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日照鎮固然不錯,可是上岸後戰船怎麼辦?送給敵軍嗎?”沈玉嘉搖頭一笑道。
柴景聞言這纔想到還有戰船的事請,這可是自己的心血啊,哪裡會捨得送給敵人,但不棄船,就沒發上岸,而日照鎮雖然地處沿海,但卻被東齊給撤銷了防線,而他們要重新佈防的話,至少也要等東海島的防線布好,在慢慢向上,連同日照一起。
可惜時間不等人啊,這邊東海島還沒徹底布好防線,崗哨箭樓也沒多少,就要放棄了,何況是日照那頭了。
“放心吧,我們還有一條路!”
“哦!什麼路?”
聽沈玉嘉的話,柴景一下子來了精神。
“嶗山!”
“啊,嶗山,皇父要攻打嶗山?”
柴景是驚訝了,這嶗山位於東萊郡南面沿海邊陲地帶,如今整個東萊郡都是蒙古的天下,而這嶗山自然也在蒙古手中了,前不久柴景還派人去探測了一次,得知蒙古在嶗山佈置了防線,此刻沈玉嘉上去不是撞槍口嗎?
“你忘了,我們還有五牙大戰艦!”沈玉嘉笑道。
“嗯?哦……對對,末將倒是把這事兒給忘了,有天玉炮在,要攻下嶗山或許真不難!”
柴景這纔想起,他們可是有天玉炮的,而且他也很快相同爲什麼皇父要打嶗山了!
他們守護東海島是爲了什麼,還不是怕蒙古如侵佔東萊郡一樣,乘船往東海島侵佔東海郡,而若是他們攻下了嶗山,蒙古想要走海岸線,可就對不足了,只要在岸邊安置好兩門天玉炮,你們是來多少,死多少。
但轉念一想,柴景有感覺不對勁,他們就算攻下了嶗山,蒙古能不反殺回來嗎?
在海上,天玉炮的威力是絕對強悍的,但在陸地上究竟效果如何,雖然柴景沒見識過,但他也能想明白,這效果肯定沒有轟戰船好,除非有十幾二十門,否則要守住嶗山談何容易。
柴景考慮清楚後,立即把想法和沈玉嘉道明,沈玉嘉聽了只是一笑道:“我們沒必要守嶗山,而是把這一路蒙古新建的水軍營地給毀了,便大功告成了!”
“……”
柴景是無言以對了。
毒,太他孃的毒了,水軍營地都是距離岸邊不遠的,雖說也有森嚴守衛,但他們能敵得過天玉炮嗎?況且還不明情況的蒙古,就算聽說過天玉炮,但也沒見識過啊,這幾炮下去,恐怕全營的人都要跑光了吧,監視他們順手拿點東西,最後一把火過去,呵呵……
“我們打的是遊擊,不要死磕在一個地方,要靈活,沒有糧草,我們可以捕魚,累了就在船上休息,這些日子,我們不都在訓練這些技能嗎!”
“皇父說的極是,但我們若撤走,海州城怎麼辦?”柴景皺眉道。
“你還不明白?之前要防範蒙古,東海島必須在手中,而如果東海島沒有海州城的補給,也根本沒發守,所以海州城不能丟,可是如果蒙古下不了了,海州城暫時丟了又如何!”
聽了皇父的話後,柴景這次明白,自己剛纔是在原地轉圈了,青州的蒙古大軍,南有許高才,西有蕭連翊,在兩邊全力牽制下,短時間內是很難攻下來了,故此走海路是一個突破口,可惜,如果他們走海路的戰船全被自己給毀了,那麼可想而知蒙古有多難受了,而還在傻兮兮攻打海州城的李岱,不知接下來他應該怎麼辦?要知道,剛纔皇父可是讓黑牛偷襲鹽城啊!
李岱的補給,多數是從揚州走海路,運送到鹽城,在走旱路送往淮陰或直接運送到他軍營裡,一旦鹽城失守,就算李岱打下了海州城,也要立即調頭回去,否則拖下去,等他的五萬大軍餓的虛弱不堪時,自己在殺回來,拿回東海郡只是舉手之勞。
想通這一點,柴景在不反對,而沈玉嘉還開始和將士講述接下來,他們的下一步計劃,當然,他沒有全說完,只是說了一些模棱兩可的話,讓將士們感覺只要是死不了,他們就還有機會奪回失地!
如今情況危急,萬不可拖延,沈玉嘉等人雷厲風行,說完便走,快速搜刮了軍營所有糧草和兵器箭弩,連之前喬燁和鄭朋興他們留下的戰船,也被開走了,不過如此一來,他們船隊雖然龐大,但是每艘船上的平均人數卻少得可憐,而且大部分是堪堪能夠划動戰船的人數。
“空了?這怎麼可能?”
大半天后,車巍然聽着屬下回稟,頓時眉頭大皺。
“是的大人,東海島上的確沒有一個人影,不是空了還能是什麼樣。”一名小將苦笑道。
“不可能!”
車巍然立即搖頭道:“我已得知,鄢國皇父沈玉嘉就在這東海島上,此人詭計多端,陰險狡詐,貪生怕死,鼠膽匪類,還好色成性,卑鄙無恥,下流淫蕩,豬狗不如……”
“……”
小將聽到這,是無比的汗顏啊,心想,這鄢國皇父莫不是和車大人有血海深仇?否則至於這樣詆譭人家嗎?我怎麼聽說這皇父似乎挺好的?不過各爲其主,我們和他終究是敵人,但敵人也不能這樣詆譭吧,否則那些擺在他手裡的人,豈不是比豬狗不如還不如了!
車巍然似乎也知道失態了,但這沒辦法不讓他失態,雖讓他父親龐昂大半生布置的一切,十有八九都毀在了此人手中,連他自己和陸游光也都死在此人手裡,車巍然如何不恨?
“呼……就算東海島無人,我等也不能掉以輕心,很可能這是沈狗賊的計謀,就是想引我們登上東海島,從而設法擊潰我等。”
“哪怎麼辦?”小將皺眉道。
“不是有探路石嗎!”
聽車巍然這話,小將一驚,道:“大人是說……夷州水軍!”
“嗯。”車巍然點點頭。
“可他們能行嗎?要知道自從高奉被抓,他們現在一個個是膽小如鼠,末將感覺他們應該不敢登岸啊。”
車巍然何嘗不知這幫傢伙的窩囊,還自稱最強水師,只是一個高奉沒了,就淪爲一盤散沙,談何最強?
不過這也怪不得人家,沒有親身體驗天玉炮的威能,自然不明白身臨其境的恐懼,車巍然和身邊小將哪能理解得到啊。
八月十六,這中秋節剛過一天,雖然,海州城的百姓壓根就沒心情過,畢竟,人家李岱就要打過來了,誰還有心情過幾日啊,故此,大家都是提心吊膽的躲在家裡,兩國將士拼個你死我活後,在冒出頭,無論勝負如何,都小心點吧。
徐崇站在城樓上,看着城外黑壓壓的揚州大軍,眉頭就沒鬆弛過。
“我乃樑國偏將軍郝景,誰敢與我決一死戰?”一名樑國將領單騎衝出,持槍直指城樓,大聲咆哮道。
“高掛免戰牌。”
徐崇對此賴得理會,直接下令。
不多時,一塊門板大的木牌,上刻“免戰”二字,就被懸掛在城樓上。
“高掛免戰牌,哼哼,想拖延時間嗎。”揚州軍主力陣營之中,李岱遙看海州城城樓一眼,冷哼一聲。
“越王,敵軍不敢出城迎戰,我等是否要強攻?”一名副將開口詢問道。
“海州城城小力孤,他既然不戰,我們何必要損傷兵馬呢,只要等東海島戰事打響,他們自然會急了!”
李岱其實很想直接強攻了,可是車巍然提議讓他等等,等東海島戰事打響,敵軍必然惶恐,屆時要攻打海州城就簡單多了。
可是,李岱這般剛剛下令完,立即就有一名小卒衝到他近前,單膝下跪抱拳道:“稟報越王,車大人口信傳來,稱立即攻打海州城!”
“什麼?立即攻打!”
李岱聞聽此言是大吃一驚,前天不是還說不急於一時嗎?怎麼今天就要求直接開打了呢?莫非東海島戰事有變?
東海島戰事的確變了,變到打都沒打,就直接拿下了!
車巍然是怎麼也沒想到,這東海島的守軍居然全部消息了,他們去哪了?會海州城駐防了?還是……
如果東海島守軍去了海州城,那麼戰船呢?不可能一把火燒的連灰都不剩吧,況且他們的兵馬就在東海島和海州城之間,鄢國水軍要上岸還要經過他們的同意,所以,車巍然立即猜測到,這幫丫的肯定是去日照鎮,甚至更遠的地方!
如果去了日照,這還沒什麼,用不了多久車巍然就能殺過去,可如果去了更遠的地方,那可就糟糕了!
別人不知道,車巍然則是很清楚東萊郡的情況,如今東萊郡在蒙古手裡,而蒙古一方面要攻打城陽郡,另一方面還有防止蕭連翊殺來,長時間拖下去,他們早晚承受不住壓力,很可能要選擇退兵。
畢竟蒙古鐵騎雖然在路面上厲害,但也僅限於平地,而在這青州,山巒極多,蒙古又是頭一遭下來,不熟悉地形,很難打得開局面,這也是爲什麼他們遲遲沒有攻下來的原因。
但如果能走水路就不同了,這是一個突破口,從遼東下來的蒙古嚐到了甜頭,自然想方設法的繼續來一次,所以他們除了擴大地盤,抵禦強軍外,還要大肆訓練水師,以求下一次能拿下東海郡,之後便可以席捲整個青徐兩州。
但如果蒙古的水師還沒練出來,就被人給扼殺在搖籃裡,那麼接下來的情況,對於蒙古而言可就不樂觀了。
想通了這一點,車巍然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