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隨便幫人包紮一下,就能騙到妹紙的心,那沈玉嘉可真要去開診所了。
“別鬧,快說吧。”將耶律沐歌推開,沈玉嘉皺眉說着。
耶律沐歌不滿的冷哼一聲,道:“我說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我保證現在不殺你。”顏芷綺冷聲道。
耶律沐歌倒是毫不在乎,得意洋洋的掃了顏芷綺一眼,最後看着沈玉嘉道:“玉嘉哥哥,你給我什麼好處?”
這一聲玉嘉哥哥,把沈玉嘉叫得渾身一顫,雞皮疙瘩都冒起一大片,他乾咳一聲,道:“不殺你就算不錯了,你還想要什麼好處,快說吧。”
“那不行。”
耶律沐歌腦袋一甩,長長的劉海自然而然的掛到了耳朵上,她嫣然一笑,朝着沈玉嘉又道:“這天下,已無我的藏身之處,就算你們現在放了我,最後我還是要死在這些人背後勢力的手裡!”
沈玉嘉眉頭一皺,看向顏芷綺,想詢問她意見,可是顏芷綺瞧見沈玉嘉的目光後,頭一擺,便冷哼一聲,看都不看他一眼。
沈玉嘉搖頭苦笑片刻,朝着耶律沐歌點點頭道:“我給你安排一個住處,再給你一萬兩,足夠你揮霍下半輩子了,說吧。”
一萬兩白銀堆起來,住夠變成銀山了,可是這耶律沐歌明顯就不在乎,她嗤笑一聲,搖頭道:“還是來得實際的吧。”
“一萬兩還不夠實際,你還想要什麼?”沈玉嘉沒好氣道。
“一萬兩數目固然不小,可是對我毫無用處,我現在只想活着,安安穩穩的活着,最好,在某些人的保護下,活着!”
這耶律沐歌說到最後,目光就落在了顏芷綺身上,這意思,不言而喻啊!
顏芷綺雖然默不作聲,可是眼角的跳動,還是讓沈玉嘉看出,她真的怒了,老婆大人一發威,可是難以收場了,沈玉嘉趕緊打圓場道:“好啦好啦,你想怎樣,說吧,我一定滿足。”
耶律沐歌滿足一笑,道:“算你識趣,我的要求不高,在救出長公主後,你就把握安排到她身邊,作爲一個婢女,我想,仍誰也不會料到,大齊的逃犯,竟會隱姓埋名的躲藏在一國公主身後吧!”
威脅啊,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啊,倘若沈玉嘉答應了,那麼日後,這丫的就要住進他家裡了,這無疑是把她自己,綁到沈玉嘉的船上,想要同舟共濟啊!
顏芷綺已經忍無可忍了,但好在有沈玉嘉在旁,輕聲安撫幾句,夫妻倆走到一旁商討許久,最終,顏芷綺冷冷的點點頭,再次默不作聲。
沈玉嘉走到耶律沐歌面前,道:“行,我答應你了,說吧,飛燕在哪?”
“算算時間,應該快要出城了!”
“什麼!”
聽到耶律沐歌此話,沈玉嘉大驚失色,他焦急道:“那個門?”
“北門!”
沈玉嘉現在的所在地,便是靠近北門,而北門外可直通黃河,現在黃河剛剛破冰,水道已通,倘若這些人帶着龐飛燕走水路,那麼再想追,已是不可能了。
沈玉嘉焦急的一轉頭,看向顏芷綺,可是,身旁已經空空蕩蕩,而顏芷綺的身影,已經衝向了北面巷口。
眼瞧着顏芷綺人影快要消失在漆黑的小巷盡頭,耶律沐歌突然叫道:“嗨,看到一輛黑篷馬車,就是了。”
顏芷綺沒有回答,便已經消失不見,沈玉嘉沒好氣的對着耶律沐歌道:“你丫的到現在才說,存心的吧。”
“你要早答應我,我也就早說了。”
看着耶律沐歌嘴角的壞笑,沈玉嘉冷哼一聲,跑回去把墨沉刀的皮製刀鞘收了起來,朝着耶律沐歌一招手,道:“走。”
耶律沐歌一動不動,似笑非笑的展開雙臂,意思顯然想要讓沈玉嘉抱她。
沈玉嘉也不廢話了,扶着她一瘸一拐的離開小巷後,穿過人羣,回到自己停馬車的地方,把耶律沐歌放到馬車裡,這馬車,可是沈玉嘉讓沈記精心打造的,裡面鋪了厚厚一層棉被,躺在上面異常舒適,讓耶律沐歌極爲滿意。
安頓好耶律沐歌后,沈玉嘉走到車前,解開拴繩,拿起馬鞭,便親自趕車想北路駛去。
“你去哪?”耶律沐歌察覺不對勁後,問道。
“廢話,當然是北門了。”
“你去有什麼用,先把我送回你家裡。”
“要上我的車,就別屁孩,否則跳下去啊。”
沈玉嘉可懶得理會耶律沐歌,現在他一心焦慮,怎能靜坐家中等待。
“駕!”
沈玉嘉駕車的本事,幾乎弱到爆了,不過這車又不是汽車,這馬自己會走路,他只要在靠近岔道口,拉好馬繮就行。
今夜可是大齊辛晉十七年最後一天,可謂是萬家燈火,普天同慶,這汴梁大街上的行人極多,在路中間,也是車來車往,沈玉嘉一路趕車快奔,立即就攪擾了不少行人與附近馬車。
“你孃的,會不會駕車啊。”
“你急這去投胎啊。”
面對這些罵聲,沈玉嘉毫不理會,馬車一路狂奔,越是靠近北門,行人與車輛便越來越少,沈玉嘉駕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北城樓下,四名守衛正在閒聊今夜的年夜飯,吃的是什麼,突然間,一輛黑色馬車從旁衝來,四人驚愕間,這馬車濺起一片雪花,吹了四人滿身都是,等四人恢復視線,已經只能看到黑色馬車隱隱約約的背影了。
“操,你們全家都死啦,急着回去奔喪啊。”
四人罵罵咧咧間,突然,一匹快馬從城裡衝來,四人才回過神,快馬已經衝出了城。
“這今夜是咋了?”
四人疑惑間,城裡城外看了幾眼,發現沒有人衝來後,居然都有些失落,可不過不到一炷香時間,突然,城中通北大道上,一輛華貴的馬車,快速衝來。
“站住!”
北城樓下,四名守衛突然架起長槍,阻擋了沈玉嘉的去路。
“都滾開。”
沈玉嘉怒斥一聲,惹得那四名守衛齊齊一怒,這大過年的,他們雖然都是吃了年夜飯,過來換班的,可即便如此,沒人喜歡這差事啊,況且,方纔莫名其妙的就被濺了一臉雪花,心裡本來就存着一股怒氣,正愁找不到人發泄呢,現在被沈玉嘉這一喝,他們頓時就爆發了。
這四人正要有所動作,把沈玉嘉拉下馬車狠揍一頓,卻發現,眼前的青年,拿出一名白玉令牌。
這四人定睛一看,不由齊齊驚呼一聲:“駙馬令!”
當朝,如此年輕的駙馬,可就只有一人,尋常百姓或許不清楚他的身份,不過這些守城小兵,都是極爲清楚,因爲,這駙馬爺,可不僅只有一個老婆,方纔,那衝出去的,不正是他的大老婆嗎!
“小人拜見駙馬爺!”四人齊齊抱拳道。
“別廢話,方纔你們可放了一輛黑色馬車出城?”沈玉嘉急切道。
四人相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人立即拱手道:“半炷香前,確有一輛黑色馬車出城了,之後還緊跟一匹快馬。”
沈玉嘉聞言,暗自點點頭,他正要駕車追去,突然,他又問道:“那黑色馬車可有出示什麼信物?”
“這倒是沒有。”
沈玉嘉眉頭一皺,他感覺自己好像是很好欺負一樣,別人不攔,就偏偏喜歡攔他。
“那你們攔我幹什麼。”
“這……”
四人怎敢說,剛纔因爲被黑馬車和快馬濺了一身白雪,現在想要拉他想來揍一頓吧。
沈玉嘉也不在乎他們怎麼想了,拋出十兩銀子丟給一個守衛,道:“我沒回來前,別關城門!倘若上面有人問起,就報我名諱,你們在讓一個人去我府上,找一個叫許高才的人,告訴他,燕失於北門。”
“燕失於北門?”
四人相視一眼,便同時抱拳,恭送沈玉嘉出城,隨後四人商討一下,便有一個人向着西城跑去。
只是送口信,就白白得到十兩銀子,足夠四人胡吃海喝一頓了,他們也不敢猜測太多,唯恐引火燒身。
沈玉嘉一出城,外面是一片稀稀落落的茅草屋,這裡並不是什麼平民窟,而是在黃河捕魚的漁夫們,與販魚商共同搭建的簡陋魚市,現在大過年的,魚市裡漆黑一片,人影全無,若非地面有一層薄雪鋪蓋,雪上車輪與馬蹄印清晰可見,否則沈玉嘉真的無從尋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