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提到過,小圖圖看上向風了,隔三岔五就跑到我們住處找他,搞的向風一大早就躲出去。對於奇門術師來說,想要躲避一個人,不跟對方照面是很容易的。這魏妞妞神通廣大,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把向風給‘逮’了出來,並且把他‘綁’來一起旅遊。我十分好奇,不過看向風那副尷尬的樣子又不方便詢問。於是便咧嘴一笑,衝魏妞妞豎了豎大拇指。
魏妞妞得意的伸伸舌頭,衝我擠了擠眼睛,悄悄指了指身後的小圖圖,然後又指了指我的座位。我那麼聰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咳嗽一聲,起身繞坐到了對面,白小姐的旁邊。
“小大師給你讓位子了,還不快坐。”魏妞妞說。
小圖圖像只兔子一樣,兩蹦三蹦跳坐在了向風旁邊。
魏妞妞先是仰頭張大嘴一樂,一低頭,目光落在坐我旁邊的白小姐身上,原本閉合起來的嘴又張開了,“這位是…”
“她…”
“喔,我知道了,小大師,這是你女朋友!”魏妞妞尷尬的衝白小姐道,“妹子你別多想啊,我問小大師有沒想我是跟他開玩笑的,我們其實只是哥們兒…”
白小姐臉紅紅的笑了笑,“我們,我們其實也只是一般朋友…”
魏妞妞在我肩頭使勁推了一把,推的我身子一歪。
“哎呦,你幹嘛?”
“小大師,這麼好的妹子你要是敢欺負人家,姐姐我扒你皮啊…”
我心說,這兩個女土匪一過來,後面可有的熱鬧了。像我老家這些女孩兒大部分家裡都不缺錢,相比較城市裡壓力重重,競爭激烈的快節奏生活,她們在本地工廠打打工,賺點零用錢,有空閒出去旅旅遊,日子過的悠哉遊哉的。
我把老闆叫過來,加點了幾個菜,不一會兒,菜上來了,地道本地特色家常菜,其中一份醬汁肉沫炒蒜薹,味道相當獨特。向風枯坐在那裡,悶悶的吃喝。我跟魏妞妞,小圖圖三人話匣子一打開就沒邊沒沿兒啊,白小姐話語不多,微笑着坐在我旁邊,聽的津津有味兒的。
“小花花最近怎麼樣了?”我問。
“還那樣唄。”魏妞妞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那傻丫頭沒生育能力了,上次軍子一家居然還那樣難爲她,想想就可恨,做人難,做女人更難,唉…不說她了,來,小大師,跟姐姐走一個。”
說着,端起酒杯跟我一碰,一仰脖灌進了肚子裡。當初就是小花花和軍子兩人最先發現的那座古怪的墓,後面驚動了市文物局,從那墓裡取走了一個沒腐爛的胎兒,以及一塊古怪的石頭。胎兒被送進了科研所,到現在還沒研究出不腐的原因,至於從那石頭裡出來的那東西,一直沒有找到,也不知跑去了哪裡…
小圖圖喝多了,走的時候硬要向風背,向風冷着一張臉,一聲也不吭。白小姐和魏妞妞只得一左一右把小圖圖給扶了出去,我跟向風不緊不慢的跟在三人後面。
從家常菜館出來,我對着夜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阿風,師父還好麼?”我問。
“挺好的,師父在精研奇門法術以及占卜,到時候等我們回去,師父應該會有新的東西教我們。”
“嗯。”我點點頭,指了指前面,笑道,“這兩個女孩兒挺厲害啊,居然能把你‘綁’來旅遊。”
向風搖頭苦笑,“其實是師父讓我跟她們一起來的…”
“哦?”
魏妞妞在師父家把躲藏到外面的向風‘逮’回來以後,跟小圖圖兩人硬拽着向風去旅遊。以向風的性格,當然不會去,正僵持不下時,師父忽然從後院走了出來,向兩個女孩兒詢問過她們準備去遊玩的地點以後,師父默默的想了一會兒,告訴向風說,讓他隨兩個女孩兒同去,並且把法器也帶上…
我之前一直挺奇怪,感覺怎麼會這麼巧居然會在這鎮上碰到向風。此刻聽向風這麼一說,我心說難道是師父知道我會遇到麻煩,並且來到這鎮上,所以派向風前來協助我的?…
之前只顧着打聽楊叔,我連這鎮的名字都不知道。從向風口中,我才得知這鎮叫做青石鎮,古時候是黃河的一個渡口,後來發展爲一個鎮,由於很多老式建築保存完好,改革開放以後被劃爲了旅遊區。
來到我和白小姐白天到過的那旅館,一問之下居然還有房間。我和白小姐白天訂的那間房便讓給了她們三個女孩兒,我和向風重又開了一間。奔波了一大天,我骨頭都快散架了。匆匆洗了個澡往牀上一倒就睡着了,由於知道楊叔還活着,精神一鬆懈下來,這一覺睡的十分香甜,可惜沒睡多久就被向風給叫醒了。
“阿冷,子時了,走了,我們去那水庫。”
向風說完,拿了法器,我迷迷登登跟着他走出旅館來到街上,只見整個鎮子十分寧靜,給人一種睡夢一樣的感覺。有數幾家店鋪還沒打烊,裡面燈光黯淡,三三兩兩的食客端坐着,像是一個個的木雕。
過了石橋,來到那家殯葬用品店,我擡頭望了一眼,只見院子裡亮着燈光,估計那老闆正遵照我的吩咐在院子裡挖坑,填埋那張包有她老婆頭髮的黃紙。
“對了,小晴有沒有跟你聯繫過,她父親現在怎麼樣了?”我問。
向風搖了搖頭說,沒聯繫過,至於她父親,還能怎樣?應該還是那樣唄,找不到他衝撞的邪煞,沒法救他,等到年底,那老爺子壽數就到頭了。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兩人談談說說,很快便出了鎮子。這晚有月亮,但被層雲遮擋着,像是一個沒洗淨的盤子,月光朦朧暗淡,照的到處影影綽綽的。
撥開柳枝來到水庫堤壩邊上,朝下面看去,整個水庫看起來就像是形狀很不規則的一個凹谷。那些抽水機早就已經撤走了,這裡安靜的嚇人。
“阿冷,你們下午發現的,那紙人的‘身印’在哪裡?”向風問。
“那裡。”我伸手指了指。
“走,帶我去看看。”
我們沿着堤壩斜坡小心翼翼下到‘身印’那裡,向風從他攜來的包裡取出羅盤靠近‘身印’測了測,指針出現輕微的擺動,果然有磁場!這說明我下午的推測沒有錯,那人是把那怪魚弄進紙人裡以後,沉在水庫這裡的,因爲那怪魚身上具有磁場。
向風收起羅盤,起身朝四處望了望。
“怎麼樣?”
“這樣看,什麼也看不出來。”向風說,“走,我們下去。”
來到水邊,我用手電照着,向風端着羅盤,我們圍着水庫走了一大圈,沒測出有什麼磁場異常的東西。主要是水庫的面積太大了。
“你是說,這水庫裡有很多魚?”向風問。
“嗯。”
我猛一跺腳,大喊一聲,四面八方都是迴音,遠處‘嘩啦’一聲水響,月光下,一條大魚跳起三四米高,‘啪’一下砸進水裡,濺起一片水霧。
“怪了。”向風說,“這水庫的面積再大也大不過黃河,而且水庫的水是靜止的,含氧量不如黃河裡流動的水,魚爲什麼要從黃河裡游到這裡來?”
“所以我認爲,這水庫裡面有東西。”
向風擡頭望天,沉默了片刻,把羅盤一放,緩緩解起了衣服釦子。
“你要幹嘛?”
“我下去看看。”
“你又抽風了。”我眉頭一皺,“殯葬用品店那女的只是在水邊被不知名的東西咬到腳,然後就撞邪了,誰知道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我們還是找個地方佈陣施法吧,看能不能把那東西引出來。”
“水庫太大了,佈陣施法不容易引,奇門法陣威力有限,我還是先下去探一探再說,看看這下面到底有沒有通到黃河的洞。”向風微微一笑,“放心,不會有事的。”
說着,向風已經脫掉了外衣和長褲,只穿一條短褲,月光下,一身雪白健美的肌肉明晃晃的。我心說,向風這傢伙選錯了職業,竟然去開什麼餐飲店,就憑他這身材長相,以及這身腱子肉,如果去拍三級片,絕對擁有海量女粉絲,紅遍亞洲…
正想着,向風‘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裡,一個猛子便不見了。
我提心吊膽蹲在水邊,好一會兒,向風終於從距我大概七八米遠的水面鑽了出來。
“怎麼樣?”我喊道。
“什麼也沒發現…”向風喘着粗氣說。
“算了,阿風,上來吧。”
向風不答,喘息片刻,深吸一口氣,再一次扎進了水裡。水紋從向風入水的地方漫盪開,層層疊疊來到我腳邊。不知道是不是精神過於緊張的緣故,我盯着水面,忽然有一種頭暈目眩,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我晃了幾下脖子,擡起頭,無意間朝上方瞥了一眼,我忽然看到,有一個人正趴在上面的堤壩上,一動不動的看着我…
“什麼人?!”我大叫一聲,跳了起來。
喊完那一嗓子,我只覺眼睛一花,再去看時,那人已經不見了。
“阿風,你自己小心!”
我朝水面喊了一聲,朝堤壩上衝去。當我一步三滑爬上堤壩,四下裡一望,柳枝搖曳,月色斑駁,哪裡有人的影子?
這麼短的時間,我認爲那人跑不遠,肯定躲在了某一個地方。
“喂。”我雙手攏在嘴邊,冷冷的道,“你最好乖乖的出來,別等我找到你。”
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心說,莫非這人就是弄紙人的那人?哼,不管你是誰,既然先前被我發現了,我就不信你還能插上翅膀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