怨言,要對付[八賢王]李賢,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弄地身敗名裂,也正因爲如此,太子李煒這纔要將暗殺刑部尚書與刑部侍郎等一干大臣的罪名嫁禍給李賢。
不過眼下,李承倒也樂意順着[影蛇]苟貢的口風說,在輕嘆了一口氣後,他搖頭說道,“這件事本殿下亦想不通,在本殿下看來。似金鈴兒那等女流之輩,那比地上東嶺衆位英雄豪傑?——可惜太子哥哥似乎相當器重那個小妞……”
[影蛇]苟貢聞言桀桀一笑,怪聲怪氣說道,“太子殿下,莫非是看上那個小妞了?”
“不會吧?”[財鬼]錢喜面色微變,古怪說道,“金鈴兒那個娘們滿臉刀疤,醜陋地很,似這等女人。太子殿下竟會看上?”
“說不定那娘們牀上功夫了得呢!”[影蛇]苟貢淫笑着說道。
見這兩人竟拿自己的兄長開玩笑,李承心中有些不悅,皺眉說道,“總之,本殿下的意思是。衆英雄最好莫要自投羅網……”
“殿下的意思,是叫我等眼睜睜看着衆位犧牲的弟兄被挫骨揚灰?”鴻山四隱刀的老大,[蠻骨]狄布不悅說道。
一羣蠢貨,你等要去找死,那也怪不得本殿下了!
心中冷哼一聲,李承故意皺眉說道,“狄壯士。本殿下方纔可說過,那是陷阱!——爲的就是誘使諸位英雄自投羅網!”
“那又如何?”狄布冷笑一聲,自負說道,“區區一個衛尉寺。我等弟兄還不放在眼裡!——縱然是刀山火海,狄某亦要闖一闖!——還是殿下以爲,我等東嶺竟會連衛尉寺的兵役都敵不過?”
“事有萬一啊,萬一……”
望着李承面上猶豫一色。狄布一揚手,沉聲說道。“縱然萬一我等失手被擒,也絕不牽連殿下就是!”看他面上自負的神色,顯然不將衛尉寺放在眼裡。
自作孽,不可活!
李承心中暗罵一句,故意裝出猶豫的樣子,在屋內來回踱了幾步,繼而點頭說道,“既然如此,衆英雄可要小心了……衛尉寺卿荀正此番受老八蠱惑,定會安排重兵埋伏……再者,諸位英雄應該也聽說了,大獄寺與衛尉寺同氣連枝,保不定這回衛尉寺會向大獄寺求援,而大獄寺少卿謝安,正是[炎虎姬]樑丘舞的夫婿!——換句話說,衆位英雄或許會碰到[炎虎姬]樑丘舞與她麾下[東軍四將]亦說不定!”
“炎虎姬?”狄布皺了皺眉,好奇問道,“會比[鬼姬]金鈴兒厲害麼?”
話音剛落,[影蛇]苟貢嘿嘿一笑,輕搖扇子,舔舔嘴脣說道,“據說是個美人呢,與那什麼長孫湘雨並稱[冀京雙璧],似這等美人,當什麼將軍了,留着待本大爺疼愛,豈不是更好?”說着,他回顧身旁幾個弟兄,笑嘻嘻說道,“到時,這個美人留給我,幾位兄弟可莫要與小弟爭……”
狄布輕哼一聲,蹲在房樑上漠飛從始至終不發一言,至於錢喜,則滿頭大汗地打着盤算,不知在計算些什麼。
“既然衆位英雄主意已定,本殿下也不再多勸,只望諸位小心爲上,殺些人無妨,不過,莫要鬧地太大動靜,否則,本殿下與太子哥哥不好替你等善後!”
囑咐了幾句後,李承轉身離開了,走到書房,提筆寫下書信一封,落款處,以太子李煒的名義。
寫完後,李承招來心腹侍衛,吩咐道,“將此信呈交東公府樑丘家,交給大獄寺少卿謝安,不得有誤!”
那侍衛點點頭,接過書信放入懷中,疾奔出府,朝東公府樑丘家而去。
至於李承,則再到宗正寺,向其兄長太子李煒彙報此事。
且不說李承安排了一切,向太子李煒彙報,且說謝安回到東公府。
按理來說,謝安與樑丘舞的婚期逼近,在婚前的這些日子,謝安每日頻繁出入東公府,這實在有些不妥。
可問題是,這些日子每日忙碌的謝安,也想找些什麼事放鬆一下,比如說,叫侍妾伊伊替你捏捏肩膀,或者佔佔這個小妮子的便宜什麼的。
在謝安看來,與其回自家府邸,與蘇信、李景、費國那些人飲酒,哪有讓伊伊伺候自己來得愉悅、舒坦?
就算如今樑丘公已回到東公府,在婚前,謝安也不好叫樑丘舞或者伊伊二女侍寢,但說到底,與心愛的女人呆在一起,總要比與一幫男人呆在一起更加解乏不是麼?
這不,背躺在牀榻上,享受着伊伊捏着肩膀時的舒適。謝安只感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
望着謝安一臉疲倦的模樣,伊伊不忍說道,“安,今日看起來很疲憊呢……”
“可不是嘛,”低聲呻吟一聲,謝安有氣無力地說道,“早上到正陽門與一幫酸儒爭辯,緊接着到衛尉寺勘查那一干大臣的遺體,隨後又跑到宗正寺……累死我了!——伊伊。稍微重一點……對對!啊……舒服,舞上次差點沒把我肩部的骨頭捏斷……”
“噗嗤!”忍俊不禁,伊伊輕笑出聲,繼而惆悵說道,“妾無甚本事。其他事幫不上安,也只能做到這般服侍,讓安得以解解乏了……”
“說得什麼話!”見伊伊一副自怨自艾之色,謝安翻過身來,輕輕一扯伊伊的手臂,將其拉到自己懷裡,雙手忍不住在她嬌軀上來回撫摸。口中笑嘻嘻說道,“我一直認爲,伊伊姐纔是最貼心、最溫柔的女人呢,親一個?”
伊伊聞言又羞又喜。低着頭,睫毛微顫,任憑謝安施爲,很是溫順。弄地謝安慾火大起,雙手也越來越不規矩。有意無意地撩着伊伊的衣服。
好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伊伊連忙按住謝安的手,低聲說道,“安,不是說好在這段日子不碰妾身的麼?——自老太爺回府後,小姐只能與安保持距離,若妾與安這般……總感覺有些狡猾……”
謝安聞言心中一驚,繼而心中慾火大減。
確實,自樑丘公回到東公府後,謝安便沒有再碰過樑丘舞,對於這對初嘗男女滋味的小兩口來說,這如何不是一種折磨?
謝安會感到難受,難道樑丘舞就不會麼?
別看樑丘舞平日裡好似一副古板的樣子,可當她與謝安行房事時,她可遠比謝安更加主動,在這個滿心火熱的女人面前,謝安永遠也做不到主動,充其量,謝安也只有與伊伊、長孫湘雨時,才能佔據男女之事的主動權。
但是正如長孫湘雨當初對樑丘舞的評價,樑丘舞活地很累,她要考慮的事物太多,遠不如長孫湘雨活地灑脫。
就好比樑丘公回來後,縱然是大周第一戰力的女將樑丘舞,也不敢違背樑丘公的意思,在婚前不與謝安行房事,免得被外人在背後詬病。
正因爲如此,謝安與伊伊約好,在與樑丘舞成婚前,也不再碰她,免得樑丘舞感到失落,畢竟這個女人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在感情方面相當細膩,常常會因爲謝安一句話而感到喜悅,或者感到傷心。
想到這裡,謝安暗自壓下心中的慾火,繼續享受着伊伊的服侍。
而就在這時,樑丘舞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走入了屋內,這叫謝安感到陣陣後怕,暗自慶幸方纔沒跟伊伊怎樣怎樣,要不然,就算樑丘舞不說,她心中多少會感到失落。
“洗完了?”由於角度的關係,謝安歪着頭、斜着眼向樑丘舞打着招呼。
在他印象中,洗澡恐怕是樑丘舞最大的愛好了,據他了解,樑丘舞一天要洗好幾個澡,早朝習武完畢洗一次,傍晚回到府上洗一次,與謝安行房事後再洗一次,這讓懶散的謝安歎爲觀止。
“嗯!”樑丘舞微微一笑,一面擦拭着自己溼漉漉的頭髮,一面輕聲說道,“奔走了一日,你也感到乏了吧?我已叫人換好熱水,你快去清洗一下吧,渾身上下都是汗味……”
“算了吧,我懶得動……”在伊伊的服侍下,謝安只感覺全身上下說不出的鬆弛無力。
“這怎麼成?”樑丘舞皺了皺眉,說道,“汗味那般重……”
“有麼?”謝安嗅了嗅自己的腋下,卻絲毫也聞不出來。
“當然有,你問問伊伊?”
謝安轉頭望向伊伊,伊伊低頭輕笑一聲,卻不說話。
望了眼樑丘舞,又望了一眼伊伊,謝安心中一動,笑嘻嘻說道,“舞,我實在是累地不想動了,要不,你與伊伊替爲夫洗?”
“……”樑丘舞聞言雙頰微紅,嗔怒說道,“又打什麼鬼主意啊?”
“哪有!”見自己無端被懷疑,謝安大呼冤枉。
就在謝安與樑丘舞、伊伊二人逗悶子戲耍時,屋外走入一名侍女,手捧一封書信,恭聲說道,“小姐,姑爺……方纔有人送來書信一封,說是給姑爺的……”
“給我?”謝安愣了愣,詫異問道,“何人送來的?”
“不知……那人沒說!”那侍女搖了搖頭。
伊伊走上去,接過書信,遞給從牀榻上坐起來的謝安,只見謝安拆開書信粗粗一觀,繼而面色微變。
“怎麼了,安?”樑丘舞疑惑問道。
望了一眼樑丘舞,謝安不動聲色地將手中書信收入懷中。
“吶,舞,今夜可否借你與東軍四位哥哥一用?”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