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情, 就一起吃頓飯,想你了,可以不?”西山一邊說一邊看着菜譜, 對侍者點了幾道菜。
想我了?這是麥葉第一次聽到西山這樣的話, 他以前會說, 我需要你, 我愛你, 我不能沒有你,但是說想你,還真的是第一次。
不知道爲什麼, 聽到他這樣說,她心裡竟然有些感動。
“我纔不要你想, 你以後忙就不用單獨請我吃飯了, 我這段時間很忙, 要去醫院陪丸子和我舅舅。”麥葉說的是真心話,如果能不見西山, 她是不想見。
今天見他,也是有要事相求,她想要西山去幫舅舅弄治療肺癌的藥,她想真正考驗他的時候到了,如果他答應呢, 就證明是愛自己的, 如果她有一絲猶豫那麼就絕對不是愛自己的, 她想那就以此賭一次了。
如果他是真的愛自己的, 自己嫁給他也是值得的, 於是她就刻意把話題扯到了舅舅身上。
“是啊,你不說, 我都忘了,或許我該去醫院看看丸子和你舅舅,但是我太忙了,他們都還好嗎?”
“好啊,因爲有你的幫忙,他們現在都得到了最好的治療,說不定有奇蹟呢,到時候倆個癌症病人都奇蹟般恢復了。”麥葉眉飛色舞的說道。
“你啊,就愛做白日夢,癌症哪裡來那麼多奇蹟。”西山不以爲然。
侍者送上香噴噴的飯菜,倆人舉箸開始用餐。
“對了,我聽說現在國外有一種藥可以治療肺癌,就算是晚期都可以治好呢,厲害吧。我想要是我舅舅用上這樣的藥,那就太好了。”
“是嗎,你從哪裡聽說的,還有治療肺癌的藥?我還是第一聽說。”
“當然啊,報紙上都說了呢,我從報紙上看的。只是現在國內還沒有這樣的藥,如果要是給我舅舅買這樣的藥,會不會很麻煩啊?”
“要真有,我就給你搞來,要是沒有,我就沒有辦法了,回頭,我給你打聽一下。”西山非常爽快的回答。
麥葉聽了開心極了,看來西山是愛自己的,真的很愛自己啊,自己想什麼他都知道,自己還沒有開口說,他就能懂自己的意思。
“那就謝謝你了啊,你真好。”麥葉充滿感激的說。
西山見她這麼說,於是擺起調子來了:“那你今晚要不要去陪我啊,我總不能白白給你
幹活吧?”
麥葉聽了一臉無奈,說:“我說了,我來大姨媽了,不行啊,改天啊。”
“我不信!”西山故意逗她。
“那我給你看,我騙你幹嘛,你幹嘛這麼不相信人呢。”麥葉小聲的問,眉頭都擰巴成麻繩了。
西山卻依舊不依不饒,說道:“法律上又沒有說來大姨媽不能做,我們吃了飯就去做好不好?”
麥葉生氣的放下碗筷,說:“你真噁心,我不想吃了,氣死人了。你簡直不可理喻,變態,死變態。”她當然要罵了,因爲她根本就沒有來大姨媽,不生氣的話就不像了,要越惱才越真實,說不定他信了,今天至少自己就可以安全了。
她一想到自己和西山四肢交錯的纏繞在一起,就覺得噁心反胃,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可是又不敢拍桌子走人,畢竟西山現在是自己的靠山。
於是她調整了一下情緒,拿起碗筷繼續吃飯,心裡卻在爲自己哀悼,麥葉啊麥葉,你怎麼連吃飯都吃的這麼不如意,連吃飯都變成了痛苦的事。
她深深明白,這是金錢決定的關係,若是自己也是有錢人,又何必看人臉色呢,管它是西山還是東山,只要是自己不喜歡的,都可以不理睬。
但,偏偏自己是窮得叮噹響的□□絲,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奴僕,一切都得看主子的臉色。
每次不爽的時候,也有反抗,可是都反抗無效。
想着自己背上的傷口,她就難過的要掉眼淚了,覺得自己活得太憋屈太狼狽了,爲什麼自己竟然如此可憐,連人格和自尊都沒有呢。
麥葉,你還想要你的人格和自尊嗎,當你踏進社會的那天起,你就已經自己把人格和自尊踐踏在腳底下,現在還有什麼人格和自尊可言呢?
想着自己舛錯的經歷,她就百感交集,又悔又痛又無奈,這樣的經歷她是無法選擇的,不然呢,她要做如何選擇呢?
吃飯的時候想起這樣的事情,吃什麼都沒有了胃口,她放下碗筷,說:“我吃飽了。來大姨媽了,沒什麼胃口。”
她依然謊稱自己來大姨媽了。
“那,要不喝點湯吧,湯養胃的,也有營養。”西山說着就給麥葉盛了一碗墨魚鴿子湯。
麥葉根本就沒有吃飽,見西山盛了湯,於是也就二話沒說的繼續吃起來,然後故意找話題:“你爹地是真的很愛小媽嗎?我覺得他們倆人好浪漫,這纔是真正的忘年戀啊。”
西山鼻子哼哼,不屑而認真的說:“我一點也不覺得他們倆人有多般配,我不想要他們結婚,你信不信?”
“我纔不信,你開玩笑的吧。哈哈。你不喜歡小媽嗎,我看你對她挺好的啊。”麥葉不解。
“我說的是真的,我騙你幹嘛。我對她好,還不是因爲看在我爸的份上。這種女人我見多了,還不是爲了我爸的錢,不然呢,外面那麼多男人不要,偏偏挑我爸,你說呢?”
麥葉見西山一副認真的樣子,於是說:“這個……我不知道啊。我哪裡知道你們家的事情。”她還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呢,不過她覺得西山說的也有道理。
本來她就疑惑賈民和黑玫瑰之間是否有愛情,只是自己不敢妄下定論,並告訴自己不可以把別人都往壞處想,但沒想到西山就是這樣想的人。
“什麼不知道,是人都看得出來好不好。我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憑什麼多三個人來分!”西山面帶怒氣,一想起這事他就來火。
“三個?”麥葉伸出三個手指,她想,難道自己也在內嗎,不對,自己壓根扯不上關係,於是立刻明白過來,問,”難道小媽,她懷上了?”
她這纔想起,難怪黑玫瑰說很久沒有出門了,而且臉上也沒有化妝,沒有佩戴飾品,原來是懷孕了。
難怪她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呢,可就是說不上來,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是啊,還不知道是不是我爸的呢,我看八成不是。我媽跟他那麼多年,都沒有懷上,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快就有了呢。我爸還不是想有個親生的兒子嘛,不然纔不會跟她怎麼快結婚。沒想到這麼快就要結婚了,動作還真快。”西山不滿的碎碎念着。
麥葉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坦誠坦白的西山,她從來不會知道西山對別人的看法和意見,因爲他從來都不會說起,現在聽他這麼說黑玫瑰,她想,原來他也跟別人一樣啊,雞腸小肚又腹黑。
她對西山的朋友不瞭解,對現在的他也沒有興趣瞭解,他是怎樣的人,她也不在乎,但是現在聽到他這麼說,覺得他是腹黑男。
其實她早就可以給他貼上腹黑冷血變態男的標籤了,想着自己和衛天逃到海邊,他都可以找到,之後又種種事情,都能證明他是這樣的人。
她原本以爲他是一個謹言慎行的人,沒想到說起黑玫瑰來一點也不掩飾,根本就和平常的他截然不同啊。
於是,麥葉說道:“好啦,你就別別煩了,咱們不說他們了,都怪我,是我說起的。這事和咱們無關,你爸爸的事情,他自己會處理好的。”
“怎麼沒有關係,有很大的關係!”西山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卻非常憤怒,“你想啊,本來有兩顆糖是你的,現在有人跑來搶走了你一顆,你會怎麼想?”
“搶了就搶了唄,自己不還有一顆嗎,糖吃多了發胖啊,要兩顆幹嘛。錢財乃身外之物,可有可無,生命纔是最重要的財富。再說了只要是你認爲有價值的東西,都是財富,何必爲了那一顆糖而計較得失呢?”麥葉真心是這麼想的。
“你想得還真輕鬆,可是你知道嗎,這錢都是我和我爸賺的血汗錢啊,你以爲是撿來的啊,天上掉下來的啊?若不是我的錢我還不計較,可都是我賺回來的,她憑什麼來跟我分享,這很不公平。”西山不滿。
“那你就跟你爸直接說出來唄,再怎麼樣你也是他現在唯一的兒子。”
“兒子又怎樣,又不是親生的,現在他馬上就要有親生兒子了,我這個冒牌的該滾蛋了。”西山甚至沮喪的,給自己滿上一杯白酒,一口喝盡,烈酒燒喉,他的臉也立刻紅成一片。
麥葉看着西山大口大口的喝酒,就不解,這事真有這麼好氣憤的嗎,幹嘛把錢看那麼重呢,她很想開導開導他,但是沒心情,而且覺得也沒有必要,反正和自己無關,自己看熱鬧就好了,沒有必要摻和進去。
“好啦,你就別義憤填膺的了。喝點湯。”麥葉說着也給他盛了一碗湯。
西山抿了抿嘴角,似乎在回味剛纔的那杯酒,然後紅着眼睛問麥葉:“你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哪晚?什麼事情?”麥葉不懂。
“就是我送雲兒回家的那晚。”西山一臉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