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腦海中轉到這個念頭,從桌上一大堆資料中翻找出法小藍的照片,她冷笑着盯着照片中的女人,哈爾說的沒錯,她的確長得很美,她的那張臉天生就是讓其他女人妒忌的!
她抓過旁邊的剪刀,一刀一刀將那些照片全都剪成碎片,看着它們像雪花一樣從手中掉落,顧雲終於發出暢快的低笑。
屏幕上全是慘不忍睹的毀容畫面,火燒的,跳樓摔爛的,被刀子劃爛的,被硫酸潑的。
顧雲鬼魂似的幽幽從椅子上站起來,移到牀邊,在牀頭櫃上有一個深棕色的瓶子,裡面裝着一些不明**。而瓶子的標籤已經被人撕去,只留下一個“強腐蝕性”的警告標誌。
顧雲拿着那個瓶子,陰惻惻地笑着。她對景馳和法小藍的去向瞭如指掌,也早已盤算出若干個可以接近法小藍的時機。
“哼,你們不都愛慕她的容顏嗎?我倒要看看,這些東西潑上去之後,你們誰還願意對她不離不棄!”
景馳聽了張開的話之後,更加不放心法小藍一個人在家,法小藍說他小題大做,她在家裡吃穿不愁,只給他開門,難道還有什麼人敢破門而入?
“但是我不能拿你冒險,雖然我不覺得顧雲會做出什麼來,但其他瘋狂的人我總是不放心。”
事實上,景馳和法小藍無憂無慮的日子並沒持續兩天,就有一些流氓痞子經常上門騷擾,有次法小藍出門差點被人強行擄走,景馳只能讓她留在家裡。
法小藍將整理好的設計稿交給他,笑着說:“你放心吧,你出去也要不了多久。而且只要他們能接受你的設計,那我們就能帶着外婆出國了,這樣不是很好嗎?”
景馳看着她充滿希望的雙眸,也不忍心再說什麼,只能再三叮囑她一定不要隨意開門,他若是回來了,也會自己開門,她千萬不要隨便出去。
法小藍乖乖點頭,景馳才依依不捨地低頭吻了吻她的脣,打開門出去。
法小藍回到房間,坐在沙發上給佩佩順了順毛,看了一會兒書,又去陽臺上澆了澆花。廚房裡燉着粉藕排骨湯,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兒,滿屋子都是惹人垂涎的香味。
她坐了沒一會兒,突然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走過去輕輕隔着貓眼一看,卻又看不到人。
她又回來坐着看書,沒一會兒又有人敲門,再過去看還是沒人。
儘管心裡有點忐忑,但法小藍還是安慰自己,現在是大部分人都出去工作的時間,但樓道里經常有調皮的孩子在玩鬧,或許是他們。
那之後,果然好一陣清靜。
法小藍將火關小了一些,換了另一本書來看,電視上正在播報新聞,說最近高層建築火災頻發,是因爲最近天氣炎熱,電器容易出現過熱而引發自燃等等……
就在這時,法小藍又聽到走廊傳出一陣聲響,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走過去看了看。
貓眼能夠看到的範圍極其有限,但她能看到的地方已經瀰漫開一片灰白的煙霧,她趕緊關了廚房的火,正打算打電話給物管,卻想起物
管的人週末並不在。而此時,一個穿着黑色套頭衫的人快步跑過,似乎想要打開消防栓。
但他沒能打開,於是大聲問道:“有人嗎?誰在家能來幫幫忙,着火了!”
法小藍想起景馳說的話,但如果火勢蔓延,那會更加慘不忍睹,於是她打開門在煙霧中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一邊說:“我來幫你!”
顧雲戴着口罩,頭上又套着帽子,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少年的模樣,看到法小藍出來,並沒急着動手,而是和她一起將生鏽的消防栓打開,取出裡面的滅火器,然後眼神冰冷地注視着她後背,恨不得用眼刀將她凌遲。
法小藍出來得急,也沒想到走廊裡煙霧迷茫的情況已經如此嚴重,她肺部本來就受過傷,沒堅持一會兒就只能扶着牆壁咳嗽,觸目所及皆是一片白茫茫。
顧雲這時已經從口袋裡掏出那個瓶子,之前的那一小瓶濃度極高,幾乎能將人致死,她就將它稀釋之後重新裝回瓶子,生不如死的滋味,她要讓她法小藍也嚐嚐!
法小藍全然沒有注意到背後的不對勁,她試着摸索回家,找一條溼毛巾再出來,卻突然被身後的一股力量拉住,轉回身時,已經有一些東西潑了上來,她本能地往旁邊一躲,有幾滴灑在她披散下來的頭髮上,更多的卻潑到了牆面上。
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那堵牆面很快就開始冒泡,上面的石灰全像爛泥一般滑落下來。
法小藍意識到那是什麼,連忙掙脫顧雲,想要往前跑,顧雲怎麼會放過她?她死死將法小藍按在地上,制住她掙扎的雙手,儘管這煙霧確實很燻人,她依然惡狠狠地提醒她:
“小藍老師,你說要是你的臉蛋變得沒這麼漂亮,而是像那堵牆一樣,景馳還會喜歡你嗎?”
法小藍這時才聽出她的聲音,驚恐地說:“景馳不是爲了這個才喜歡我的!”
“哦,是嗎?那我們就來試試好了,要是你被硫酸潑了滿臉,景馳還是喜歡你,那我就放過你,如何?”
法小藍自然不肯乖乖就範,掙扎着叫景馳的名字,雙手頑強地撐住顧雲的雙手,而顧雲獰笑着將還剩大半瓶的**聚到她臉上,作勢要往下傾倒——
而這時,從旁邊竄出一道猝不及防的身影,顧雲沒有料到還有人,被撲得向旁邊倒去,手裡的硫酸也隨之一歪,不知道倒在了哪裡。
法小藍驚魂未定地爬起來,忍着咳嗽總算看清和顧雲纏鬥在一起的是誰,那個有大半個人高的金色身體,赫然是平常溫順親人的佩佩!
但此時,爲了護主,佩佩表現出了作爲一隻拉布拉多犬的英勇和聰明,儘管它的後腿依然有些不方便,但它緊緊咬住顧雲脖子旁邊的衣服不放,任憑顧雲怎麼踢打都不鬆口。
法小藍趕緊打電話報警,走廊裡的煙霧越來越濃,再糾纏下去,他們一個人也走不掉,法小藍找出一塊溼毛巾,呼喚佩佩帶着它一起順着安全通道下樓。
整棟樓房周圍陷入了一片徹底的混亂,消防車和警車先後趕到,樓上的人全都擠在周圍
,法小藍裹着毯子在錄口供,景馳急匆匆趕回來時,她正好說完。
景馳心驚膽戰地接過她,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怎麼回事?着火了爲什麼警車也來了?藍兒,你還好嗎?你臉色好蒼白!”
法小藍抿抿脣,低頭看到佩佩身上被揪掉的毛髮,還有被硫酸潑到的那一小片皮膚,將顧雲的事和盤托出。
“顧雲?竟然真的是她?!”景馳當然無法想象,費盡心機想要在他面前做個完美女友的顧雲會有這樣一副險惡的嘴臉。
法小藍不想再多說,她此刻渾身顫抖,只說了句:“警員會好好調查這件事的。”
失火的原因很快被查明。事實上,火源只是一個裝滿了的垃圾桶,並沒有任何一家遭受財產或者人員的損失,而且很明顯這個着火的垃圾桶就是針對法小藍而來的。
人心之險惡,竟然可以猖狂到這種地步,這讓法小藍和景馳都不有些不寒而慄。
景馳帶着法小藍和佩佩去醫院,法小藍一頭如墨的長髮爲她擋了一劫,臉上只沾染了一星半點,沒有大礙,只是被硫酸潑到的頭髮要全部剪掉;佩佩爲了救她受了些傷,前腿的部分因爲硫酸已經被腐蝕,需要在獸醫院接受住院治療。
景馳擁着法小藍,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手指與她的緊緊相扣:“藍兒,這次多虧了佩佩,如果不是他,我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法小藍看着乖乖臥在牀上接受治療的佩佩,眼眸微沉:“顧雲說,你是因爲我的臉才喜歡我的。所以她纔要毀了我的臉,讓我生不如死。”
她現在一頭烏雲一般的長髮已經被盡數剪去,只留下剛剛沒過耳朵的一點短髮,整個人形象大變,她雙眸黯淡,伏在他胸前,怎麼也不肯照鏡子。
景馳擡起她的下巴,點漆一般的雙眼望入她眸中:“你要聽實話嗎?”
法小藍點點頭。
景馳輕輕一笑:“我愛你,愛你的容顏,愛你的身體,愛你的靈魂,也愛你的快樂憂愁,愛你的蘭心蕙質。”
“我愛的是你的一切,是我們的過去,現在,還有沒到的未來。你說過的,過去的苦難最後都會變成財富,讓我們變得不一樣。”
景馳說到這兒,突然住了嘴,像是意識到什麼。
法小藍問他:“怎麼突然不說了?”
“我剛剛又發現自己的一個缺點,”景馳苦惱地耷拉下眉毛,“自從前面幾次被人打了後腦勺,我就好像越來越笨了,怎麼辦,我還擔心你會不會嫌我傻,中途丟下我走了呢。”
法小藍忍不住笑道:“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要是想走早就走了。”
“那你可得對我負責一輩子!”景馳抱着她轉了一圈,帥氣的臉高興得紅紅的,吻吻她的鼻尖,“少一分一秒都不行哦!”
法小藍點點頭。景馳把一張支票遞到她手上。
“我雖然笨,但賺錢養家還是能做到的。我不要你再在這裡過提心吊膽的日子,我們帶上外婆一起出國吧,你喜歡哪裡,我們就到哪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