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嘉在李毅德賜給他的小院裡,蹲在廳中凳子上,咬了半天的拇指,最終還是沒有想到丁點兒辦法。
這可是分析案情啊,他沈玉嘉懂個屁,現在這件案子,看似不難卻困難重重啊,被害者多爲未嫁女子,消息不能走露出去,否則人家也嫁不出去了,只能暗中調查,而之所以刑部會知道,也只有一名女子鼓起勇氣報案了,接着在刑部暗中調查後,發現許多未嫁女子都失了身子,而正巧,這時候董盼盼正在和一個未嫁女子在房中做事,更巧合的是,被刑部的人抓個正着,最後還莫名其妙的在房中搜出了一束銀花,也就是每次被偷香的女子閨房中,留下來的桃花銀簪。
如此一來,事請可就出現戲劇性一幕了,董盼盼這是人贓並獲啊,但他偏偏口稱自己是無辜的,但是問道與他相好的那位女子時,此女卻說渾然不知,好似自己身處雲霧中,她連董盼盼是誰也不知道。
結果一系列的調查,刑部在女子飲用的茶水中,發現被人下了藥,故此女子纔會感覺身處迷霧,在肉體極其渴望下,求董盼盼與之交歡了。
這已經是明擺的,董盼盼下藥偷香,被逮個正着,人贓並獲他無從狡辯,刑部不拿他還去拿誰啊,而且在他被關入刑部半個月裡,洛陽可是再也發生入室偷香的事請了。
刑部可是按規章辦事,既然你犯了法,他們可不會管你是誰,而另一半,董莊臣可急了,爲了保護自己的小兒子,是出盡注意,拉人託關係,想方設法的要把自己保出來。
本來,以董莊臣的面子與人脈,許多人都會幫他的,可是,當這事情牽扯到某些人身上時,那味道可就不一樣了。
沈玉嘉萬萬沒想到,當時於承恩說案情時,壓根就沒有如實相告啊,打死他也沒料到,這被害人裡,居然還有皇親國戚,而之所以說是被害人而非受害女子,全是因爲這位皇親國戚,不僅年不滿十四,而且還是一個男孩!
“唉吆,這叫咋回事啊,基奸都搞出來了,而且這被奸的小哥,還是當今皇帝的小舅子,董盼盼啊董盼盼,你可真讓哥佩服得五體投地啊,這哥要如何入手?你倒是給哥提提意見行不?”
沈玉嘉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攤上這檔大事,他真有種撞牆的衝動。
“什麼煩心事,能讓戴大人如此糾結啊?”一身青衣小袍打扮的楚苓君走了進來。
“沒啥。”
沈玉嘉搖搖頭,道:“對了,你的事情要等候幾日。”
“我的事不要緊,只是戴大人您的事,纔是當務之急!”楚苓君目光往桌上一張卷宗裡一掃而過,不由蹙起眉頭。
看到楚苓君的樣子,沈玉嘉好奇道:“這你也懂?”
“這小女子可就不懂了。”
楚苓君搖搖頭,旋即在沈玉嘉暗歎一聲時,她又道:“但是,這宗案子,明顯不同常理啊。”
“何解?”沈玉嘉皺眉問道。
“戴大人你是明白人,難道不知,這閨裡花兒,若強受損壞,輕者痛疼半宿,重者隔日走不得路,而那位與董盼盼相好的女子,雖被藥所迷惑,然,痛處怎會隔日便復。”
沈玉嘉聞言一呆,這點他雖然知道,可是並不詳細,回想與兩位老婆那啥時,第二天小老婆的確走路有些變扭,至於大老婆,沈玉嘉可並未看出來,或許她武藝高超到被破,也就同等於擦破點皮兒那般輕鬆。
若是顏芷綺知道沈玉嘉會這般想,恐怕一刀就架在他脖子上了,這個死不要臉的,拉攏飛燕把她折磨到深更半夜,到第二天下地時,差點就要摔倒了,若不是自己是練家子,恐怕真要在相公面前出醜了。
這刑部的案件筆錄,倒是很詳細,把被害人的言行舉止都記錄在案,裡面寫明瞭,那與董盼盼相好的女子,在接受審問時,雖滿目悲泣,可是行動自如,刑部的人走後,她親自相送,這點受到了刑部的懷疑,隔日便差人來驗身,只是據那位驗身的老婆子稱,的確是被破不久,如此刑部只能再把這事情,推到了董盼盼頭上。
楚苓君懷疑這一點,在沈玉嘉看來,那是毫無依據的,倘若是動強也就罷了,但是用藥就不一樣了,畢竟用藥後,道里洪水氾濫,溼滑一片,可減少破身之痛,並且,有些女子的確能在破身後,與平常並無差別,甚至據傳聞,有一些破身不見紅,但是第二天如廁時,才稍有些須血紅流露,這事情,要是一根筋的男人遇到了,恐怕要崩潰了,還有可能與他老婆爲此產生矛盾,生出婚姻裂痕。
“除了這一點,就沒有別的了?”沈玉嘉看着楚苓君好奇道。
楚苓君搖搖頭,道:“刑部人才濟濟,又是這方面的行家,他們都查不出,戴大人何苦要爲難小女子呢。”
“這也叫爲難?”
沈玉嘉心裡嘀咕一聲,想了片刻,便會到房中,換了一身尋常服飾,招呼趙穆跟上,兩人一同離開了戴府。
“大人,這是要去哪啊?”路上,趙穆好奇問道。
沈玉嘉走了幾步,忽而停在一棵樹下,望着樹蔭外,大街的繁榮景象,他好似想到了什麼,道了一聲:“走,去董家。”
董家,當董莊臣得知,大理寺來人後,便是大喜,畢竟他兒子的案子,幾乎要被刑部給定案啊,現如今能救他兒子的,也只有大理寺了,而且這一次大理寺來人,居然是大理寺少卿,這可是同等與現代最高法院的副院長啊。
“鄙人董莊臣,見過大理寺少卿,戴大人!”
董莊臣小跑着親自迎到面前,低頭拱手道了一聲,這擡起頭來時,看到沈玉嘉後,微微一呆,此人讓他感覺有些熟悉,但他可以保證,自己絕對沒見過這等四條眉毛的人,而且因爲這位大理寺少卿的年紀實在是太年輕了,所以並未過多注意印象中這位戴大人像誰。
沈玉嘉點點頭,道:“打擾董員外了,可否談幾句?”
“當然,當然,不打擾。”
董莊臣連連點頭,一側身道:“戴大人裡面請。”
董家廳堂中,沈玉嘉和董莊臣先後入座,沈玉嘉掃了一眼這董家的裝潢,感覺很一般,還沒有天水英家來的氣派,但是沈玉嘉知道,董莊臣真正的府宅是在汴梁,連那幽雅古靜的龍亭苑,都是他的產業,就可知目前,他也只是因爲兒子在洛陽犯了事,才急急忙忙過來的。
“戴大人,說來慚愧,我那兒子的確好色成性,但是他只喜歡煙花巷柳之地,並且有一惡習,愛風韻殘存的半老徐娘,又怎會用藥迷倒良家,入室偷香呢。”董莊臣搖頭嘆氣道。
沈玉嘉聞言,倒是感覺有些出乎預料了,這董盼盼名字聽起來像女子,可是喜歡的口味好似有點重啊,不過話說回來,沈玉嘉也喜歡御姐,她們知性,知心,理解人、照顧人,以前他就夢想着討一位御姐做老婆,就像……鳳元娘那樣的,可至於現在嘛,他完全不需要了,他不僅有公主,還有一個不是女王的女王,繼續色膽包天,那往後的日子可沒法過了。
“如此,那董公子爲何會在良家房中,並且還有桃花銀簪爲證?”沈玉嘉皺眉道。
“這點鄙人也是完全不知,而我那兒子也稱稀裡糊塗,就到了哪兒了,之前他還是在綠春院的。”
“什麼時辰?”沈玉嘉繼續問道。
“大概戌時吧。”董莊臣想了一會道。
“戌時!”
沈玉嘉皺皺眉,戌時也就是晚上七點到九點的時段,而董盼盼被抓時,剛好是到了亥時,兩個小時說來有點長了,足夠從綠春院騎馬到被害人家裡來一發了,這可沒辦法犯案啊。
又詢問了董莊臣許多事請,沈玉嘉便告辭離去,董莊臣本想贈禮,想讓這位新任的少卿大人救回他兒子,但是卻被沈玉嘉拒絕了,這類事情,沈玉嘉感覺還是不要沾惹爲妙,否則被人抓到把柄,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了。
離開了董府,沈玉嘉直接帶着趙穆,來到了綠春院。
洛陽綠春院,遠遠比不上昔日汴梁的季苑,可季苑雖好,卻處處嫩花,少有老牛,而這綠春院可不同了,口味繁多,就連西域女子也能弄來幾個,要是再有黑人和金髮,那可真無敵了。
沈玉嘉剛進綠春院門口,就被一幫妖孽給圍住了,他百般掙扎,最終無果後,只能亮出腰牌,亮明身份,頓時,姑娘們一鬨而散,老鴇子笑臉盈盈的走了過來。
廢話不多,沈玉嘉直接開始問話,老鴇子一一作答,詢問不過一炷香時間,沈玉嘉便滿意的離開了。
接下來,事請可多了,沈玉嘉必須要到一趟大理寺,他現在感覺人手不夠,李毅德派來保護他的四大小高手,在他做官以後,都已經回去覆命了,華永又被他派到了伏牛山,一行沒有半個月,怕是回不來了,只有一個趙穆,可惜,趙穆雖然武藝高強,槍法如神,然而爲人木訥,憑着性子辦事,要讓他去查案,還不如到大理寺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