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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外婆也是,用手揉了揉她那雙渾濁的老眼,再望向仕女圖上的那個女人,瞪了老一會,問我:
“小薇,怎麼是你?”
我自己也被嚇愣了,呆呆的搖着頭,說不不知道。
“你這張仕女圖是在哪裡買的?”我問郭寶生。
“在是市裡的古玩街,xx號,一個姓楊的老闆的店裡買的,那天那個老闆一個人在店裡意淫這美人圖,我看不去了,花了高價錢買回來掛在家裡,這一掛就是掛了半年多,雖然是畫,但是也會產生感情,本來和你相親,是家裡人的意思,但是當我看見你的時候,那就是我自己的意思了,你就是上天賜給我的緣分。”
果然是我家的。
我沉默了下來,直直的看着畫面上的我,不知道這是好是壞,擡起頭來,看向郭寶生:
“你先回去吧,這幅畫可不可以先就放在我的這裡,我改日給你送回去?”
“這……。”郭寶生猶豫了會,但最後還是點頭,說過幾天還是他來拿。
我趕緊的打電話給我爸,問他是不是把之前掛在他房間裡的那副畫給賣了?電話裡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叫我爸現在馬上過來,有急事跟他說!
我爸正在店裡談生意,一聽我說要他立馬過來,又是把我一頓臭罵,現在他好像快要交易成功了,根本耐心聽我到底要跟他說什麼,暴脾氣上來了,吼了我一聲,立馬把電話給掛了。
我頓時氣哭,也不管什麼畫了,往房間裡衝,關了門倒牀上哭,郭寶生正想進來,外婆阻止了他,說讓我哭會,哭了纔會知道我在乎什麼。外婆自己進來了,坐在我的牀邊,陪我一起,說我們人啊,只會爲自己在乎的東西哭,哭吧,能哭是件好事,有些人,就算是想哭也哭不出了。
本來想問問唐安歌這是怎麼回事,但是外婆一直都坐在我的牀前,我無法把唐安歌叫出來。
“外婆,你讓我一個人靜會吧。”我對外婆說。
外婆摸了摸我的手:“不礙事,外婆陪陪你,人都有難過的時候。外婆就在你身邊,外婆什麼都支持你。”
不知道爲什麼,外婆說這句話的是時候我竟然沒有一絲的感動,其實很想感動,可是心熱不起來,就像是被一團什麼冰冷的東西壓制住了,不讓我感動。
我在牀上趴了好幾個小時,希望外婆能在牀邊坐累了,坐累了總會走,但是外婆竟然真的在我身邊坐了幾個小時,我們就像是在比賽,誰先動身了,誰就輸。
最終是郭寶生要回家了,進來打招呼,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汽車剎車的響聲,緊接着,我爸的聲音傳了進來:
“楊采薇,有什麼事就趕緊的說,不要一驚一乍的來嚇唬我!”我爸見大廳裡沒人,怒氣衝衝的進我的房間,但是剛進來,郭寶生一見我爸立即怔住了,神出手指着我爸:
“你不就是給我賣畫的古玩老闆嗎?”
我爸這種人,記性差的很,但見郭寶生提到了是他賣了古玩給他,表情立即就變了,滿臉的笑,問他喜不喜歡?
“喜歡是喜歡,只是,只是……。”郭寶生看了我一眼:“小薇是你女兒?”
我爸點了點頭:“是啊是啊,這麼大了,都還不聽話!”
“你賣給我的畫是假的,不是唐朝的!”郭寶生一臉的怒氣。
我爸剛纔已經是忍着對我的氣對着郭寶生笑了,現在郭寶生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我爸立即火了:
“我的東西都是找人鑑定過了的,你別在這裡血口噴人,有本事拿出來我看看!”
“給你看就給你看!”郭寶生說着,把我爸拉到大廳,頓時,我吧罵罵咧咧的聲音停下來了,不可置信的說這不是他的畫,他的畫不是這樣的!他掛在家裡好多年,這畫上的女人,絕對不會是我,是別的女人!當初賣給郭寶生的時候,這幅畫也是很正常的!
“不是,你賣給我的時候就是這樣子了!”郭寶生反駁。
但是現在這幅畫已經在我們的眼前了,那我的畫像,是什麼時候弄上去的?!
“爸,你這畫是哪裡收的?”我問我爸,知道哪裡收的總會知道些事情的因果。
我爸搖了搖頭:
“燕支鎮管轄範圍內的一個村子裡,在一個老鄉家裡白要的,老鄉說這東西是他死去的兒子生前從山裡挖出來的,還挖了好多的金銀珠寶,後來也不知道怎麼會事,他兒子好吃好喝的逍遙陣後死了,後來他們要搬家,我去收購古物,死的男人的媳婦說這圖是淫圖,要拿着燒掉,我一看這東西不簡單,就要了過來,回到家裡打開一看,還別說,這畫裡的人啊,真的很像那個剛死男人的媳婦,後來見生的美,就掛在家裡了,只是沒有想到,現在采薇也被印上去了。”
周圍的氣氛,再一次的凝固起來,我害怕,看着畫裡的女人的時候,我的心在恐慌,像是被套上了一把無形的枷鎖,鎖的我根本就喘不過氣來。
我打了白秋遠的電話,我實在是沒辦法,外婆在這裡,我根本就無法將唐安歌請出來,也是在這種焦急的時候,我強烈的想知道外婆和唐安歌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白秋遠雖然說口毒,但是聽我出事了,沒幾分鐘就開着車和謝紀年過來了,頂着個紗布包纏着的大頭問我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我把整件事情都總結完了,講給白秋遠聽,問問他的意思。白秋遠眼睛一直都盯着畫上的我,我有些尷尬,畢竟上面畫的人是我,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暴露在了這些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心裡涌出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我爸畢竟是我爸,趕緊的將畫收起來放到我的房間去,然後問白秋遠們有沒有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白秋遠搖了搖頭,說目前還不知道,不過給了我一張黃符,叫我隨身攜帶,說是這黃符可以幫我驅趕邪氣,讓鬼物不得近身。
爲了觀察我的情況,不打草驚蛇,除了郭寶生回去了,他們們幾個人都沒走,睡在了外婆房間下的那個屋子裡。
我還是一個人睡,緊緊的把黃符抱在胸前,關了燈,眼睛睜大了看着周圍黑乎乎的空氣。
我剛躺下還沒一會,周圍的空氣越來越溼冷,冷的我渾身發抖,就算是蓋着厚厚的被子裡也不管用,最後實在是冷的不行了想起來衣櫃裡還有張毛毯,正想過去拿着蓋在身上,掀開被子下牀,一開燈,一個穿着薄紗的女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是畫裡的女人,是之前畫裡的那個女人,不是我!
我驚訝的想叫出聲音來,女人的眼淚忽然流了出來,嘩啦啦的往下滾,滿臉祈求的看着我。我的尖叫聲沉在了喉嚨裡,瞪大了女人,問她是誰?
“我叫青蓮,千年前是個青樓頭牌舞女,賺夠了錢後爲自己贖回了身子,並且嫁給了一個我愛的窮酸書生,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養他,給他錢,讓他進京趕考,盼望着他能高中,完成他的心願。他果然爭氣,中了個榜眼,雖然不是狀元,但這也意味着他今後有飛黃騰達的機會。我在風一吹就倒的茅草屋裡,爲他備好飯菜,等他回來。可是等來的卻是他和京城裡的一戶高官家的小姐成婚的消息。”
我聽青蓮這麼說,倒是覺的她可憐起來,毫無保留的將愛給了一個男人,最終還要遭受被拋棄的命運,心裡爲女人不平起來,我問青蓮:
“那你就這麼算了嗎?”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我想要去問他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但是去京城的路太遠,我最後的錢已經早給了他當盤纏了,但是我不想就這麼放過他,我把我的身體賣給了一個術士,讓他幫我報仇。他把我殺了,並將我的魂魄封在這幅畫裡,帶我去京城,把我當禮物,送給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一見着我從畫裡鑽出來,還沒等我殺他,就已經被我嚇死了。可是我的魂魄被鎖在了畫裡,後來因爲我畫裡容貌的美豔,在官家皇室裡傳來傳去,最後被一位娘娘帶出了宮,流落到這民間。生前我是因爲男人而死,死後我也要男人的精氣才能投胎轉世,一千多年過去了,我看透了這個世界的男人百態,殺的都是該死之人,現在是我最後一次了,你能幫幫我嗎,我需要一個強壯男人的精氣,我需要借用你的身體,我可以答應你,只拿精氣,不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