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和女生一起睡。”舒海忸怩着回答,言語間有一絲欣喜又有一絲落寞。
“不可能吧。”麥葉當然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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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相信?幹嘛不信,我都相信你了,你幹嘛不信我?”舒海用臉蹭着她的脖頸。
“看你不像唄,哈哈——睡覺吧,不說話了。”
麥葉用手輕輕拍着他的肩膀,其實她挺喜歡抱着別人睡的,比自己被人抱着還舒服些。
“你爲什麼要去那種地方上班?”舒海問出了心中困惑的問題。
“因爲缺錢,唉——不說也罷。”
“那我給你錢,你陪我好不好,你就不要去上班了。”
“不。我們非親非故的,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因爲我喜歡你唄……”
“假話,平白無故幹嘛喜歡我?”
“一見鍾情不可以嗎?”
“這不可能吧。我們店裡那麼多美女,你怎麼偏偏就喜歡我?我纔不會信。”麥葉說着想將自己的胳膊,從他脖子下抽離出來,他卻壓着她不讓。
“我胳膊麻了,該換你枕我了吧,這麼大的男人了,還要女人抱着睡,不害臊啊。”麥葉藉口道。
“行,那你靠着我吧。”舒海說着伸開胳膊,麥葉爲了不讓他枕着自己,就只好枕着他了。
說實話,靠在他懷裡,她還真的沒有一點感覺,她感覺他身上沒有男人味。
她不禁又想念衛天了,想着靠着他時的溫暖,只是那溫暖已經遙遠得快要模糊了。
“我們睡覺吧,再不睡覺天就亮了。”她巴不得天快點亮,天亮以後好拿錢走人,大不了回家再睡。
“好,我這幾天都沒有睡好,睡吧,睡吧……”舒海喃喃自語着進入了夢想。
舒海睡着後,麥葉又胡思亂想了好一陣子才睡着。
因爲睡覺前她想的是西山和衛天,比較着自己對兩人的感情,並回味着當初和他們在一起時,不同的感受。
所以入睡後,她夢見西山背叛了自己。
夢中,西山夥同一個女人,並聯手他的朋友,將她騙得山窮水盡,走投無路。
在她的這個夢裡,沒有衛天的存在,她只知道自己是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夢中,她很生氣,很無助,幾乎要哭了出來。
就在她感覺自己淚水要落下來時,隱約感覺有隻手,在自己的腰際摩挲……
猛地,她驚醒過來,那隻手仍然沒有停下來。
而自己的睡袍,已經被完全解開了,整個腹部都坦露着。
她拉攏睡袍,立刻起身,一語不發而又鎮定地走到浴室裡。
脫下睡袍,換上自己洗澡時放置在盥洗臺上的衣服。
現在她就一個想法,走,立刻走,死也要走,不能留在這裡。
錢?自尊?她又一次問自己,當然要自尊,絕對不能因爲錢,把自己的身子給賣了。
換好衣服,她連鏡子都顧不上瞅一眼,走出浴室,就直奔大門邊。
想着知了和丸子正在睡覺,她想就不打擾她們好了,等她們睡到自然醒。
她自己一個人走就可以了。
走到門邊上,舒海穿着睡袍,赤腳走過來,問:“怎麼了?”
“要回去了。”麥葉慌亂地回答,說實話,現在她一點底也沒有。
不知道舒海會做出什麼舉動,萬一他用刀子比着自己,自己也只能是認命了。
現在她就一個想法,錢,不要了,只要一條命,只要最後一點自尊了。
“幹嘛回去,一起睡嗎,我保證我絕對不碰你,好不好。”舒海哀求。
“不是動不動的問題……我只是很不習慣……算了,不說了,我走了。”麥葉低頭想要離開,胳膊卻被舒海一把抓住。
因爲他有用力,她覺得胳膊生疼。
“這麼晚了,就別走了嘛。而且你朋友還睡在這裡,你明天等她們一起回去嘛……”
“沒事,我經常三更半夜還在路上瞎逛的。就讓她們睡吧,我先走了。”她鎮定地和他說話,不想和他起衝突。
“真的要走?”
“嗯。”麥葉堅定點頭。
“那我送你吧,你等我下。”
“不用了,我自己回就好了。”麥葉說着從錢包裡拿出十幾張人民幣,放在桌子上,說,“你的錢,還給你,我不要。”
她的意思是說,以後咱們不要做朋友,我把錢還你,就不欠你什麼了,和你也沒有任何瓜葛了。
並暗想,以後再也不出臺了。
說完,她眼眶裡有眼淚在打轉。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從來不會把送出去的東西,還拿回來的。
“剛纔的事,我跟你說對不起,我是情不自禁,真的,請你原諒我。這錢你拿着。”
舒海拿起錢就往麥葉手裡塞,她不要,他就往她衣服裡塞。
“我不要,真的。”
“不行,拿着!”舒海喝道。
“好吧。”爲了不遷怒他,她只好又將錢捏在了手裡。
想着,是啊,自己幹嘛和錢過不去呢。
“嗯,是我錯了,對不起。”他又重複着道歉。
“我不怪你,現在我只想回家。”
“那,你稍等,一分鐘,我馬上換好衣服,我送你回去。”
“真不用送。”
“等我。”
“好吧。”爲了讓舒海去安心換衣服,她回答說好。
見他走入了臥室,她趕緊開門,然後拔腿就往外跑。
在電梯口,她拼命按着電梯的按鍵,電梯遲遲不來,每一秒鐘,她都覺得特別漫長……
電梯終於上來了,在她進入電梯,關上門的那一霎那,她從門縫裡看見了舒海。
不知道爲何,此刻看見他,她是如此害怕和惶恐,生怕被他逮回去。
她暗暗祈禱電梯能快點到一樓,到了一樓,她就自由了。
電梯在一樓停下,她拔腿就往大門口跑,跑出酒店好遠了,她心裡這才覺得舒坦。
一邊大口喘氣,繼續往前走,一邊等着TAXI。
路過身邊的車子不少,但是沒幾輛TAXI,而且TAXI裡也載着客。
她在馬路邊上和車子逆向而行,希望能碰到一輛空的出租車,心裡還一邊擔心着舒海會追出來。
一輛白色全敞篷箱式小貨車在她身邊停下。
“姑娘,你去哪裡,要不要載你一程?”車上司機好心的問。
“我要去解放西路,你順路嘛?”麥葉滿懷期待地問,並警覺地看看四周,生怕舒海發現自己。
小貨車是單排座位,她瞅着車子的副駕座位上也坐着一個人,並立即想到,如果自己同意搭載的話,只能站在車子後面了。
“順路啊,上來吧。”司機朝她揮手,示意她自己上車。
“哦,好,那謝謝啦。”她脫掉高跟鞋,高興的爬上了小貨車。
待她在車廂上抓住扶手站好,車子開動了。
她赤腳站在敞篷車上,感覺風非常熱情的和她嬉鬧,看着城市夜景從身邊閃過,又被遠遠的拋在了身後,她的心莫名的興奮。
剛纔遇到的事情似乎也完全忘記了,也沒有了一絲餘悸,想着馬上就要到家了,她就更加開心了。
她覺得自己的命也不是那麼壞,每次上帝總能給她一條小路逃命。
車子一直往前開,她也不知道車子去哪裡,因爲她對這個城市一點也不熟悉。
突然,她又有了一些擔心,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們走的路線對不對,還是下車好了。
走了這麼遠了,舒海應該找不到自己了。
她開始上車也就是怕舒海會追上來。
她想,還是下車吧,下車邊走邊等出租車好了。
所以她敲了敲車子的窗戶,對司機大聲說:“好了,到了,我要下車,讓我下車。”
她已經是奮力扯着嗓子在喊了,可因爲風太大了,她的聲音微乎其微。
司機沒有聽見一般,繼續開着車子向前,於是她又大聲重複了一遍,司機還是不理睬她。
她急了,心想,他們應該聽見吧,這果然是一輛賊車,要想辦法趕緊下車。
可是車子又不停,怎麼辦?
她抓着車子的欄杆,急得直跺雙腳,心裡又立刻聯想到……
如果自己被司機帶到荒郊野嶺的地方,然後被……又被……天啊,她不敢想象。
她想,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跳車了,對,跳車。
車子不高,她想跳下去沒事吧。
她望着路面正猶豫着,突然她看見了一棟熟悉的樓房——她上半夜工作的酒店,對,就是這裡了,不會錯。
她興奮得大叫起來,對司機喊道:“我到了,請停車,停車。”
她對司機抱有最後一絲幻想,希望車子能停下來。
可是車子卻依然往前行駛着。
她真的着急了,再不下車就晚了。
她小心地走到車尾巴上,抓着欄杆,身體和車子保持一個方向。
她想先把腳放下去,等腳踩到地面就鬆手。
但當她真的這麼做時,她才發現自己錯了。
因爲車子是行駛着的,雙腳根本無法在地面上站穩,所以雙手也根本不敢鬆開。
她極力擡着腳,身體完全被自己的雙臂吊了起來,她彎曲着膝蓋,不料膝蓋正好挨着地面。
她想鬆手,卻又害怕鬆開,因爲身後是否有車子,她不知道。
她雙膝挨地的被車子拖着走了一段距離,感覺到路面上無數細小的沙粒,磨着她膝蓋痛,雙臂吃力地痛。
越是這樣痛,她越是忘記了鬆手,手反而抓得更緊了。
最後她實在支撐不住,終於鬆開了雙手,重重地跌在了馬路上。
她聽到身體裡骨頭和血肉不滿的抗議。
當她想着,終於安全時……
身後一束強光射來,她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