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着臉招呼其他兩人,然後徑直奪門而去。
吳淼墊着腳朝門口張望,見常喜他們一行真聰門內走出去,這才招呼其他太醫離開,而他自己則藉着整理房間,修理門鎖的理由,暫時獨自留在了後院。
其他太醫相繼離開後院,吳淼撿起鎖頭,一臉可惜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就拿着已經壞了的鎖頭,進了隔壁房間,嘴裡還嘀嘀咕咕唸叨着,要找些修理門鎖的工具。
可當走進房間,虛掩上門之後,目光卻直直看向了落在門口的季雲姝身上,笑嘻嘻的小聲道:“幸好師父早有交代,不然我師父就要爲姑娘背下金屋藏嬌的罪名了。”
季雲姝聽到金屋藏嬌四字,臉上緊繃的神色總算鬆弛下來,剛纔她還在夢裡,就被吳淼強行推行,接着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問,就被吳淼推到了這扇門後。
不過好在有驚無險,季雲姝鬆了一口氣,問吳淼道:“那個常喜囂張的很,他是誰?怎麼以前也沒見過?”
“那是毓嵐宮最近新提上去的掌事太監,我聽宮裡的那些小宮女說,常喜現在可是太后娘娘跟前的紅人,就連平日裡常伺候太后的玲香,也都要時時聽他安排。”吳淼快速解釋着,然後就在屋裡翻找一氣,但屋裡顯然沒有什麼可用的工具,於是他就朝門口走。
出門之前,吳淼小聲對季雲姝道:“這是我常用房間,一般沒人會過來,你先藏在這,我就在門外修鎖頭,等我師父回來,姐姐你再出來。”
季雲姝點點頭,然後就看着吳淼將房門關上,接着就聽到吳淼在門口敲東西的聲音。
李遠從外面回來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之後,吳淼將剛纔常喜過來的事情說了一遍,就自覺去了玄關口把風,季雲姝這才得以和李遠說上話。
季雲姝開口就問道:“李太醫,您可知道一種叫曳尾草的藥材?”
李遠遲疑了一下,微微蹙眉道:“這曳尾草並非藥材,而是一種毒草,其毒在根進、汁液上,多少服容易產生幻覺,多服可能至死,也可能讓人失去心智。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曳尾草這種東西在風國不常見,唯有風國邊境之地纔會有,季雲姝突然提到曳尾草,不難讓李遠多想。
季雲姝無法說出夢境一事,就只能說是自己突然想到的,“我之前在書上無意中看到這種草,只是當時並沒有注意太多,只記得這種草似乎有毒,毒性和人的心智有些關係,就聯想到了小皇帝的情況。”
她給的回答不僅模棱兩可,還尤其籠統,李遠好歹也是年長季雲姝不少,自是一眼看出季雲姝隱瞞了什麼,但季雲姝既然不說,他也不打算追問,只接話道:“曳尾草的毒只有甘啉花能解,你若是需要,我可以去給你拿一些過來。”
季雲姝連忙點頭,但看到李遠走出房門,她又忙將李遠叫了進來,“除了甘啉花,我還想您幫我一個忙。”
毓嵐宮。
因下了雪的緣故,毓嵐宮內的暖爐今日燒的格外旺,常喜站在外殿門口,玲香則守在內殿,看着太后側坐着身子,享受着安神香。
說來也奇怪,這段時間的大多數時候,太后都在用安神香,玲香覺得奇怪,但她不敢多問,只因爲太后最近的脾氣變得和以往有很大不同她不想落的一個和蓮音一樣的下場。
院子裡突然進來了幾個人,常喜聽到腳步聲,掀起簾子,剛想朝外看,忽然就被一柄劍抵住了喉嚨。
劍尖刺痛了他,常喜臉色瞬間發白,顫着聲對來人道:“渝將軍,您這是做什麼呀?奴才是不是得罪您了……”
自然不是得罪,常喜話到一半,就看到渝修寧身後又走出一個人來,此人一身男裝,可那張嬌俏可人的臉,常喜卻是認識的。
意識到情況不對,常喜悲弱的神色變了變,下一瞬就陡然擡起胳膊,但他剛有動作,渝修寧的劍尖就更近了一步。
“你最好什麼都別做,不然本將軍保證,可以瞬間要了你的命。”渝修寧冷眼看着常喜,然後側頭給身後帶過來的人使了個眼色,接着就有侍衛上前,將常喜摁倒在地。
常喜剛剛擡起的那隻手,也被侍衛強行擡起掰開,他手心裡居然攥着一棵加長銀針。
季雲姝一看到銀針就想到了慧光身上的那些封穴銀針,她皺了皺眉,正要詢問眼前這個太監,就聽玄關口傳來低呼聲。
“玲香!”季雲姝側頭一看玄關口站着的是玲香,就連忙放下心思,徑直朝玲香走過去。
玲香看到季雲姝有些意外,但緊接着就問道:“你們怎麼、怎麼……”
她看向渝修寧,然後又掃了幾眼常喜。
“一會兒再跟你說。”季雲姝來不及和玲香解釋,只拍了一下玲香的肩,就徑直朝內殿走了進去。
外殿的動靜如此之大,可內殿的冉彩文就像是絲毫沒聽見什麼一樣,只一味靠在香爐前,嗅着從香爐中涌出來的白霧。
季雲姝一眼就看出香爐內的香不對,於是她徑直走向冉彩文,一手摁住冉彩文的後脖子,不過一瞬,冉彩文就暈了過來。
“季姑娘……”玲香想要上前阻止,季雲姝卻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她擡手示意玲香先什麼都別說,然後自己從桌上端了一杯水,倒進了香爐裡。
香爐內的白霧緩緩消散、結束,季雲姝將香爐打開,倒出裡面的殘渣放在手帕上包好,轉頭就交給玲香道:“想要救你們家娘娘,就趕快將這個送去院子,交給李太醫。”
玲香楞了一瞬,然後才猛然接過手帕包着的東西,轉身朝外殿跑去。
相比常喜,玲香更加相信季雲姝,不然當季雲姝將冉彩文和露臺的事情,一一和她說清楚時,她也不會立馬就選擇相信季雲姝的話。
李遠得到藥渣之後,就立即回了太醫院一趟,再回來時,手裡就拿着一張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