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神識退出混沌法界,回到額頭的眉心之後,整個人徹底虛脫,倒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蘇雲在火神嘆息中醒來,微微握拳,一股濃郁的生命氣息出現,血脈之中的神力澎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強大,便立刻內視。
“那是什麼?”
蘇雲瞠目結舌,那裡有一株奇異的植物,生長在金色的汪洋中,若隱若現,像是一株青色柳樹,又像是一尊青色神祇,有混沌霧氣繚繞!
“怎麼會這樣?”
他非常震驚,不知道爲什麼會生這種變化。
而當他不經意間擡頭時,又是一呆,混沌法界上空不再迷濛,不再空虛,一片青藍,猶如青天。
蘇雲真的很吃驚,血脈之中神脈貫通之後,體內混沌法界竟發生了一系列變化。
“天穹……青色柳樹……難道屬於我自己的法界要出現了?”
他難以平靜,而後又自語道:“不對,這僅僅是體內法則世界的初步演化,不算是法界!”
上方的天穹,一片蔚藍,深邃而悠遠,蘇雲看不出什麼,無法推測。
混沌法界中,一株柳樹獨立金色汪洋,生機旺盛,宛若衍生出一生動的世界。
在其周圍,混沌霧氣繚繞,神秘而朦朧,一尊虛幻龐大的神祇法相在柳樹之後浮現,顯得威嚴無比。
蘇雲心想,如果沒有猜錯,這株三葉三根鬚的柳樹便是傳說中的五神祇之一——木神道青,又名開君童。
此刻,蘇雲平靜了下來,心中一片空靈,仔細觀察。
木神道青才破水而出,僅生三片碧葉,三條金色根鬚,有一種自然的道性,仿若在詮釋天地之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萬物之宗,象帝之先。”
蘇雲想到了古籍中關於肉身五神祇的這幾句話。
這株柳樹與混沌世界合一,有一種奇異的神韻,如深不可測的道淵,湛然安靜,似可長存不亡。
蘇雲橫跨荒野,尋找渚澤,法界初步演化,玄而又玄,難以說清,與尋常修者在鴻蒙之初開闢法界有很大的不同。
三尺兩寸的荒劍,在天穹之下,在青柳之上,沉沉浮浮,越發的大氣與沉重。
雖然法界初成,洪荒之氣已被煉化,可那團該死的鴻蒙紫氣牢牢佔據着那片本就不大的混沌法界,只留下少許空間給蘇雲自己的東西,比如荒劍,比如木神道青。
法界初成,太上殘鼎、太上古令、《萬物靈書》依舊安安靜靜懸浮在鴻蒙紫氣中,彷彿沒有什麼能夠引起它們的興趣。
讓蘇雲十分懊惱的是,他衝進這片火域深處,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太上殘鼎最初的顫動,讓他有了一種極大的衝動。
如今,除了最後三層火域他沒涉足到,外面六層火域蘇雲可是幾乎轉遍了,只是那太上殘鼎彷彿死寂一般,根本沒有任何動作。
還有一事不明,木神道青按道理是屬於肉身五神祇之一,怎麼會端坐法界之中,並且也還不清楚它有何神異之處,實在讓蘇雲不解。
鬱悶良久,蘇雲也不再糾結,心中一動,他已經是巡野中階的修士,實力提升了一大截,當下嘗試將荒劍祭出。
“唰!”
荒劍出現在體外,沉靜無聲,懸在身前,依然感覺到了大嶽般的壓力,但是這一次可以催動了。
“砰!”
荒劍沒有光華沖天,直接飛向不遠處,當觸碰到一塊高達十幾米的巨石時,那裡飛灰漫天,巨石無聲湮滅。
它輕輕一震,石林亦如此,周圍的大石,全都粉碎,成爲塵埃,荒劍之威力可見一斑!
不過,蘇雲的身體也是一顫,這柄劍因爲劍靈沉睡,還沒有衍生道紋,就已經像個無底洞了,強大如他的體質,竟被抽去了三分之一的力量。
讓他感到欣慰的是,荒劍不再像以前那般,一旦解封,便瘋狂吸收周圍的天地靈氣,直到枯竭爲止。
現在想來,那應該是白界劍靈爲了修復荒劍的本能反應,如今荒劍已修復成功,白界劍靈也沉睡了,這種噬主的現象想來不會再發生。
即便不是噬主,這種柄恐怖的荒劍也好不到哪裡去,眼下他只能祭出三次,這柄劍威力強大,卻不能如臂指使,讓他又是高興又是蹙眉。
蘇雲再次催動,荒劍放大到一米長,三寸寬,劍身周圍靈氣沉積如水,這已經是他所能夠控制的極限,再大的話他就無法承受了。
荒劍懸在天空,猶如無底洞,似可以割裂萬物,前方一片石林,如臥牛、似青筍的巨石全都被無形劍芒割裂,化作齏粉。
蘇雲將荒劍收回,神念掃過,向內觀望,只見劍身一如過往,沒有絲毫改變,只有微微塵埃沾染,輕輕一震,劍身周圍的一切頓時化成齏粉。
微鳴慢慢消失,飛灰離去,劍身纖塵不染,潔淨如新。
神念掃過劍身,四十九道神秘的紋路發出輕微的顫抖,猶如被關在死牢中的死刑犯不甘又無能爲力的哀鳴。
蘇雲詫異,試圖與那些道紋交流,卻無從下手,之後繼續掃視,來到劍柄之下的那兩個古字——“洪”“荒”。
當蘇雲的神念掃過“洪”之時,一股浩大的氣息傳出,強悍且霸道無比的推力將他的神念彈開,似乎不想讓他探查。
於是,蘇雲不再試探,因爲雖說他煉製了荒劍,可整柄劍依然神秘無比,還沒有完全被他掌控,一個不小心就會陰溝裡翻船。
神念來到古字“荒”的附近,蘇雲立刻感受到一股荒蕪之感,心中頓時空落落,神念不由自主地向着“荒”字涌去。
蘇雲先是凝神收回神念,而後又小心翼翼將釋放點點神念去探查。
神念如水,一點一點向着古“荒”字流去,而後來帶古“荒”字背後,讓蘇雲大吃一驚,那裡是一片荒蕪的空間,一眼望去,無邊無際,彷彿來到了宇宙邊荒一般。
經過一番確認之後,發現那片荒蕪空間沒有危險,蘇雲額頭眉心處,神識小人衝出金色小湖,再次來到混沌法界,衝向荒劍之上的古“荒”字,十分順利的來到了那片荒蕪空間中。
蘇雲的神識小人站在那片荒蕪空間中,神念涌出,想要探查這片空間,卻發現自己強大的神念探出數百里之後,依然一無所獲。
倒是肉眼可見的遠方,那裡夜霧繚繞,一片迷濛,彷彿有許多大星在閃爍,又彷彿一顆顆流星劃過天際,只是夜霧遮擋,蘇雲看得並不真切。
荒蕪空間實在太大,在沒弄清楚之前,蘇雲不敢貿然探索,這柄荒劍實在太神秘,各種材料來頭都很大,也異常神秘。
永恆白金、洪荒母氣根源、四十九道神獸紋,還有消失的白界劍靈,沒有一種是蘇雲能夠完全掌控的。
幾經探查之後,並沒有得到一種滿意的結果,蘇雲興趣缺缺,準備退出這片空間。
“嗡!”
突然,一道紫色流星般的光芒衝出夜霧,向着他極速飛來,嚇得蘇雲連連後退。
那道紫色光芒飛到蘇雲面前之後,露出真實面貌,原來是火神嘆息中的一團紫火。
紫火停下之後,瞬間化作一個老人,正是消失了很久的白界劍靈。
老人嘿嘿一笑,對蘇雲說道:“小子,這柄劍原來是你的,老夫從此自由了。”
說完,還不待蘇雲開口,老人便就此消散,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一臉莫名其妙的蘇雲看着紫火消失的地方,愣愣呆了一會,才恍然醒轉,這片空間或許可以收集紫火,甚至是第七層的恐怖火焰,留作他用。
但是,還不待他高興,他的神識一陣虛弱,直接消散在那片荒蕪空間中。
蘇雲再次醒來時,身體十分虛弱,發現一身神力完全被抽空了。
神力雖然快被抽空了,但他非常滿意,這柄劍讓他甚是喜歡,且不說那片荒蕪空間的神秘。這樣的威勢實在強大。
沒有波讕,沒有神芒,荒劍無聲的消失,迴歸他的混沌法界中。
如今荒劍已修復,重新鑄就,又達巡野中階。
他信心增加,在此地修行了數月有餘,境界更加鞏固,他很想了解外面的情況如何了。
“不知紫龍王族的人是否已經離去……”蘇雲恢復神力後,邁步向外走去。
火域外,地表乾裂,焦土廣袤,一望無垠,是一片不毛之地,已經過去大半年,紫龍王族子弟早已離去。
“這樣也好,他們認爲我已灰飛煙滅,到時候給他們一個驚喜!”
蘇雲重返火域,準備引動第七層的五彩雲焰,來淬鍊自己的荒劍,使之更見凝練。
五彩雲焰比紫氣更加熾熱,剛剛接近,還沒有進入,就有陣陣灼熱傳來,這讓蘇雲心中凜然,這還是手握菩提子的結果,如果沒有這枚種子,他恐怕都無法接近。
“這樣強大的火焰,我能夠駕馭嗎?”他心中無底。
他小心的汲取到一絲五彩霧絲,頓時傳來哧哧的聲響,將他的一團神力燃燒了個乾乾淨淨。
蘇雲倒吸冷氣,這種火焰太強大了,可以活活燒死大人物,地上的人形灰燼證明了這一切,如何安全汲取到混沌法界中,用來淬鍊荒劍,他沒有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