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佑淺淺地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要自己動手的意思,朝她招了招手:“你來喂。”
凌筱筱點點頭,走到他身邊面前坐下,打開大大小小的蓋子,端着粥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喂到他嘴邊。
只要他不折磨她,做這樣的事情總要好得多,就像以前她在凌家一樣,忍忍就過去了,一切都會過去的,凌筱筱垂着眼眸,心裡多了幾分希望。
白子航說的對,兩年的時間很快,她一路艱難困苦,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自己的未來,她不能放棄。
夜天佑沒吭聲,吃完了她拿上來的所有東西,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到牀上,躺下了睡了。
凌筱筱心裡的困惑還沒消失,不過現在她也不關心夜天佑怎麼想的了,無所謂地端着空盤子下了樓,自己也簡單的吃了些東西,然後回了臥室。
也許是因爲宿醉的原因,又或者是她面對夜天佑消磨完了所有的精力,閉上眼幾乎是立刻凌筱筱就睡着了,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幾次,然後又沉沉地睡過去。
一覺醒來,窗外已經完全黑了,凌筱筱從牀上坐起來,覺得四肢無力渾身發燙,於是慢慢地摸着牀頭打開了壁燈。
昏暗的燈光刺得她眼睛一陣*,凌筱筱挪着步子走到飲水機面前,接了一杯溫水慢慢地喝,擡頭看牆上的鐘已經走到了晚上十點,她就睡了差不多大半天!
肚子咕咕叫了兩聲,凌筱筱打開門想下樓找吃的,只是她剛開門就看到門外守着兩個陌生人,嚇了一跳。
“你們是什麼人?”
凌筱筱的眼神充滿戒備,心裡卻突然充滿了恐懼,夜天佑派來的人?
“淩小姐,三少吩咐了您不能出這個門,您需要什麼可以跟我們說,我們叫張嫂上來伺候。”
冷冰冰的話讓凌筱筱瞬間瞪大了眼,夜天佑這是要把她關起來?
“夜天佑呢?我要見他!”
凌筱筱慌了,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未來,不能這樣毀了,她不能沒有自由,她不能不去學校。
“淩小姐,三少有事出門了,張嫂會照顧您。”
門外的保鏢目不斜視的說完,示意樓下的張嫂上樓來,張嫂也把一早準備好的飯菜都拿了上來,慢慢地在桌上放好,然後站在一邊。
“淩小姐,三少吩咐您好好吃飯,有什麼想說的等他回來說。”
凌筱筱聽了這話,心裡多少放心了點兒,端起來桌上的飯就開始吃起來,餓死了不划算,爲夜天佑這種人餓死了更不划算!
吃飽喝足,凌筱筱翻出來一本書慢慢地看着,她找手機的時候發現她的包好像也不在臥室裡,纔想起來被夜天佑拽出來的時候落在白子航家裡了。
心突然慌了起來,沒有人知道她住在這裡,白子航和莉娜都不知道她住在這裡,如果夜天佑真的要把她關起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能找到她了!
想到這些,凌筱筱一陣煩躁,合上手裡的英文原著書,慢慢地踱步走到了陽臺上。
“嗚嗚……”
院子裡的小毛球看到凌筱筱,激動地從木屋裡跑出來,在她陽臺下面晃着尾巴轉悠,大大的耳朵耷拉在腦袋上,怎麼看都很可愛。
“小毛球……以後我怎麼辦?”
凌筱筱趴在陽臺上,看着下面撒歡到處跑到的小毛球,心裡充滿絕望,如果他爲了報復她兒囚禁她,那麼三年期滿她還能離開嗎?
也許半個月前她就應該讓夜家的人抓到,然後永遠地離開京城,離開這個盡是噩夢的地方。
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
在未知中等待漫長而煎熬,凌筱筱期初在陽臺上,後來實在是太冷就進了屋,窩在沙發上睡着了。
夜天佑從外面回來,看到樓上臥室的燈光一片黑暗,皺了下眉上了樓,把凌筱筱房間的密碼換成了他的指紋,撤走了保鏢然後進了門。
“啪!”
燈光突然亮起來,剛睡着不久的凌筱筱睜開了眼,看到是夜天佑回來了,揉了揉眼睛坐起來。
“爲什麼不讓我出門?”
夜天佑的臉色很差,似乎喝了些酒,但是看他走路的樣子卻沒有喝多,看了凌筱筱一眼然後徑直進了浴室。
凌筱筱的話就像問了一團空氣,心裡堵得慌但是又不能發火,她只好繼續窩在沙發上睡着,他總不能一直關着自己,況且就像白子航說的,只要他訂婚了自己就自由了。
浴室的水聲一直響,凌筱筱看着桌上的藥瓶,爲了避免以外發生,她打開瓶子先吃了一顆藥,她不能要他的孩子,因爲他不配。
水聲停止,浴室的們打開,夜天佑一聲不吭地走到沙發邊,伸手把她拽了起來,“我準你睡覺了嗎?”
冰冷的聲音刺痛着凌筱筱的心,她吃痛掙扎了一下卻被他鎖住雙手扔到了牀上,背上的痛感衝的她整個人都有點懵,身上的睡衣已經被他從下到上撕開了。
“夜天佑,你還沒回答我爲什麼不讓我出門?”
夜天佑只是低頭狠狠地咬在她鎖骨上,含糊不清道:“因爲我想。”
穿透肌膚的痛感都讓凌筱筱瞬間僵硬,眼淚不爭氣地流出來,她條件反射地擡腿,卻被他修長的腿絞住,絲毫不能動彈。
“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你不能毀了我的生活!”
凌筱筱掙扎,卻於事無補,她以爲他們之間的交易已經被感情替代,卻不想在他眼裡一直都只是一直合約。
她,只不過是個任人擺佈的寵物!
“你的自由?就是好好呆在這個屋子裡,你的生活就是讓我高興,你不是很缺男人嗎?我已經讓別人替我去出差了,從今天起我每天都回來看着你,不會再讓你接近別人。”
夜天佑慢慢地咬着她的鎖骨,嫣紅的血珠從她白皙的鎖骨上冒出來,留下一個深可見骨的牙印,染得他的脣也是猩紅的血色,像暗夜的修羅,危險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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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嗎?你簡直是變態!”
凌筱筱咬着脣,顧不上身體的疼痛,看着夜天佑的眼神充滿恐懼,他要困住她,她的生活就毀了,過去一年多的努力也因爲他這個決定全部化成了泡影……
“我是瘋了,因爲你,瘋了。”
夜天佑狠狠地俯下身,近乎瘋狂地吻上他的脣,血腥味充斥在凌筱筱脣齒間,恐慌讓她全身顫抖,淚大滴大滴地滾落在枕頭上。
她錯了,她後悔了,她不該相信他喜歡她……
“別給老子苦着個臉!凌筱筱,你要是再敢有別的想法,折磨你的手段我多的是。”
夜天佑見她絕望的眼神心底也痛了一下,但是動作卻更劇烈了,他不想看到她這幅樣子,他討厭看到她像個沒有生氣的玩偶。
凌筱筱的目光漸漸變得渙散起來,意識也越來越弱,最後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她就想個溺水的人,拼命的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卻發現那根稻草原本只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她從來就沒有希望……
夜無盡,痛苦的折磨也沒有盡頭。
第二天凌筱筱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只剩下一片冰冷,然而滿目狼藉的臥室卻時時刻刻都在提醒着她昨天發生的事情。
緩緩地閉上眼,一滴淚滑落在枕頭上,鎖骨上的疼痛提醒她保持清醒,因爲她知道,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凌筱筱從牀上坐起來,慢慢地穿好居家服,一步步艱難地挪到角落裡,打開藥瓶和着溫水吞下了藥,然後轉身慢慢地走到了臥室門口。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她的臥室門外沒有人,扶着樓梯忍着撕裂的痛一步步往下走,只要她能給莉娜打個電話,也許她就能逃走……
“淩小姐您醒了,三少吩咐了讓我把吃的給您送上去,您別下來了。”
張嫂及時地走上樓,扶着凌筱筱的手把她送回到房間裡,她住在一樓,怎麼會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就算她知道也沒什麼用。
“張嫂,我想打個電話。”
凌筱筱看着她,心裡隱約還有一分希望,只要張嫂能給她打這個電話,她相信白子航會想辦法幫她的,比起被困在這裡沒有自由,她寧願遠走他鄉。
“淩小姐,您就別爲難我了,三少吩咐過,您不能用電腦和電話,白天可以在客廳和花園走動,但是不能出門。”
張嫂嘆了口氣,搖了下頭轉身出去了,這丫頭的性子倔得不得了,也不知道她爲什麼非要跟三少擰着……
凌筱筱眼底的光芒又暗了下去,變得面無表情起來,張嫂把飯菜送上來,她就挑着喜歡的全吃了,吃的很飽根本不像是心情抑鬱的人。
白天在房子裡漫無目的的轉悠,晚上天黑了她就上牀睡覺,她要養足精神才能想到辦法。
夜天佑半夜回來的時候和昨天一樣,身上有酒味但是不重,洗了澡就開始折騰她,卻始終不肯跟她說一句話,身心的疲憊的凌筱筱一次次暈過去,又一次次被折騰醒,一整夜幾乎沒有安靜過。
天亮了,沉沉的睡着,她知道夜天佑已經走了,睡覺起牀吃藥然後吃飯又睡覺。
一天接着一天,每天她都要面對夜天佑瘋狂的折磨和沉默,他不跟她說一個字,也不回答她的任何話,轉眼就過了一個月。
京城的冬天很冷,刺骨的風吹在身上,讓匆匆來去的背影顯得尤其蕭索,白子航站在經管宿舍樓下,等着莉娜下課。
凌筱筱已經失蹤一個月了,他們問過學院的老師,老師說她辦理了休學手續,近期不會來學校上課,但是這一個月白子航卻天天做噩夢,沒有一天睡得安穩。
他知道,夜天佑把凌筱筱關起來了。
“白子航!你來了。”
莉娜和牧野走過來,看着瘦了一大圈的白子航,心裡忍不住難過,三個人一起進了咖啡廳,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開始商量對策。
“你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牧野皺着眉文白子航,那天的事情他們都知道,如果凌筱筱真的因此出了什麼事的話,他們都不能安心地過日子,所以三個人努力了一個月,只想找到凌筱筱。
“那個電話號碼一個月前被註銷,所有備案的資料全部取消,不管是從哪裡查都查不到蛛絲馬跡,根本找不到他們住的地方。”
白子航苦笑,他讓子櫻動用了軍部的所有關係,都沒有差出來絲毫線索,纔想起來關於傳說中的夜天佑的身份的事情,心底泛着一陣陣的冷意。
如果夜天佑真的如傳說中一樣掌控了華夏國的機密部隊的話,那麼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恐怕就是在玩命了。
“那怎麼辦?筱筱會不會有危險?”
莉娜的眼圈都紅了,夜天佑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不清楚,但是她見過他兩次,那種看一眼就讓人遍體生寒的人,筱筱會不會被他直接掐死了……
“不會,他不會動她的。”
白子航搖頭,如果他想殺了她的話,那天就不會是那種表情了。
“我們能做什麼,你儘管說吧,只要能把筱筱救出來,做什麼都行!”
莉娜說完看了下四周沒人注意,拽着牧野的手都在發抖。
“你們裝作不關心她就行了,我有辦法查到她住在哪裡,然後找時機帶她走,你們什麼都不用做,從今天開始表現的正常就行。”
白子航似乎下定了決定,目光透過窗外的滿地積雪,帶着幾分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深遠。
聽說,葉家的老頭子重病住院了,夜天佑自從上次回來後,股份收購的事情就擱淺了一個月,他沒辦法按照原計劃完成收購,現在夜天佑的手上只有夜氏百分十四十五的股份……
“好!我們明白了。”
莉娜和牧野點頭,他們幫不上忙,所以只能儘量不添亂,只要能救出凌筱筱,他們什麼都願意做。
冬天的雪下得了幾場,凌筱筱每天無所事事,睡不着覺的時候只能靠看電視來消磨時間,最近幾天她心情異常的煩躁,因爲她的親戚已經推遲半個月沒來了。
還有一週就是聖誕節了,凌筱筱卻覺得什麼日子都一樣,每天只是在打發時間混日子。
這安靜的牢籠裡,只有她自己孤單的背影,聽不見任何別的聲音,就連張嫂也不敢跟她多說話,每天除了問她需要添什麼東西之外,就只會問她想吃什麼了。
“叮咚!”
門鈴響起來,凌筱筱平靜無波的朝門外看過去,卻看到了一顆巨大的聖誕樹,一個身穿藍色服裝的工人站在聖誕樹後面,遮住了臉。
凌筱筱轉回頭來,張嫂打開了門,接過來工人手裡的卡片,然後道了聲謝卻沒讓人進門。
“放在這裡就行了,謝謝。”
夜天佑不準任何人和凌筱筱有接觸,哪怕是說話也不行,所以她還是把樹放在門口等保鏢回來搬進去的妥當。
“阿姨,我幫你搬進去吧,您家裡也有人能幫忙,反正我拿工資的。”
熟悉的聲音讓凌筱筱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他找到她了!
眼眶裡的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凌筱筱突然抹了一把眼淚站起來,走到門口道:“都說不讓進了,你這人這麼這麼討厭?張嫂給他小費讓他趕緊走!”
藍色帽子下面的脣突然抿得緊緊的,視線透過張嫂落在凌筱筱身上,帶着幾分憤怒。
“這位小姐真不知道好歹,我好心想讓你們過個安穩的聖誕節,你卻這麼看不起人?小費我不要,你們自己慢慢搬吧!”
略微尖銳的聲音聽起來是個年輕的男孩兒,張嫂也有些驚訝,平日裡淩小姐脾氣很好的,想到她最近生理期紊亂,張嫂也嘆了口氣。
“小姐您別跟他生氣,我打發他走就是了。”
凌筱筱瞪了一眼門口的人,氣呼呼的轉身,正好在張嫂轉身拿錢包的時候看到了白子航的口型,他說:等我。
緩緩地點頭,然後沉默地回到沙發上,凌筱筱忍着淚一次也沒有再回頭,聖誕節她應該就能離開了,她相信白子航會幫她的。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脾氣大,不過是個送快遞的小哥,也敢大呼小叫的,不怕丟了飯碗嗎?”
張嫂覺得有點兒不舒服,畢竟淩小姐平時爲人也和善,很少有人這麼欺負她,再說淩小姐最近心情也鬱悶,她不希望再有人給她添堵了。
“算了吧,張嫂,我最近心情不好。”
凌筱筱冷着臉說完,繼續看電視,每個頻道她平均能看進去半小時,如果有肥皂劇的話就能看一天,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淩小姐,張嫂想多一句嘴問您個事兒,您別往心裡去就行,您生理期是不是已經推遲了半個月了?”
凌筱筱的背僵硬了一下,然後立刻笑了起來,“張嫂,我每天都吃兩次藥,別說生理期推遲半個月了,我覺得推遲一個月都不奇怪。”
那種藥吃多了會生理期紊亂最後導致不孕,不過凌筱筱寧願永遠也不能生孩子,也不想給夜天佑生孩子。
現在的她對於這個根本就已經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