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芝這番話就令譚梧更疑惑了。
“表妹……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個手機我倒是可以借用,借用幾天沒問題,你的意思是我接下來幾天最好跟你保持聯絡嗎?”
譚梧心裡一動,跟着問:“表妹!你是打算你爹來追殺我的時候,你提前給我通風報信嗎?”
自以爲已經猜到吳小芝目的的譚梧,不等吳小芝承認,就搖頭說:“有什麼意義呢表妹?我害死了你哥,你爹肯定會殺了我才罷休!你就算能給我通風報信一次兩次,可你能每次都及時給我報信嗎?算了吧!表妹!沒用的,除非我能逃過天眼通對我的追查,或者我能打贏你爹,否則我死定了!”
“不是的,表哥!你聽我說!我有辦法讓你逃過我爹的天眼通追查,真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有辦法!”
吳小芝急着辯解,好像比譚梧還急。
譚梧呆了呆,“你說什麼?你說你有辦法讓我逃過你爹天眼通的追查?什麼辦法?表妹你快跟我說!快說啊!”
譚梧心跳都突然加快了不少。
如果能逃過天眼通的追查,他當然不想死,他還年輕,還沒活夠,何況,他還想報仇,還想重現金劍譚家,他有太多想做的事了,之前之所以認命,不過是因爲他對逃過天眼通的追查毫無辦法,除了認命,沒任何辦法可想罷了。
等吳小芝把逃過天眼通追查的辦法跟他全部說了,譚梧表情很奇怪。
他想相信,可是又覺得吳小芝說的辦法有點離奇,不大靠譜。
“這……就這樣?就這樣就行了?”
譚梧將信將疑。
吳小芝則肯定地說:“是的!表哥!你相信我!這是我爹以前跟我說的,應該沒問題!”
掛斷通話,譚梧還是將信將疑。
但現在他也沒別的辦法可想,死馬當活馬醫,只能姑且相信吳小芝說的,立即下山去準備吳小芝說的那些東西。
……
吳燦的喪事辦了三天,場面弄的很大,但都是吳家的下面人做的,吳瞎子和吳小芝則一點大辦特辦的心思都沒有,所以三天後,在吳瞎子的決定下,吳燦和司機張一水就雙雙下葬。
當天晚上,撤去靈棚的吳家主屋堂屋裡,吳瞎子、吳小芝,米娟和一雙兒女都坐在堂屋裡,沒有其他外人。
吳瞎子面色沉肅悲苦地坐在上首,吳小芝和嫂嫂米娟分別坐在兩邊,兩個孩子小的一個,被米娟抱在懷裡,十一歲的男孩小文自己坐在米娟旁邊的座位上。
一家人,除了年僅六歲,還懵懂不懂事的小女孩曉晨,其他人情緒都很低落。
每個人手臂上都還纏着黑色孝布。
米娟抱着六歲的女兒,眼睛早就哭得紅腫,神情憔悴。
十一歲的小文低着頭,眼眶也是紅的。
只有六歲的小女孩迷糊地趴在米娟懷裡睡覺。
堂屋裡氣氛壓抑,一片沉寂。
忽然,吳瞎子按着座椅扶手站起身,對米娟說:“小娟!你別太難過了!爹今晚就去取了那個混賬的人頭!來祭奠阿燦的在天之靈!可能明天,也可能後天我就能回來!你也別想太多,以後你只管好好照顧小文和曉晨,其它的,不用你操心!”
“知道了,爹!”
米娟聲音沙啞地應了聲。
吳瞎子又“望向”女兒吳小芝,說:“小芝!我不在家的這一兩天,家裡的事你多操心一點,外面來的客人,一概婉拒!沒事的時候,多去陪陪你嫂嫂,照顧照顧小文、曉晨!”
“我知道的,爹!”吳小芝細聲應着。
吳瞎子點點頭,不再多話,沉着臉往他自己住處走去。
“小文!走吧!回去睡覺!”米娟招呼兒子一聲,跟吳小芝點點頭,抱着女兒,帶着兒子也走了。
吳小芝“望着”父親和嫂嫂他們離開的背影,臉色微微有點變化。
她知道她爹應該是回屋施展天眼通去了。
她的心在發緊,因爲她知道她爹一旦用天眼通鎖定表哥的位置,接下來表哥就死定了,以她爹的修爲,表哥根本不可能有一線生機!
等了一會,“看着”她爹走遠,她爹的身影已經在她心湖中消失,吳小芝又稍等片刻,然後忽然從身上拿出手機,快速撥通譚梧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匆匆說了句:“快!表哥快開始!”,話音未落,就掛了電話。
電話是掛斷了,但看她神情,她依然很緊張,眉頭緊緊蹙着。
……
而譚梧呢?
這幾天他一直躲在一套空房子裡。
說是空房子,其實這套房子裡面裝修的還算不錯,各種電器也應有盡有,從裝修佈置上看,這房子一點都不空。
但這幾天他住在這裡,卻一直沒人來打擾他。
因爲這套房是他從手機上查到的附近出租房,房主將房子掛在網上準備出租,但還沒有租出去。
所以房子裡各種佈置都有,卻是空着的。
譚梧買了些吃的喝的,這三天就一直躲在裡面,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好地方,比直接花錢租更好。
因爲他擔心如果他自己出面租這套房子,消息可能很快就傳到吳瞎子耳中,吳瞎子都不用施展天眼通,就能找到他。
況且,他現在身上也沒有身份證,也沒有足夠租下這套房子的錢。
一接到吳小芝這個電話,感覺到她語氣裡的急切、緊張,譚梧自己也跟着緊張起來。
趕緊開始行動。
手忙腳亂地抓起茶几上的打火機,快步走到廚房,廚房的地上已經放着一隻不鏽鋼臉盆,盆裡放着幾件燒給死人的紙衣。
譚梧一衝進廚房,就趕緊用打火機點着那幾件紙衣,然後就一邊焦急地等着那幾件紙衣燒完,一邊從竈臺上的一隻碗裡抓出一把糯米往自己嘴裡塞。
跟着,又慌忙從廚房的水槽裡拎起一隻已經微微腐爛的黑狗,這隻已經微微腐爛的黑狗早就死了。
譚梧一拎起來,就伸手從它身上的腐爛之處抹腐爛的屍水,抹到一點就往自己臉上、身上到處抹,很快就將他全身上下都抹遍了。
而這個時候,地上那隻不鏽鋼臉盆裡的幾件紙衣堪堪燒完。
譚梧立即掉頭衝出廚房,衝到客廳突然往地上一躺,一動不動,似乎突然死了,嘴巴微張,露出嘴裡剛纔塞的那把白白的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