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幸好聖蒂斯學院是國際學院,還準備了另一份英文的試卷,景馳才勉強做下去。
“入學考試的結果會在下週公佈,請同學們留意公告欄的通知喲。”
監考老師是一個有着清秀長髮的白裙美女,聽說也是新來的老師,不過景馳和張開都不怎麼喜歡她。監考老師走後,教室裡只剩一片唉聲嘆氣。張開走到景馳旁邊,問他考得怎麼樣。
“好多題我都不會。”景馳說。
張開咧開嘴冷笑起來:“哼哼,別以爲我不知道,那些考得特別好的人都是這樣說,‘好多我都不會’,拿到分數的時候一個比一個高!”
景馳翻個身,沒理他。
下了晚自習,景馳先去洗澡,他對張開說:“幫我拿下浴袍,在我房間衣櫃裡。”
張開打開景馳的衣櫃,發現裡面用衣架掛得整整齊齊,簡直不像青春期男生的衣櫃,每一件衣服都是低調奢華的大名牌。他取下那件絲綢面料的浴袍,敲了敲浴室的門。
景馳微微將門開出一條縫,伸出溼漉漉的手來接。
張開從孃胎裡就註定了老不正經,趁景馳拿浴袍的時候,他視線很不規矩地往斜下方一瞄,然後在水霧朦朧中看到了一個——“大寶貝”!
景馳出來的時候,張開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景馳,你是西邊那邊兒的混血兒吧?”張開突然問。
景馳搖頭:“不是。”
“那你是北邊兒來的?”
“也不是。”
“那你這樣難道還是南邊兒的不成?你這臥虎藏龍的,難怪你爸媽叫你景馳,你就是一頭——小馬駒嘛!”
景馳這一次Get到點了,有點羞澀地笑起來:“我還真是南邊來的。”
“這不符合科學原理啊,你這是基因突變!”
景馳卻只笑笑,不說話,由着張開胡說八道。
“我的上帝啊!還有沒有天理啦!你長成這樣就已經男性公敵了,那裡還基因突變,腦袋還聰明——我已經能預料到我悲慘的未來了。說,你是選擇怎麼死,菜刀還是鶴頂紅?”
景馳神色複雜地搖搖頭,走回自己的房間。一宿無話。
到了第二週星期一的時候,
完美的、王子般的、無可挑剔的聖蒂斯學院校草景馳,他的秘密終於藏不住了。
——入學考試的成績公佈出來了。
成績按照分數多少排序。通過了入學考試的人,旁邊都寫着分數,而沒有通過的,後面則是空白。
張開一點不意外自己掉在很後面,但他上下求索也沒看到景大公子的名字,最後想,總不會落在自己後面了吧,卻瞠目結舌地發現,景馳的名字的確在最靠後的位置。
沒有分數,甚至排在他張開的後面。
他們年級一千餘人,他們倆已經排到倒數五十名裡面去了!
他揉了好幾下眼睛,才確信自己沒有眼花。
“我說過我不會做這些題。”景馳站在旁邊,一臉坦然,事不關己地雙手插在褲兜裡,面無表情的淡定模樣,在少女看來簡直酷死了。
“你說的……是真的?”張開眼睛睜得老大。
景馳點了一下頭,眼睛清澈得像一匹小馬。
幾個小女生故意在景馳周圍推推擠擠,不知道誰有那樣的好運氣,能“不小心”掉進景馳的胸膛裡。
“……小馬駒,我承認是我之前說錯了。”張開拍拍他的肩,“上帝是公平的,你靠臉吃飯就可以了,我們這樣兒的,就只能靠才華了。”
旁邊排名前十的楊一唯冷笑了一下。
張開琢磨着,雖然他自己腦袋瓜也不聰明多少,長得也不好看,但好歹是家裡唯一的獨苗兒,家裡都寶貝着,但景馳這樣的私生子(聖蒂斯的緋聞有專門的小報流傳),連身份也不能公開,估計也不能光明長大帶回家裡,大概親生媽媽也過世了,整個就是一還在流浪的小三毛……
想着想着,張開就把自己感動哭了,他用力地拍了拍景馳的肩鄭重地說:“以後有什麼事,開哥罩着你!”
“呵,還真是傻到一堆去了。”楊一唯環抱雙肩,昂首挺胸地從兩人中間穿過,還賞了張開一個大白眼。
張開:“……”
楊一唯走後,她後面跟着的一衆小女生也嘰嘰喳喳地跟過去,走在最後的一個,是個綁着長馬尾辮的女生,她低着頭走在最後,傻瓜似的咚的一頭撞到景馳胸膛,又慌張地擡起腦袋,要哭不哭的樣子。
景馳依舊沒什麼表情,他冷漠地看了女生一眼,問,“喂,你沒事吧?”
女生連忙搖頭,急忙忙忙跟着追趕“大部隊”去了。
這羣“烏合之衆”離開後,張開才悄悄問景馳:“你,沒有得罪楊一唯吧?”
景馳一臉無辜:“‘楊一唯’,是誰?”
張開:“……”
盼望着,盼望着,星期三到了,女神法小藍也終於要來了。
景馳以爲只有自己,最多還加上張開,期待着法小藍的到來,臨到上課才發現全班男生一個個脖子都伸得老長,像一隻只搶食的鴨子。
他輕蔑地環視一圈,把自己的脖子低調地伸得更長一點。
這是法小藍實習的第一堂課,她打算給學生們一個驚喜。所以,男生都眼巴巴望着前門時,她提着準備材料悄悄地從後門進來,而景馳正好坐在後門門口。
背上被什麼東西輕輕擦過,景馳轉頭看了一眼,又連忙回頭去看前門,兩秒後有連忙轉過頭,驚愕地看着法小藍。
法小藍看到景馳發現了自己,笑得彎了眼眸,有些被捉到的不好意思。她放下畫具和教具,雙手合掌抵在脣邊,輕聲鞠躬道:“大家好,我是小藍老師。”
男生循聲望來,都激動地歡呼,唯獨景馳離她最近,卻呆若木雞。
他的腦海裡還反覆播放着法小藍剛纔那個可愛親切的笑臉。
法小藍又和大家打了幾聲招呼,才提起東西上了講臺。
雖然名爲美術課,但聖蒂斯學院當然不是讓他們隨便畫畫,法小藍自然更不是一般的老師。她和白蓮,也就是之前的那位入學監考老師一樣,是學校國家獎學金的獲得者,也因此能得到機會來到聖蒂斯這樣的學院實習。
“今天我們要欣賞這樣一幅畫,它可能不太符合大家平常的審美,但絕對有獨特的意義。我正好借到一個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版本,想看看嗎?”
法小藍的下睫毛有一個微彎的弧度,眼眸總是像帶着點水霧朦朧的笑意,雖然是新老師,但上臺之後卻淡然自若。她將遮蓋的畫布取下來,那幅畫便呈現在大家眼前。
那是一副有些年代的油畫,但卻沒人能叫得出它的名字。
除了景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