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嵐宮內,冉彩文看到蓮音從外面回來,就連忙朝她問道:“怎麼樣,可將今日的事和雲姝解釋清楚了?”
蓮音急步走近,點點頭頭道:“奴婢趁着吳淼去安華殿送藥,就讓他將話帶了進去,方纔吳淼已經從安華殿出來,說您交代的那些話已經全部帶給季姑娘。”
“那雲姝怎麼說?”冉彩文柳眉輕皺,但她還沒等到繡竹回答,早就堆積在心中的不快,就迫使她又再次開了口,“本宮原就是想替雲姝想個法子暫避風頭,才故意拿她激怒靜妃,哪知這靜妃的脾氣竟比以往還要潑辣。”
想到昨日種種,冉彩文重重嘆了一口氣,然後重新看向蓮音說道:“靜妃的那一巴掌,你可特意讓吳淼解釋了。”
蓮音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娘娘,安華殿還有個繡竹,奴婢要傳話進去,自是越簡單越好。”
要解釋巴掌的事,恐怕都得長篇大論。
“娘娘,季姑娘應該是明白的,那一巴掌是靜妃打的,您又控制不住。”蓮音最後勸道。
冉彩文滿臉憂心的搖了搖頭,“你不明白,若是隻因爲那個巴掌,本宮也不會特意讓你解釋,只不過你該清楚,那紅花茶……”
她看着蓮音,不出意外的從蓮音的臉上看到幾分慘白。
沉默片刻,蓮音才低着頭道:“娘娘,這件事是奴婢的錯,等季姑娘從安華殿出來,奴婢自會親自去找季姑娘謝罪,就算季姑娘要奴婢抵命,奴婢也無話可說。”
冉彩文搖了搖頭,顯然是不贊同蓮音的說法,但她也沒有繼續再說什麼,而是直楞着目光沉默了片刻,然後才繼續說道:“這件事暫時不用說破,等宮裡的事情了結,本宮會親自去和雲姝解釋,至於你……”
蓮音皺了皺眉,自知自己讓皇后爲難了。
“你是本宮的人,就算你說紅花茶是你的主意,雲姝也未必全信。”相反,季雲姝可能還會因此懷疑她的品性。
冉彩文好似想通了,她伸手在蓮音交疊的手背上拍了兩下,釋然道:“這件事原就是一個誤會,你也別太放在心裡。”
蓮音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除了感動於皇后的體諒,倒也說不出旁的話來了。
季雲姝被禁足的消息當天就傳到了西郊別院,花郎逸連夜讓人安排,總算趕在宮禁之前,進了後宮。
“將軍,季姑娘當時去皇后宮中時,並未讓奴婢跟上,禁足這事……”繡竹極力解釋。
花郎逸卻擡手打斷她,一雙冷眼只直直看着季雲姝,“你來說。”
上次差點將季雲姝掐死的事,花郎逸還記憶猶新,他並不希望屢次冤枉季雲姝,讓她失信於他。即便是合作關係,他也希望這種合作存有一絲對雙方的信任。
季雲姝沒想到花郎逸這一次會這麼理智,因此完全沒準備好說辭,遲疑片刻,她朝繡竹看了一眼,然後纔講起被禁足的經過。
“我並不清楚靜妃爲何突然對我發難,但當時毓嵐宮來人請我,我已經讓小桃去找繡竹姑姑,只不過當時……”季雲姝朝繡竹掃了一眼,皺眉道:“小桃並沒有在安華殿找到繡竹姑姑,而毓嵐宮的人又在院子裡等着,我擔心讓皇后久等會出事,這才帶着小桃先行了一步。”
小桃以及整個安華殿的太監、宮女都已經被下了謎藥,自然無人作證,繡竹神色一慌,連忙替自己辯解,“將軍,奴婢當時只是離開了片刻,並沒有……”
“片刻?”花郎逸驀然看向繡竹,他的目光冷如寒刀,彷彿頃刻就能起身,將繡竹掐死,“將你從太妃陵撈出來時,我是如何囑咐你的?”
“片、片刻都不許離開姑娘……”繡竹渾身發顫,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抖的。
花郎逸看着她沒將話接下去,可他此刻要表達的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
季雲姝一看花郎逸動了殺機,腦海中突然靈光一動,幾乎是在花郎逸再次開口的瞬間,就一腳攔在了繡竹身前。
花郎逸看到突然擋過來的季雲姝,臉上很明顯閃過一絲意外,而這時就聽季雲姝說道:“這件事也不完全是繡竹姑姑的錯,你想想,皇后和靜妃她們故意要害我,又怎麼會還留着安華殿唯一厲害的繡竹在我身邊伺候……”
說到這裡,季雲姝快速回頭朝繡竹看了一眼。
繡竹也是宮中的老人,一眼就從季雲姝的目光中看出了暗示,當即上前一步,重新解釋道:“將軍,奴婢也覺得今日這件事有些不對,往日裡這宮中的小宮女也沒人會刻意尋奴婢,可就在今日,御花園的一個小宮女突然尋了奴婢出去說話,奴婢起初也沒懷疑什麼,可現在想想,那小宮女似乎並不認識奴婢,和奴婢說話時,也有刻意留下奴婢的嫌疑……”
“呵……”花郎逸突然冷笑,季雲姝和繡竹的臉色都是一變,而這時就聽花郎逸冷冷開口,“禁足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季雲姝……”
季雲姝被冷眼盯住,心頭突然生出一絲不好的感覺。
“你再次壞了我的安排,我不能不罰你。”話音未落,就見花郎逸突然朝着季雲姝的胳膊抓了過去。
季雲姝下意識要躲,但她的拳腳功夫本就不多,哪裡是久經戰場的花郎逸的對手,只那麼一瞬間,只聽咔嚓一聲,季雲姝就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痛從左邊胳膊上,傳到了大腦。
“啊……”季雲姝痛叫了一聲,捂着胳膊,險些跌到繡竹身上。
繡竹念着季雲姝剛纔替她說過好話,下意識就伸手扶住了季雲姝。
“你混蛋……”季雲姝疼的咬牙切齒。
花郎逸此時已經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季雲姝,片刻冷笑一聲,側頭吩咐繡竹道:“安妃在院中跌倒受傷,這件事是該請太醫還是先去粹長殿稟報,你自己看着辦,但這件事必須往大了鬧。”
繡竹楞楞的半天才反應過來,而此時花郎逸已經自行打開門,朝院子外面走了出去。