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在偷瞄工作表, 上面圈圈點點因爲遲到等一系列情況而產生的必然結果,按此類推足以構成被辭退的理由,可是我在店裡還是安然無恙, 工資照拿。其實, 裡面的貓膩並不簡單。
經理決定跟我死磕, 我軟不過他, 那就硬對硬, 因爲我越來越不想幹了。可他就是不放我。我連自學的書都搞到,並且已經着手學習,對工作態度越來越糊弄, 並且遭到過幾次舉報。弄得我實在費解,那天我厚着臉皮直白的像他請教。
只見經理色迷迷的眼球旋轉着, 聚焦完畢才定格下來, 拿着一份訂婚儀式邀請函給我。我訂婚都不要儀式, 這又是怎個意思?還是不明白,繼續追問, “有用嗎?”
他推推眼鏡,“總得出個份子吧。”
好嗎?玩我呢!遲遲不肯讓我走就是爲了這份子啊,那我要是不出是不是就走不了,咱還得耗下去啊。收到的帖子就是人家潑出去的水,沒有收回來的意思。我拿着它, 躊躇滿志的往家趕。我現在最需要心理慰藉, 但願丈夫能爲我解憂。
慨當以慷, 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 唯有杜康。
對,很久沒有痛快過了, 心裡煩心事兒也不少,咱也借酒消愁。反正是跟自己的男人,怕什麼啊。想着想着就把迎面而來的小年輕給撞了。首先表明,他是逆行。可他在地上裝死,想訛我。我跳下車,漫不經心的走到他面前,看臉色還挺會裝,真的不擔心地上很涼嗎?
我躬下身拍拍他,“誒,地表溫度得有零下幾度吧?你適合演替身。”我這樣說着,他就是不動聲色,難道是死了,突發心臟病致死?別說我還真不相信。擡起手腕,動脈很正常,非要給我弄個憋着不吸氣。由此還引來一些圍觀的好事兒者。
這傢伙真的再逼我動絕招。我摘下手套,搓搓手,旁邊一大爺說還不趕快送醫院。我笑噴了。上去捏住他鼻子,捂住他嘴。還挺奏效,立馬掙扎起來。
“誒,我要是沒事兒幹,真的得眼睜睜看着你在地上躺着,你不是不願意起來嗎?那就睡吧。看誰冷。這死人可沒尿。”這話說得圍觀羣衆嘎嘎笑。我起身走人。
在北京城裡見的碰瓷的,就是沒見過在家門口碰瓷的,你敢在太歲奶□□上動土,不要命了。我憤憤不平的差點又闖紅燈。
看着暫露頭角的請帖,我真是暈之又暈,把它塞在最底下。一擡頭正好看見路過的警車,便想起了那兒位,不知現在交往的如何?有沒有談婚論嫁?脖子上的平安扣越來越漂亮。倒是挺想他們的。更想帶着銅居男友跟他們見見,就是不知道這情敵見情敵會發生什麼?唉!男人小心眼起來比女人還嚴重。
磨蹭着回到家,男人上面穿着圍裙,下面穿着我的棉拖鞋,還是小熊那個,端着一盆湯向外走。我先是定了定,看他把那湯放穩便開懷大笑。怎麼這麼宅阿?結果他說我,“別笑,是你的審美觀有問題,我本想找個帥氣的穿,沒想到你在家裡這麼女人,實在沒辦法。”
“不許說我,很煩。”看着他疑惑的眼神,我開始絮絮叨叨自己那破事兒,“你知道我天天遲到吧?本來已經到被除名的地步了,可是他就是不放我。”
“那是他看上你了!”他託着下巴,睜着死魚眼道。
“什麼啊?”我從包裡翻出請帖,擺在他眼前,“看吧,就爲了熬到他訂婚,結婚,讓我出份子,多坑人啊。”
“你不會先下手爲強啊,咱給他來個紙書版的,明天咱就訂婚,就請他跟他未婚妻,這可是雙份。然後他訂婚那天咱結婚,還請他。實在不行,等你以前那老相好結婚的時候,在叫他。”
“誰老相好阿?怎麼說話呢?”我以爲他爲我排憂解難,沒想到胡扯一大堆。倒是現在還是平靜下來,我們還沒有訂婚。兩家還沒有找好日子坐在一起。我們倆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晾着。
“嗬嗬,別生氣,洗洗手咱邊吃邊談。”說着他去拿碗筷。
我還沒洗手,攤開雙手對準他屁股就拍過去,然後大讚他,“不錯,很有感覺。”
想不到宅男的飯還挺香,真的能把我這些天流失的營養補回來,感覺很不一般,就衝他會做飯,我也得非他不嫁。光顧着自己了,就沒看到他食不下咽,“想什麼呢?”
“如果他還是一個人,你會不會跟他啊。”
他沒事兒吧,想這幹嗎?我現在是鐵心要跟他,就算他不要我,我也拿着臉皮跟他混吃混喝。我這捨不得停嘴,鼓囊鼓囊的吃,他明顯得很失望。真的不知道到底怎的了?
“如果我一夜傾家蕩產,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嗎?”
沒仔細聽,就聽到個傾家蕩產,嘴裡的米飯李全噴出來,“什麼?你咋不早說?”
“看你就沒誠意。”他撇我一眼,那筷子吃飯,“現在的人都這樣現實。”
我那筷子敲他,“你要早說我就服務態度好點,在麥當勞升官當個經理什麼的,好漲工資,不然怎麼養活你這少爺啊。”
“此話怎講?”
“雖然我愛錢,但錢不能給我真愛。吃飯吧。”
誰敢站出來大聲說自己不愛錢。我說的就是心裡話。
反正我是吃好喝好不用收拾。家裡突然來個宅男一號,感覺就是爽。
他還記得關於請帖的事兒,拿着彩紙開始剪綵,別看是男人,手還挺巧。我誇他是男人中的婆娘,他把我從牀上揣到地上。這一下我的腰是直不起來了,是笑彎的。發現他故意生氣的時候是那麼的孩子氣。暖氣很暖,烤的地板也像是在燃燒。我就躺在地板上,看着他。
以前他工作的時候我都沒有仔細看過,現在看起來竟如此漂亮,博得我的心意。
我爬起來去給他淹雞翅,明天早晨炸出來慰勞他。然後回來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完工,拿着四份請帖,上面寫着袁,何,陸,阮。分別代表,他家,我家,陸元,阮就是我的經理。我只拿了三份,對於陸,還是有幾分隔閡。就像他們結婚的時候我可能會出份子,並表示祝福,但不會去現場。總覺得彆扭。我想着不過是個小小的訂婚,更沒那個必要。以後我自行通知就行了。不過就是給經理看看,嚇唬嚇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