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嘉感覺,當初陶老爺子的話可真對啊,無論是高手,還是低手,謹慎者纔是強者,光有勇猛遠遠不夠,就比如這個兇豹,實力比沈玉嘉至少高出一籌,然而就因爲不斷被沈玉嘉挑釁,而喪失了理智,連這等雕蟲小技也躲不開了。
一劍擊殺兇豹,沈玉嘉目光往巷子裡一瞅,發現趙穆這時候也趕了過來,他沒有詢問兇龍如何了,而是轉身收起遊鯊劍,便衝出巷口,趙穆也快速脫掉軍服,直接蓋在了兇豹屍體上,而後取下鐵槍頭,將木棍也愣在一旁,恢復稱普通農夫的裝扮,這次緊跟上沈玉嘉。
兩人走到距離東門大街隔着數條小巷的另一條大街上,此刻這街上還有不少路人,都在討論東門大街的事請,對此沈玉嘉不予理會,與趙穆二人七拐八繞,最後從一處後院裡鑽了進去。
這家後院並非沈玉嘉他們入住的客棧,而是武飛虎安排給汝陽探子居住的地方,算是他們的一處據點,此刻立即已經有不少人等候了,除了武飛虎的四個人,還有武飛虎本人,以及馬皁、方澤和於耀這三名血狼衛的四六八。
沈玉嘉一看到這些人,當即便皺眉問道:“兩個老二呢?”
武飛虎一聽,有些不明所以,但馬皁知道大人說的是誰,於是便開口道:“冷二爺還未回,而二哥已經去與他會合了。”
“希望他們沒事吧。”
沈玉嘉聽到這消息,也只能無奈的說了一句,便朝着武飛虎道:“接下來幾天,恐怕汝陽要亂很久,萬不得已,我們不想現身,可有什麼隱蔽的地方躲藏?”
武飛虎笑了笑,道:“這地方便足夠隱蔽,但是大人爲了以防萬一,我倒是還有一個出去。”
有時候,對方就算知道你這裡是探子的巢穴,也放任不管,便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而如今,西山八凶死了好幾個,尹天左不會坐視不管,若是他事先知道這裡是敵軍探子的窩,那麼很快變會圍剿過來收網,爲了保險起見,沈玉嘉決定還是換一處地方躲藏爲妙。
當即,衆人不再廢話,有武飛虎帶領大家,再次從後門離開後,拐了幾個小巷,走過三條街,到了一處庭院外,武飛虎直接推門進到裡面,沈玉嘉等人也只是眉梢一皺,便跟了進去。
進到裡面,沈玉嘉不由愕然,只聞朗朗的讀書聲,全是一幫孩童在念詩歌,而同時也正面了此地是一家書院。
一個書童打扮的少年,看到武飛虎後,只是點點頭,向後看了一眼,發現沒有孩童扶窗望來,便說了一句:“隨我來。”
一路繞過前廳,到了後院,沈玉嘉等人才被安排到一個廂房裡,而武飛虎也沒有急着離開,而是給沈玉嘉等人介紹了書童的身份後,在沈玉嘉等人的愕然中,他才稱出去探探情況,這才離去。
而這位讓沈玉嘉他們愕然的書童,竟是武飛虎的乾兒子!
武飛虎的乾兒子年約十六七歲,名爲武文,這恐怕是武飛虎希望乾兒子能文能武,可惜,從武飛虎的介紹中,武文是能文了,但卻毫無武藝,而武飛虎因爲太忙碌,也就任由兒子喜歡什麼就學什麼了。
武文和沈玉嘉聊了一會兒,聽到朗書聲忽而一聽,便下意識的看了看天色,這才起身道:“諸位大人在這裡等候片刻,帶我送走了學生,在去安排晚餐。”
沈玉嘉等人自然不會阻攔,等武文離開後不久,武飛虎便又回來了,不過這一次,他還帶來了兩個人,正是冷二和賈祿。
“怎麼樣?”沈玉嘉算先問道。
“兇犬一死,陪葬的還有蛇、鹿二人。”冷二淡淡的說道。
一聽這話,衆人都鬆了一口氣,這也難怪,連沈玉嘉都能把三兇給引開了,何況是冷二這等頂尖殺手呢。
末約一個時辰,武文帶着一位婦人送來晚餐,這婦人沈玉嘉竟然也見過,正是當初在洛陽偷了他東西的女子,現在再一打聽,原來,此女竟是武飛虎之妻,武文的乾孃“崔柳”。
衆人今天的任務都完美完成,晚餐時自然無比開懷,當然他們都是壓低聲音在喜悅,並不敢張揚。
當初冷二就說過,要殺尹天左,就要先除鷹犬,所以這一次,沈玉嘉就乾脆不理尹天左,直接將他的耳目除掉,方便下一次行事。
而西山八兇則是以爲,他們的目標是尹將軍,哪裡會想到,他們纔是這行人的目標。
導致毫無防備下,先是兇猴被沈玉嘉斬斷一臂,兇龍兇虎和兇豹含怒追擊,而兇鷹被精弩驚嚇,從而跳下屋頂,好巧不巧,便落在趙穆身邊,便被趙穆突然一槍給刺了一個透心涼。
趙穆一擊得手,自不敢逗留,趕緊逃向沈玉嘉逃去的小巷,也算是兩人合力擊殺了三人,而在另一邊,冷二獨自一人,在面對蛇、鹿、犬三兇的時候,還能完勝而歸,至少比他們稍晚一步來到這裡。
在沈玉嘉等人開懷暢飲的時候,同一時間,卻並非汝陽城內,而是汝陽城外的軍營裡,尹天左面無表情的看着七具屍體,以及一個被斷了一臂,跪在屍體前,朝他哭頌的瘦小男子。
“將軍,看在我們八兇保護你幾年的份上,求您一定要替我們報仇啊!”兇猴淚流滿面的哭嚎道。
尹天左看了兇猴一眼,有些厭煩的揮揮手,道:“放心吧,八兇之仇,本將替你報了就是。”
兇猴一聽,先是一喜,但是想了一下,發現將軍此話有異,不是應該說七兇之仇嗎,自己雖然斷了一臂,但還是好端端的活着,難道將軍只是隨口一說?
用不着尹天左解釋了,一個高瘦的將領,直接將兇猴擒下,在兇猴驚怒交加間,竟然直接拖了出去,不久後,一聲痛嗎尹天左的話還沒說完,便在“咔嚓”一下,啞然及至了。
“七個都死了,留你一個斷臂的有何用。”高瘦將領冷笑一聲,不再看兇猴的屍體,而是回到了營帳裡,朝着尹天左抱拳道:“將軍,屬下已經封鎖了汝陽城,要不要今夜就將他們徹底的翻出來?”
“不了。”
尹天左擺擺手,目光望向北面,像是透過了一切阻礙,直達洛陽皇宮中,正在品嚐美味的李毅德身上。
“時間不多了,吩咐下去,糧草備齊,率領全軍趁夜啓程!”
“立刻!”高瘦將領還以爲這一次,將軍是來查看軍情的,沒想到一來就直接吩咐出征了。
“難道半月前讓你備的糧草還沒有備齊?”尹天左目光一掃高瘦將領寒聲問道。
“不,將軍的吩咐,屬下怎敢違逆,早在三天前就準備好了,隨時都能用上!”
“如此便好,將諸位將領都叫來吧,待我吩咐完畢,各軍即可出征。”
“是!”
這邊緊鑼密鼓的籌備出征一事,而另一半,沈玉嘉他們還完全蒙在鼓中,還想着現在鷹犬一死,正是謀劃刺殺尹天左的行動,但是又聽說汝陽全城封鎖,倒是讓他們有些驚慌。
然而僅僅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衆人便被武飛虎叫了起來。
“發生什麼了?”沈玉嘉打了一個哈欠問道。
“尹天左撤軍了。”
“什麼?”
沈玉嘉似乎沒聽清楚,驚了一下又問道:“你說什麼?”
“尹天左撤軍了!”
“啊,今天一大早離開的?”沈玉嘉驚愕道。
“不,聽說昨夜就離開了,連封鎖城門的守軍也全部被調動走了!”武飛虎焦急的說道。
“走了!這就走了?”
沈玉嘉還是感覺有些不可置信,昨天他還被刺殺了幾個屬下,他居然沒有來一個全城搜捕,竟然就這般,夾着尾巴逃了?
但這要說是逃,那沈玉嘉好幾次的死裡逃生算什麼?
事出反常必有因!沈玉嘉琢磨了一下,便問道:“尹天左的大軍去何處了?”
“不知道。”
“什麼?你的探子沒監視?”
聽沈玉嘉這話,武飛虎有些尷尬的搖搖頭,道:“昨天全城封鎖,爲了隱藏下來,我讓所有人都儘量不要活動,所以根本不知道他的大軍現在去往何處?不過從軍營曾經駐紮的地方來看,他們遺留了不少痕跡在北邊,應該是速快往北邊遷移的,故此留下了許多痕跡,但也有可能是故意爲之,畢竟……。”
“不可能!”
沈玉嘉搖搖頭,道:“尹天左犯不着和幾個不知道那路殺手的傢伙,而讓整個大軍玩了一次聲東擊西,看來他的確是北行了,而這一次的目標,我想應該就是洛陽了!”
“洛陽!”
武飛虎聞言是大驚失色,驚道:“不可能吧,尹天左纔多少兵力,就敢攻打洛陽!”
“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問題,但是既然他都動身了,難道還有假不成!至於是否有本事拿下洛陽,幾天後不就能知道了!”
沈玉嘉說完,看了看北方的天際,眉梢一皺,又道:“我還真怕他不打洛陽呢,現在既然如願以償,我也好助他一臂之力,讓他早登西方極樂!”
一聽沈玉嘉此言,四周幾個人相互對視幾眼,連冷二和趙穆都是一臉意外,不知道大人這是說的哪一齣呢?是不是還沒睡醒啊?尹天左要是如此好殺,昨兒個他們乾脆直接下手了,但是身藏在四周建築裡的血狼衛們,可是都能瞧出,尹天左四周的將領很多,而且看其所持兵器與胯下駿馬,便是不凡之人,這要從萬軍中取其頭顱,二公子是要如何辦到?當然只能做白日夢了!
對於身旁衆人的猜疑,沈玉嘉只是笑了笑,說了一句:“準備吃早飯吧,吃完好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